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灰烬。
就像亚里士多德说的，缺乏才是万物运行的特征。楚严没有等到梁夕照的电话，于是楚严趁着月色，拎了行李箱大踏步出门去了。
机场线楚严并不常去，她定了机场周边的酒店，打算得过且过半夜。下了车楚严发现导航过去酒店还要好远，已经是十点多的夜色，周围也少有路人，月亮因为偏僻更显冷清。楚严一颗心惴惴不安了起来，楚严想要是有些微人声就好了。
于是楚严退了导航翻起来微信，翻了一圈却发现无人可找，或者说楚严那时候没有想起，也许可以找庄朋说说话。不，楚严就算想起了大抵也不会找庄朋的。庄朋不是楚严拿来应急拿来遗忘别人的物件。楚严想了想，拨了梁夕照的语音。楚严想，要是告别就在离开杭州之前好好告别吧。
梁夕照没有接电话，确切地说，楚严打过去的时候，梁夕照微信忙线中。楚严平静的退了微信，一口气走到酒店。楚严知道梁夕照不比梁夕照知道自己少。比如说，楚严知道梁夕照不是需要爱情，而是需要被人看见。梁夕照喜爱安静但又无法忍受安静。工作日的十点半，梁夕照要么跟楚严打着电话早早睡觉，要么就是缠着楚严不要把电话挂断。
楚严原没有这些习惯，却生生养成了这些习惯。到了酒店，楚严洗漱好了躺到床上，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半，有些人看到泡沫，是不会执着于戳破它的。楚严不一样，楚严明知道那是泡沫，却还是要戳破。像是为了用那一刻的平静或痛苦，来验证楚严的存在一样。于是楚严又在微信拨了过去。
如楚严所想，梁夕照的微信仍然忙线中，楚严转打了梁夕照电话，嘟嘟嘟的几声没有被接起也没有被挂断。以楚严的了解，梁夕照睡着了，梁夕照和不知道姓甚名谁的人打着语音睡着了，他的今夜岁月静好一派祥和。楚严数着窗外的月光，想想这些空花实相，说不上来爱也谈不上什么恨。
这也不是楚严跟梁夕照头一回吵架冷战，过去也有无数次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梁夕照低过头，楚严一样也低过头。但这是第一次吵架后楚严主动打过去的电话，楚严想要是明早醒来梁夕照有所解释，随便什么解释，楚严就跟他好聚好散。梁夕照也许会圆谎，那样也不重要，楚严已经决心放弃梁夕照了。辗转至三点楚严爬起来去了机场。
登机后楚严开了飞行模式，梁夕照通常七点二十起床，在楚严落地前梁夕照就会看到楚严的未接。梁夕照会回复些什么呢？终于起飞了，楚严身置云雾，楚严并没有思虑太多梁夕照也许会有什么反应，楚严想最多的是梁夕照的手。
梁夕照执着白玫瑰花的手，梁夕照雨天给楚严撑伞的手，梁夕照在书店给楚严翻阅诗歌的手，梁夕照在楚严家包饺子的手，梁夕照覆盖在楚严腰上逐渐往上的手……是梁夕照来看楚严那夜吧，白昼邀来夜月颠倒天地，宇宙吞没宇宙，春雪融化春雪，犹如夕照覆了湖光闪烁，无数星辰升起星辰无数，一切灰烬燃烧灰烬的一切。
楚严在梁夕照的手指间喘息，尤加利叶的凛冽和了白玫瑰的清香更显幽深，楚严像是一夕之间，流过了六年甚至比六年更多的溪流。楚严原就极瘦，在梁夕照修长的手指间，更显得孱弱了。楚严觉得自己像什么呢？像白纸像风筝？不。楚严丝毫没有想到这些。
那时候楚严什么也未曾想到，楚严只是身不由己地攫取这难得的、也许是一晌贪欢的温暖。像旷野，在旷野。也许楚严更像是在地狱，既已身在地狱，就且忘了自己那些罪。楚严是想要的，像梁夕照那样想要。梁夕照的想要热情又恣意，楚严的想要却在缝隙之间，妄想竭尽全力试图彬彬有礼。
梁夕照的呼吸和低语，在楚严耳畔构成了整个春天，楚严的声音像断了线：“不，我不会……”梁夕照没有问楚严为什么不会，梁夕照终究没有进入。只有楚严自己知道，楚严和梁夕照终究是不同的。楚严行走在地狱，无法执掌玫瑰。
后来的岁月，梁夕照也问过楚严“楚严，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跟你发生关系呢？”楚严半是顽劣半是认真：“你不爱我。”
……
楚严想，
世间的积聚大抵如此，
像窗外的层云缥缈虚无……
相会的亲友犹如集市过客，
来去匆匆……
莫测的苦乐像是昨夜梦境，
镜花水月……
想来想去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楚严终于睡着了……
机场线楚严并不常去，她定了机场周边的酒店，打算得过且过半夜。下了车楚严发现导航过去酒店还要好远，已经是十点多的夜色，周围也少有路人，月亮因为偏僻更显冷清。楚严一颗心惴惴不安了起来，楚严想要是有些微人声就好了。
于是楚严退了导航翻起来微信，翻了一圈却发现无人可找，或者说楚严那时候没有想起，也许可以找庄朋说说话。不，楚严就算想起了大抵也不会找庄朋的。庄朋不是楚严拿来应急拿来遗忘别人的物件。楚严想了想，拨了梁夕照的语音。楚严想，要是告别就在离开杭州之前好好告别吧。
梁夕照没有接电话，确切地说，楚严打过去的时候，梁夕照微信忙线中。楚严平静的退了微信，一口气走到酒店。楚严知道梁夕照不比梁夕照知道自己少。比如说，楚严知道梁夕照不是需要爱情，而是需要被人看见。梁夕照喜爱安静但又无法忍受安静。工作日的十点半，梁夕照要么跟楚严打着电话早早睡觉，要么就是缠着楚严不要把电话挂断。
楚严原没有这些习惯，却生生养成了这些习惯。到了酒店，楚严洗漱好了躺到床上，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半，有些人看到泡沫，是不会执着于戳破它的。楚严不一样，楚严明知道那是泡沫，却还是要戳破。像是为了用那一刻的平静或痛苦，来验证楚严的存在一样。于是楚严又在微信拨了过去。
如楚严所想，梁夕照的微信仍然忙线中，楚严转打了梁夕照电话，嘟嘟嘟的几声没有被接起也没有被挂断。以楚严的了解，梁夕照睡着了，梁夕照和不知道姓甚名谁的人打着语音睡着了，他的今夜岁月静好一派祥和。楚严数着窗外的月光，想想这些空花实相，说不上来爱也谈不上什么恨。
这也不是楚严跟梁夕照头一回吵架冷战，过去也有无数次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梁夕照低过头，楚严一样也低过头。但这是第一次吵架后楚严主动打过去的电话，楚严想要是明早醒来梁夕照有所解释，随便什么解释，楚严就跟他好聚好散。梁夕照也许会圆谎，那样也不重要，楚严已经决心放弃梁夕照了。辗转至三点楚严爬起来去了机场。
登机后楚严开了飞行模式，梁夕照通常七点二十起床，在楚严落地前梁夕照就会看到楚严的未接。梁夕照会回复些什么呢？终于起飞了，楚严身置云雾，楚严并没有思虑太多梁夕照也许会有什么反应，楚严想最多的是梁夕照的手。
梁夕照执着白玫瑰花的手，梁夕照雨天给楚严撑伞的手，梁夕照在书店给楚严翻阅诗歌的手，梁夕照在楚严家包饺子的手，梁夕照覆盖在楚严腰上逐渐往上的手……是梁夕照来看楚严那夜吧，白昼邀来夜月颠倒天地，宇宙吞没宇宙，春雪融化春雪，犹如夕照覆了湖光闪烁，无数星辰升起星辰无数，一切灰烬燃烧灰烬的一切。
楚严在梁夕照的手指间喘息，尤加利叶的凛冽和了白玫瑰的清香更显幽深，楚严像是一夕之间，流过了六年甚至比六年更多的溪流。楚严原就极瘦，在梁夕照修长的手指间，更显得孱弱了。楚严觉得自己像什么呢？像白纸像风筝？不。楚严丝毫没有想到这些。
那时候楚严什么也未曾想到，楚严只是身不由己地攫取这难得的、也许是一晌贪欢的温暖。像旷野，在旷野。也许楚严更像是在地狱，既已身在地狱，就且忘了自己那些罪。楚严是想要的，像梁夕照那样想要。梁夕照的想要热情又恣意，楚严的想要却在缝隙之间，妄想竭尽全力试图彬彬有礼。
梁夕照的呼吸和低语，在楚严耳畔构成了整个春天，楚严的声音像断了线：“不，我不会……”梁夕照没有问楚严为什么不会，梁夕照终究没有进入。只有楚严自己知道，楚严和梁夕照终究是不同的。楚严行走在地狱，无法执掌玫瑰。
后来的岁月，梁夕照也问过楚严“楚严，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跟你发生关系呢？”楚严半是顽劣半是认真：“你不爱我。”
……
楚严想，
世间的积聚大抵如此，
像窗外的层云缥缈虚无……
相会的亲友犹如集市过客，
来去匆匆……
莫测的苦乐像是昨夜梦境，
镜花水月……
想来想去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楚严终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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