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界之外（一）
无边的黑暗开始消散，感知逐渐开始恢复过来。鼻间弥漫着青草泥土的气味和一股怪异的烧焦羽毛的味道。
黎铭换换睁开眼，自己还是躺在原地，正前方倒着一个焦黑的人形轮廓，已经看不出人的模样。
他双手支撑着爬起，两眼迷茫地看着周围。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段汇聚融合的记忆，令他此时还有些恍惚。
“关于你家人的事儿，其实都是他动的手。”眼前景象一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出现在眼前，倚靠着一课树木，轻蔑地看着地上的人形。
黎铭皱着眉头，眯起眼睛将视线聚焦在他“自己”上，但却并不见人影，好像那个人影根本不曾出现在那儿，只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左臂传来一阵瘙痒感，黎铭看去，首先注意到的是一圈在自己的左臂上面环绕着的黑色细线，被掀开的伤口皮肉下面仍能看见那细线，像是被刻在了自己的肉中。那细线布着诡异的线符，似乎还在缓缓蠕动着，黎铭靠近了看，却觉得眼前冒出一阵黑。
“这是你见过神的印记。”
黎铭抬头，郑鑫又出现在原处，只是将视线转到了自己布满伤口的左臂上。
黎铭看看郑鑫，又看看地上的人形，问道：“你说你是神？那你为什么是我的样子？你说我家人都是他干的，他干了什么？为什么？还是我已经疯了，现在是在自言自语？”他看着郑鑫所在的位置，什么都没有，只有地上的杂草在轻轻拂动。
“这只是我选择的你比较能够接受的形象，你要想的话变成你的家人也行，哪个世界的都行。”郑鑫站在那儿，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地上的杂草被他踩进土里，“这个人，是我之前选择的人，只是他接受不了世界的真相，疯了。从他修炼的山上一路伐杀下来，我只是碰巧在这里发现了你。”
黎铭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自己左臂的黑线，问道：“别人是不是看不到你？”
郑鑫点点头，“只要我不允许，就看不到。”
“还有，”黎铭重新将视线转向郑鑫，“你说他能修炼，这个世界可以修炼？还有他一路一直闯到我的村庄，杀光我的家人，你就任由他这么做？”
“那是他自己失控做出的无意识反应，我才懒得干涉。只是给他吊了一口气，让我能追上你。”郑鑫无所谓地摆摆手，语气满是不在乎。
“你是神啊？你是题目的杀笔吧？”黎铭听着那漫不经心的口吻，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看上去眼前这摊看不出人样的人形就是那个失控的人，浑身被烧焦，现在还带着写烧焦的气味，他还吊着这人一口气，在他还没死的时候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一直追上他？又想到自己的家人可能也已像他这样痛苦的死去，胸腔内就仿佛在滴血。这玩意儿算个狗屁的神？
“我说了，不要在那口有可无的家人上浪费感情了，也浪费时间。我的时间是无限的，你不是。”郑鑫翻了翻白眼，看上去很不想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你题目管我时间是不是有限的？我活这么久碍着你了？草菅人命的狗屁，你怎么不让我也去死？”黎铭控制不住破口大骂，虽然看上去骂的就是“自己”，场景着实有几分怪异。
郑鑫的表情突然低沉下来，一圈黑色以他为圆心瞬间扩散开来，周围的植物突然失了生气，林间投下的阳光化为清冷的月光，脚下那具人形也蠕动起来，挣扎着想要爬起。
“我说了。不仅是他们，包括你，对我来说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留着你只是你对我还有一点点作用。”郑鑫的嘴没有动，但那冰冷的声音却在自己内心深处响起，像是恶鬼透过厚厚的冰面传来的低语。下一瞬，周围景象恢复正常，仿佛刚才那一瞬都不曾出现过，“所以，节约你我的时间，问一下有价值的问题。”他歪着头将食指竖在嘴前，嘴角依旧是那抹笑意。
黎铭靠着树干，背后却已被冷汗浸湿了一片。刚才那一瞬他真切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甚至好像看到了自己另一个世界的太奶奶在向自己招手……
“我对你还有用？一个神需要一个凡人吗？”
“有用，但不多。”郑鑫笑了笑，继续说道：“只是你这两个世界的经历吸引了我，或许你能比他更能接受世界的本质。”说着，用脚尖点了下地上的人形。
“世界的本质？你是说我可能也会有和他一样的下场？”
“不是没这个可能。”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哈哈哈哈，只有神选择你的，你哪有选择的权利。”
“那我要是不呢？”
“那我们就不用浪费时间了。”郑鑫的眼神又开始变得阴冷。
黎铭眼底波光流转，迅速思考着，很快便说道：“行，我同意。但我要怎么做？”
郑鑫神情又恢复正常，那阴晴不定的表情更让黎铭觉得他像个疯子。他笑道：“很好，只要听话就好。其实只要是当在玩一个游戏就好。”
游戏？黎铭心想，失控的人随意屠戮无辜的生命，这一切对他来说就是游戏吗。
“我知道你在这个世界十九年，几乎没出过那个小村庄，那些遥远的神话也传不到这小山村来。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你所在的这个国家，有一批人在追逐着长生成仙，他们用自己的方法修炼，并为每个阶段划分了称号。称号你应该也不会陌生，与你上个世界中的很多书中所划分的称号一样，练气、筑基、金丹什么的……”
听到这黎铭心中颤了一下，没想到两个世界产生的交集竟然是因为修仙。
“而这个人，是你们那些等阶中号称金丹期的人，按理说也算是你们所认为的强者了吧。所有我就为他掀开了这真实世界的一角，没想到，竟因此就疯了。”郑鑫摊开手，表示无奈。
“所以你找上我？然后呢，要我去修仙？这是你的目的吗？还有世界的真实到底是什么？”
郑鑫摆摆手，“前车之鉴，这次我就不提前告诉你了。修仙？呵呵呵，那就按你们说的，叫修仙吧。这并不算我的主要目的，但要达成这个目的这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还有如果你好奇世界的真实的话，这也是必经之路。”
“那竟然有修仙者的存在，你大可以去找一个修为更高的存在，那些叫什么来着，合体、大乘什么的，为什么一定是我呢，仅仅是这两个世界的经历？可我现在就相当于一个白板。”
“嗯……这些也与世界的真实有关，在这里也不告诉你了。”两个与“世界的真实”有关的问题都被拒绝，看起来郑鑫真的吸取了经验，坚决对此闭口不谈。
黎铭沉默了一下，才问道：“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原路返回吧，那儿我还算熟悉。”郑鑫说着，眼睛看着地上的人形他所说的原路并不是黎铭的原路。
“跟着我的指引走就行。”郑鑫消失在黎铭眼前，但声音却还在耳边响起。他转头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扑倒的草丛在林间形成一条小路。他又看向地上那个人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前真真切切躺着一个死人，自己却没有半点相关的恐惧，也几乎不知道这人的任何信息。
他又回想起郑鑫那轻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扭曲死去的蝼蚁。
黎铭换换睁开眼，自己还是躺在原地，正前方倒着一个焦黑的人形轮廓，已经看不出人的模样。
他双手支撑着爬起，两眼迷茫地看着周围。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段汇聚融合的记忆，令他此时还有些恍惚。
“关于你家人的事儿，其实都是他动的手。”眼前景象一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出现在眼前，倚靠着一课树木，轻蔑地看着地上的人形。
黎铭皱着眉头，眯起眼睛将视线聚焦在他“自己”上，但却并不见人影，好像那个人影根本不曾出现在那儿，只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左臂传来一阵瘙痒感，黎铭看去，首先注意到的是一圈在自己的左臂上面环绕着的黑色细线，被掀开的伤口皮肉下面仍能看见那细线，像是被刻在了自己的肉中。那细线布着诡异的线符，似乎还在缓缓蠕动着，黎铭靠近了看，却觉得眼前冒出一阵黑。
“这是你见过神的印记。”
黎铭抬头，郑鑫又出现在原处，只是将视线转到了自己布满伤口的左臂上。
黎铭看看郑鑫，又看看地上的人形，问道：“你说你是神？那你为什么是我的样子？你说我家人都是他干的，他干了什么？为什么？还是我已经疯了，现在是在自言自语？”他看着郑鑫所在的位置，什么都没有，只有地上的杂草在轻轻拂动。
“这只是我选择的你比较能够接受的形象，你要想的话变成你的家人也行，哪个世界的都行。”郑鑫站在那儿，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地上的杂草被他踩进土里，“这个人，是我之前选择的人，只是他接受不了世界的真相，疯了。从他修炼的山上一路伐杀下来，我只是碰巧在这里发现了你。”
黎铭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自己左臂的黑线，问道：“别人是不是看不到你？”
郑鑫点点头，“只要我不允许，就看不到。”
“还有，”黎铭重新将视线转向郑鑫，“你说他能修炼，这个世界可以修炼？还有他一路一直闯到我的村庄，杀光我的家人，你就任由他这么做？”
“那是他自己失控做出的无意识反应，我才懒得干涉。只是给他吊了一口气，让我能追上你。”郑鑫无所谓地摆摆手，语气满是不在乎。
“你是神啊？你是题目的杀笔吧？”黎铭听着那漫不经心的口吻，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看上去眼前这摊看不出人样的人形就是那个失控的人，浑身被烧焦，现在还带着写烧焦的气味，他还吊着这人一口气，在他还没死的时候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一直追上他？又想到自己的家人可能也已像他这样痛苦的死去，胸腔内就仿佛在滴血。这玩意儿算个狗屁的神？
“我说了，不要在那口有可无的家人上浪费感情了，也浪费时间。我的时间是无限的，你不是。”郑鑫翻了翻白眼，看上去很不想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你题目管我时间是不是有限的？我活这么久碍着你了？草菅人命的狗屁，你怎么不让我也去死？”黎铭控制不住破口大骂，虽然看上去骂的就是“自己”，场景着实有几分怪异。
郑鑫的表情突然低沉下来，一圈黑色以他为圆心瞬间扩散开来，周围的植物突然失了生气，林间投下的阳光化为清冷的月光，脚下那具人形也蠕动起来，挣扎着想要爬起。
“我说了。不仅是他们，包括你，对我来说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留着你只是你对我还有一点点作用。”郑鑫的嘴没有动，但那冰冷的声音却在自己内心深处响起，像是恶鬼透过厚厚的冰面传来的低语。下一瞬，周围景象恢复正常，仿佛刚才那一瞬都不曾出现过，“所以，节约你我的时间，问一下有价值的问题。”他歪着头将食指竖在嘴前，嘴角依旧是那抹笑意。
黎铭靠着树干，背后却已被冷汗浸湿了一片。刚才那一瞬他真切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甚至好像看到了自己另一个世界的太奶奶在向自己招手……
“我对你还有用？一个神需要一个凡人吗？”
“有用，但不多。”郑鑫笑了笑，继续说道：“只是你这两个世界的经历吸引了我，或许你能比他更能接受世界的本质。”说着，用脚尖点了下地上的人形。
“世界的本质？你是说我可能也会有和他一样的下场？”
“不是没这个可能。”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哈哈哈哈，只有神选择你的，你哪有选择的权利。”
“那我要是不呢？”
“那我们就不用浪费时间了。”郑鑫的眼神又开始变得阴冷。
黎铭眼底波光流转，迅速思考着，很快便说道：“行，我同意。但我要怎么做？”
郑鑫神情又恢复正常，那阴晴不定的表情更让黎铭觉得他像个疯子。他笑道：“很好，只要听话就好。其实只要是当在玩一个游戏就好。”
游戏？黎铭心想，失控的人随意屠戮无辜的生命，这一切对他来说就是游戏吗。
“我知道你在这个世界十九年，几乎没出过那个小村庄，那些遥远的神话也传不到这小山村来。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你所在的这个国家，有一批人在追逐着长生成仙，他们用自己的方法修炼，并为每个阶段划分了称号。称号你应该也不会陌生，与你上个世界中的很多书中所划分的称号一样，练气、筑基、金丹什么的……”
听到这黎铭心中颤了一下，没想到两个世界产生的交集竟然是因为修仙。
“而这个人，是你们那些等阶中号称金丹期的人，按理说也算是你们所认为的强者了吧。所有我就为他掀开了这真实世界的一角，没想到，竟因此就疯了。”郑鑫摊开手，表示无奈。
“所以你找上我？然后呢，要我去修仙？这是你的目的吗？还有世界的真实到底是什么？”
郑鑫摆摆手，“前车之鉴，这次我就不提前告诉你了。修仙？呵呵呵，那就按你们说的，叫修仙吧。这并不算我的主要目的，但要达成这个目的这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还有如果你好奇世界的真实的话，这也是必经之路。”
“那竟然有修仙者的存在，你大可以去找一个修为更高的存在，那些叫什么来着，合体、大乘什么的，为什么一定是我呢，仅仅是这两个世界的经历？可我现在就相当于一个白板。”
“嗯……这些也与世界的真实有关，在这里也不告诉你了。”两个与“世界的真实”有关的问题都被拒绝，看起来郑鑫真的吸取了经验，坚决对此闭口不谈。
黎铭沉默了一下，才问道：“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原路返回吧，那儿我还算熟悉。”郑鑫说着，眼睛看着地上的人形他所说的原路并不是黎铭的原路。
“跟着我的指引走就行。”郑鑫消失在黎铭眼前，但声音却还在耳边响起。他转头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扑倒的草丛在林间形成一条小路。他又看向地上那个人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前真真切切躺着一个死人，自己却没有半点相关的恐惧，也几乎不知道这人的任何信息。
他又回想起郑鑫那轻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扭曲死去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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