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出手
绥定府衙在北，考场亦在北城。
修桓一行抵达南城，还未登船，便见码头上，几名精瘦少年，因被克扣工钱，与一伙人争吵起来。
“程老三，你什么意思，我跟兄弟几个，废了半天劲，给你搬上搬下，一船货物，说好的给我们八十文，怎么才给四十文。”
程老三满脸凶恶，手指着为首的破洞蓝衫少年，毫不客气骂道：“老子让你们两个时辰内搬完，结果你们搬了快三个时辰。”
“耽搁老子生意，还有脸找老子要钱，能给你四十文，已经是老子发善心了，再吵，四十文都没有，喝西北风去吧！”
在码头，泊位货位有限，每一块地方，都得花钱向官府租赁。
上下货速度越快，每天赚的就越多。
为了赚钱，程老三自然希望，自己找的人动作利索点。
若有延误，往往是非打即骂，要不就作为借口，克扣工钱。
不过，工钱直接减半，着实少见，明眼人都看得出，欺那五个孩子没人撑腰罢了。
围观众人司空见惯，并没出声打抱不平者，只是麻木地远远看着。
部分搬夫，还摆出一脸看乐子表情，对他们来说，看着别人比自己惨，能在心里找到一点自信，最是开心不过。
蓝衫少年反驳:“这些箱子这么重，你说又是贵重物品，不能磕碰，我哥几个给你小心起，慢慢抬，轻轻放，能不多花时间吗？”
“搬下又装船，两个时辰怎么够。”
少年的据理力争，换来的是程老三冷笑。
“呵，那是你们的事，跟我程老三有何关系，定好钱和时间，你就得给我干好，干不好，就别领这份工钱，趁早滚蛋。”
“就算我们超时了，你也不能扣我们这么多吧，一个时辰，你算二十文，也得我们给六十文吧。”
蓝衫少年的语气，登时弱了几分，他不愿兄弟们的辛苦白费，试图商量一下，多拿几分工钱。
老二看不下去了:“大哥，你莫求他，这程老三就是故意的。”
他看着程老三，咬牙切齿，满脸不服气。
“这龟儿子找别人来搬，至少要花一百二三，看我们年纪小就压价，明明是三个时辰的活，花最少的钱，还扣我们一半工钱，明显是耍我们。”
“走，大哥，四十就四十文，我们把他做的事，说给同袍会听，让袍哥们来主持公道！”
作为绥定第一漕帮，同袍会在城中影响力巨大。
若你有个人恩怨，第一时间，不会找官府，而是找袍哥喝讲茶。
甚至帮派火拼，都会找到同袍会做公证人，来调解。
传说，同袍会幕后武者，年幼曾是乞丐，快要冻死时，被一位路过的秀才救下。
秀才说了一句话:“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后面秀才收留了他，结果发现乞丐天赋异禀，不止文学算术一学就会，武道修炼亦是惊人。
遂聘请老师教导。
最终乞丐不负所望，学有所成，突破武者。
之后创建漕帮，取同袍二字，收留乞丐，传授武艺。
故对于无父无母的少年，同袍会的袍哥们一向关照。
他们五人虽入会失败，但却可以去求个公道。
那料程老三闻言，在蓝衫少年毫无防备情况下，一把抢过少年掌中铜钱，最后数出二十文，故意甩在地上，并嘲讽道:
“这里是南城，我们哥老会的地盘，还想找同袍会，做梦去吧，你给我六十文还差不多，赶快捡起来给我滚。”
“你，你欺人太甚。”蓝衫少年手指着他，因搬东西灰尘扑扑的小脸，涨得通红。
后面几位少年，同样怒不可遏，当场破口大骂道：“程老三，你个乌龟王八蛋不是人，找我们兄弟干这活，不就是觉得我们工钱低，便宜吗。”
“现在还变着法扣我们工钱，老子诅咒你生男娃没雀雀，生女娃没……。”
“程老三，去死吧，艹你奶奶的。”
其中一名少年，在他们争吵时，偷偷靠近程老三侧面，趁其不备，一个猛冲到跟前，他脑袋佝着，双手作推状，打算把程老三撞到河里去。
“小王八蛋，就凭你也想偷袭老子。”
程老三习武多年，下盘稳如泰山，那是这瘦弱少年能推动的。
他两腿一弯，呈马步站姿，任那少年如何使力，都不动分毫。
程老三恶笑一声，右手一把抓起少年，像是提小鸡仔似的，随手一扔，就给扔到河里去了。
“敢对老子动手，老子丢你下去喂鱼。”
“噗通！”
绥定的三四月，细雨不断，州河水涨势猛，饶是老三生在河边，会的水性，亦被呛了几口河水，疯狂挣扎着想游上岸。
此时船来船往众多，一个被撞，就得丢掉性命。
“老三！”
少年们跑到岸边，看着在水里扑通板命的老三，心中焦急万分。
“三哥！我来救你。”
形势危急，水性最好的老四一个鱼跃，栽进河里，向着被冲走的三哥游去。
可惜浪摆过大，十来米的距离，宛如天渊之别，始终游不过去。
其余人见状，回首对程老三怒道：“我们跟你拼了！”
说着，三人冲了过去，把程老三腰身抱住，想合力把他甩下去。
程老三面露狠厉之色，用肘击锤在少年们的背上，竟是一点不留余力，打的三位少年口吐鲜血。
然而三名少年羸弱之躯，居然硬抗了下来，抱着程老三的手，死死不放，誓要将他投入河中，给兄弟报仇。
见到这一幕，众人看热闹的心思，终于丢下，不少人动了恻隐之心。
只是一群哥老会的人，很快围了上来，旁人碍于其威名，刚踏出的一步，马上收回，挪到群众的统一站线去了。
修桓目睹全程，心中亦有无名怒火，可他身需静养，羽翼未丰，加上初到异地，不敢轻易造次。
架不住如雪如毅，这两位大家族后人，要为那几名少年出头。
“锵！”
姐弟少年热血，今朝终得释放，当场拔剑相指，异口同声道：“赶快放了那几人！”
围观者一片惊呼。
“这少年是谁的后人，竟有如此勇气，敢向哥老会的人拔剑，不要命啦。”
“看他们的装饰，好像是来参加府试的学子。”
“有好戏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结果都没见过她们，猜测是其他县城的家族子弟，在自家一亩三分地张扬惯了，以为绥定城内，跟自家一样。
少年中，有几人知晓哥老会之名，都往旁边移了移脚步，与他们撇清干系。
一些家世普通的，同样怕被牵连，跟着挪动了过去。
看的扬程羞愧难当，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同行一路，竟有如此多胆小懦弱之人。
他大声喝道：“你等久读圣贤书，难道不知主持正义吗？”
其中一名少年怯怯回道：“可圣人也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杨兄，你我还是别自找麻烦为好。”
“你……”扬程气极，旋即拔出随身佩剑，与如雪站到一起：“如雪年妹，我来助你。”
这番举动，倒令修桓刮目相看。
由于不知这突然冒出的几人，是何来头，程老三并没轻举妄动。
将三名瘦弱少年一个个扒开，用力丢在一边后，他冷肃问道：“不知几位家父何人?”
如雪如实回道：“家父纪兴朝。”
听得修桓一脸无奈，世妹啊世妹，别人试探你背景，你报你爷爷名字，也比报你爹强啊。
“这人你听说过吗？”
“没有啊？”
围观者交头接耳，都一脸茫然，均未听说过此人。
唯有几个五通过来的人，对少女家世，心中有了猜想。
程老三向旁边的帮众打听：“这纪兴朝，是那号人物？”
“不知道，没听说过！”帮众之人摇头，他随后补充道，“想来是县城小家族的武者。”
程老三听后，觉得言之有理，县城小武者，不足为据。
要知道，他们哥老会背后，可是站着八阶武者！
底气充足的程老三，甩了个眼色，帮众之人立刻领会，散开阵型慢慢朝三人走去，将它们团团包围。
他捏动手指，发出清脆骨响，不屑地看着三只雏鸟：“你们出门的时候，父母没教过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吗？”
如雪如毅看着哥老会的人，面上仍无惧色。
因为他们背后，不仅有五阶武者的爷爷，还站着能战九段武生的修桓世兄。
“给我上！”
随着一声令下，哥老会众人一拥而上，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痛扁他们一番。
至于几人手中拿着的武器，在武生一段都不是的人手中，跟废铁有何差别。
他们哥老会，最弱的，也不会弱于武生四段。
那程老三，更是达到武生七段实力。
千钧一发之际。
“锵！”
修桓出手了！
他忍了很久，唯独缺少一个理由，如今理由出现，更待何时！
只是一瞬间，修桓便冲到那群人跟前。
一人挡路，他抬手一剑砍去，剑刃划破长空，犹如银河坠落，将那人的一条手臂，直接削了下来。
“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那人用仅剩的手捂着伤口，痛苦地哀嚎着，整个人软到在地。
旁边两人注意到情况，立马抽出腰间钢刀，一左一右攻来。
修桓闪躲，一个侧身后仰，避开两人的默契攻击，同时顺势倒地，以单手撑起，两腿交叉收拢，以防刀刃伤到。
待两把钢刀落下，双腿霎时曲张如双弓般，就那么蓄力一踢，带动着手上发力。
二人下巴顿遭重击，两眼昏花，金星直冒，晃晃悠悠倒地不起。
修桓从天落下，安稳着地，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宛如少年宗师！
突来变化，引得众人惊奇。
程老三动作一滞，细细打量起来，他没想到这群少年中间，还藏有如此高手。
几个眨眼间，就打倒三名帮众。
“敢问阁下何人，为何出手，若不给个说法，哥老会明日追查此事，绝对让阁下吃不了兜着走！”
“兹。”
用力一杵，收了长剑，修桓缓缓转身。
他微笑着摇头：“我嘛，不值一提，但你们若伤了我世妹他们，世伯那边我不好交代，可是要承受高阶武者怒火的。”
他既没说出世伯姓名，更没真实点明实力，而是用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让对方忌惮，顺便多拖延下时间。
修桓知道，对方过后肯定会查，但他那会已经躲在府学内，打算一年不出门了。
除非对方敢冒着天下大不韪，冲到府学杀人，那样的话，别管你是几阶武者，打朝廷脸面，什么哥老会，爷老会，都得被剿灭。
听到他说高阶武者的怒火，程老三脸色一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对着手下呵斥道：
“你们这群混蛋，竟敢对高阶武者的千金和公子动手，活得不耐烦了？赶紧道歉，有多远滚多远。”
他骂起自己人，丝毫不留情面，好似跟自己完全无关样，修桓都想对其竖大拇指了。
在我见过的人中，你的变脸速度，堪称第二。
“是是，是小的们不长眼，冲撞了千金跟公子，小的马上滚，小的马上滚。”
帮众听到老大的话，低声下气的佝偻着身子，只敢低头仰视如雪如毅，一边道歉，一边利索跑路。
程老三抱拳行礼，陪笑道:“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
“滚吧！”
不是修桓说的，而是如雪见他们怕了，脱口骂出。
“是是是，小人告辞，还望小姐代我向武者问好？”
程老三面对她们，倒走离去，全程带笑，不敢流露丝毫生气。
这卑躬屈膝得模样，看的一众围观群众咋舌。
“想不到，一向横行霸道的程老三，也会有这副模样，今天也算开了眼界了。”
“是啊，这回程老三，可算是撞到铁板了，高阶武者，就算哥老会幕后武者的实力，不逊色这位少女的长辈，可若伤了这小姐，一位高阶武者找来，足够让他提心吊胆做人了。”
看到程老三吃瘪，大快人心，众人纷纷拍掌叫好。
“好样的，小姑娘。”
“好样的，小兄弟。”
一声声夸赞入耳，如雪三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嘴角翘得一座山都快压不住了。
唯独修桓心里直摇头，担忧她们迷失自我，以后一遇到事情，就盲目出头，给自己招来杀生之锅。
还是得找他们聊一下。
修桓一行抵达南城，还未登船，便见码头上，几名精瘦少年，因被克扣工钱，与一伙人争吵起来。
“程老三，你什么意思，我跟兄弟几个，废了半天劲，给你搬上搬下，一船货物，说好的给我们八十文，怎么才给四十文。”
程老三满脸凶恶，手指着为首的破洞蓝衫少年，毫不客气骂道：“老子让你们两个时辰内搬完，结果你们搬了快三个时辰。”
“耽搁老子生意，还有脸找老子要钱，能给你四十文，已经是老子发善心了，再吵，四十文都没有，喝西北风去吧！”
在码头，泊位货位有限，每一块地方，都得花钱向官府租赁。
上下货速度越快，每天赚的就越多。
为了赚钱，程老三自然希望，自己找的人动作利索点。
若有延误，往往是非打即骂，要不就作为借口，克扣工钱。
不过，工钱直接减半，着实少见，明眼人都看得出，欺那五个孩子没人撑腰罢了。
围观众人司空见惯，并没出声打抱不平者，只是麻木地远远看着。
部分搬夫，还摆出一脸看乐子表情，对他们来说，看着别人比自己惨，能在心里找到一点自信，最是开心不过。
蓝衫少年反驳:“这些箱子这么重，你说又是贵重物品，不能磕碰，我哥几个给你小心起，慢慢抬，轻轻放，能不多花时间吗？”
“搬下又装船，两个时辰怎么够。”
少年的据理力争，换来的是程老三冷笑。
“呵，那是你们的事，跟我程老三有何关系，定好钱和时间，你就得给我干好，干不好，就别领这份工钱，趁早滚蛋。”
“就算我们超时了，你也不能扣我们这么多吧，一个时辰，你算二十文，也得我们给六十文吧。”
蓝衫少年的语气，登时弱了几分，他不愿兄弟们的辛苦白费，试图商量一下，多拿几分工钱。
老二看不下去了:“大哥，你莫求他，这程老三就是故意的。”
他看着程老三，咬牙切齿，满脸不服气。
“这龟儿子找别人来搬，至少要花一百二三，看我们年纪小就压价，明明是三个时辰的活，花最少的钱，还扣我们一半工钱，明显是耍我们。”
“走，大哥，四十就四十文，我们把他做的事，说给同袍会听，让袍哥们来主持公道！”
作为绥定第一漕帮，同袍会在城中影响力巨大。
若你有个人恩怨，第一时间，不会找官府，而是找袍哥喝讲茶。
甚至帮派火拼，都会找到同袍会做公证人，来调解。
传说，同袍会幕后武者，年幼曾是乞丐，快要冻死时，被一位路过的秀才救下。
秀才说了一句话:“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后面秀才收留了他，结果发现乞丐天赋异禀，不止文学算术一学就会，武道修炼亦是惊人。
遂聘请老师教导。
最终乞丐不负所望，学有所成，突破武者。
之后创建漕帮，取同袍二字，收留乞丐，传授武艺。
故对于无父无母的少年，同袍会的袍哥们一向关照。
他们五人虽入会失败，但却可以去求个公道。
那料程老三闻言，在蓝衫少年毫无防备情况下，一把抢过少年掌中铜钱，最后数出二十文，故意甩在地上，并嘲讽道:
“这里是南城，我们哥老会的地盘，还想找同袍会，做梦去吧，你给我六十文还差不多，赶快捡起来给我滚。”
“你，你欺人太甚。”蓝衫少年手指着他，因搬东西灰尘扑扑的小脸，涨得通红。
后面几位少年，同样怒不可遏，当场破口大骂道：“程老三，你个乌龟王八蛋不是人，找我们兄弟干这活，不就是觉得我们工钱低，便宜吗。”
“现在还变着法扣我们工钱，老子诅咒你生男娃没雀雀，生女娃没……。”
“程老三，去死吧，艹你奶奶的。”
其中一名少年，在他们争吵时，偷偷靠近程老三侧面，趁其不备，一个猛冲到跟前，他脑袋佝着，双手作推状，打算把程老三撞到河里去。
“小王八蛋，就凭你也想偷袭老子。”
程老三习武多年，下盘稳如泰山，那是这瘦弱少年能推动的。
他两腿一弯，呈马步站姿，任那少年如何使力，都不动分毫。
程老三恶笑一声，右手一把抓起少年，像是提小鸡仔似的，随手一扔，就给扔到河里去了。
“敢对老子动手，老子丢你下去喂鱼。”
“噗通！”
绥定的三四月，细雨不断，州河水涨势猛，饶是老三生在河边，会的水性，亦被呛了几口河水，疯狂挣扎着想游上岸。
此时船来船往众多，一个被撞，就得丢掉性命。
“老三！”
少年们跑到岸边，看着在水里扑通板命的老三，心中焦急万分。
“三哥！我来救你。”
形势危急，水性最好的老四一个鱼跃，栽进河里，向着被冲走的三哥游去。
可惜浪摆过大，十来米的距离，宛如天渊之别，始终游不过去。
其余人见状，回首对程老三怒道：“我们跟你拼了！”
说着，三人冲了过去，把程老三腰身抱住，想合力把他甩下去。
程老三面露狠厉之色，用肘击锤在少年们的背上，竟是一点不留余力，打的三位少年口吐鲜血。
然而三名少年羸弱之躯，居然硬抗了下来，抱着程老三的手，死死不放，誓要将他投入河中，给兄弟报仇。
见到这一幕，众人看热闹的心思，终于丢下，不少人动了恻隐之心。
只是一群哥老会的人，很快围了上来，旁人碍于其威名，刚踏出的一步，马上收回，挪到群众的统一站线去了。
修桓目睹全程，心中亦有无名怒火，可他身需静养，羽翼未丰，加上初到异地，不敢轻易造次。
架不住如雪如毅，这两位大家族后人，要为那几名少年出头。
“锵！”
姐弟少年热血，今朝终得释放，当场拔剑相指，异口同声道：“赶快放了那几人！”
围观者一片惊呼。
“这少年是谁的后人，竟有如此勇气，敢向哥老会的人拔剑，不要命啦。”
“看他们的装饰，好像是来参加府试的学子。”
“有好戏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结果都没见过她们，猜测是其他县城的家族子弟，在自家一亩三分地张扬惯了，以为绥定城内，跟自家一样。
少年中，有几人知晓哥老会之名，都往旁边移了移脚步，与他们撇清干系。
一些家世普通的，同样怕被牵连，跟着挪动了过去。
看的扬程羞愧难当，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同行一路，竟有如此多胆小懦弱之人。
他大声喝道：“你等久读圣贤书，难道不知主持正义吗？”
其中一名少年怯怯回道：“可圣人也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杨兄，你我还是别自找麻烦为好。”
“你……”扬程气极，旋即拔出随身佩剑，与如雪站到一起：“如雪年妹，我来助你。”
这番举动，倒令修桓刮目相看。
由于不知这突然冒出的几人，是何来头，程老三并没轻举妄动。
将三名瘦弱少年一个个扒开，用力丢在一边后，他冷肃问道：“不知几位家父何人?”
如雪如实回道：“家父纪兴朝。”
听得修桓一脸无奈，世妹啊世妹，别人试探你背景，你报你爷爷名字，也比报你爹强啊。
“这人你听说过吗？”
“没有啊？”
围观者交头接耳，都一脸茫然，均未听说过此人。
唯有几个五通过来的人，对少女家世，心中有了猜想。
程老三向旁边的帮众打听：“这纪兴朝，是那号人物？”
“不知道，没听说过！”帮众之人摇头，他随后补充道，“想来是县城小家族的武者。”
程老三听后，觉得言之有理，县城小武者，不足为据。
要知道，他们哥老会背后，可是站着八阶武者！
底气充足的程老三，甩了个眼色，帮众之人立刻领会，散开阵型慢慢朝三人走去，将它们团团包围。
他捏动手指，发出清脆骨响，不屑地看着三只雏鸟：“你们出门的时候，父母没教过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吗？”
如雪如毅看着哥老会的人，面上仍无惧色。
因为他们背后，不仅有五阶武者的爷爷，还站着能战九段武生的修桓世兄。
“给我上！”
随着一声令下，哥老会众人一拥而上，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痛扁他们一番。
至于几人手中拿着的武器，在武生一段都不是的人手中，跟废铁有何差别。
他们哥老会，最弱的，也不会弱于武生四段。
那程老三，更是达到武生七段实力。
千钧一发之际。
“锵！”
修桓出手了！
他忍了很久，唯独缺少一个理由，如今理由出现，更待何时！
只是一瞬间，修桓便冲到那群人跟前。
一人挡路，他抬手一剑砍去，剑刃划破长空，犹如银河坠落，将那人的一条手臂，直接削了下来。
“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那人用仅剩的手捂着伤口，痛苦地哀嚎着，整个人软到在地。
旁边两人注意到情况，立马抽出腰间钢刀，一左一右攻来。
修桓闪躲，一个侧身后仰，避开两人的默契攻击，同时顺势倒地，以单手撑起，两腿交叉收拢，以防刀刃伤到。
待两把钢刀落下，双腿霎时曲张如双弓般，就那么蓄力一踢，带动着手上发力。
二人下巴顿遭重击，两眼昏花，金星直冒，晃晃悠悠倒地不起。
修桓从天落下，安稳着地，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宛如少年宗师！
突来变化，引得众人惊奇。
程老三动作一滞，细细打量起来，他没想到这群少年中间，还藏有如此高手。
几个眨眼间，就打倒三名帮众。
“敢问阁下何人，为何出手，若不给个说法，哥老会明日追查此事，绝对让阁下吃不了兜着走！”
“兹。”
用力一杵，收了长剑，修桓缓缓转身。
他微笑着摇头：“我嘛，不值一提，但你们若伤了我世妹他们，世伯那边我不好交代，可是要承受高阶武者怒火的。”
他既没说出世伯姓名，更没真实点明实力，而是用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让对方忌惮，顺便多拖延下时间。
修桓知道，对方过后肯定会查，但他那会已经躲在府学内，打算一年不出门了。
除非对方敢冒着天下大不韪，冲到府学杀人，那样的话，别管你是几阶武者，打朝廷脸面，什么哥老会，爷老会，都得被剿灭。
听到他说高阶武者的怒火，程老三脸色一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对着手下呵斥道：
“你们这群混蛋，竟敢对高阶武者的千金和公子动手，活得不耐烦了？赶紧道歉，有多远滚多远。”
他骂起自己人，丝毫不留情面，好似跟自己完全无关样，修桓都想对其竖大拇指了。
在我见过的人中，你的变脸速度，堪称第二。
“是是，是小的们不长眼，冲撞了千金跟公子，小的马上滚，小的马上滚。”
帮众听到老大的话，低声下气的佝偻着身子，只敢低头仰视如雪如毅，一边道歉，一边利索跑路。
程老三抱拳行礼，陪笑道:“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
“滚吧！”
不是修桓说的，而是如雪见他们怕了，脱口骂出。
“是是是，小人告辞，还望小姐代我向武者问好？”
程老三面对她们，倒走离去，全程带笑，不敢流露丝毫生气。
这卑躬屈膝得模样，看的一众围观群众咋舌。
“想不到，一向横行霸道的程老三，也会有这副模样，今天也算开了眼界了。”
“是啊，这回程老三，可算是撞到铁板了，高阶武者，就算哥老会幕后武者的实力，不逊色这位少女的长辈，可若伤了这小姐，一位高阶武者找来，足够让他提心吊胆做人了。”
看到程老三吃瘪，大快人心，众人纷纷拍掌叫好。
“好样的，小姑娘。”
“好样的，小兄弟。”
一声声夸赞入耳，如雪三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嘴角翘得一座山都快压不住了。
唯独修桓心里直摇头，担忧她们迷失自我，以后一遇到事情，就盲目出头，给自己招来杀生之锅。
还是得找他们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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