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观察力
金融大厦十二层，摩马事务调查所。虽是正午时分，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玻璃窗折射进来，房间里却依旧暗沉肃杀。房间里天花板、墙壁、地板、家具、书架一律都是水泥筑成，哑光灰的色调和粗糙的质感，让人不得不压抑着所有的心理和生理欲望。
咖啡过滤器发出节奏单调的滴答声，钢铁灰的咖啡杯里已有半杯过滤好的黑咖啡。此刻，电脑上正播放着一则时事警讯：11月21日凌晨，警方接到报案，京西郊平安道发现疑似人体器官，随后展开调查，经法医鉴定，死者为女性，年龄约21岁，如有知情人或者目击者请随时与警方联系，联系电话……
休整了一日，已经恢复了以往精干内敛形象的马步一，此时正穿着深棕色暗格修身英伦风格的西服套装，表情严肃、聚精会神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整理一份新开档的案卷。为了区别自己跟律师们日常如房产中间般的黑、蓝、灰的西装打扮，他选择的所有的西装都是暗格风。他用笔认真记录下案卷“11·21”抛尸案……
“马步一，我来了。”一个略施粉黛，长发垂肩的女孩脚边带风的走进来，一进屋，她便随手将草绿色羊绒大衣和黑色通勤皮包一股脑丢在沙发上，转身走向茶水间撕开一袋速溶咖啡泡上，拿起勺子一边翻搅，一边喝起来。
“你这是刚从公安局的发布会现场回来吧？”马步一写完手头一行字，才抬头问。
“嗯？”
“看来今天的信息量不大。”
“你怎么知道？”顾芃芃喝着咖啡，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马步一淡漠冷静的目光围着顾芃芃轻轻一转，又随口说：“新来的刑警队长很帅？”
“哪有？”顾芃芃先矢口否认，继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其实……也没有很帅……”。
“你不是找人家单聊来着？”
“你怎么知道？”顾芃芃睁大了眼睛，连手中搅拌勺都停下来。
马步一这才淡淡笑了笑，却并不解释。
“快说说，你怎么知道的？！”顾芃芃不依不饶地追问。
“见帅哥就见帅哥，干嘛刚才进电梯的时候还喷香水掩饰？”马步一不动声色地进一步戳穿。
顾芃芃的表情简直是惊愕，快步走到马步一面前，以直接越过社交安全距离的方式逼问道：“说！你是不是监视我？！”
突如其来的距离入侵吓得马步一往后退了两步，顺势拉了一把椅子，轻按顾芃芃坐下，说：“别闹，警方查到什么了？”
顾芃芃盯着他看了五秒，发现他丝毫没有要解释刚才话的意思，只好放弃，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说：“从现场留下的轮胎印查明抛尸车辆是一辆老式捷达。车子已经找到了，在距离案发处三公里外的废弃车场。”
“我听说过那个汽车坟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多僵尸车、废弃车都堆在那，久而久之成了规模了，有人还专门跑去拍‘废墟风’。”马步一淡淡地说。
“对，就是那。车内外都用强酸泼过，又用汽油焚烧的，很彻底，没留下任何有用信息。”顾芃芃边喝咖啡边说，“对了，车内还发现了一把斧子，木柄已经被强酸碳化了，没留下指纹或者任何有用的线索。”
“强酸处理？一般人可找不到强酸。”马步一捕捉到这个信息，若有所思地嘀咕道。
“确实，强酸一般在医院或者化学研究机构才有。”顾芃芃赞同。
“斧子是凶器么？”马步一问。
“警察没有结论。”
“回想起来，那些人体器官的切口都特别整齐，手法很专业……不像是斧子能做出来的。”马步一一边弹着左手食指的指关节，一边捋着思路。
“你怎么知道器官切口特别整齐？”顾芃芃猛转头看着马步一，虽然同学多年，交情深厚，但她发现马步一总会语出惊人。他的眼神里总是很忧郁，话不多却直中要害，他有敏锐的嗅觉和细致的洞察力；他从来不喝酒，却一杯接一杯的喝咖啡提神，仿佛要时刻保持警醒。
马步一毫不在意地笑笑，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抛尸案是我报的警，当时我就在案发现场。”
“难怪你知道刑警队来了帅哥。”顾芃芃喃喃自语，随后她似有所悟地说：“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个医生？”
“现在下结论太早了。”马步一笑着，起身去取过滤好的滴漏咖啡。
“故弄玄虚。”顾芃芃不屑。
马步一慢悠悠地端起咖啡杯，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像是要醒一醒鼻子，然后很陶醉地呷了一口。
“整天喝纯咖啡，你不觉得苦么？”顾芃芃说着，身体不禁抖了一下，仅靠想象就能让那苦药般的口感刺激到她。
“像你这种喜欢喝三合一口味的人是不能体会到极致之味的。”马步一用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拨弄了一下咖啡机上的按钮，摇了摇头，感慨道。
“你这品味和喜好，我是真欣赏不来。每次来这，出去的时候我都要做好几组深呼吸才能恢复正常。”顾芃芃指着一屋子的水泥说。
“你不喜欢这还跑得那么勤？”马步一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会去查这案子么？”顾芃芃问。她知道马步一从2007年起，每年京州市发生的重大刑事案他都会关注，其中还有几个案子他曾参与提供线索协助破案。每一个案子在他这都会建档，嫌疑人、关系人，办案警察的情况，以及侦破过程他都会记录下来并存档，不仅如此案件发生后的小道消息，零星线索他也都一一摘录。在他办公室的书架上按照年份分门别类的放置着许多档案袋，简直可以说这里就是一个近十几年来京州刑事案件的档案库。
“如果警察太废物，适当的时候我会考虑自证清白。”马步一嗤之以鼻。
“你似乎很看不上周墨，你们俩有过节？”顾芃芃细心地发现马步一对周墨敌意满满，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步一从牙缝里甩出八个字。
咖啡过滤器发出节奏单调的滴答声，钢铁灰的咖啡杯里已有半杯过滤好的黑咖啡。此刻，电脑上正播放着一则时事警讯：11月21日凌晨，警方接到报案，京西郊平安道发现疑似人体器官，随后展开调查，经法医鉴定，死者为女性，年龄约21岁，如有知情人或者目击者请随时与警方联系，联系电话……
休整了一日，已经恢复了以往精干内敛形象的马步一，此时正穿着深棕色暗格修身英伦风格的西服套装，表情严肃、聚精会神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整理一份新开档的案卷。为了区别自己跟律师们日常如房产中间般的黑、蓝、灰的西装打扮，他选择的所有的西装都是暗格风。他用笔认真记录下案卷“11·21”抛尸案……
“马步一，我来了。”一个略施粉黛，长发垂肩的女孩脚边带风的走进来，一进屋，她便随手将草绿色羊绒大衣和黑色通勤皮包一股脑丢在沙发上，转身走向茶水间撕开一袋速溶咖啡泡上，拿起勺子一边翻搅，一边喝起来。
“你这是刚从公安局的发布会现场回来吧？”马步一写完手头一行字，才抬头问。
“嗯？”
“看来今天的信息量不大。”
“你怎么知道？”顾芃芃喝着咖啡，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马步一淡漠冷静的目光围着顾芃芃轻轻一转，又随口说：“新来的刑警队长很帅？”
“哪有？”顾芃芃先矢口否认，继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其实……也没有很帅……”。
“你不是找人家单聊来着？”
“你怎么知道？”顾芃芃睁大了眼睛，连手中搅拌勺都停下来。
马步一这才淡淡笑了笑，却并不解释。
“快说说，你怎么知道的？！”顾芃芃不依不饶地追问。
“见帅哥就见帅哥，干嘛刚才进电梯的时候还喷香水掩饰？”马步一不动声色地进一步戳穿。
顾芃芃的表情简直是惊愕，快步走到马步一面前，以直接越过社交安全距离的方式逼问道：“说！你是不是监视我？！”
突如其来的距离入侵吓得马步一往后退了两步，顺势拉了一把椅子，轻按顾芃芃坐下，说：“别闹，警方查到什么了？”
顾芃芃盯着他看了五秒，发现他丝毫没有要解释刚才话的意思，只好放弃，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说：“从现场留下的轮胎印查明抛尸车辆是一辆老式捷达。车子已经找到了，在距离案发处三公里外的废弃车场。”
“我听说过那个汽车坟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多僵尸车、废弃车都堆在那，久而久之成了规模了，有人还专门跑去拍‘废墟风’。”马步一淡淡地说。
“对，就是那。车内外都用强酸泼过，又用汽油焚烧的，很彻底，没留下任何有用信息。”顾芃芃边喝咖啡边说，“对了，车内还发现了一把斧子，木柄已经被强酸碳化了，没留下指纹或者任何有用的线索。”
“强酸处理？一般人可找不到强酸。”马步一捕捉到这个信息，若有所思地嘀咕道。
“确实，强酸一般在医院或者化学研究机构才有。”顾芃芃赞同。
“斧子是凶器么？”马步一问。
“警察没有结论。”
“回想起来，那些人体器官的切口都特别整齐，手法很专业……不像是斧子能做出来的。”马步一一边弹着左手食指的指关节，一边捋着思路。
“你怎么知道器官切口特别整齐？”顾芃芃猛转头看着马步一，虽然同学多年，交情深厚，但她发现马步一总会语出惊人。他的眼神里总是很忧郁，话不多却直中要害，他有敏锐的嗅觉和细致的洞察力；他从来不喝酒，却一杯接一杯的喝咖啡提神，仿佛要时刻保持警醒。
马步一毫不在意地笑笑，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抛尸案是我报的警，当时我就在案发现场。”
“难怪你知道刑警队来了帅哥。”顾芃芃喃喃自语，随后她似有所悟地说：“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个医生？”
“现在下结论太早了。”马步一笑着，起身去取过滤好的滴漏咖啡。
“故弄玄虚。”顾芃芃不屑。
马步一慢悠悠地端起咖啡杯，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像是要醒一醒鼻子，然后很陶醉地呷了一口。
“整天喝纯咖啡，你不觉得苦么？”顾芃芃说着，身体不禁抖了一下，仅靠想象就能让那苦药般的口感刺激到她。
“像你这种喜欢喝三合一口味的人是不能体会到极致之味的。”马步一用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拨弄了一下咖啡机上的按钮，摇了摇头，感慨道。
“你这品味和喜好，我是真欣赏不来。每次来这，出去的时候我都要做好几组深呼吸才能恢复正常。”顾芃芃指着一屋子的水泥说。
“你不喜欢这还跑得那么勤？”马步一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会去查这案子么？”顾芃芃问。她知道马步一从2007年起，每年京州市发生的重大刑事案他都会关注，其中还有几个案子他曾参与提供线索协助破案。每一个案子在他这都会建档，嫌疑人、关系人，办案警察的情况，以及侦破过程他都会记录下来并存档，不仅如此案件发生后的小道消息，零星线索他也都一一摘录。在他办公室的书架上按照年份分门别类的放置着许多档案袋，简直可以说这里就是一个近十几年来京州刑事案件的档案库。
“如果警察太废物，适当的时候我会考虑自证清白。”马步一嗤之以鼻。
“你似乎很看不上周墨，你们俩有过节？”顾芃芃细心地发现马步一对周墨敌意满满，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步一从牙缝里甩出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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