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规矩

    和平鸽离学校并不远，步行距离大约十五分钟的距离。距离苏月兼职的音乐吧差不多十分钟。正好在两个地方的中间。

    徐彬拖着苏月的行李，两个人并排地走着，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苏月与他贴的很近，裸露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触碰着，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进了屋子，房间整洁而干净，和昨天的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黑色的拖鞋旁放了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是新的，还挂着透明的塑料标签带。苏月自然而然地跟着徐彬一起换换了鞋，嘟囔地说：“田螺姑娘很能干嘛，一夜之间这么干净，我都有点不适应了呢。”

    徐彬腼腆的笑了笑，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腼腆，是那种大男孩的笑容，与他平时冷静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彬把自己的房间收拾空了，一大堆材料摞着摆放在书房，沙发被打开变成了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他说：“给你换了新的四件套。”

    双人床上，四件套是蓝色的丝绸面料，顺滑平整，摸起来有冰凉的触感。苏月仰头对他笑：“谢谢，我很喜欢。”

    苏月坐在床沿上，拍拍旁边的床面，示意徐彬坐在她的旁边。她雪白的脚趾在拖鞋里伸直又卷拢，扒拉着鞋底：“我们既然在一起了，那有些话，我想说在前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如果你有一天喜欢上了别人，或者不喜欢我了，那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瞒着我，我不会纠缠不放。我不喜欢去猜测对方的想法，我们有什么想法，都要真实的告诉对方，不可以欺瞒。你可以做到吗？”苏月转头看向他，她的脸颊有着晚霞的光泽，眼神澄澈无比。

    徐彬的眸子是温柔的，少年的轮廓里有一点硬朗的成熟。他说：“好。”

    “那，我想抱你。”苏月说着钻进他的怀里，她用手臂环着他的后背，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少女的身体非常柔暖，徐彬有些迟疑，但还是慢慢抱住了苏月，他的右手搭在她的后背，左右拢住她的腰。少女的腰身盈盈纤细，发丝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苏月在他怀里呢喃：“你心跳的好快。”徐彬：“恩”了一声，声音很低，但通过胸腔的回音，听得很真切。有种酥酥麻麻的震动感，这就是骨传声吧。

    徐彬声音里带着哄小孩的语气：“要不要出去吃饭？”随着他说话，他的胸膛轻轻地震动，苏月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海浪一样的潮涌，在他的怀里摇摇脑袋：“不去。”

    徐彬就这样由着她抱着，这种感觉和两年前并不相同。虽然是同一个人，两年前是小心翼翼的心疼，现在是真真切切的拥有。感谢上苍，让我在X大遇见你。

    那场火后，徐彬在医院里醒来，隔日回学校后，苏月再也没有来。班主任说：“她生病住院了。”几个男生被学校通报处分。徐彬转学的传闻在学校越传越邪乎，幸好高考在即，两周左右，学校就停课自习了。徐彬索性回家自习，图个清静。

    思绪回到眼前，徐彬双手扶住她的脑袋，低头问她：“手术的时候害怕么？”

    苏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意识到他在问两年前的事情：“手术不太顺利，做了挺久的，麻药过了之后还是很疼。这里还有一条像毛毛虫一样的疤痕。”她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处摩挲，隔着薄薄的衣衫，是一条小小的不规则的凸起。“你会不会觉得不好看？”女孩小心翼翼地问。

    “我在你心里这么肤浅吗？”徐彬用脸贴了一下她的脸颊，“傻瓜，你是我的初恋啊。”

    “你来X大难道是因为我？”苏月试探。

    “不然呢?”徐彬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能考上？毕竟我是学渣，还是裸考？”苏月把玩着他的手指，他的手指细而直，但没什么肉感，骨节分明，手心虎口的地方有一块红色的印记，摸上去干燥粗糙。

    “给班主任打电话问了分数。然后估算了一下。”徐彬抽回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还担心你错过那年的高考。”

    “你分那么高，上X大，是不是有点亏？”苏月心想：虽然X大的理工科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号的，但这所学校的综合排名并不突出。以徐彬的成绩，上一个更好的学校应该不成问题。

    “这里有全国最完善的核电站，研究所，有最澄澈的沙滩海水，还有..”徐彬顿了顿：“这不，还有你么？你说我亏不亏？”

    “不亏。”这算不算是告白？苏月的心里暖洋洋的，她扬起脑袋，在他的脸颊啄了一下，他的脸颊凉凉的，她的唇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