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说好了不乱走的
“主子。”胭脂抱着瓶子远远见到晏德清，正瞧见晏德清涨红了脸立在荣园的匾额下。
晏德清闻声扭头，猛然对上立在胭脂身后的人，下一刻，几乎是跑着越过胭脂到元臻面前，上下仔细看着元臻无恙，眼中的慌张方才渐渐散了，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说好了不乱走的。”
元臻一愣，本能的回道：“是……碰巧见到胭脂了。”
“说好了不乱走的。”晏德清又是重复了一次，语气与第一次时没有任何的区别。
元臻原不以为他，此时看着晏德清满头的汗，心下没来由的一紧，想要解释，张了张口竟是一句：“头发乱了。”
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对，于是想着如何回转。
元臻怔楞的功夫，晏德清已然猛地伸手拉住元臻凑近自己额头的手，没了方才着急慌乱的模样儿，面色冷冷：“方才已然与太妃娘娘知会过，说是你军务繁忙，因而太妃娘娘允了你不必前去请安，我们可以出宫了。”
“哦，好。”
元臻话音刚落，晏德清便转身拉着他往宫门去，脚步极快。
一路无话。
元臻看着晏德清面色苍白，嘴角抿的紧紧，虽疑惑，却并未询问，只是勉强跟上晏德清的脚步，半点儿不敢再落下，直至坐上马车，晏德清也并未开口，甚至抓着他的手腕比刚刚更紧了许多，时不时蹙着眉头看向窗外。
胭脂将太妃预备好的东西安置妥当，这方让车夫赶上马车。
马车驶过宫门，晏德清这方放下帘子，实实在在长呼了一口气，转而看着自己始终攥着元臻手腕的手，连忙松开，掌心都是汗，方才攥着的地方通红的一道印。
元臻察觉到晏德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想开口一句无妨，她已然将视线收回，垂着脑袋看不出表情。元臻念及方才晏德清所为，思来想去摸不着头脑，只当是她还在为今日的事情生气，方才在旁人面前不好发作罢了。
“我……”
元臻话一说口，晏德清猛然抬起头，定定瞧着他，一时竟叫元臻有些语塞。
二人相视，元臻见晏德清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看着他，这方开口。
“大婚前几日就没往军中去，这几日确是有许多公务积压，没来得及回府。”元臻慌张低下头，轻咳了一声又道：“知道今儿要回宫，原想着昨儿晚上就该回府的，只是临时又有事情，怕回去晚了影响你休息，因而先在军中歇下了。今儿特地告假，起的很早，但到府里的时候知道你已经进宫了。”
事无巨细，在元臻看来是极端正的解释。
晏德清不语。
这样的沉默让元臻心都没来由的提到嗓子眼儿，再没有过的慌张。
“我说的是真的……”元臻又忍不住添补了一句。
晏德清还是没说话。
元臻终是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她，对上她还是方才那副模样儿，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是看着他。
“德清……”
“元臻，那些话，你不要听。”晏德清哑着嗓子开口。
元臻一愣：“什么？”
“她们只是不喜欢我，并非对你有什么成见，即便你做的再好也是一样，因而无论你听到她们说你什么，你都很不用在意，是因为我的缘故，与你无关的。”
元臻呼吸一滞，良久，微微点了点头：“好。”
晏德清又看了元臻半晌，那样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急切的得到除了一个好字以外的肯定，然后松了一口气似的又低下头，再开口时，声音如常：“你军中还有旁的事情吗，叫马车停下，你去忙你的就是。”
“今日无事了。”元臻连忙回话。
“那回府吗？”
“嗯。”
晏德清垂着眼点了点头，这方看见自己身上元臻的披风，连忙解了下来双手捧着递给他：“给你。”
“我不冷，你披着吧。”元臻又伸手将披风推回给她。
晏德清并未推还，却也并没再披上，只是抱着披风在手中，没什么精神的模样儿，下巴微微抵着。
“德清。”
“嗯？”
元臻犹豫了一下，搭在膝上的拳头一紧，沉声道：“北边近来不太平，陛下担心恐有变故，下旨让我领军驻守，若有战事，亦起平定之责。”
“是……要领军？”晏德清本能的怔楞的问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毫无意义，又转口问道：“那……你应了？”
“嗯。”
“什么时候走？”
“后日。”
“回来呢？”
“若是无事，陛下也很快会遣人前去驻守。”
“快是多久？”
“约莫……一两年的光景。”
“一两年……”
“裕王爷提及你我二人刚刚成婚，这会儿若是随军恐怕不妥，原想替我拒了的，只是……”元臻低下头没去看晏德清，因而晏德清的沉默也让他愈发紧张，但说出口的话却从未有过的坚定：“德清，为武官，征战沙场报效朝廷，是我的夙愿。”
晏德清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再抬头竟是失笑：“我明白。我只是……有些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住。”元臻抬起头看向晏德清。
“既是夙愿，便是日思夜想的念头，很不用对不住。”晏德清扯了扯嘴角，沉默了半晌又有些脱力的说道：“只是……你若想让我说没关系，抑或叫你只管放心去之类的话儿，未免也叫我有些为难。元臻，我不知你心中如何想我，只是这世上怕是没有哪个妻子愿意看着丈夫去做那要命的事儿。”
元臻蹙眉：“我并非这个意思。”
“我知道。”晏德清说。
随即，又是沉默。
元臻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
应承下来的那一刻并未有丝毫犹豫，甚至觉得这么多年的夙愿得偿的痛快。只是一路去寻晏德清时，忍不住的考量该如何解释。在自己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是光明正大，可还是不自觉的找些理由，将那些自认为十分稳妥的理由在心尖儿上转个圈儿，又觉得不好。可再多的理由也罢，此时似乎又显得多余。
晏德清闻声扭头，猛然对上立在胭脂身后的人，下一刻，几乎是跑着越过胭脂到元臻面前，上下仔细看着元臻无恙，眼中的慌张方才渐渐散了，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说好了不乱走的。”
元臻一愣，本能的回道：“是……碰巧见到胭脂了。”
“说好了不乱走的。”晏德清又是重复了一次，语气与第一次时没有任何的区别。
元臻原不以为他，此时看着晏德清满头的汗，心下没来由的一紧，想要解释，张了张口竟是一句：“头发乱了。”
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对，于是想着如何回转。
元臻怔楞的功夫，晏德清已然猛地伸手拉住元臻凑近自己额头的手，没了方才着急慌乱的模样儿，面色冷冷：“方才已然与太妃娘娘知会过，说是你军务繁忙，因而太妃娘娘允了你不必前去请安，我们可以出宫了。”
“哦，好。”
元臻话音刚落，晏德清便转身拉着他往宫门去，脚步极快。
一路无话。
元臻看着晏德清面色苍白，嘴角抿的紧紧，虽疑惑，却并未询问，只是勉强跟上晏德清的脚步，半点儿不敢再落下，直至坐上马车，晏德清也并未开口，甚至抓着他的手腕比刚刚更紧了许多，时不时蹙着眉头看向窗外。
胭脂将太妃预备好的东西安置妥当，这方让车夫赶上马车。
马车驶过宫门，晏德清这方放下帘子，实实在在长呼了一口气，转而看着自己始终攥着元臻手腕的手，连忙松开，掌心都是汗，方才攥着的地方通红的一道印。
元臻察觉到晏德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想开口一句无妨，她已然将视线收回，垂着脑袋看不出表情。元臻念及方才晏德清所为，思来想去摸不着头脑，只当是她还在为今日的事情生气，方才在旁人面前不好发作罢了。
“我……”
元臻话一说口，晏德清猛然抬起头，定定瞧着他，一时竟叫元臻有些语塞。
二人相视，元臻见晏德清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看着他，这方开口。
“大婚前几日就没往军中去，这几日确是有许多公务积压，没来得及回府。”元臻慌张低下头，轻咳了一声又道：“知道今儿要回宫，原想着昨儿晚上就该回府的，只是临时又有事情，怕回去晚了影响你休息，因而先在军中歇下了。今儿特地告假，起的很早，但到府里的时候知道你已经进宫了。”
事无巨细，在元臻看来是极端正的解释。
晏德清不语。
这样的沉默让元臻心都没来由的提到嗓子眼儿，再没有过的慌张。
“我说的是真的……”元臻又忍不住添补了一句。
晏德清还是没说话。
元臻终是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她，对上她还是方才那副模样儿，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是看着他。
“德清……”
“元臻，那些话，你不要听。”晏德清哑着嗓子开口。
元臻一愣：“什么？”
“她们只是不喜欢我，并非对你有什么成见，即便你做的再好也是一样，因而无论你听到她们说你什么，你都很不用在意，是因为我的缘故，与你无关的。”
元臻呼吸一滞，良久，微微点了点头：“好。”
晏德清又看了元臻半晌，那样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急切的得到除了一个好字以外的肯定，然后松了一口气似的又低下头，再开口时，声音如常：“你军中还有旁的事情吗，叫马车停下，你去忙你的就是。”
“今日无事了。”元臻连忙回话。
“那回府吗？”
“嗯。”
晏德清垂着眼点了点头，这方看见自己身上元臻的披风，连忙解了下来双手捧着递给他：“给你。”
“我不冷，你披着吧。”元臻又伸手将披风推回给她。
晏德清并未推还，却也并没再披上，只是抱着披风在手中，没什么精神的模样儿，下巴微微抵着。
“德清。”
“嗯？”
元臻犹豫了一下，搭在膝上的拳头一紧，沉声道：“北边近来不太平，陛下担心恐有变故，下旨让我领军驻守，若有战事，亦起平定之责。”
“是……要领军？”晏德清本能的怔楞的问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毫无意义，又转口问道：“那……你应了？”
“嗯。”
“什么时候走？”
“后日。”
“回来呢？”
“若是无事，陛下也很快会遣人前去驻守。”
“快是多久？”
“约莫……一两年的光景。”
“一两年……”
“裕王爷提及你我二人刚刚成婚，这会儿若是随军恐怕不妥，原想替我拒了的，只是……”元臻低下头没去看晏德清，因而晏德清的沉默也让他愈发紧张，但说出口的话却从未有过的坚定：“德清，为武官，征战沙场报效朝廷，是我的夙愿。”
晏德清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再抬头竟是失笑：“我明白。我只是……有些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住。”元臻抬起头看向晏德清。
“既是夙愿，便是日思夜想的念头，很不用对不住。”晏德清扯了扯嘴角，沉默了半晌又有些脱力的说道：“只是……你若想让我说没关系，抑或叫你只管放心去之类的话儿，未免也叫我有些为难。元臻，我不知你心中如何想我，只是这世上怕是没有哪个妻子愿意看着丈夫去做那要命的事儿。”
元臻蹙眉：“我并非这个意思。”
“我知道。”晏德清说。
随即，又是沉默。
元臻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
应承下来的那一刻并未有丝毫犹豫，甚至觉得这么多年的夙愿得偿的痛快。只是一路去寻晏德清时，忍不住的考量该如何解释。在自己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是光明正大，可还是不自觉的找些理由，将那些自认为十分稳妥的理由在心尖儿上转个圈儿，又觉得不好。可再多的理由也罢，此时似乎又显得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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