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界之外（二）
“我们就这样把他……这样放着？”黎铭看着地上焦黑的人形。
“死都死了，就这样呗。你还要给他风光大葬？他现在可算是你的仇人。”郑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黎铭回过头，没再说话。那你是不是也算我的仇人……
他踩上来时的路，走上了回程。
“你既然是神，也需要我去修炼，那你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助我的玩意儿，让我更快修炼？”黎铭对着空气问道。按常识来说接下来这玩意儿就会教授自己一些神奇功法之类的，然后走上开挂之路……
“呵呵呵，还没开始就想着走捷径了。不过这个我还真没什么办法，你们人类自作聪明钻研的那些奇怪功法，在我们看来都是很可笑的东西。这个需要你到时候自己去研究了。”
啥也不会。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寄生？这玩意儿是你的本体？”黎铭看了看自己左臂的那圈黑纹，还在换换蠕动着。
“呵，寄生？神怎么会稀得在你们身上寄生？这只是我们投影在你们身上的象征而已。”
“我还有机会回去吗？”黎铭忽然问道，不小心将心中的思绪问了出来。
“回哪里？另一个世界？有可能吧，只是对你来说或许很难。”
还是跟做梦一样。
黎铭沉默下来，没再说话。郑鑫的声音也没再响起，黎铭知道来路，暂时也不需要他来为其指路。
黎铭不知道自己当时跑了多久、多快，一直到阳光变为橘红色，眼前的视线才逐渐宽阔了起来。透过前面的树丛能够看到前面的房屋——一片倒塌的废墟。
黎铭扶着身旁的一棵树，张开的五指缓缓收紧，感受着那粗糙的树皮几乎要刺进皮肤内的痛感。
“我又感受到那无聊的情绪了。如果你不嫌浪费时间的话，我也允许你在这儿停留一下。”郑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黎铭没再说话，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那片废墟。
看来火烧的很大，满目尽是焦黑的残垣断壁，黎铭走在曾经那条熟悉的小路上，却无法再依靠周围房子的样子判断离家的距离，只能凭借着自己凌乱的记忆找着回家的路。
未落的夕阳在山的那边投来自己的余晖，在那废墟上，像是还未熄灭的火。不远处传来阵阵鸟鸣，平时在村内听不见的流水声此时也像放大了一般，在耳边汩汩流过。
他踱着沉重的脚步，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家前——已化为废墟的家。他踏上焦黑的废墟，思绪一瞬间在眼底冒出。那些破裂的、间断的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将记忆中那些属于这个世界的片段摘出来，回忆了下自己在这片小小世界的一生，日复一日的平淡，偶尔有小小的温馨与快乐，无边的白云从头顶那片小小的天空划过，无数个太阳从山那边升起，从山那边落下。
黎铭苦笑了一下，有种自己也快要死的莫名感觉。他停住自己的脚步，没再向前走，弯下自己的双脚，直直跪在了废墟之上，膝盖上还有着细微的余温。
他将两手护在额前，在废墟上磕了三个头，然后抓起一把灰烬，回身向村外走去。
那条小河边，望不到头的山泉水从山上来，向山下去。河的两头他都曾去探究过，但哪一边都不曾走到头。
他在河边立起一堆小小的土堆，将灰烬埋了进去。找了块看上去方正些的石头，碑文就手沾着焦灰写，按照记忆中看到的写下了父亲的名字，但母亲的名字却忽然愣住了，他只知道那个名字的怎么念，却从不曾在哪里看到过到底是哪几个字最后只能以谐音将母亲的名字写在父亲旁边。
立好墓碑，黎铭去到河边洗手。抬头看时，看到郑鑫表情漠然地坐在河对面也看着他。这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话，似乎也没有要催促他的意思。
“走吧，接下来去哪儿？下山？”黎铭拍了拍身上的灰，问道。
郑鑫点了点头：“我会告诉你方向的。这么一个小土堆，说不定过两天就被水冲走了，管什么用。”
“也没想着管什么用。我自己记着就行了。”黎铭没再回头看那片废墟，直直走上下山的路。
……
“这山里人都睡这么早吗？怎么晚上都没个晚市什么的？”
下山的路不算太长，但当黎铭来到山下小镇时也已经入了夜。自己以前来小镇上都是父母亲来小镇上赶集，因此记忆中的小镇都是熙熙攘攘的赶集现场。这会儿看到几乎空无一人的小镇，还真差点认不出来了。
“没人怎么了，影响你赶路吗？”郑鑫问道。
“要是有集市我没准还能找机会垫一下肚子。我身上一根毛都没有，中午也没吃，我快死了。”黎铭捂住咕咕发声的肚子。
“也饿不死的，安心赶路吧。”
“你认真的？你又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不用跑！？你放什么屁？！”黎铭破口大骂。
“哼，那你自己去浪费时间解决这事儿吧。”郑鑫说完便没了声响。
“你大爷的……”
“我没有大爷，也没有你们人类那么繁琐细碎的关系。”郑鑫最后回了一句。
黎铭懒得搭理他。这玩意儿好像真的不打算让他休息，他肯定不能再听他指挥了，再不找地儿休息一下他没准真可能死在半路上……
可也正如他所说，身上没有分文，也几乎一天没吃饭了，粗布衣上沾满碳灰，手脚上还有伤口，灰头土脸的，活像个逃难回来的。
要是蹲路边上能不能讨两个钱？黎铭这么想着，又马上否定了。还是因为镇上的人太少了，要万一讨不到今晚就交代在这儿了。
真绝了，这展开不对啊。他回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的内容，出门历练的小师妹、藏隐于世的绝世高手、善良正义的公子爷……怎么一个也没碰到，落到一个乞丐的戏份……
黎铭拖着沉重的脚步沿着小镇的墙根走着，他现在想找个小饭馆，进去求个情说自己遭遇了火灾跑了出来，希望能留自己干个杂活什么的，好歹收留自己一晚，倒也不算说谎了。他现在嘴里默默嘟囔着，排练着可能会用到的说辞，待会只要添油加醋说惨一点就好。
但饭馆还没找着，一股浓重的中药气味吸引了黎铭的注意力。他抬起头，眼前半开着的门中透出一道暖色的烛光，屋檐下立着一块蒙上了岁月痕迹的牌匾——芝茵堂。
他心中一动，走上前去敲响了那扇半开的门。
“是程夫人来拿药了吧。”很快门内便传来了回应，是一个年轻的女声。
门被打开，一个长发的女孩出现在门后，看见不是自以为的来人，脸上还带着一份疑惑。门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柜子，柜子前摆着一张大桌，白发长须的老人伏在桌子上摆弄着桌面上摆着的药材。
黎铭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心中却惊呼不妙，他本来只是想来装下虚弱的样子引起下注意，没想到眼前却传来一阵阵的黑，双脚也真的失去力量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最后一幕，是那个女孩惊呼着想要来扶自己，那个老人被门前的动静吸引，抬起头来看向自己。自己想要伸手去抓那个女孩，却只感觉四肢也没了力量，视线直直地倒向地面。
“死都死了，就这样呗。你还要给他风光大葬？他现在可算是你的仇人。”郑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黎铭回过头，没再说话。那你是不是也算我的仇人……
他踩上来时的路，走上了回程。
“你既然是神，也需要我去修炼，那你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助我的玩意儿，让我更快修炼？”黎铭对着空气问道。按常识来说接下来这玩意儿就会教授自己一些神奇功法之类的，然后走上开挂之路……
“呵呵呵，还没开始就想着走捷径了。不过这个我还真没什么办法，你们人类自作聪明钻研的那些奇怪功法，在我们看来都是很可笑的东西。这个需要你到时候自己去研究了。”
啥也不会。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寄生？这玩意儿是你的本体？”黎铭看了看自己左臂的那圈黑纹，还在换换蠕动着。
“呵，寄生？神怎么会稀得在你们身上寄生？这只是我们投影在你们身上的象征而已。”
“我还有机会回去吗？”黎铭忽然问道，不小心将心中的思绪问了出来。
“回哪里？另一个世界？有可能吧，只是对你来说或许很难。”
还是跟做梦一样。
黎铭沉默下来，没再说话。郑鑫的声音也没再响起，黎铭知道来路，暂时也不需要他来为其指路。
黎铭不知道自己当时跑了多久、多快，一直到阳光变为橘红色，眼前的视线才逐渐宽阔了起来。透过前面的树丛能够看到前面的房屋——一片倒塌的废墟。
黎铭扶着身旁的一棵树，张开的五指缓缓收紧，感受着那粗糙的树皮几乎要刺进皮肤内的痛感。
“我又感受到那无聊的情绪了。如果你不嫌浪费时间的话，我也允许你在这儿停留一下。”郑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黎铭没再说话，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那片废墟。
看来火烧的很大，满目尽是焦黑的残垣断壁，黎铭走在曾经那条熟悉的小路上，却无法再依靠周围房子的样子判断离家的距离，只能凭借着自己凌乱的记忆找着回家的路。
未落的夕阳在山的那边投来自己的余晖，在那废墟上，像是还未熄灭的火。不远处传来阵阵鸟鸣，平时在村内听不见的流水声此时也像放大了一般，在耳边汩汩流过。
他踱着沉重的脚步，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家前——已化为废墟的家。他踏上焦黑的废墟，思绪一瞬间在眼底冒出。那些破裂的、间断的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将记忆中那些属于这个世界的片段摘出来，回忆了下自己在这片小小世界的一生，日复一日的平淡，偶尔有小小的温馨与快乐，无边的白云从头顶那片小小的天空划过，无数个太阳从山那边升起，从山那边落下。
黎铭苦笑了一下，有种自己也快要死的莫名感觉。他停住自己的脚步，没再向前走，弯下自己的双脚，直直跪在了废墟之上，膝盖上还有着细微的余温。
他将两手护在额前，在废墟上磕了三个头，然后抓起一把灰烬，回身向村外走去。
那条小河边，望不到头的山泉水从山上来，向山下去。河的两头他都曾去探究过，但哪一边都不曾走到头。
他在河边立起一堆小小的土堆，将灰烬埋了进去。找了块看上去方正些的石头，碑文就手沾着焦灰写，按照记忆中看到的写下了父亲的名字，但母亲的名字却忽然愣住了，他只知道那个名字的怎么念，却从不曾在哪里看到过到底是哪几个字最后只能以谐音将母亲的名字写在父亲旁边。
立好墓碑，黎铭去到河边洗手。抬头看时，看到郑鑫表情漠然地坐在河对面也看着他。这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话，似乎也没有要催促他的意思。
“走吧，接下来去哪儿？下山？”黎铭拍了拍身上的灰，问道。
郑鑫点了点头：“我会告诉你方向的。这么一个小土堆，说不定过两天就被水冲走了，管什么用。”
“也没想着管什么用。我自己记着就行了。”黎铭没再回头看那片废墟，直直走上下山的路。
……
“这山里人都睡这么早吗？怎么晚上都没个晚市什么的？”
下山的路不算太长，但当黎铭来到山下小镇时也已经入了夜。自己以前来小镇上都是父母亲来小镇上赶集，因此记忆中的小镇都是熙熙攘攘的赶集现场。这会儿看到几乎空无一人的小镇，还真差点认不出来了。
“没人怎么了，影响你赶路吗？”郑鑫问道。
“要是有集市我没准还能找机会垫一下肚子。我身上一根毛都没有，中午也没吃，我快死了。”黎铭捂住咕咕发声的肚子。
“也饿不死的，安心赶路吧。”
“你认真的？你又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不用跑！？你放什么屁？！”黎铭破口大骂。
“哼，那你自己去浪费时间解决这事儿吧。”郑鑫说完便没了声响。
“你大爷的……”
“我没有大爷，也没有你们人类那么繁琐细碎的关系。”郑鑫最后回了一句。
黎铭懒得搭理他。这玩意儿好像真的不打算让他休息，他肯定不能再听他指挥了，再不找地儿休息一下他没准真可能死在半路上……
可也正如他所说，身上没有分文，也几乎一天没吃饭了，粗布衣上沾满碳灰，手脚上还有伤口，灰头土脸的，活像个逃难回来的。
要是蹲路边上能不能讨两个钱？黎铭这么想着，又马上否定了。还是因为镇上的人太少了，要万一讨不到今晚就交代在这儿了。
真绝了，这展开不对啊。他回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的内容，出门历练的小师妹、藏隐于世的绝世高手、善良正义的公子爷……怎么一个也没碰到，落到一个乞丐的戏份……
黎铭拖着沉重的脚步沿着小镇的墙根走着，他现在想找个小饭馆，进去求个情说自己遭遇了火灾跑了出来，希望能留自己干个杂活什么的，好歹收留自己一晚，倒也不算说谎了。他现在嘴里默默嘟囔着，排练着可能会用到的说辞，待会只要添油加醋说惨一点就好。
但饭馆还没找着，一股浓重的中药气味吸引了黎铭的注意力。他抬起头，眼前半开着的门中透出一道暖色的烛光，屋檐下立着一块蒙上了岁月痕迹的牌匾——芝茵堂。
他心中一动，走上前去敲响了那扇半开的门。
“是程夫人来拿药了吧。”很快门内便传来了回应，是一个年轻的女声。
门被打开，一个长发的女孩出现在门后，看见不是自以为的来人，脸上还带着一份疑惑。门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柜子，柜子前摆着一张大桌，白发长须的老人伏在桌子上摆弄着桌面上摆着的药材。
黎铭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心中却惊呼不妙，他本来只是想来装下虚弱的样子引起下注意，没想到眼前却传来一阵阵的黑，双脚也真的失去力量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最后一幕，是那个女孩惊呼着想要来扶自己，那个老人被门前的动静吸引，抬起头来看向自己。自己想要伸手去抓那个女孩，却只感觉四肢也没了力量，视线直直地倒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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