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五柳林劫镖案（一）

    听到了秦尺的话，王莽虽心中生疑，向前一看，正好看到一副看戏样子的刘雨齐，再加上就算不用回头，便就可以感受道身后张县令的怒火，王莽那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秦尺，那里来的疑点，我现在让你开门。”

    所幸的是王莽还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没有如同侯耀祖一般上前动手，秦尺暗暗的送了一口气，不然对长辈动手总是不好，秦尺直视王莽的眼睛说道；“五柳林劫镖案疑点重重，犯案之人既然是团伙作案，那么如今只有一人落网，他的同伴为什么不来救他？此人的牛车为何停留在五柳林里，这是何缘故？既然是神捕司六品官员，为何不会武功？被人误会为什么不站出来表明身份？这些种种疑点大人，王叔你们就没有细想过吗！”

    听到了秦尺的话，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王莽知道五柳林劫镖案本身就有种种疑点，只是如今被秦尺扯开了的说，这个犯人的身份也是有着诸多不合理的地方，其中最重要疑点便就是，神捕司作为一个朝廷主要针对江湖人士设立的机构，为什么眼前的公子哥却一点也不会武。

    张伯牙作为一个县令自是有自己的小心思，自己可以掌控的东西，自然是往好的做，而作为这些地方官员来说，江湖就是一个自己没有办法掌握的，还有可能造成杀生之祸的存在，对于这种事便就是能远就远，当初案情确实有所蹊跷之处，但是被告公堂之上也不反驳，就连姓名也没有留，自己自然是从轻地来，而现在被下属点出了自己办理案情错误，脸面上挂不住是一点，更重要的一点便就是，这个人真的是神捕司官员吗，有没有可能，他做了一个以假乱真的令牌来诓骗自己，这样就解释了团伙作案，一人被捕，但是他有恃无恐。

    刘雨齐在听到秦尺的话的时候，嘴角慢慢上扬，心中想到，小地方还是有高人的呀，但是他也明白现在不发言，只怕是要在这里关上一阵子了，“小兄弟，眼睛到是毒辣，但是神捕司官员，难道都要会武功才能在江湖中行走吗？再者言，神捕司做什么难道还和你一个小小牢门看守一一汇报？笑话！”刘雨齐话语说完便就没有在过多解释，而是看着张伯牙说道，“你的恩师，林子谋也不敢这般对我吧。”

    听完了刘雨齐的话，张伯牙瞳孔微缩，冷汗当即就出来了，自己的恩师林子谋并非官场中人，但是对于读书人来说却并不陌生，尤其是洛阳的读书人，林子谋云麓书院的先生，门下弟子几十人那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如今官拜户部侍郎，独孤阁老的佳婿萧公瑾，还有官更大的礼部尚书，文渊阁一品大学士诸葛正，门下弟子中最小的也是个洛阳令。

    自己当初在洛阳求学，科举之时，便就是在云麓书院，林子谋门下求学，虽不过半年时长，但也受益良多，只是后来同门师兄弟门为官出路都要好过自己，而自己的官只是作为一个丰县的小小县令与之比较实在是，好比草鸡比凤凰，这么多年了，已经少有人知道此事。

    而眼下之人竟然一口便就说出了自己与恩师的关系，张伯牙便就不由得想出到了当初，户部侍郎周远的贪污案，在所有人都找不到证据的时候，便就神捕司总司江炼站了出来，将二十公斤的证据让人抬于公堂上，那时候众官员才明白神捕司是朝廷对于江湖的编外机构不假，但是也是监察朝廷百官的机构。

    自己与林子谋还有这一段师生情缘，有知道的人，但江湖武夫又怎么会知道呢，就在张伯牙还在疑惑的时候，刘雨齐又说了一句话，“陶然践行。”这句话直接让张伯牙的汗珠直接滴落下来，当初自己离开长安去丰县为官的时候，自己的老师便就在陶然亭为自己践行的。

    果然这段往事还是被神捕司这些人给洞察到了吗？两句话便就让张伯牙确定了刘雨齐应当是神捕司人员不错，张伯牙越过王莽走到了秦尺面前说道：“本官要你开门！”话语中的气势让人不容置疑。

    秦尺迟疑片刻后，还是转身打开了牢门，看着牢门已经打开，刘雨齐拍拍衣服上的稻草，站起来，走到了张伯牙面前说道：“将我的令牌还给我。”

    张伯牙老老实实的将令牌上交给了刘雨齐，随后便就问道：“还没有请问上使的尊名。”

    刘雨齐回头看了一眼张伯牙，然后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秦尺，说道：“刘雨齐，你也跟着过来吧。”

    张伯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秦尺，心想还真是好运，转头便就又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刘雨齐的后面说道：“想不到大人还是国姓呀，大人这几日在牢中受苦了，这都是那群江湖人士的不明是非，大人暂且在衙门后堂休息，我这就带人去将那群镖师捉过来，任凭大人处置。”

    刘雨齐头也没回的，怪气道：“怎么他们丢了镖还死了人，现在还能在这里不成。”刘雨齐没好眼的看着众人。

    众人被刘雨齐的一句话给堵得无话可说，只能低着头跟在后面，也有傻了吧唧没有低头的，就是秦尺，众人来到书房，张伯牙冷汗便就又来了，自己的那个折子还在书桌上呢，就在此时，萧丰从前堂跑了过来，看着已经出来的刘雨齐，以及众人都不说话的诡异气氛，说道：“小尺，你义父让我来汇报一件事，那个镖局的人还有一个留在了城中。”

    一个老油子的职场的直觉，就是要比秦尺这个愣子，要准的，前面的小尺，义父就将自己摘了一干二净。不过他的这话到是让秦尺有点懵的看着萧丰。

    本来要进书房的刘雨齐听到了萧丰的话，当即停下了脚步，这个小县令还是又能忍的吗，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尺，这个愣子今天刚来换班站岗便就将牢房钥匙拿了过来，放在了腰间只怕是被人指挥才会这么做的，不然一个和人一起站岗上班的，昨天被人旷工一个人值班，还傻不傻的说不知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了这个姓萧的偏向那个姓侯，不然就不会逮着他一个人说了，还傻傻得点头说是，今天过来直接拿钥匙这个之前几天没有的举动，并且站在自己牢房面前这两点就足以表明了，秦尺身后有个高人。

    再加上今日王捕快的话，他请教秦尺后面的高人，本来是打算自己好好休息，毕竟被判进了大牢，出去调查什么到底不太好，让秦尺去做这件事，好让自己看看那个高人可以做到那个地步，现在看来他已经做好了要将自己全部摘了准备，这是将自己能够做的都做完了。

    刘雨齐微微一笑，这个笑容配合那双异色瞳孔显得几分邪气，更是英俊，刘雨齐走到了秦尺面前说道：“去你家，你来带路。”

    秦尺看着眼前的刘雨齐，心中还在想着自己义父今天早上吩咐的两件事，第一件事不能让刘雨齐很是随便的出来，至少要动手，哪怕是和王莽动手，第二件事，如果刘雨齐要去他家，就带路。义父真厉害这都想到了，“好。”

    秦尺在前面带路，刘雨齐便就更在后面，张伯牙想要跟上，刘雨齐步伐一停，回头指着张伯牙说道：“你就不用过来了，你将我的那个案子证据，供词，文书整理好让人送过来。”说完不等答复便就跟着秦尺走了出去。

    等两人走了出去，张伯牙抹了抹额头细小的汗珠，一只手拉出住了，本来还想跟上去的王莽，“你过来帮我整理整理。”王莽只能应声下来。

    萧丰或许官不大，武功也不好，但是刚刚刘雨齐指着自家县令大人鼻子说话样子，还是让萧丰明白了谁才是大哥，萧丰心虚的看了一眼张伯牙，然后行礼说道：“如果大人没有什么要交代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张伯牙觉得今天甚是惊险，说不定因为自己错误的做法，就差点害了自己恩师，而现在正好放松下来，对于萧丰的话，让那尊大神离开了衙门，还是有点好感的，便就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

    王莽本想去那位六品大人混个脸熟，但是自家老爷留下了，自然时要听自己家老爷的，毕竟神仙离开了，土地还是一直会在这里。

    张伯牙拉着王莽的手走进书房说道：“你跟我好好说道说道，刘大人以及已经退休的秦捕快。”张伯牙也不是蠢货，萧丰刚刚将自己摘了一干二净，但是也让人知道了另一个知情人，秦尺的义父，那个退休三个月的秦捕快。

    静下心来的张伯牙也立刻想到了，早晨牢房中王莽那句耐人寻味的一句话，“小尺，今天早上，你不是不知道！”也就是说秦尺知道一些，甚至有可能知道的比自己还多，而王莽作为一个老人，不可能向一个后辈询问，秦尺的义父那个自己上任没有多久便就决定退休的秦捕快。

    而就在王莽将今天早上自己先是拿着手中令牌去找秦钟寻求帮助，以及自己猜测说给张伯牙听的时候，秦尺已经带着刘雨齐快到秦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