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破局
那夜设局后，伍溪他们的动作，并没结束。
因为修桓的邻居，他们晚上听到打斗声，若出堂作证，势必对局面不利。
程老三亲自出马，当夜潜入他们屋内，在一通威逼利诱下，普通人那经得住，连忙答应：“一定，我们一定说，我们没听到过什么动静。”
程老三蒙着面，架在对方脖子的刀，又贴近了几分，双眼瞪圆，厉声道：“那今天晚上，你们见过我吗？”
“没，没，我们今天晚上，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程老三声音低沉，穿透面衣后，像是阴恻恻的索命之音：“胆敢说错半句话，定叫你们人头落地！”
说罢，一脚窜开屋门，夫妻悬着的心刚放下，怎料程老三又一个回眸，在夜色的衬托下，宛若鬼魅般恐怖。
还好，只在门口停步片刻，便消失了。
饶是如此，也惊得夫妻二人，一晚上不敢睡觉。
这三天时间，伍溪加紧了收买众人的步伐。
首先是随行目睹者，伍溪阐明大义，要将修桓这样表面君子，内心龌龊之人，绳之以法。
并有意无意提到，修桓之所以掳掠少女，是因为他养的女鬼伏诛，导致他一个人空虚寂寞，色欲熏心。
几人听后觉得言之有理。
其次是日常修桓买肉的秦屠夫，栾泽平给了十两银子，要他作假证，说那日下午，修桓多买了一斤肉，要回去款待客人。
等判决之后，另有四十两报酬答谢，以及有事可以找他。
那秦屠夫势利之人，见钱眼开，一口答应，倒是省去栾泽平许多麻烦。
反观修桓，一如既往，上学，下课，买菜，回家，做饭，修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被告之人与他无关似的。
对于升堂有可能出来作证的人，他更是一个也没找。
他很清楚，是个人都能想到的关键，伍溪肯定会想到。
自己一个人，对抗一个帮会，不论财力势力，都很单薄。
根本没法保证，他找到的人，会始终支持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临时倒戈了，自己傻傻还蒙在鼓里。
好歹看了那么多集宋慈，狄仁杰，对这些反派的套路，也算十分了解了。
修桓表面不动声色，实际背地已经布下破局之策。
伍溪闯门的那天晚上，他一直在思考，如何破局。
修桓想来想去，决定换一种思路，以伍溪的角度作看，该如何陷害自己。
他们最初的设想，是布局少女被大汉围堵，引自己英雄救美，然后少女抱着自己反咬一口，吸引来周围群众。
因为自己没上套，所以今晚强行安排了这出戏。
那么第一个破绽，是邻居听到打斗声。
伍溪大概率会收买他们，先不管。
第二个破绽，少女出现在自己房间内，对伍溪一行人来说，只有两种可能。
一，趁夜掳掠过来。
二，白天骗过来的。
第三个破绽，伍溪为何能准时出现，他是以什么借口领大家来的。
从同学反应来看，他们发现少女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表情很惊讶，说明并非一开始，就奔着捉奸目的。
记得第一句话，在院外问的:“修桓学长在家吗？”
说明他们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家，只是看灯亮着。
同样有两种可能。
一，拜访自己，不过提前没打招呼的深夜拜访，几率很小，更解释不了伍溪踢门。
二，找人，因此很着急，所以踢门。
找谁？少女。
少女怎么了？丢了还是太晚没回？
他们一科人数不过六十，虽然没全部记住，但除了一些绥定城的人，其他大部分都住宿舍。
而少女，正是住的宿舍。
少女迟迟未归，同学出来寻找，这个理由很合理。
可为什么直奔自己？必然是伍溪领他们。那伍溪为何知道？
如果是晚上掳掠，那就是撞见身影鬼鬼祟祟，跟了过来。
只是他在那里撞见？
伍溪跟自己一样，都不住宿舍，怎么看到的，在外面瞎溜达撞见？不合常理。
这不是人命案，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故而，撞见自己的假说，可以排除。
接下来就是，为何找自己？
自己跟那少女，从未有过任何接触，学校诸学子可做证。
综合以上信息，修桓得出结论，唯一合理的推论是:
少女白天说过，要去找自己！故伍溪才会晚上领着众人来找他。
现实中，少女肯定没说找他，但要欺骗众人，伍溪想给自己定罪，只能这样说。
结合最初的布局失败，少女的告知的对象，能作证的，应唯有伍溪一人，临时拉上其他人，不稳妥。
然而，他跟自己有矛盾，很容易被认为是诬陷，要想证明少女说过要来找自己，必须有其他旁证，才能增加可信度。
少女以什么借口，说找自己？
如果是学习，同样失去了旁证，她必须有一个非伍溪的媒介，间接传递或透露，少女来自己家的事情。
这样的证据链，才算勉强完整，方能给他定罪。
否则自己一口否认没做此事，秀才功名在身，知府不能对他用刑，无法逼供，这件事只会不了了之。
想了一晚上，修桓也没想明白，伍溪会用什么旁证，来栽赃陷害他。
直到第二天，他逛着菜市，照旧买着秦屠夫的肉时，修桓终于明悟。
自己三点一线，学院，秦屠夫，回家。
除了学院众人，只有秦屠夫一人，能做旁证！
学院众人都知道，他跟少女没有接触，伍溪很难威胁他们，即便利诱收买几人，也无济于事，让他们作证，无疑自掘坟墓。
唯有秦屠夫，自己天天在他手里买肉，菜市的人都看到。
“小相公，又来买肉啊。”秦屠夫热情得打着招呼。
（相公，对读书人，特别是秀才的敬称，多见于底层。）
想通问题的关键，修桓放松地笑了，他忽的计上心头:“是啊，给我割两斤半的肉。”
生意翻倍，秦屠夫一喜：“好勒，您瞧好了。”
他手起刀落，手肘往内一滑，一条三层五花被切下，挂起秤砣一称，待秤杆逐渐平衡，修桓瞥了眼上面的刻度，果然是两斤半。
将肉递给修桓，秦屠夫好奇道：“相公今天可是来了什么客人，要多买些回去招待。”
“是啊，今天来了个客人，要多买点肉，回去做个红烧肉。”修桓故意回道。
修桓离开肉铺，走走逛逛，在菜市兜兜转转，几乎看遍所有铺子。
他逢人就讲价，菜市的小贩们，总是免不了问一句：“相公今天可是家里来客人了？”
修桓点头回应：“是啊，今天来了个客人，得买点配菜，回去做红烧肉。”
三天过后。
哥老会伍溪，状告神算案首修桓，消息一经传出，登时在绥定城炸了锅，许多人放下手中营计，跑去围观。
神算科同窗，一一到场，作为旁证。
“威武～”
伴随左右高呼，陈知府一拍惊堂木。
“传被告修桓。”
修桓走进内堂，接受知府问话。
“被告修秀才，你的同窗孔娥，状告你意图奸淫她，可有此事？”
诉状经知府说出，外面满堂哗然。
修桓一脸正气道:“大人，桓未做过此事，此乃伍溪他们陷害于我。”
“那日，我正准备睡觉，忽然……”
听完他的描述，知府又宣:“传状告者孔娥，证人伍溪。”
“拜见大人。”二人上前，对知府齐齐一拜。
伍溪率先说道:“大人，孔娥学妹受了惊吓，不如让我来说吧。”
“也好。”陈知府点头示意。
伍溪转身面向群众，慷慨陈词道:“诸位父老乡亲，四天前的晚上，孔娥学妹迟迟未归，我下午听她说，去找修桓请教了。”
他侧身指着修桓，言语痛心，一身悲愤:“我本以为，桓兄正人君子，断不会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
“可是。”他兀自仰头，想要防止眼中泪水流出。
见看他眼睛通红，话语透露着真情实感，被感染地众人，忽然沉默，停下了窃窃私语，想听他说详细过程。
“可是这个畜生，竟然把孔娥学妹脱光，放在床上打算凌辱，若非我们一众同窗及时赶到，制止了他，只怕孔娥学妹，一世清白，就要毁于他手了。”
他再次转过身，几次呼吸说不出话，有些哽咽道:“你们说，这样的人，能是案首，能是秀才吗？”
众人群情激愤。
“革除他的秀才功名。”
“对，把他浸猪笼，游街示众。”
“把他雀雀割了，看他还敢不敢做这种事！”
修桓面无表情，倒是想为他鼓励的如雪几人，现在角落，显得有些尴尬，尽管知道世兄不是这样的人。
“肃静。”陈清拍下惊堂木，他对伍溪的话，同样不太相信。
一个秀才，还是案首，天下多少父母恨不得把女儿嫁去，得多饥渴才会忍不住作此下贱手段。
况且他这两天通过训导教授了解的情况，修桓一直很本分，既聪明，又好学，几乎没跟任何女子暧昧，评价更在伍溪之上。
“伍溪，你说这个话，可有证据？”
伍溪铿锵有力道:“大人，我自然有。”
他讲起那日捉鬼，又叫来几位见证的同窗。
最后他融会贯通，咬定修桓是女鬼没了，才把色心打到自己同窗学妹身上。
“你说的这些，并不能直接证明。”陈知府思考后，谨慎道，“传修桓邻居。”
伍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一对夫妻上堂便拜:“大人，那日我们二人睡的很香，并没听到旁边有任何打斗声。”
陈知府皱了皱眉，摆手道:“知道了，退下吧。”
“谢大人。”
他对修桓道:“修秀才，你可有话说，或是证据证明？”
面对多人作伪证，修桓脸上仍看不出一丝慌乱。
“启禀陈大人，我与孔娥，素来并无关系，甚至从没说过半句话，这一点，同学都可作证。”
如雪几人立刻发声:“我们可以为世兄证明，他从未跟孔娥说过一句话。”
陈清问向其他同学。
众同学道:“回禀大人，我等确实未看到过，修桓学长与孔娥学妹谈话或是在一起过。”
修桓接着道：“在此情况下，想请问孔娥，你是以什么理由找我的，我又是因为什么同意带你进我家的？”
“还有，你为什么只跟伍溪说过这件事，他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不说与同为一舍的如雪听？”
陈清:“孔娥，请你回答一下，修秀才的问题。”
被一双双眼睛注视，孔娥咬着嘴唇，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还是伍溪站出来解围。
“大人，还是我来回答吧，孔娥学妹，来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
“孔娥学妹，是以请教名义，去的修桓学长家，修桓学长，是以想让学妹尝尝自己饭菜名义，将孔娥留在家中的。”
“我这里有一人旁证，可以说明此事，秦屠夫，麻烦你给大人说明。”
秦屠夫围观许久，见状对着陈清行礼：“小人秦洪，见过大人。”
伍溪介绍道：“修桓每日下午，都要去菜市买肉，他只买一个铺子的，不曾变更，卖肉者正是这位秦屠夫，那菜市的商贩都知道这件事。”
陈清问：“此人你可认识？”
修桓答：“在下认识，确实每天在他这里买肉。”
秦屠夫立即接话：“启禀大人，小相公平日到我这买肉，固定是一人分量，一斤半左右，可二十四号，他说家中有客，要我割两斤半肉。”
陈清又问：“修桓，此言属实吗？”
修桓深吸一口气，总算轮到自己翻盘。
伍溪，你会设局，难道我就不会了吗？呵呵。
“秦屠夫所言，大半属实，不过……”
陈清好奇:“不过什么？”
“在下买肉招待，不是廿四，而是廿五！”
伍溪眉头一跳，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修桓旋身看着他，一转语锋，极其强硬道:“大胆秦屠夫，竟敢在陈大人面前说谎，栽赃于我，说，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若不招来，大刑伺候！”
他说话时，运转内力真气，随着音浪冲击秦屠夫的精神。
秦屠夫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弄，吓得顿时跪倒在地，直呼:“冤枉啊，大人，小人没有胡说，小人说的句句属实。”
因为修桓的邻居，他们晚上听到打斗声，若出堂作证，势必对局面不利。
程老三亲自出马，当夜潜入他们屋内，在一通威逼利诱下，普通人那经得住，连忙答应：“一定，我们一定说，我们没听到过什么动静。”
程老三蒙着面，架在对方脖子的刀，又贴近了几分，双眼瞪圆，厉声道：“那今天晚上，你们见过我吗？”
“没，没，我们今天晚上，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程老三声音低沉，穿透面衣后，像是阴恻恻的索命之音：“胆敢说错半句话，定叫你们人头落地！”
说罢，一脚窜开屋门，夫妻悬着的心刚放下，怎料程老三又一个回眸，在夜色的衬托下，宛若鬼魅般恐怖。
还好，只在门口停步片刻，便消失了。
饶是如此，也惊得夫妻二人，一晚上不敢睡觉。
这三天时间，伍溪加紧了收买众人的步伐。
首先是随行目睹者，伍溪阐明大义，要将修桓这样表面君子，内心龌龊之人，绳之以法。
并有意无意提到，修桓之所以掳掠少女，是因为他养的女鬼伏诛，导致他一个人空虚寂寞，色欲熏心。
几人听后觉得言之有理。
其次是日常修桓买肉的秦屠夫，栾泽平给了十两银子，要他作假证，说那日下午，修桓多买了一斤肉，要回去款待客人。
等判决之后，另有四十两报酬答谢，以及有事可以找他。
那秦屠夫势利之人，见钱眼开，一口答应，倒是省去栾泽平许多麻烦。
反观修桓，一如既往，上学，下课，买菜，回家，做饭，修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被告之人与他无关似的。
对于升堂有可能出来作证的人，他更是一个也没找。
他很清楚，是个人都能想到的关键，伍溪肯定会想到。
自己一个人，对抗一个帮会，不论财力势力，都很单薄。
根本没法保证，他找到的人，会始终支持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临时倒戈了，自己傻傻还蒙在鼓里。
好歹看了那么多集宋慈，狄仁杰，对这些反派的套路，也算十分了解了。
修桓表面不动声色，实际背地已经布下破局之策。
伍溪闯门的那天晚上，他一直在思考，如何破局。
修桓想来想去，决定换一种思路，以伍溪的角度作看，该如何陷害自己。
他们最初的设想，是布局少女被大汉围堵，引自己英雄救美，然后少女抱着自己反咬一口，吸引来周围群众。
因为自己没上套，所以今晚强行安排了这出戏。
那么第一个破绽，是邻居听到打斗声。
伍溪大概率会收买他们，先不管。
第二个破绽，少女出现在自己房间内，对伍溪一行人来说，只有两种可能。
一，趁夜掳掠过来。
二，白天骗过来的。
第三个破绽，伍溪为何能准时出现，他是以什么借口领大家来的。
从同学反应来看，他们发现少女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表情很惊讶，说明并非一开始，就奔着捉奸目的。
记得第一句话，在院外问的:“修桓学长在家吗？”
说明他们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家，只是看灯亮着。
同样有两种可能。
一，拜访自己，不过提前没打招呼的深夜拜访，几率很小，更解释不了伍溪踢门。
二，找人，因此很着急，所以踢门。
找谁？少女。
少女怎么了？丢了还是太晚没回？
他们一科人数不过六十，虽然没全部记住，但除了一些绥定城的人，其他大部分都住宿舍。
而少女，正是住的宿舍。
少女迟迟未归，同学出来寻找，这个理由很合理。
可为什么直奔自己？必然是伍溪领他们。那伍溪为何知道？
如果是晚上掳掠，那就是撞见身影鬼鬼祟祟，跟了过来。
只是他在那里撞见？
伍溪跟自己一样，都不住宿舍，怎么看到的，在外面瞎溜达撞见？不合常理。
这不是人命案，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故而，撞见自己的假说，可以排除。
接下来就是，为何找自己？
自己跟那少女，从未有过任何接触，学校诸学子可做证。
综合以上信息，修桓得出结论，唯一合理的推论是:
少女白天说过，要去找自己！故伍溪才会晚上领着众人来找他。
现实中，少女肯定没说找他，但要欺骗众人，伍溪想给自己定罪，只能这样说。
结合最初的布局失败，少女的告知的对象，能作证的，应唯有伍溪一人，临时拉上其他人，不稳妥。
然而，他跟自己有矛盾，很容易被认为是诬陷，要想证明少女说过要来找自己，必须有其他旁证，才能增加可信度。
少女以什么借口，说找自己？
如果是学习，同样失去了旁证，她必须有一个非伍溪的媒介，间接传递或透露，少女来自己家的事情。
这样的证据链，才算勉强完整，方能给他定罪。
否则自己一口否认没做此事，秀才功名在身，知府不能对他用刑，无法逼供，这件事只会不了了之。
想了一晚上，修桓也没想明白，伍溪会用什么旁证，来栽赃陷害他。
直到第二天，他逛着菜市，照旧买着秦屠夫的肉时，修桓终于明悟。
自己三点一线，学院，秦屠夫，回家。
除了学院众人，只有秦屠夫一人，能做旁证！
学院众人都知道，他跟少女没有接触，伍溪很难威胁他们，即便利诱收买几人，也无济于事，让他们作证，无疑自掘坟墓。
唯有秦屠夫，自己天天在他手里买肉，菜市的人都看到。
“小相公，又来买肉啊。”秦屠夫热情得打着招呼。
（相公，对读书人，特别是秀才的敬称，多见于底层。）
想通问题的关键，修桓放松地笑了，他忽的计上心头:“是啊，给我割两斤半的肉。”
生意翻倍，秦屠夫一喜：“好勒，您瞧好了。”
他手起刀落，手肘往内一滑，一条三层五花被切下，挂起秤砣一称，待秤杆逐渐平衡，修桓瞥了眼上面的刻度，果然是两斤半。
将肉递给修桓，秦屠夫好奇道：“相公今天可是来了什么客人，要多买些回去招待。”
“是啊，今天来了个客人，要多买点肉，回去做个红烧肉。”修桓故意回道。
修桓离开肉铺，走走逛逛，在菜市兜兜转转，几乎看遍所有铺子。
他逢人就讲价，菜市的小贩们，总是免不了问一句：“相公今天可是家里来客人了？”
修桓点头回应：“是啊，今天来了个客人，得买点配菜，回去做红烧肉。”
三天过后。
哥老会伍溪，状告神算案首修桓，消息一经传出，登时在绥定城炸了锅，许多人放下手中营计，跑去围观。
神算科同窗，一一到场，作为旁证。
“威武～”
伴随左右高呼，陈知府一拍惊堂木。
“传被告修桓。”
修桓走进内堂，接受知府问话。
“被告修秀才，你的同窗孔娥，状告你意图奸淫她，可有此事？”
诉状经知府说出，外面满堂哗然。
修桓一脸正气道:“大人，桓未做过此事，此乃伍溪他们陷害于我。”
“那日，我正准备睡觉，忽然……”
听完他的描述，知府又宣:“传状告者孔娥，证人伍溪。”
“拜见大人。”二人上前，对知府齐齐一拜。
伍溪率先说道:“大人，孔娥学妹受了惊吓，不如让我来说吧。”
“也好。”陈知府点头示意。
伍溪转身面向群众，慷慨陈词道:“诸位父老乡亲，四天前的晚上，孔娥学妹迟迟未归，我下午听她说，去找修桓请教了。”
他侧身指着修桓，言语痛心，一身悲愤:“我本以为，桓兄正人君子，断不会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
“可是。”他兀自仰头，想要防止眼中泪水流出。
见看他眼睛通红，话语透露着真情实感，被感染地众人，忽然沉默，停下了窃窃私语，想听他说详细过程。
“可是这个畜生，竟然把孔娥学妹脱光，放在床上打算凌辱，若非我们一众同窗及时赶到，制止了他，只怕孔娥学妹，一世清白，就要毁于他手了。”
他再次转过身，几次呼吸说不出话，有些哽咽道:“你们说，这样的人，能是案首，能是秀才吗？”
众人群情激愤。
“革除他的秀才功名。”
“对，把他浸猪笼，游街示众。”
“把他雀雀割了，看他还敢不敢做这种事！”
修桓面无表情，倒是想为他鼓励的如雪几人，现在角落，显得有些尴尬，尽管知道世兄不是这样的人。
“肃静。”陈清拍下惊堂木，他对伍溪的话，同样不太相信。
一个秀才，还是案首，天下多少父母恨不得把女儿嫁去，得多饥渴才会忍不住作此下贱手段。
况且他这两天通过训导教授了解的情况，修桓一直很本分，既聪明，又好学，几乎没跟任何女子暧昧，评价更在伍溪之上。
“伍溪，你说这个话，可有证据？”
伍溪铿锵有力道:“大人，我自然有。”
他讲起那日捉鬼，又叫来几位见证的同窗。
最后他融会贯通，咬定修桓是女鬼没了，才把色心打到自己同窗学妹身上。
“你说的这些，并不能直接证明。”陈知府思考后，谨慎道，“传修桓邻居。”
伍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一对夫妻上堂便拜:“大人，那日我们二人睡的很香，并没听到旁边有任何打斗声。”
陈知府皱了皱眉，摆手道:“知道了，退下吧。”
“谢大人。”
他对修桓道:“修秀才，你可有话说，或是证据证明？”
面对多人作伪证，修桓脸上仍看不出一丝慌乱。
“启禀陈大人，我与孔娥，素来并无关系，甚至从没说过半句话，这一点，同学都可作证。”
如雪几人立刻发声:“我们可以为世兄证明，他从未跟孔娥说过一句话。”
陈清问向其他同学。
众同学道:“回禀大人，我等确实未看到过，修桓学长与孔娥学妹谈话或是在一起过。”
修桓接着道：“在此情况下，想请问孔娥，你是以什么理由找我的，我又是因为什么同意带你进我家的？”
“还有，你为什么只跟伍溪说过这件事，他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不说与同为一舍的如雪听？”
陈清:“孔娥，请你回答一下，修秀才的问题。”
被一双双眼睛注视，孔娥咬着嘴唇，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还是伍溪站出来解围。
“大人，还是我来回答吧，孔娥学妹，来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
“孔娥学妹，是以请教名义，去的修桓学长家，修桓学长，是以想让学妹尝尝自己饭菜名义，将孔娥留在家中的。”
“我这里有一人旁证，可以说明此事，秦屠夫，麻烦你给大人说明。”
秦屠夫围观许久，见状对着陈清行礼：“小人秦洪，见过大人。”
伍溪介绍道：“修桓每日下午，都要去菜市买肉，他只买一个铺子的，不曾变更，卖肉者正是这位秦屠夫，那菜市的商贩都知道这件事。”
陈清问：“此人你可认识？”
修桓答：“在下认识，确实每天在他这里买肉。”
秦屠夫立即接话：“启禀大人，小相公平日到我这买肉，固定是一人分量，一斤半左右，可二十四号，他说家中有客，要我割两斤半肉。”
陈清又问：“修桓，此言属实吗？”
修桓深吸一口气，总算轮到自己翻盘。
伍溪，你会设局，难道我就不会了吗？呵呵。
“秦屠夫所言，大半属实，不过……”
陈清好奇:“不过什么？”
“在下买肉招待，不是廿四，而是廿五！”
伍溪眉头一跳，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修桓旋身看着他，一转语锋，极其强硬道:“大胆秦屠夫，竟敢在陈大人面前说谎，栽赃于我，说，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若不招来，大刑伺候！”
他说话时，运转内力真气，随着音浪冲击秦屠夫的精神。
秦屠夫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弄，吓得顿时跪倒在地，直呼:“冤枉啊，大人，小人没有胡说，小人说的句句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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