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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庄春晓没有惯着这帮人,悄悄地拨了报警电话,警车的鸣叫声让这一群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人心惊肉跳,马上起来作鸟兽散。但是小伙子叫人捎来一句话:“价钱可以少点儿,必须得赔。”小伙子还能耍啥花招?庄春晓把他的话当屁放了。官家来了。工商局、卫生局的人都来检查他的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健康证、按摩证,庄春晓疲于应付,也苦不堪言。在交纳了相应的“手续费”后,工商、卫生的人便不再找麻烦了。小伙子又来搅和了,庄春晓肺都气炸了。姐姐遭此难处,庄春山不能袖手旁观,他仔细询问过律师同学徐才福,徐才福建议:“如果真是你姐夫把人家的腰按坏了,还是通过协商解决吧!”

    庄春山:“他自个儿坏的,故意讹人。”

    徐才福:“去做一个医疗鉴定。”

    庄春山:“他不会做的。”

    徐才福:“你姐夫摊上事了,那就报警。”。

    庄春山登上了开往江河市的动车。一下火车,按照陈来顺告知的地址,走进了火车站旁的富民巷。火车站给人是行色匆匆的印象,而小巷却是悠闲从容的色调。巷子一头连接繁华的火车站,另一头“接吻”沿河大道。夜晚的灯光把巷子打扮得美轮美奂,熙熙攘攘的男男女女,身着各式服装,像流水一样溢满小巷各处,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中穿梭,在热热闹闹中游逛,美女走到了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巷中的水果摊儿、卤肉店、熟食店、美发店……一个挨一个,各式灯箱给小巷增添了无限的妩媚,旋转式招牌更给人一种流动感。坐在美容店外招揽生意的美女,性感的身材、露白的大腿,成为一道撩人的风景线。

    在小巷东头,庄春山找到了陈来顺的推拿店。这是位于一楼的临街小屋,门口竖立一个日光灯箱,灯箱上“来顺推拿店”五个大字格外显眼,透过写满红漆大字的玻璃门,庄春山看到盲人按摩师们忙得不亦乐乎。五张按摩床上躺着四个人,有的光着膀子,有的趴在床上,有的躺着玩手机,他们尽情地享受着盲人按摩师的服务。中医讲究“四根”,其中脚根是“四根”之本。老古言说:“寒从脚下起”、“人老脚先衰”,脚根也是按摩的重要区域。

    陈来顺正在按摩的那人身板墩实,脸上蓄着八字胡儿,脸上的横肉堆起老高。陈来顺用一块白毛巾搭在那人身上,手臂不停地在对方背上擀着、碾着,像在按摩一个汽车轮胎,肌肉此起彼伏。来的都是顾客,不管他是高矮胖瘦,不管他是丑俊白黑,陈来顺都一样地接待,按摩十分卖力,一会儿功夫汗水下来了,他停下来,找一条毛巾擦擦汗,见庄春山走进来异常高兴,说:“来了,兄弟!”他停下手中的活儿,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递给庄春山。

    “你先坐,忙完这阵儿俺陪你。”然后他走出门,抬头向着二楼窗户,扯着脖子喊:“春晓,春山来了!”

    一阵楼梯响,庄春晓像一阵疾风走下楼来。

    庄春晓:“奶奶的,那人要钱不成,找人吓唬俺,见俺不为所动,又把他老子拉过来纠缠!”一听庄春山提起这碴儿,庄春晓就是一头包儿。

    庄春山:“明天他再来,你就同他协商,一千元,看他同意啵?”

    庄春晓说:“俺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那人狮子大张口。”

    庄春山:“他要多少钱?”

    庄春晓伸出一个指头。

    庄春山:“一千?”

    庄春晓摇了摇头。

    庄春山:“一万?”

    庄春晓点了点头。

    庄春山:“一万,你们辛苦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庄春晓愤愤不平:“明摆着讹人,腰能按坏吗?”。

    庄春山:“明天他们再来了,咱们相机行事。”

    果然第二天,“来顺推拿店”的卷匣门刚打开,那个老头像一面墙堵在门口,哼哼唧唧,高一声低一声让人心烦。

    “咋办?”小伙子摆出一副无赖样。

    庄春晓:“啥‘咋办?’?有两种方案,一种是俺们只赔你一千元;另一种方案咱们通过司法途径解决!”

    小伙子:“一千元,你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庄春晓:“你不是吃黑吗?”

    小伙子:“俺就是吃住你了。”

    庄春晓:“无耻!”

    陈来顺:“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吧,先鉴定你爹的伤情,假若法律认定是俺的责任,俺一文钱不少;如果你要讹人,俺一分钱也不会赔,还要告你敲诈勒索。最后,再奉劝你一句,俺不是吓大的。”

    小伙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协商解决吧,你再加一点儿!”

    “一分不加!”庄春晓厌恶地说。

    “看在你爹痛苦的份上,俺再加一千元,一共两千,你看怎么样?”陈来顺说。

    庄春晓不满地白了老公一眼,止住了陈来顺的“信口开河”。

    “两千就两千,给钱,俺们走人!”

    陈来顺准备数出两千元,庄春晓一把夺过去,说:“就一千元,多一分没有!”

    “中吧!”

    庄春晓数出一千元,摔到小伙子手上。

    小伙子接过钱推着他爹走了,一直走到陈来顺看不到的地方,老人下了人力三轮车后,踱开步走开了,他的病腰竟然神奇地好了。

    然而刚走了两步,就被警察请进了派出所。老人和小伙子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也为附近的商户除了一“害”。

    江河市是北安省的省会,也是众多北安人的淘金之地。庄春山脚踏上这方热土,不禁想起了大学毕业后自主择业的高中同学钱广源,他的情况咋样呢?这次来了说啥也要见他一面。他打通了钱广源的手机电话,钱广源的声音震荡耳鼓儿:“靠,老伙计,你在哪儿?”

    庄春山说:“我在江河!”

    钱广源有些意外,也感到惊喜,更感到有些不满:“你来江河,也不提前说一声,要不是徐才福说你来江河了,我还不知道你到了,你这是对俺钱某人有意见吗?”

    “我是临时办事,时间紧,所以就……”

    “所以就把老同学忘了,是啵?你可真不够哥们呐!”

    “见面,我向你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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