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踏雪还是大黑
方大爷在掌柜的指引下见到了马，使劲搓着手掌，眼神热切得恨不得黏上去：“膘肥身健，骨骼坚实，这么好的马也不知是从哪买来的。”
烈马是从一个受伤退役的将军那买来的，他大腿根被敌人砍断，此生是上不了战场了，朝廷赏银只够他分发给其他受伤的兵士们养老，他自个没余留什么银钱。
胡娇上次偷拿朝云青，已经将随身携带的所有银钱给了东海女神，剩余的给怀诀拿了药，一掏兜底，比脸都干净。
趁着怀诀熟睡的时候，胡娇又乔装一番去赌-坊了，她发家致富的路子总是同旁人不一样，别人压大，她就总是反着来。
逆反心理在这方面总是奇准。
另一个就是狐狸的耳力好，再加上她自小玩些稀奇古怪的，对人类这点把戏尤其喜欢，钻研过能听出来点数。因此去博戏，她从来没输过。
新地方没人认识胡娇，再加上她长了心眼，一身老儒生的装扮，谁都道是个落魄发癫的书生，跑来赌-坊走狗屎运。
胡娇拿着钱，被怀诀好一通劝解：“那里头不干净又危险，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胡娇浑不在意：“我不去赚钱，哪来的钱给你抓药吃？”
甭指望一只狐狸能有什么正常老百姓的思维，她只要能来钱就行。
怀诀气得半死，偏偏自个又不能去挣钱给她，抓挠许久，才闷闷道：“等我长大了，自然会努力挣钱给你花，总之，你别忘了上次追杀的事情，我怕你出事。”
这话说得真像娘将她的红封收起来，说替她攒着，长大了还她。还有大姐二姐对她说：你乖，好好念书，等你长大了就巴拉巴拉……一顿忽悠画大饼。
唉，倒是娘和姐姐们还在，她也愿意自动上交红封，外加好好念书呀。
胡娇一乐，揉他脑袋：“好呀，那我就等弟弟长大了，给我钱花。”
怀诀脸一热，别开脸去。
隔了条巷子的大街人声鼎沸，喧嚷渐大，有男人道：“这么好的马，你就不留着做个念想？”
退役将军道：“留着也没用，以后又不能上战场。”
“你卖多少钱？”
退役将军是个实诚人：“我家从前就是贩马的，这马是家里收的母马产下了小崽养大的，一开始不知是这般好的品种，渐渐长大了才知晓厉害，是以价钱上看着给吧。”
众人议论开来，说是看着给，退役将军听了个五十两，摇头拒绝了。
林朝一匹普通马也就三十两上下，他这马好，但这也不是为了生计要着急卖出去了吗，人家喊价五十两，算是值一匹宝马的价钱了。
不料又有人叫价七十两，将军还是摇头。
这下众人看他的眼光都变得奇怪起来。
“不是，你到底是卖还是不卖啊？”
将军有脾气：“我这是还没遇着懂它的人。”他抬手指了指马。
胡娇领着怀诀凑上人群，笑眯眯道：“我出一百五十两，将军可否割爱？”
围观之人倒吸一口凉气。
“小姑娘，你有这钱，都能上东街置办间小铺了，为一匹马，何苦来哉？”
胡娇仍是一脸笑意：“诶，小铺遍地是，良驹难求。”
倒是将军洒脱了：“小姑娘诚意在，那便五十两卖于你了。”
之前叫价的人：……
胡娇第一次买牲畜，可高兴了，搂着马脖子稀罕了半天，可惜马儿并不稀罕他。
牵着走时，还频频扭头看原来主人。
最后是将军朝它挥手了，这才狠下马心，再不回头。
“没想到你还挺通人性。”胡娇怪有些吃味，摸摸马的身子。
一直旁观的怀诀突然道：“它叫什么？”
“啊，方才忘了问。”
怀诀：“马儿有了新主人，该是要想新名字的。”
“这样啊……”胡娇还真就仔细想了想，“弟，你看它应该叫什么呢？”
怀诀眼神往下，盯着马蹄道：“看他通身乌黑，只四蹄雪白，便‘踏雪’？”
胡娇没琢磨到怀诀的点，什么文绉绉的，一点也不霸气。摇摇头：“唔，既然通身乌黑，不如就叫‘大黑’吧。”
骏马：……
它选踏雪。
见怀诀无语的面色，胡娇又摸着下巴斟酌了一下：“不若小白？”
骏马：非得听这女的吗？那它选大黑。
二人一马就此展开了新的旅程。
客栈后院的羡慕嫉妒仍在继续。
掌柜的一旁恭维：“方大爷，这般好的马，定是用了极高的价钱才能寻来，马的产地有那么多，小的也不知究竟是从哪能买来呀。”
方大爷听了，眸光往后，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什么破马鞍，像是皇帝穿了破洞衫，虽是掩盖不住他一身气质，但也折辱了龙马精神不是？
方大爷越想越心痛：“掌柜的，我托你个事。”
“哎哟，方大爷这就折煞我了。”
胡娇抱着瓷碗将馄饨的汤底都砸吧光，一抹嘴，小二就凑了上来。
“姑娘呀，您那马瞧着有些不大对，您要不要去看看？”
胡娇抻着脖子舒展，闻言压根不当回事：“随它去呗。”
小二压根没料到胡娇会是这反应，本打算着姑娘爱护马匹，至少跟她走一趟，这样方大爷后续想干什么，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你还有何事？”胡娇同怀诀看他。
小二的一抹额上的汗：“饭钱，咳咳。”
胡娇给了他银子，二人便起身往楼上走了。
“今夜先在此歇息吧，明儿天亮了再赶路。”
怀诀道好，看眼房门，踟躇着不进。
“怎么了？”
“我想跟你住一屋。”小孩揪着衣裳边，瞧起来怪可怜的。
“你死都不怕，还怕一个人睡啊？”
怀诀小心看她。
胡娇细琢磨，也是，之前都是各种风餐露宿，睡寺庙道观的。
“跟我进来吧。”
怀诀落后几步，得逞笑容不经意扬起。
胡娇回头，笑立即落下。
“去叫小二送热水来。”
“哦。”
怀诀乖乖下楼，正瞧见小二鬼鬼祟祟拉过掌柜的说些什么。
留个心眼，怀诀跟了上去。
后院，方大爷围着大黑走了一圈又一圈，听着掌柜的抱歉，不耐烦道：“我只是想同马的主人问问买马的地址，又不是强取豪夺，这点事情都办不了？”
烈马是从一个受伤退役的将军那买来的，他大腿根被敌人砍断，此生是上不了战场了，朝廷赏银只够他分发给其他受伤的兵士们养老，他自个没余留什么银钱。
胡娇上次偷拿朝云青，已经将随身携带的所有银钱给了东海女神，剩余的给怀诀拿了药，一掏兜底，比脸都干净。
趁着怀诀熟睡的时候，胡娇又乔装一番去赌-坊了，她发家致富的路子总是同旁人不一样，别人压大，她就总是反着来。
逆反心理在这方面总是奇准。
另一个就是狐狸的耳力好，再加上她自小玩些稀奇古怪的，对人类这点把戏尤其喜欢，钻研过能听出来点数。因此去博戏，她从来没输过。
新地方没人认识胡娇，再加上她长了心眼，一身老儒生的装扮，谁都道是个落魄发癫的书生，跑来赌-坊走狗屎运。
胡娇拿着钱，被怀诀好一通劝解：“那里头不干净又危险，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胡娇浑不在意：“我不去赚钱，哪来的钱给你抓药吃？”
甭指望一只狐狸能有什么正常老百姓的思维，她只要能来钱就行。
怀诀气得半死，偏偏自个又不能去挣钱给她，抓挠许久，才闷闷道：“等我长大了，自然会努力挣钱给你花，总之，你别忘了上次追杀的事情，我怕你出事。”
这话说得真像娘将她的红封收起来，说替她攒着，长大了还她。还有大姐二姐对她说：你乖，好好念书，等你长大了就巴拉巴拉……一顿忽悠画大饼。
唉，倒是娘和姐姐们还在，她也愿意自动上交红封，外加好好念书呀。
胡娇一乐，揉他脑袋：“好呀，那我就等弟弟长大了，给我钱花。”
怀诀脸一热，别开脸去。
隔了条巷子的大街人声鼎沸，喧嚷渐大，有男人道：“这么好的马，你就不留着做个念想？”
退役将军道：“留着也没用，以后又不能上战场。”
“你卖多少钱？”
退役将军是个实诚人：“我家从前就是贩马的，这马是家里收的母马产下了小崽养大的，一开始不知是这般好的品种，渐渐长大了才知晓厉害，是以价钱上看着给吧。”
众人议论开来，说是看着给，退役将军听了个五十两，摇头拒绝了。
林朝一匹普通马也就三十两上下，他这马好，但这也不是为了生计要着急卖出去了吗，人家喊价五十两，算是值一匹宝马的价钱了。
不料又有人叫价七十两，将军还是摇头。
这下众人看他的眼光都变得奇怪起来。
“不是，你到底是卖还是不卖啊？”
将军有脾气：“我这是还没遇着懂它的人。”他抬手指了指马。
胡娇领着怀诀凑上人群，笑眯眯道：“我出一百五十两，将军可否割爱？”
围观之人倒吸一口凉气。
“小姑娘，你有这钱，都能上东街置办间小铺了，为一匹马，何苦来哉？”
胡娇仍是一脸笑意：“诶，小铺遍地是，良驹难求。”
倒是将军洒脱了：“小姑娘诚意在，那便五十两卖于你了。”
之前叫价的人：……
胡娇第一次买牲畜，可高兴了，搂着马脖子稀罕了半天，可惜马儿并不稀罕他。
牵着走时，还频频扭头看原来主人。
最后是将军朝它挥手了，这才狠下马心，再不回头。
“没想到你还挺通人性。”胡娇怪有些吃味，摸摸马的身子。
一直旁观的怀诀突然道：“它叫什么？”
“啊，方才忘了问。”
怀诀：“马儿有了新主人，该是要想新名字的。”
“这样啊……”胡娇还真就仔细想了想，“弟，你看它应该叫什么呢？”
怀诀眼神往下，盯着马蹄道：“看他通身乌黑，只四蹄雪白，便‘踏雪’？”
胡娇没琢磨到怀诀的点，什么文绉绉的，一点也不霸气。摇摇头：“唔，既然通身乌黑，不如就叫‘大黑’吧。”
骏马：……
它选踏雪。
见怀诀无语的面色，胡娇又摸着下巴斟酌了一下：“不若小白？”
骏马：非得听这女的吗？那它选大黑。
二人一马就此展开了新的旅程。
客栈后院的羡慕嫉妒仍在继续。
掌柜的一旁恭维：“方大爷，这般好的马，定是用了极高的价钱才能寻来，马的产地有那么多，小的也不知究竟是从哪能买来呀。”
方大爷听了，眸光往后，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什么破马鞍，像是皇帝穿了破洞衫，虽是掩盖不住他一身气质，但也折辱了龙马精神不是？
方大爷越想越心痛：“掌柜的，我托你个事。”
“哎哟，方大爷这就折煞我了。”
胡娇抱着瓷碗将馄饨的汤底都砸吧光，一抹嘴，小二就凑了上来。
“姑娘呀，您那马瞧着有些不大对，您要不要去看看？”
胡娇抻着脖子舒展，闻言压根不当回事：“随它去呗。”
小二压根没料到胡娇会是这反应，本打算着姑娘爱护马匹，至少跟她走一趟，这样方大爷后续想干什么，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你还有何事？”胡娇同怀诀看他。
小二的一抹额上的汗：“饭钱，咳咳。”
胡娇给了他银子，二人便起身往楼上走了。
“今夜先在此歇息吧，明儿天亮了再赶路。”
怀诀道好，看眼房门，踟躇着不进。
“怎么了？”
“我想跟你住一屋。”小孩揪着衣裳边，瞧起来怪可怜的。
“你死都不怕，还怕一个人睡啊？”
怀诀小心看她。
胡娇细琢磨，也是，之前都是各种风餐露宿，睡寺庙道观的。
“跟我进来吧。”
怀诀落后几步，得逞笑容不经意扬起。
胡娇回头，笑立即落下。
“去叫小二送热水来。”
“哦。”
怀诀乖乖下楼，正瞧见小二鬼鬼祟祟拉过掌柜的说些什么。
留个心眼，怀诀跟了上去。
后院，方大爷围着大黑走了一圈又一圈，听着掌柜的抱歉，不耐烦道：“我只是想同马的主人问问买马的地址，又不是强取豪夺，这点事情都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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