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衙役举刀劈向宫冉,宫冉怒目圆睁,死死的瞪着衙役。

    宫冉满身的怒火却使不上一点力气。眼看着这一刀下来,也躲不开,逃不掉,内心想到死倒没什么的,只是家仇未报,满是愤怒。

    这一刀劈下来竟然劈到了宫冉的左肩上,一阵剧痛传来,让都直不起身来的宫冉硬生生的挺了一下身子,连忙去看。

    原来是六子冲衙役踢了一脚,这一刀才救了宫冉的姓名,“少东家,我来晚了。”

    衙役转身,“他妈的,怎么还有一个。”

    转身拔刀砍向六子。六子往后一躲,这一刀刚好砍到桌子上,一时间太用力了,反而将刀嵌了进去,一急反而拔不出来,六子借机用棍子打了衙役几下,边打边喊,“少东家你们快走啊!”

    宫冉浑身一点力气没有,原本一只胳膊就是断的,现在又挨上这么一刀,更是动弹不得。只感觉有两个人拽他,他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小昭和彭琦。小昭满眼含着泪,彭琦咬着牙,两人拽了几下,根本拽不动。一看原来是宫冉的双腿被系在桌子上。衙役转身也发现这两个小孩,不顾六子的挑衅,转身杀向他们三个。

    “小子,你们两个也是来送死的。”

    两个人看家衙役冲将过来,吓得赶忙四处逃窜,几个人在屋子里面上演了一出猫捉耗子的戏码。六子常年做服务员,行动敏捷,两个孩子也是狡猾的不行,一时间衙役竟然那他们没有办法,反而被这几个声东击西的打了好几下。

    衙役被打得一身恼火,转头看见宫冉还是在桌子上捆着呢,不顾他们几个,直接抄到径直朝着宫冉走过来。

    “先杀了你这个碎怂,然后再刮了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今天谁也逃不掉。”

    众人见已经吸引不住衙役的注意力,赶忙冲上来,准备跟他硬碰硬。但是来不及了,只见这一刀已经到了宫冉的面前了,一个黑影冲过来挡住了这一刀。

    “顺子!”六子惊呼。

    顺子结结实实的帮少东家挡下了这一刀,顺子朝着宫冉点头,脸上带着丝笑意,血跟开了的水一样从顺子嘴里面往出冒,嘴里叨叨着,“少东家···快走···”

    宫冉看见这一幕,眼泪顺着眼角往出流,和血混在一起。顺子六子从小就是父亲收养的孩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从小也是一起生活的,经常一起打闹。刚才六子进来搏斗的时候,顺子正是在外面找趁手的家伙,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见少东家有难,便舍了这一身肉,也要救少东家。

    顺子临死的时候,用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刀把,衙役一时间这刀拔不出来。六子满眼噙着泪,拿着打折的棍子朝衙役的脸上刺过去,不偏不倚刚好插在衙役的眼睛上。衙役吃了痛,双手连忙捂着眼睛,尖叫连连,血模糊了整张脸。

    就是现在,彭琦从怀了拿出钓鱼时候剩下的鱼线,一下子勒在衙役的脖子上。衙役现在根本看不清东西,脖子又被这么一勒,更是慌了神,双手去捂着脖子,脖子被勒出一道深深的血沟。六子连忙拿桌子狠狠地砸向衙役的头,这一砸,不偏不倚,刚好就像钉钉子一样,把这木棍砸进脑子里,当场就去见阎王了。

    血从衙役的七窍之内缓缓流出,彭琦也从没见过死人,闭着眼睛,使出浑身吃奶的力气还在用力的勒着脖子。

    六子还在那狂砸着,见衙役半天没有声响,六子试探性的踢了衙役一脚,毫无反应。彭琦试着摸了摸衙役的鼻子,没有气了。

    “我杀人了!”彭琦一下子脸都白了,浑身抖了起来。六子也怔怔地杵在原地,手里死死地握着桌子腿。

    “快过来帮我!”两人被这一声喊,灵魂才回到肉体,赶忙过去帮小昭去救宫冉。几个人废了半天劲,把宫冉救了下来。

    宫冉此时,人跟傻了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恐怕都是难以承受的。短短一天时间之内,家破人亡,母亲失踪,父亲横死,家里一应全部死了。此时宫冉觉得自己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甚至浑身的痛楚此时此刻也是感受不到的。感觉一切都是空空的,前几天还是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一起出去郊游,而今天只剩下自己和下落不明的母亲了,感觉跟假的一样。

    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旁边任凭几个人无论怎么喊他,都做不出反应,双眼空洞的盯着父亲的尸体,感觉父亲好像就是单纯的睡着了,但是胸前巨大的刀孔,凝固的血块不断的在提醒他这都已经发生了。

    他好想哭,但是却一滴泪也没有,甚至表示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出来,脑海中却跟连环画一样,自己的父亲跟自己的一点一滴在眼前不断地涌现出来。

    “快走!”宫冉没明白发生什么,只能看见自己的父亲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面,一切都是那么的快,甚至都来不及磕个头。

    宫冉这时才缓过神来,原来是刘师爷发现衙役久久未归,便又派两人前来寻他。六子背着少东家,和小昭,彭琦连忙跑向后院。正是此时是夏季,家中储物的大缸尚未存物,几个人全部藏在缸里面。只听见外面熙熙攘攘。

    接着就觉得外面亮起来了,一把大火将整个吉庆酒楼都个烧了。几个人憋在缸里根本动也不敢动,只能觉得这缸壁愈发的滚烫起来,六子的后背不一会被烫出一串大水泡。

    “少东家,等一下我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彭琦背着少东家,小昭你们三个注意安全···”

    “六子,不行,这绝对不行。”

    “彭少爷,只有这样还有一线生机,咱们在这就得被活活的烹死。”

    六子不容几个人在这争辩,轻拍了宫冉的肩膀,“少东家,老爷对我们一向视如己出,没有老爷他,我和顺子就要死在那个冬天了,今天报恩了,您今后一定要好好活着。”

    宫冉嘴里嘟囔着,也没有人听得清。只能看见宫冉的满是血痂的脸上微微的抽搐。

    “走了,少东家。”说罢,掀开盖在大缸上面的草席,朝外面跑去。

    “你们几个告诉姓刘的狗东西,他六爷爷我就在这呢?”

    “就是你杀了我们衙役?”

    六子也不答话,转身就是跑,六子深知,自己要赶快给少东家几个拖延时间才行。

    彭琦和小昭满眼含着泪,也无能为力,看见官兵们都追向六子,声音越来越远,彭琦背起宫冉,三个人连忙反方向逃走。

    宫冉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彭琦和小昭一商量,今晚先去彭琦家躲一晚,明天再说。

    两个人拖拖拉拉的,走了2个时辰,终于到了彭琦家,彭琦家在集仙郡南面,宫冉家在集仙郡北面。集仙郡南面住的人多,但是大多数的都是穷苦人家,这次征捐饷这么急,知府压根也就没打算为难南郡的人,所以北郡这边火光冲天,南郡那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此时夜都已经深了,南郡的人大多数白天还要下地干活,夜里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彭琦和小昭也明白,他们杀了衙役,这是天大的罪行,让别人发现他们一身血这怕是要出了大事,也不敢让自己的父母知道,就把宫冉安排在了牛棚里面,小昭家在东郡,这么晚了也不回去了,就决定照顾宫冉,此时宫冉一路颠簸,已经昏死过去。彭琦打来水,一夜照顾。

    先不说宫冉这一行人,王右郎离开杨三爷的家之后,自知杨三爷想干一些什么事,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不好再跟杨三爷辩解什么,他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一共才管10个人。正是因为杨三爷跟他大哥,也就是当今左相的一句话,才能让他火速直升。他自知理亏,亏欠人家,所以他也知道杨左相的横行跋扈,杨三爷的疯狂敛财,鱼肉乡里,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但是此时南凃的兵都已经集结在了梁卓附近,南凃养兵三十年,就是想要吞并他们大周的国土,他得赶快把消息送回京都才行。虽然王右郎是靠杨左相提拔上来的,但是他一直对右相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决定不能再拖了,火速回京,禀告圣上,否则这南凃兵动,恐怕一时招架不来。

    刚好这天晚上,王右郎的这队人来到了玲燕镇,过了玲燕镇,就出了梁卓了。这一队人今晚就准备在镇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日夜兼程准备往京都去赶。

    王右郎一行人找到旅店住下,准备吃顿饭早早休息,就看见外面来了一队商队,商队8个人。这队商队也是奇怪,一身北齐的装扮,浑身裹住,看不见一点皮肤。因为这里是梁卓,在大周最南边,而北齐在大周的北面,一般来说北齐的商队不会来这么远,并且最重要的一点,自从70年前的五国大战之后,北齐基本上就不怎么和大周有什么贸易往来,并且北齐最新的皇帝,刚上位没几年就和西境二十四族签为同盟,贸易都和西境交易。

    王右郎暗暗奇怪,但是国事重要,也不理睬。只见商队的头两个人窃窃私语,仿佛确定了那个就是王右郎之后,两个人点了点头,径直向王右郎走去,另外几个人四散开去。

    眼看着距离王右郎还有几米远的时候,两个人拔出武器向王右郎杀来。

    王右郎不禁失色,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暗杀自己,此次出行,没有携带太多的人手,只带了几个侍卫。只见这两个人的兵器也甚是古怪,一个人拿着长长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挂着流星锤,另一头上面拴着一朵梅花刀;另一人左手拿一根短棒,右手拿一柄长刀。两个人实在是太快了,根本看不见踪影,最起码也是洞明境的修为,直直的奔着王右郎面门而来,左右根本来不及反应,王右郎心惊,怕不是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铛铛两声,两人被震开,听得楼上一句:

    “眉山白影日悠悠,无量菩提一点空。眉山派白菩提恭候王右郎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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