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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会尽快尽快

    楼外三伏炎炎夏日热死个人,可清风拂面的楼内却站着浑身冰凉的三月。

    大夫频频吸气的模样一惊一乍,面上满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似为九曲所发的症状束手无策。

    三月望着躺在榻上的九曲,小男孩脸色通红发紫,像只蝈蝈般蜷缩着小口呼吸。

    她的脸却煞白煞白。

    曾经同于樵江闯千山踏百涧,在某方天地的峡谷中寻得一口悬于枯木之上的青铜棺,一老一小都以为里头有宝贝。

    可谁曾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开棺探宝,里面居然连个尸体都没有,反倒只放了一帕红娟,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于樵江虽走马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可却独独斗大个字不识一个。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索性就将红娟丢给三月,可待红阳斜照西山落,少女迎风展娟发现了神秘之处。

    那娟里金字斐然,百字烁烁。

    亏得三月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依数记下暗暗私藏,可她从没想过这东西会害的九曲成了这幅模样。

    这时候血都是凉的,三月颤声问:“大夫,还有救吗?”

    大夫走完望闻问切的过场,抚弄灰白须时摇头苦叹:“行脉之间,老夫观得此子足下大穴异气淤堵,此气浑厚诡异,穴道冲不开便只能这般痴睡下去。小姑娘,回去跟家中长辈说一声,早早备草席吧。”

    三月闻言吓地抿起嘴唇,腮帮鼓鼓地就飙出‘啾、啾’的怪声。

    小二和大夫都看过去,就见她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欲哭不哭的强忍着哽咽。

    “大夫,照你这意思,人没得治了?”小二着实纳闷,他挠着脑袋凑近了说,“这孩子看着像是在睡觉,怎么照你这一治,活人倒成死人了?”

    大夫听出这话里似在质疑他的医术,心高气傲作祟当即挥袖起身,一句冷话崩出了牙:“老夫虽不得神农精髓之妙,但在烟城也算得上妙手圣心。这孩子我说没得治就是没得治,你若是不信,去城东‘鼠儿巷’找那老疯子试试便知。医死人嘛,他倒是一把好手,哼。”

    大夫负气之下背起药箱,迈开步子说走就走,瞧架势怕是八抬大轿也请不回了。

    三月依依不舍地望着大夫,等人越走越远终究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二被她这一哭闹的心烦,只好忙着好声安慰:“客官您别急呀,这大夫这般心气,指不定也就能治个头疼脑热。见了大病没底气,自然就吓跑了。”

    “他、他、他、他说没治了!”三月哭的梨花带雨,说话都打嗝,“我以后、以后可怎么办呀!!!”

    小二拭着脑门上冒出的汗,强颜僵笑问:“要不,我去鼠儿巷请那老医来看看?”

    三月抽噎了两口才后知后觉反问:“老医?”

    “对,别人都管他叫老医,是个奇怪人。”小二扶着她坐下才慢声细语地说,“以前巷子里有个死了半日的乞丐,叫他一治,嘿,神了!死人竟活过来,能吃能走能说话,看着还怪精神。”

    这听上去就像编的瞎话,天下哪有死人被医活的道理?

    三月瞅着小二满脸不相信,她犹犹豫豫地问:“那这老医若是这般厉害,你方才为何请那大夫不去请老医?”

    “害。”小二一拍大腿,“怪小的没说清楚。这老医呀有个怪毛病,他曾先言,人若不死不医,就是这怪毛病赶走了许多慕名而来的病患。所以他这大夫是越当越穷,最后只能住在鼠儿巷那样的穷巷子。”

    三月犹疑地看着小二,心想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行吧,不请也得请了。

    从怀里肉疼的掏出一锭银子递出去,小二是笑了,可她鼻梁又滑咸泪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小二麻溜的赶路请人犹如清风震落叶,扫的一街路人退避三舍。

    等人被扛进来,三月立时捂住了鼻子。

    眼前这老医一身破衣褴褛,头发乱腾地像炸毛的猫腻子。

    还有那身上的味儿,忒正!

    “老大夫,您瞅瞅。”小二冲榻那头抬下巴示意,“人就躺那呢,半死不活。人烟城妙手圣心贺喜大夫说了,没得治。”

    老医挺着瘦肚子背手走近,俯身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九曲,直起身张嘴就‘嘢’了声。

    他后倾身子漠不关心地问:“你给他吃什么了?”

    “中午送了松花鱼、卤酱肘子、银耳羹、雪龙笋……”小二记性不差地一一报出菜名,等扣下八根手指才停下,“素荤八样,本店招牌。”

    “嘢?吃的不错呀。”老医倒嘶一口气咂巴嘴问,“没酒呀?”

    小二指了指才豆丁大的九曲,为难地说:“这俩孩子吃饭,喝什么酒呀。”

    “不成不成。”老医连连摇头摆手,“没一壶上好的‘今朝醉’,岂不浪费了芙蓉楼的素荤八样?赶紧去拿,人孩子等着药救命的。”

    “您说酒呀?”小二将信将疑地打量老医的酒糟鼻,“这年头酒能当药?”

    老医气定神闲地坐到榻旁,说:“别说我话没说干净,你瞧这孩子的脸蛋。”

    瘦指在九曲紫红的小脸上按下去那么一划,红紫色的皮肤顿时变白,仿佛随时吹弹可破。

    “这血积了半个脑袋,没酒呀。”老医笑吟吟地扭过头,“就真成死人了。”

    噹!

    三月一巴掌将银锭拍在桌上,断喝一声:“小二,上酒!”

    小二见钱眼开,不顾细枝末节收了钱,下楼就忙着端酒去了。

    老医接过酒开了壶盖细细一闻,当先顾自倒了一杯饮了个干脆,之后才将壶嘴对着九曲的小嘴慢慢喂进去。

    旋即只见他飞快地脱鞋,三月和小二立刻捂紧鼻子。

    枯瘦的手迅疾地从鞋内抽出几枚齐指长针,对着九曲的小脚一一刺入!

    “哇~”

    九曲陡然张嘴,一口浓厚的酒气熏的满屋昏天黑地。

    老医紧接着扶起九曲,手掌按着他的后脑勺用力一抓,突然用力地搓揉起来。

    “倒酒。”

    老医说着扯住九曲的脚趾,挨个揉捏不断。

    三月当即上去倒酒,老医接过又是饮了一杯,但手上也同时发力,紧跟着一拍九曲的后背!

    “噗!”

    九曲猛地吐出一口又腥又红的血,萎靡地垂下了小脑袋。

    “气息如此绵长,可谓得天独厚。”老医眯起的眼眸内含精光,沉下嗓音说,“且让老夫祝你一臂之力,破开穴门!”

    他说罢五指齐探,拔出银针一掌对准九曲的脚心,振臂奋然发力!

    那手掌与脚掌的交接处突然诡异地扭曲,三月和小二仿佛隔着火光去看奇异的景象。

    而此刻九曲的额头已是汗如雨下,他忽地睁开眼惊恐地看向身旁的老医,并且只觉此时此刻脚底有股炙热的暖流如洪水般涌来,还不断沿着小腿企图向上冲,但都过半力竭地撞击在一道闭塞的关节处。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老医却非常清楚。

    那是人体八门的第一门,开门大穴!

    九曲手足无措的想缩脚,可老医狠心不撒手扣紧了他的脚心,他立刻清晰地察觉到脚底的洪流似在收缩凝聚,而当全部的热流蜷缩成团的刹那,那枯瘦的手掌再度猛然发力!

    轰地一下,蓄势已久的洪流陡然爆发,山呼海啸般地朝着穴道奔涌而去!

    只不过瞬息之间,闭塞的大穴艰难强撑,被这道凶悍的灵力一撞之下,骤然支离破碎!

    门扉大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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