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刑警队审讯室内，陈森垂头丧气地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周墨淡淡地说。
陈森看了一眼周墨，并不答话。
“看看这个。”周墨把安妮提供的照片甩到陈森眼前。
陈森一眼，立刻傻眼了。
“你为什么撞死苏西？”周墨问。
“既然你们掌握了证据，我无话可说。”陈森耸耸肩，听天由命。
“不想说？那我们来说说郭晓琼？”周墨并不逼问，而将话题转到郭晓琼身上。
周墨不慌不忙地从卷宗里拿出郭晓琼裸贷的资料，问道：“看看这个，裸贷，你就是用这些裸照要挟女孩卖淫的，郭晓琼也是你要挟的对象，是不是？”
看到这份资料，陈森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愤然之色。
“还是晚了一步，这婊子出卖我！”陈森禁不住骂了一句。
“谁？”
“她掌握了我非法借贷的罪证，要挟我，不停地管我要钱，我迫不得已才撞死她。”陈森恨恨地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周墨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转变态度说出了杀死苏西的原因，忽然他沉下脸，质问道：“是你杀了郭晓琼？！”
“我没杀她。”听到这一指控，陈森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极力地否认着，“她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要杀她？”
“你爱她的方式就是逼迫她卖淫？”周墨讽刺道。
“她是自愿的！”陈森几乎是喊出来。
……
2015年春。周末的校园格外热闹，热恋中的男女勾肩搭背地走在校园里，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茂森信贷“急用钱，找我！”的易拉宝孤零零地矗立在校园一角，与文艺气质和富贵气质笼罩的高等艺术学院显得格格不入。
陈森穿着西装，带着职业的微笑给过往的学生一次次递上宣传单。
“高利贷都做到大学里来了。”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接过陈森递过来的宣传单，撇了撇嘴。
“宝贝，甭搭理他。”一个浑身上下名牌装扮的帅哥亲昵地拉开女孩，顺带把女孩手中的宣传单拿过来，捏成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你们这贷款需要什么资质吗？”一个有些心虚地女声问陈森。
陈森看到一个衣着普通，长得却颇有些姿色的女孩站在易拉宝前询问。
“我们这贷款优惠力度很大的，而且只需要你提供一个家庭成员的收入证明就可以办理。”陈森忙不迭地介绍着。
听完陈森的介绍，女孩拿着宣传单还在迟疑。
“你叫什么名字？”陈森问。
“郭晓琼……”女孩低声说。
……
“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她，在我的怂恿下她借了两万块，后来我才知道她急着借钱是因为要去面试一个小角色，置办行头。后来，她又借过两次，数额都不大。大概就这样持续了半年，一开始她还能还上最低额度，后来就越来越吃力。”陈森陷入了回忆。
“郭晓琼，还不还钱，你拖了多久了？再不还钱，我就得找你家人聊聊了。”电话里陈森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陈哥，你再通融通融。”郭晓琼哀求道。
“还怎么通融？我对别人可没这么仁慈，你家里我也查过了，你爸人间蒸发，你妈根本没有固定收入，你觉得你那个继父能替你还钱么？”陈森气愤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郭晓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陈哥，明晚八点汉庭酒店见。”
……
“那次之后，郭晓琼就成了我的女朋友，自然我也关照她，没有强迫她还钱。”陈森说。
“你是说郭晓琼主动献身？”
“嗯。”
“后来呢？”
“大约是，2015年底，她急吼吼地提出要借十万块，我知道她说的借其实根本还不起，我也不是做慈善的，就断然拒绝了她。后来，又过了几天，她说让我给她介绍个赚钱快的工作，我开玩笑说那就是做小姐了。没想到她说她做。”陈森说。
……
金樽夜总会的灯光旖旎，郭晓琼围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男在包房里聊着什么。很快二人相拥走出了包间，直接上了一辆奔驰。
“大学生就是受欢迎，那些女的都没法比。出台率比一般人高多了。”一个妈妈桑模样的女人眉开眼笑地说。
“琳娜姐，我介绍的不会错。”陈森摇晃着一杯烈酒，笑着说。
“有你的。”琳娜笑着，你亲昵地拍了拍陈森的脸，“最近苏西埋怨你喜新厌旧呢，找机会哄哄哈。”
“管她呢。”陈森满不在乎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大约过了半年，有一天她忽然主动联系我，亲热过之后，她主动跟我提起要我把裸贷的资源盘活，搞一个炮友群，赚大钱。当时我正在想怎么利用这些还不起钱的女孩产生利润，我们俩一拍即合。”陈森的脸上莫名地浮现出一丝悲戚之色。
“你是说那个群是郭晓琼提议你组建的？强迫裸贷的女孩卖淫也是她的主意？”周墨狐疑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的供词。
“是，我们差不多每周末都组织群友聚会，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2017年元旦前后，有一天我忽然开始发烧，觉得很不舒服，去医院一检查，发现我得了艾滋。”说完，陈森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郭晓琼，你害老子！”陈森拿着化验单，气急败坏地冲着郭晓琼叫嚷着。
“你少诬陷我，你睡了那么多女人，谁知道是哪个传给你的？”郭晓琼漫不经心地刷着指甲油。
“你早就知道？！”看到郭晓琼淡然地神情，陈森更加确定就是她传染给自己艾滋，他愤然地一把揪起郭晓琼，狠狠地删了她一耳光。
“你神经病吧！”郭晓琼被打之后，她愤然地站起来骂道，同时双手比划着跟陈森扭打在一团。
……
“你应该很痛恨她。”周墨面色冷峻地说。
“是，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杀她，我们都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属于一种人，我没什么可抱怨的。”此刻，陈森竟是一脸坦然神色。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周墨问。
“大约是11月初，”陈森努力回忆着。
“她当时有什么不对劲么？”
“也不觉得。”陈森摇摇头，随即说：“哦，对了，听说学校要开除她。”
“她自己说的？”
“嗯，她说学校有个教授死咬着她不放。”
“你知道那个教授叫什么？”
“好像……姓向。”陈森不确定地说。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周墨淡淡地说。
陈森看了一眼周墨，并不答话。
“看看这个。”周墨把安妮提供的照片甩到陈森眼前。
陈森一眼，立刻傻眼了。
“你为什么撞死苏西？”周墨问。
“既然你们掌握了证据，我无话可说。”陈森耸耸肩，听天由命。
“不想说？那我们来说说郭晓琼？”周墨并不逼问，而将话题转到郭晓琼身上。
周墨不慌不忙地从卷宗里拿出郭晓琼裸贷的资料，问道：“看看这个，裸贷，你就是用这些裸照要挟女孩卖淫的，郭晓琼也是你要挟的对象，是不是？”
看到这份资料，陈森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愤然之色。
“还是晚了一步，这婊子出卖我！”陈森禁不住骂了一句。
“谁？”
“她掌握了我非法借贷的罪证，要挟我，不停地管我要钱，我迫不得已才撞死她。”陈森恨恨地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周墨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转变态度说出了杀死苏西的原因，忽然他沉下脸，质问道：“是你杀了郭晓琼？！”
“我没杀她。”听到这一指控，陈森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极力地否认着，“她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要杀她？”
“你爱她的方式就是逼迫她卖淫？”周墨讽刺道。
“她是自愿的！”陈森几乎是喊出来。
……
2015年春。周末的校园格外热闹，热恋中的男女勾肩搭背地走在校园里，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茂森信贷“急用钱，找我！”的易拉宝孤零零地矗立在校园一角，与文艺气质和富贵气质笼罩的高等艺术学院显得格格不入。
陈森穿着西装，带着职业的微笑给过往的学生一次次递上宣传单。
“高利贷都做到大学里来了。”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接过陈森递过来的宣传单，撇了撇嘴。
“宝贝，甭搭理他。”一个浑身上下名牌装扮的帅哥亲昵地拉开女孩，顺带把女孩手中的宣传单拿过来，捏成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你们这贷款需要什么资质吗？”一个有些心虚地女声问陈森。
陈森看到一个衣着普通，长得却颇有些姿色的女孩站在易拉宝前询问。
“我们这贷款优惠力度很大的，而且只需要你提供一个家庭成员的收入证明就可以办理。”陈森忙不迭地介绍着。
听完陈森的介绍，女孩拿着宣传单还在迟疑。
“你叫什么名字？”陈森问。
“郭晓琼……”女孩低声说。
……
“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她，在我的怂恿下她借了两万块，后来我才知道她急着借钱是因为要去面试一个小角色，置办行头。后来，她又借过两次，数额都不大。大概就这样持续了半年，一开始她还能还上最低额度，后来就越来越吃力。”陈森陷入了回忆。
“郭晓琼，还不还钱，你拖了多久了？再不还钱，我就得找你家人聊聊了。”电话里陈森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陈哥，你再通融通融。”郭晓琼哀求道。
“还怎么通融？我对别人可没这么仁慈，你家里我也查过了，你爸人间蒸发，你妈根本没有固定收入，你觉得你那个继父能替你还钱么？”陈森气愤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郭晓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陈哥，明晚八点汉庭酒店见。”
……
“那次之后，郭晓琼就成了我的女朋友，自然我也关照她，没有强迫她还钱。”陈森说。
“你是说郭晓琼主动献身？”
“嗯。”
“后来呢？”
“大约是，2015年底，她急吼吼地提出要借十万块，我知道她说的借其实根本还不起，我也不是做慈善的，就断然拒绝了她。后来，又过了几天，她说让我给她介绍个赚钱快的工作，我开玩笑说那就是做小姐了。没想到她说她做。”陈森说。
……
金樽夜总会的灯光旖旎，郭晓琼围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男在包房里聊着什么。很快二人相拥走出了包间，直接上了一辆奔驰。
“大学生就是受欢迎，那些女的都没法比。出台率比一般人高多了。”一个妈妈桑模样的女人眉开眼笑地说。
“琳娜姐，我介绍的不会错。”陈森摇晃着一杯烈酒，笑着说。
“有你的。”琳娜笑着，你亲昵地拍了拍陈森的脸，“最近苏西埋怨你喜新厌旧呢，找机会哄哄哈。”
“管她呢。”陈森满不在乎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大约过了半年，有一天她忽然主动联系我，亲热过之后，她主动跟我提起要我把裸贷的资源盘活，搞一个炮友群，赚大钱。当时我正在想怎么利用这些还不起钱的女孩产生利润，我们俩一拍即合。”陈森的脸上莫名地浮现出一丝悲戚之色。
“你是说那个群是郭晓琼提议你组建的？强迫裸贷的女孩卖淫也是她的主意？”周墨狐疑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的供词。
“是，我们差不多每周末都组织群友聚会，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2017年元旦前后，有一天我忽然开始发烧，觉得很不舒服，去医院一检查，发现我得了艾滋。”说完，陈森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郭晓琼，你害老子！”陈森拿着化验单，气急败坏地冲着郭晓琼叫嚷着。
“你少诬陷我，你睡了那么多女人，谁知道是哪个传给你的？”郭晓琼漫不经心地刷着指甲油。
“你早就知道？！”看到郭晓琼淡然地神情，陈森更加确定就是她传染给自己艾滋，他愤然地一把揪起郭晓琼，狠狠地删了她一耳光。
“你神经病吧！”郭晓琼被打之后，她愤然地站起来骂道，同时双手比划着跟陈森扭打在一团。
……
“你应该很痛恨她。”周墨面色冷峻地说。
“是，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杀她，我们都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属于一种人，我没什么可抱怨的。”此刻，陈森竟是一脸坦然神色。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周墨问。
“大约是11月初，”陈森努力回忆着。
“她当时有什么不对劲么？”
“也不觉得。”陈森摇摇头，随即说：“哦，对了，听说学校要开除她。”
“她自己说的？”
“嗯，她说学校有个教授死咬着她不放。”
“你知道那个教授叫什么？”
“好像……姓向。”陈森不确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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