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然而。
楚严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也许是数着月光一寸寸从床沿挪移到桌角，再眼睁睁看着阳光照进窗棱。
浮生似流电，倏忽变光彩。也许楚严后来所有的感情哲学人生哲学——譬如朝露然而然而，流逝之物徒劳把捉，都是从修易今晚夜不归宿奠定而始的。
楚严一如往常早早起来，随手拿了本书，到湖边看水。春水汨汨，可是伤心桥下春波绿。楚严一个人天马行空乱想一气，抬头把柳条儿从东到西数了一遍儿，低头又数尽了桥边的石块儿。一整个早上，楚严看书书没意思，看水水没意思，柳条儿石头都没意思。好容易捱过了晌午，楚严却毫无食欲。
那是楚严头一次在湖边看水从早看到黄昏。原定晚上要过去社团里参加活动，楚严也推脱说不过去了。天色擦黑，楚严想要不要去美术楼一趟呢？但这个想法只是转念之间，楚严立刻就否认了：我不能去美术楼，修易大概会带着她去逛美术楼也未必。碰到了如何是好呢？
思索之间楚严的手机忽明忽暗。楚严看了一眼，啊，原来不是修易呀～
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轻快顽皮的声音：“楚严～你晚上怎么不来啦？有什么事耽搁了？”
楚严心事重重：“喔～连煦……我就是心情不太好，就不想去了。”
连煦一听就问楚严在哪，楚严报了定位没一会儿功夫。他的声音就吵到楚严了：“楚严，你怎么回事儿？别告诉我你还没吃晚饭。”
如果人有四季之分，楚严大概是清清冷冷的冬，连煦则是暖意洋洋的春。连煦的温暖是由内而生的，连煦也写诗，不过他的诗不像安逯写的那些，平凡苦难。反而是些打油诗。连煦有自己的小圈子，他们疏朗飒爽，楚严大学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都是连煦他们一帮带来的。有连煦在就好比夏天有了小风扇，冬天有了小火炉。
楚严喃喃道：“唔……就是修易他，修易他好像跟人夜不归宿了呀！”
连煦是见过修易的，连煦那时候跟楚严说：“楚严，你这个学长，不好不好。”
楚严捶了他一个拳头：“怎么就不好了？”
连煦嬉皮笑脸：“我说不好就不好。搞艺术的男生，尤其不好。”
楚严当时听了真想再揍连煦一拳，不过楚严现在不想揍他了。连煦三下五除二的，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道还好，知道了那还了得。
他一把拉起楚严：“就这样？都这样了你还在这里绝食呐？”
楚严幽幽地：“那你要我怎么办嘛？我总不能去找人家质问，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连煦：“哼，先不管怎么办，先去把饭吃了。”
楚严：“我不饿……我什么也不想吃……”
连煦可不管楚严饿不饿，拉上她就往小吃街那边去了。楚严心下对连煦很是感谢，觉得人生中能有如此好友，也算幸运，并不枉活。
为了不让连煦的关心落空，楚严顺势应着：“好啦～我吃还不行吗？不饿也吃～”
但楚严万万没想到，越是要避开什么，越是避之不及。
刚过了桥畔，修易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楚严眼前。楚严定定的看着修易从远处走来，尚未来得及作想，就看到修易身边的女孩儿。
女孩儿不胖，比楚严看起来圆润些，那时的楚严不比如今沉静，浑身带着凛冽。女孩儿踩着细细的高跟，擦了朱砂般的口红。那时的楚严尚未学会化妆，对高跟鞋似是心存不屑。
人潮拥挤，又像是没有人潮。
女孩儿挽着修易的胳膊离楚严越来越近，楚严一时间忘了连煦的存在。很快修易也看到了楚严，修易右手立刻将女孩儿的胳膊拽了下来，不过女孩儿对一切都一无所知，自然而然又挽住了修易……
就这样，楚严和连煦同修易擦肩而过。
楚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头看，像是为了确认，又像是为了缅怀。好巧不巧，修易也同时回了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瞬，很快就分开了。
整个世界如同雪花般安静。
“连煦，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吃它个昏天地暗。”楚严回过神来，拉着连煦进了一家常去的餐馆。
“这就对了，楚严。这样一个男人，何必呢？”连煦眉开眼笑唠唠叨叨道。
“我刚才碰见他了。和她。”楚严的口吻很是冷凝。
“啊？！？那你怎么不上去揍他？！我也可以帮你揍他！”连煦可以说是非常极其的气愤，就差要掀起桌子来。
楚严淡淡地说：“电影里都是瞎拍的，我刚才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想。”
罢了转头对前台喊：“阿姨，拿酒来。”
浮生似流电，倏忽变光彩。也许楚严后来所有的感情哲学人生哲学——譬如朝露然而然而，流逝之物徒劳把捉，都是从修易今晚夜不归宿奠定而始的。
楚严一如往常早早起来，随手拿了本书，到湖边看水。春水汨汨，可是伤心桥下春波绿。楚严一个人天马行空乱想一气，抬头把柳条儿从东到西数了一遍儿，低头又数尽了桥边的石块儿。一整个早上，楚严看书书没意思，看水水没意思，柳条儿石头都没意思。好容易捱过了晌午，楚严却毫无食欲。
那是楚严头一次在湖边看水从早看到黄昏。原定晚上要过去社团里参加活动，楚严也推脱说不过去了。天色擦黑，楚严想要不要去美术楼一趟呢？但这个想法只是转念之间，楚严立刻就否认了：我不能去美术楼，修易大概会带着她去逛美术楼也未必。碰到了如何是好呢？
思索之间楚严的手机忽明忽暗。楚严看了一眼，啊，原来不是修易呀～
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轻快顽皮的声音：“楚严～你晚上怎么不来啦？有什么事耽搁了？”
楚严心事重重：“喔～连煦……我就是心情不太好，就不想去了。”
连煦一听就问楚严在哪，楚严报了定位没一会儿功夫。他的声音就吵到楚严了：“楚严，你怎么回事儿？别告诉我你还没吃晚饭。”
如果人有四季之分，楚严大概是清清冷冷的冬，连煦则是暖意洋洋的春。连煦的温暖是由内而生的，连煦也写诗，不过他的诗不像安逯写的那些，平凡苦难。反而是些打油诗。连煦有自己的小圈子，他们疏朗飒爽，楚严大学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都是连煦他们一帮带来的。有连煦在就好比夏天有了小风扇，冬天有了小火炉。
楚严喃喃道：“唔……就是修易他，修易他好像跟人夜不归宿了呀！”
连煦是见过修易的，连煦那时候跟楚严说：“楚严，你这个学长，不好不好。”
楚严捶了他一个拳头：“怎么就不好了？”
连煦嬉皮笑脸：“我说不好就不好。搞艺术的男生，尤其不好。”
楚严当时听了真想再揍连煦一拳，不过楚严现在不想揍他了。连煦三下五除二的，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道还好，知道了那还了得。
他一把拉起楚严：“就这样？都这样了你还在这里绝食呐？”
楚严幽幽地：“那你要我怎么办嘛？我总不能去找人家质问，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连煦：“哼，先不管怎么办，先去把饭吃了。”
楚严：“我不饿……我什么也不想吃……”
连煦可不管楚严饿不饿，拉上她就往小吃街那边去了。楚严心下对连煦很是感谢，觉得人生中能有如此好友，也算幸运，并不枉活。
为了不让连煦的关心落空，楚严顺势应着：“好啦～我吃还不行吗？不饿也吃～”
但楚严万万没想到，越是要避开什么，越是避之不及。
刚过了桥畔，修易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楚严眼前。楚严定定的看着修易从远处走来，尚未来得及作想，就看到修易身边的女孩儿。
女孩儿不胖，比楚严看起来圆润些，那时的楚严不比如今沉静，浑身带着凛冽。女孩儿踩着细细的高跟，擦了朱砂般的口红。那时的楚严尚未学会化妆，对高跟鞋似是心存不屑。
人潮拥挤，又像是没有人潮。
女孩儿挽着修易的胳膊离楚严越来越近，楚严一时间忘了连煦的存在。很快修易也看到了楚严，修易右手立刻将女孩儿的胳膊拽了下来，不过女孩儿对一切都一无所知，自然而然又挽住了修易……
就这样，楚严和连煦同修易擦肩而过。
楚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头看，像是为了确认，又像是为了缅怀。好巧不巧，修易也同时回了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瞬，很快就分开了。
整个世界如同雪花般安静。
“连煦，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吃它个昏天地暗。”楚严回过神来，拉着连煦进了一家常去的餐馆。
“这就对了，楚严。这样一个男人，何必呢？”连煦眉开眼笑唠唠叨叨道。
“我刚才碰见他了。和她。”楚严的口吻很是冷凝。
“啊？！？那你怎么不上去揍他？！我也可以帮你揍他！”连煦可以说是非常极其的气愤，就差要掀起桌子来。
楚严淡淡地说：“电影里都是瞎拍的，我刚才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想。”
罢了转头对前台喊：“阿姨，拿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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