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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麻烦不断

    已是腊月中旬,乾清宫面积太大兼之透气太好,虽然装了四个壁炉,可若不在暖阁内还是有些冷。

    天启七年马上就要过去,朱由检独自坐在壁炉前,盘点着这几个月的成果。

    禁军已经招满了三万人。

    其中有骑兵万人,分成二十四个团,侍卫营十六个,勇士营、四卫营各四个。

    战马有些不够,只好先用驽马顶上。

    步军分成三十二个团,四卫营、勇士营均分,其中火统手占六成。

    侍卫营暂时是全骑兵,以后战马充足了会增加龙骑兵——就是骑马步兵。

    募兵也没停止,一者预备以后扩军,二者这年代讲究好男不当兵,禁军里难免会混入一些青皮无赖,淘汰这些人后也需要补充。

    训练还是老样子,体能、阵型、刺杀技术、射击动作。

    效果很明显,本来预算每人每月三钱银子的伙食,现在五钱都未必够。

    水师还没影子,估计得年后才能回来,倒是即墨那边航道也已经探测完毕,又画了草图派太监去监督挖掘干船坞、建设港口。

    军器厂现在只能零星打造些刀剑应急,正式投产得到二或三月了。

    西山煤窑过了年就能开工,迁安那边要到化冻之后,滦县炼焦窑也要到二月才能投产,应该不会耽误铁矿使用。

    王之俊对棉纺织作坊颇有些雄心勃勃的意思,他已经打探明白,江南每年返销北方的棉布价值多达三百万两银子。

    一口气在直隶六府与山东东昌府、兖州府、济南府各建了一个。

    农学不是很满意,即使在邸报上打了广告,农学也仅仅招收了二百余人,商学五百余人,工学二百余人,法学倒是招了四百余人。

    这些都是做胥吏的后备人员,而光是朝廷各部衙的胥吏就多达三千余人。

    朝廷没什么可说的,朱由检也无意在羽翼丰满前大动干戈,就这么按部就班的混日子得了。

    反正大明都已经混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

    李养德也终于定下了章程。

    皇帝出银子掘井。

    农户由地方官上报,在中下贫困户中选择,以后若查出问题追究地方官责任。

    各地招募掘井师傅先行勘察,春天化冻之后,李养德领农学院学员复核后开工,从直隶开始。

    魏忠贤顺势派出人手,每地设一处查核,也暗中调查田地情况。

    临近年关,不止皇帝在拨动算盘,从首辅开始算起,各文武大臣也都各有算盘。

    本来大伙团结在阉党的旗帜下,发财升官两不误,可这段时间魏忠贤一撒手,情形却有些微妙了。

    天启皇帝的做事风格大约是,只要你好好替朕干活,朕在银子方面也绝不会吝啬。

    这位恰恰相反,做不做事的,先把银子给朕搞明白了。

    这就麻烦了。

    大伙自幼苦读经书忍受十年寒窗之苦,仅仅是为了忠君爱国?

    其实大伙也都是俗人,不止皇帝你爱银子,我们也爱的。

    可是除了魏老太监,放眼看去还真的无人能整合这些人,也因为这一点,朝堂上暂时保持着平静。

    ——

    同样的情况,在有些人看来却是机会。

    此时,王在晋也在宁远闭门思索。

    虽然闹饷之事已经平息,可这事无论是对皇帝的威望,还是对他王在晋的威望,都是一次打击,这一点无可置疑。

    必须要反击!

    作为官场老油条,他深知历来官场上没有各退一步的说法,即使有,也是为了积蓄力量一举打倒对手。

    即使是为了在关内各镇顺利裁减粮饷,免得众人讨价还价,他也必须做出一种姿态表明决不退缩的态度。

    这姿态,必须能让辽兵感觉到寒意,却又不能逼得他们投奔后金。

    考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召来亲兵。

    “传令,调中前营……驻防连山驿城、中左所城。”

    “传令,调左营……驻防宁远以南各堡。”

    调动后,关外与此次哗变有关的营号全部分散在宁远周围的堡、墩,王在晋与满桂掌握半数不到的兵力镇守宁远、觉华岛。

    关城则以赵率教坐镇,少数几个与哗变有所涉及的营同样调到附近堡、墩。

    ——

    中左所城衙门里,祖大寿与何可纲相对无语,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王在晋调兵的文书。

    下首两边分别坐着四五人,也是鸦雀无声。

    明亮宽敞的大厅,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良久,何可纲方道:“早先就听闻当今陛下年轻气盛,受不得半点委屈,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是在逼着咱们服软,否则,陛下一旦觉得有把握了,随时可能掐断咱们的粮饷。”祖大寿点了点文书。

    “他就不怕逼反了咱们?”祖大乐开口道。

    何可纲勃然变色:“住口!

    拿些朝廷的粮饷也就罢了,大逆不道之事却是不能做,会遗臭万年的。”

    祖大寿也摆手:“这些话以后不必再说了。

    何况,即使你敢,士卒会追随吗?

    还有湖广四川等客兵数万余人,他们答应吗?

    小心话刚出口就人头落地。”

    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明白。

    “如果士卒也是这个想法呢?”

    何可纲一滞,片刻后方道:“有死而已!”

    祖大寿冷眼旁观,此时才开口道:“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徒乱军心。

    再者,也没到那个地步。现在重要的是咱们应该怎么做?”

    何可纲叹气,很明显,清军之事已经使得皇帝视辽兵为威胁了。

    问题是,现在没有办法挽回了。

    焦点在粮饷。

    可不贪墨粮饷,就养不起家丁。

    没有家丁,就没有与朝廷讲价的本钱。

    如果不能与朝廷讲价,朝廷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贪墨军饷?

    貌似,这是个死结,除非他们甘心放弃到手的天大富贵。

    确实是没有办法了,再叹气道:“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当然,你可以上疏表表忠心。

    问题是,皇帝会信吗?

    祖大寿听了没言语。

    从老奴在李成梁麾下默默地当孙子偷师,到老奴夺取辽东,其间无不闪动着辽人的影子。

    暗中泄露军情、提供军需,这都是小事,直接开门投降者也是一批批的。

    祖大寿这些人,作为李成梁体系的最后继承者,与后金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对后金内情知之甚深。

    因此,如果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去投奔后金的。

    不是不敢,而是不值得。

    后金那穷逼国家,他们看不上眼,后金拿得出一年百万的军饷供他们贪腐吗?

    后金自个都穷的只剩下抢来的东西了,拿什么供应他们这些人的奢侈生活?

    更不要说他们去了人家肯定会收走军权,老奴仿照卫军建立的八旗才是后金的根本。

    祖大寿左思右想,如果不打算投奔后金,终究是无法破局。

    再闹?

    皇帝的脾气很明显,就是愣头青,闹的急了只怕他真敢断了粮饷放弃关外。

    大伙听他祖大寿的,即是权力,也有义务带着大伙发财,断了粮饷,他可没法向手下交代。

    现在的局面,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双方各有顾忌,大家互相试探直到寻找到一个都能接受的局面。

    也叹了口气:“暂且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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