归来

    众人上前观摩,于这吊睛白额虎不住好奇。只见这吊睛白额虎,毛色绮丽,头大吻宽,嘴角白毛夹黑须。四肢强健,一口寸长利齿狰狞恐怖。众人看罢,也是惊奇。都说这天晴山中有大虫,不想竟真的有大虫。

    袁雨欢上前,“都说这大虫的须儿拔不得,今日我偏要拔下试一试。”言罢,袁雨欢上前,揪了那大虫的胡须儿,稍作用力,拔下几根。胡须儿映衬篝火,闪烁晶莹,也是别致。

    叶舍心见袁雨欢脸露欢喜,使了坏心。她轻功身法上前,立时夺下几根胡须,嬉笑道:“袁姐姐的心思我知道,这胡须儿自可辟邪。袁姐姐可是又惦记起了自己的小情郎,想送予他?”

    袁雨欢轻功身法施展,着急地将胡须儿一把夺下,“你胡说些什么。”她神色一变,言语间几分愠色。

    叶舍心一脸悻悻然,不知袁雨欢缘何恼怒。她张开欲言,见袁雨欢一脸不喜,只得咽下。

    唐少橙在旁,岔开话茬,“原以为这李堂主该是今日狩猎之魁首。这文君酒与猎物奖赏,该都是打赏于他。不想齐堂主后发制人,竟是猎得吊睛白额虎。看来,这山门之中,箭术第一,该是齐堂主你了。”

    齐浩笑浅,拱手道:“不过是侥幸罢了,山门箭神,当是白礼白堂主。我在山门之中便时常听得他的威名。白老出手,箭无虚发,无往不利。山门第一,他当之无愧。”

    唐梦泊见得齐浩马背上的麻袋鼓鼓囊囊,示意上官澈,一同上前查点。二人及近,扒拉开麻袋仔细一看,神色有异。

    而后,唐梦泊神色肃穆,快步上前回禀,“启禀掌门,齐堂主所猎,不止一只吊睛白额虎,麻袋之中,有一只小斑龙,另有野兔六只。

    众人诧异,有些不信,看向齐浩的马背。上官澈自怀中掏出匕首,自麻袋利索划过,一只斑龙、六只野兔自麻袋滚落于地。众人见得,顿时惊叹。原来齐浩竟是猎得如此多猎物。

    上官澈高声:“依掌门令,松锦堂齐堂主,猎得吊睛白额虎一只,当野兔十五只;猎得斑龙一只,当野兔十二只;猎得野兔六只,共当野兔三十三只。”

    众人听罢,齐声赞叹。

    唐少橙轻笑,说道:“如此说来,今日狩猎魁首,当是齐堂主无疑。”

    “我等恭贺齐堂主得今日狩猎之魁首。”众人拱手,齐声道贺。

    齐浩谦卑,拱手应答:“大伙客气了,客气了。齐某新晋山门撞钟人之位,往后请诸公多多提点,多多指教。”

    “好啦。”唐少橙扒拉了一下篝火,高声道:“兄弟之间,都被贺来贺去了。拔毛烧肉,都折腾起来。今夜酒肉皆有,大伙不醉不归,才是正事。”

    “掌门,你又唬我等开心。这荒郊野外,肉我是看见了。可这酒,我找了许久也未曾见啊。”游夏高声应答,看向大伙,“大伙也瞧见了吧?这营地四周,哪里有酒啊?”

    唐少橙浅浅一笑,“身为游云门掌门,自是一言九鼎。这酒,我说有,那便有。不信,我变戏法予诸位看。”言毕,她自怀中掏出了一只传信烟火,拔了信引。一朵粉色的信号烟火腾空而起,骤然而裂,绽放出一朵粉莲。粉莲渐然消失,化为星屑。

    营地外顿时人声嘈杂,一道火光骤然而起。众人顺着火光看去,只见侍女余小帘同酒使举着火把,率领一众山门弟子肩挑七大坛文君酒及碗具缓缓及近。这些山门弟子,赤身裸膊,臂膀浑圆,皆是门中精壮男子。弟子们吆喝一声,将肩头的七大坛子文君酒及碗具放下,收了扁担,并排候立。

    酒使与掌门及诸位堂主行礼,余小帘上前,躬身道:“姐姐,依你之令,自酒窖搬了七坛子文君酒而来,请查验。”

    “辛苦了,这酒窖离此地甚远,劳你二人操劳。”唐少橙一通称赞。

    “岂敢岂敢,都是属下份内之事。掌门与诸位堂主今日狩猎,为门中盛事。属下自当尽些本分,让诸位喝好。”酒使言语轻缓,倒是个极善言辞之人。

    “辛苦了。你二人带人回去吧。另将这营地的野兔带六只回去,让留夜的伙夫做些小菜,犒劳一下这些押送酒水的兄弟。”唐少橙说道。

    余小帘与酒使躬身应诺。酒使应声答谢:“我代弟兄们,谢掌门赏赐。”而后余小帘与酒使,领着一众弟兄,缓缓离去。

    唐少橙看向众堂主,高声吆喝:“方才是何人言及今夜有肉没有酒?给我站出来。”

    游夏应答,“是我。”

    唐少橙眼睛紧紧盯着游夏,盯了半晌,一时窃笑,“赏你半坛子文君酒,不饮完,不准睡。”

    游夏眼睛蹬地大大,听明白了掌门的言语,立时欢喜,“谢掌门厚爱。今夜,我与众堂主不醉不归。”

    他快步上前,揭了酒坛子上的泥封,凑到大酒坛中闻了闻,高声说道:“有这美酒,今夜就是醉死也值了。来呀,弟兄们,赶紧扒皮烤肉,今夜我给诸位倒酒。”

    这一声吆喝引来了众人欢腾,大伙齐齐动手,立时忙活起来。唐梦泊带了几位堂主,扛了那班龙,剥皮卸腿。袁雨欢与几位女堂主,宰杀野兔下锅。游夏吆喝了冯元昀、李寄秋、万重林等人,立时开坛子倒酒。一股酒香立时弥漫整个营地。一碗又一碗的文君酒被送递给诸位堂主。营地之中,欢声笑语,众人喝酒烧肉,围篝火而坐,好不畅快。

    为答谢唐少橙赏赐,游夏率先高举酒碗,敬了唐少橙三碗文君酒。唐少橙来者不拒,便是痛饮了三碗。而后,诸位堂主,陆续上前,又是敬了唐少橙几碗。饮罢,唐少橙的脸颊已是红彤彤,甚是可爱。

    十余只野兔被剥皮下锅,那两只斑龙也别宰割上架烧烤。众人围坐,相互吆喝,敬酒吃肉,也是欢愉。吃得尽兴,蜀地的三位堂主,清唱小曲助兴。李寄秋、冯元昀、游夏、宁秋等几位堂主,亦是快意而歌。营地之中,顿时热热闹闹,好似度岁过节。

    唐少橙吃了几碗兔肉,兔肉鲜美,令人回味。吃着吃着,倒是让唐少橙想起了一人。

    那人与她曾在漠北深处生活半年之久,她与他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是生逢太平,只怕他二人该是结成连理。只是可叹,造化弄人,这中途生了许多变故。漠北之中,当她得知他投靠了杀夫仇人,便是与他恩断义绝。缘何今日会想起他?唐少橙几分醉意,摇晃着脑袋,一时也说不清。

    谢兰长带几位堂主举碗上前,扰了唐少橙的思绪。唐少橙笑着,接下这数人的敬酒,眼睛微闭,略有困倦。

    夜半,众人皆醉,随性卧倒,或倚树而眠。叶君问支撑到最后,见众人已倒,他也是困倦,亦是横躺熟睡。营地之中,终是安静了下来。

    青烟弥漫而来,一个身影身法奇快,奔袭而来。他无声无息地在营地之中穿梭,在唐少橙跟前收了身法。他一身黑衣,头戴斗笠,口遮黑布,一道刀疤自额头向下,隐没蒙布之中。他腰中一把长剑,通体皆黑。

    来人手握剑柄,紧紧盯着唐少橙。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唐少橙,看了她许久许久。只见唐少橙脸颊绯红,映衬篝火,也是好看。

    许是看得唐少橙的容貌,那人心疼手软,他终是松开了紧握剑柄的右手。他将右手伸出,将唐少橙额前的青丝撩拨到她的耳边,而后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脸,柔声说道:“我回来了。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

    袁雨欢睡在唐少橙对侧,听得有人言语,她不觉低声问道:“谁?谁还在说话?”而后她微睁开眼,朦胧之间似是看得掌门身旁有个人影。她揉了揉眼睛,再作细看,却只见对侧靠树而睡的也就只有掌门一人。又是看花了眼,袁雨欢打了打哈欠,继续闭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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