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明年见

    “你看看人家今麦和伏歌,不但懂事学习还好,你再看看你,整天和一个野小子一样乱跑乱闹,唉,整天也不让我省省心。”张杜鹃爸越想越气。

    “行了,说两句得了,当着这么多人你有脸了是不,也没见你当年多么聪明,还数落起孩子来了,快闭上你的臭嘴。”杜鹃娘听了她爸的话也来了脾气,冲着她爸发泄着。

    杜鹃爸被数落的气势一滞,嘴里哼了下也就收了声。

    这时杜鹃姐张小菊出来打圆场:“都少说两句吧,伏歌好不容易来家里玩,听着我们吵吵多不好,对了,快抓点瓜子给伏歌吃,只顾着说话都忘了。”说着去窗户边上的柜子里抓出一捧瓜子放在桌子上冲着伏歌道:“快吃快吃,这是五香瓜子,吃着可好吃。”

    这时的张小准已经在外工作,所以每次回来都会带点东西,算是懂事的。

    热情招待下,伏歌拉着板凳往桌子边上挪了挪,伸手抓了半把,又从手里拿起一个放嘴里咬开一个,别说,真的挺好吃,甜滋滋,带着点辣,好像还有点咸,伏歌以前可没吃过。

    杜鹃看着伏歌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好吃吧,我在家我爸可舍不得拿出来吃,也就那天今麦来了拿出了点,哼,明明是我姐买的。”杜鹃沾了伏歌的光,边抱怨边美滋滋的吃着。

    “就你话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杜鹃爸听了略显尴尬的训斥杜鹃。

    旁边挨着杜鹃坐着的顾今麦默不作声的吃着,时不几拿眼瞟一下伏歌。

    伏歌正闷头吃着瓜子,尴尬一笑不是怎么回应张杜鹃。

    “今麦,外面下这么深的雪,你和姑明天路上好走吗,不行在这里过年吧,我们俩天天一块玩多好。”张杜鹃边往嘴里塞着瓜子边说着。

    “听爸爸说有人来接我们,说路上要走好长时间呢,再说家里还有爷爷奶奶等着回去呢,等到放了暑假我再来,咱们再一起玩。”顾今麦吃完手里的瓜子拍了拍手轻轻回着张杜鹃。

    伏歌听着顾今麦悦耳的声音微微出神,暑假好像还有很长的时间啊......

    一屋子人闲话间,时间已近晌午,这时突然从屋后响起伏歌弟弟带着稚气的喊声:“哥,饭做中了,妈叫你回家吃饭!”

    听到喊声的伏歌后站起身,大声答应了一声,给杜鹃爸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

    大家都熟悉的很,又是前后邻,倒是省了很多不必要的规矩,大人们也没有起身:“回去干啥,在这里吃吧,我们也要做饭了。”

    伏歌连忙摆手说不用,家里等着吃饭呢。说完不等再次停留,推开屋门走了出去。张杜鹃和顾今麦走了出来,送到大门口,伏歌道完别刚欲转身忽听到顾今麦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伏歌,我们明年再见。”

    伏歌抬起头看向顾今麦,顾今麦两颗漆黑的眼睛也看着自己,伏歌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两只手不断互相搓着:“啊?嗯!我们来年再见!”

    “别忘了我们还要教杜鹃姐学习呢。”看着伏歌坐立不安的样子,顾今麦就忍不住搞怪。

    张杜鹃在旁边一阵生无可恋:“今麦,能不能不提学习?我们就是应付下我爸,你可别真的天天教我学习啊。”说完两手拉起顾今麦的手撒娇的摇来摇去。

    “好,好,好!可也不能一点不学啊,到时候舅舅问起来可怎么办。”顾今麦有点无奈的说道。

    张杜鹃高兴一把抱起顾今麦:“我就知道我妹妹最是通情达理,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伏歌看着柔弱的顾今麦被抱着,顿时自己也有种上去抱一抱的冲动,这无意间的眼神被顾今麦看了去。伏歌顿时尴尬了:“那啥,你俩快回去吧,我弟弟又要来叫我了,我走了。”最后还不忘冲着顾今麦道别,“明年见!”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只是看不到身后的顾今麦嘴角已是微微上扬。

    家里场看推门而入还带着点气喘的伏歌问:“跑啥呢,这是去哪玩了?”

    心依然跳的厉害的伏歌边关门边说:“去杜鹃家里玩了,你们咋没打牌?”

    “打啥牌啊,我这不才来嘛,早上起晚了,才吃完饭,正好早饭中午饭正好一起吃了。”说完从炉子旁边进到里间,“行了,到点了,你们快做饭吧,等吃完饭咱们打牌,围子吃了没,咱们人数正好,别等晚了来玩的多了,你可上不了桌。”

    围子头一歪:“就知道打牌,一会不打能怎么着。”说完又抓紧补充:“我也是吃完来的。”

    场呵呵一笑:“就你藏那俩屁我还不知道,就你能装,能耐的你。”

    “行了,你俩去里间犟嘴吧。”说完把围子也撵到里间自己开始做饭。

    伏歌听着大人们的你一言我一语来来回回的互相调侃顿觉一种温馨感,小小的伏歌喜欢这种感觉,刚刚些微失落的情绪回转许多。

    再见就是明年的事了。

    吃过饭,伏歌爸刚擦完桌子,场提溜着板凳就坐了过来:“牌呢,拿出来。”

    “着啥急,我先沏上一壶茶再说。”伏歌爸不紧不慢的拿出茶叶往胡子里捏了一撮。

    其实伏歌爸也是个牌迷,这种时候就喜欢拿捏一番,鄙视一下别的牌迷。

    场可不吃这套:“行了,快拿出来吧,我还不知道你,就我俩快晌午来的时候你还要打上两把,要不是他妈拦着,我们早就几把下去了。”说完把茶壶推到桌子一角,“快把水给倒上。”又轻车熟路的去里间拿了几个杯子往桌上一放,“这回你还能说啥,东西我都给你伺候全了,别磨叽了,快把牌拿出来,别一会儿人来了咱们可占不到牌位。”

    围子也提着个板凳坐在桌子边,一听打趣场:“你不用占,到时候我给你做一个,你天天抱怀里,没人敢跟你抢。”

    伏歌爸妈都被逗的直乐。

    场嘿嘿一笑:“那也行,到时候上面我刻上你的名字天天大街上转悠,咱看谁吃亏。”

    围子满不在乎的接口:“我不需要你孝敬,到那时我儿子抱我牌位就行,你想当我儿子,我还嫌你人老面黄走不动道,再把我给摔地上那可咋整。”

    场犟不过,指着围子哈哈一笑:“你小子,好,我不跟你犟。”砖头冲着伏歌妈乐呵呵的说道:“快拿出来吧,我这嘴皮子都快磨出泡了。”

    这时伏歌爸终于发话了,嘿嘿一笑,说了句你等着。随后转身去了里间,不小会儿拿了两副稍显发黄的牌出来。

    “你藏的倒是深。”说着从伏歌爸手里结果牌往桌子上一放,“你两口子打对门?”不等伏歌爸回话,就坐到了围子对面。刚坐下就直招呼:“快坐快坐,你板凳都给你放好了,还给你个好的,你就快坐下吧。”

    闹腾半天终于就坐。

    四个人打的是够级,那时候不会别的,也就只会这个,没有娱乐设施的年代,这就是个人人迷的娱乐活动。

    牌已经发黄,四个角都已磨圆。这时候牌也不是老百姓说买就买的,钱少,也瓷实,就几毛钱一副的牌,老百姓买也要纠结上几个月,这一点没有夸张。有时候钱不够,牌瘾上来的几个人说不得必须得凑钱才能凑出两副牌来,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

    伏歌在里间听着大人们打牌,听到他们打到兴起偶尔好奇的过来看两眼。

    就这样,农民放松的一天悄然过去。第二天伏歌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传来了模糊的汽车轰鸣声。等伏歌起来穿上衣服来到门外,只看到路上只留下两条深深地车辙经过门前拐向主路,消失在茫茫童话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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