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而后已
联邦188年6月26日___联邦首都阿尔库丽星___天顶巨塔——最高议会
韦斯利克少校坐在信玄议长的办公室里，等待着最高议会散会后，由议长亲自主持对自己的审判。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但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两天前，苏瓦里安人突袭瑟兰太空监狱，随后联邦第四舰队赶到增援，双方围绕着瑟兰太空监狱展开了一场厮杀，最后以苏瓦里安人的边境守卫舰队不敌联邦精锐舰队而狼狈逃跑结束。瑟兰太空监狱被摧毁了，彻彻底底地化为星际尘埃。一半是苏瓦里安人的功劳，另一半是韦斯利克干的，为了防止议会调查袭击原因而彻底搜查废墟。
部分瑟兰太空监狱的囚犯和工作人员成功疏散，被第四舰队营救，其中包括典狱长阿诺德少将。两个小时后，倒霉的典狱长和全部侥幸逃离的工作人员被秘密处决，他们的死被伪造成囚犯暴动。随后，所有囚犯都被光明正大地就地正法。不明所以的第四舰队指挥官迪文少将背了个管理不力的黑锅，但是没有受到实质处罚。
至此，除了干脏活儿的人，所有知情以及可能知情的人全部被灭口，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韦斯利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安地用手指敲着椅子扶手。他偷偷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个联邦精英卫兵，对方身着全密闭式作战盔甲，配备着带有目标识别的凶猛火力。韦斯利克敢打赌自己不在保护名单里。
少校用双手搓了搓脸颊，开始在心里编排为自己辩护的草稿。
科研团队被全灭？责任并不在我，而且有全息记录为证，疏散方案没有疏漏，是由于第三方神秘势力的突然介入才导致如此后果；更何况，我救出了尹梦晴博士，她还带着尹权博士临死前留给她的“神匙”。
两个研究对象逃脱？不不，“逃脱”这个词是不严谨的，他们是被人救走了，或者劫持走了。对方拥有远高于联邦之上的科技实力，当时就算所有联邦战舰都在场看着那两个人，也无可奈何。
苏瓦里安人为何会袭击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价值的瑟兰太空监狱？这个我也在调查之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正在进行的科研计划，否则他们就不会派边境守卫舰队来了。
韦斯利克盯着天花板上的某个点，绞尽脑汁设想还会有什么指控。当然，如果上面决定灭口的话，根本不需要站得住脚的罪名。那等待着他的是什么？意外事故，因为某个莫须有的罪名“畏罪自杀”，或者扔进某场战役的失踪人员名单中？
少校的喉咙动了动，但是干燥的嘴里连唾液都没有。他想起了自己已经有两年没见面的女儿，她今年才四岁。她寄养在一位朋友的远方表亲家里，韦斯利克只是在她出生和两岁生日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这也算是对她的保护。因为根本扯不上关系，所以不会被牵连。
少校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如果这个计划能够成功，人类将脱胎换骨。
你应该会原谅我的，对吗？你会以我为豪吗？
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了，韦斯利克听到脚步声才“噌”地起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信玄议长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联邦太空军参谋总长巴甫洛夫元帅、陆军参谋总长费舍尔元帅和军情局局长羽田平三郎上将。卫兵退出去之后，门闭锁了。韦斯利克有点不知所措，虽然自己手上的脏活儿很多，但是这个审判阵容未免有些夸张。
议长背对着少校，缓缓说道：
“众所周知，第二联邦政界、军界的高层领导人全部都是人类，其他联邦种族没什么意见，或者说不敢有意见，又或者说有意见也没用。如果人类一边倒，全部加入岩层帝国，或者至少保持敌对中立，这些没什么用又非常惹眼的外星种族早就被苏瓦里安自治联盟抓去圈养起来当食物了。
但是我们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为维护弱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生存下去的权利而战斗，不断变强是我们的最高使命。这中间必然要有一些牺牲，我想，你是明白的。”
“完全明白！”韦斯利克高声答道，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议长的话里多少有些虚张声势的成分，比如联邦在陆军方面必须得仰仗阿兹查特人，而人类之所以没有倒向帝国是因为帝国对携带有霸主寄生体的人类也非常不友好，但这并不能改变议长握着对他的生杀大权的事实。
“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告诉你下一步的行动了。”议长对羽田平三郎上将点了点头。
“虽然我们无法企及不明战舰的速度，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分析它跃迁时的量子态时空扰乱模型，进而追踪到它的跃迁轨迹。根据研究结果，它的目的地已经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是，”韦斯利克的直属上司理了理袖口，没有抬眼看他，“由你指挥一支渗透部队，去把那两个人带回来。”
“遵命！”少校答道。韦斯利克知道自己上司的那个小动作表示不成功就成仁。
“你可以去准备了，稍后局里会给你具体的行动方案。”羽田上将扬了扬下巴，示意少校赶紧消失。
韦斯利克又敬了一个军礼，而后快步走了出去。
议长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由‘圣途’遗迹翻译档案‘死海文书’所衍生的‘方舟’计划是人类崛起的关键，也是整个宇宙文明是否能够生存下去的重中之重，绝对容不得半点闪失。‘约定之期’越来越近，征兆已经开始显现了，我想你们应该有点紧迫感。”
“太空军‘诸神战车’计划已陷入停滞，‘罚神之城’号主力舰无法克隆。”巴甫洛夫低声说道。
信玄议长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是预料之内的事情，“然后呢？”
“对战舰核心的解析已经完成，虽然无法克隆，但是可以保证战舰主炮全功率运转。”巴甫洛夫从个人终端上拖出一个文件放到议长办公桌上的全息显像井中，显示出联邦巨型主力舰“罚神之城”号的结构图。在那艘巨舰重重装甲保护下，沉睡着一具血肉之躯。
陆军参谋总长费舍尔元帅戏谑地瞟了他的同袍一眼，说道：“陆军方面‘创世纪’计划进展顺利，尽管在战争期间干扰颇多，拖慢了节奏，但新的‘半神’已经诞生。配套设施将于一个月内完成。”
“很好。”议长赞许地说道。
“军情局方面‘瓦尔基里’计划的进展，各位已经知道了。虽然丢失了两个关键目标，但尹梦晴博士带回了‘神匙’，我们会加紧研究。同时，我们对重新组建的科研组采取了新的安保措施，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出问题了。”羽田上将说着，又理了理袖口。
“同时，朝黑之月的挖掘工作也在有序进行。预计30天后，‘弑神枪’将与朝黑之月完全剥离。研究团队已经与‘弑神枪’的本体进行了初次接触，尚未寻找到这件武器的操作方法或运作机制。”军情局局长将研究团队的分析报告投映到全息显像井中，取代了“罚神之城”号的结构图。
羽田上将继续说道，“不过，很有意思的事情是，他们靠近‘弑神枪’时都出现了混乱的幻觉。研究团队认为，这件武器的操作或许不需要物理接触，而是通过纯粹的精神层面。这份报告中推测的成分很多，缺少证据证实，但也同样缺乏证据证伪。
毕竟，我们面对的是上世代超级文明的遗物。对于他们的科技，我们一无所知。”
议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诸位，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你们肩上的责任直接关系到我们的后代是作为神子而降生，抑或根本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三位高级将领齐声回答道。
韦斯利克少校坐在信玄议长的办公室里，等待着最高议会散会后，由议长亲自主持对自己的审判。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但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两天前，苏瓦里安人突袭瑟兰太空监狱，随后联邦第四舰队赶到增援，双方围绕着瑟兰太空监狱展开了一场厮杀，最后以苏瓦里安人的边境守卫舰队不敌联邦精锐舰队而狼狈逃跑结束。瑟兰太空监狱被摧毁了，彻彻底底地化为星际尘埃。一半是苏瓦里安人的功劳，另一半是韦斯利克干的，为了防止议会调查袭击原因而彻底搜查废墟。
部分瑟兰太空监狱的囚犯和工作人员成功疏散，被第四舰队营救，其中包括典狱长阿诺德少将。两个小时后，倒霉的典狱长和全部侥幸逃离的工作人员被秘密处决，他们的死被伪造成囚犯暴动。随后，所有囚犯都被光明正大地就地正法。不明所以的第四舰队指挥官迪文少将背了个管理不力的黑锅，但是没有受到实质处罚。
至此，除了干脏活儿的人，所有知情以及可能知情的人全部被灭口，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韦斯利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安地用手指敲着椅子扶手。他偷偷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个联邦精英卫兵，对方身着全密闭式作战盔甲，配备着带有目标识别的凶猛火力。韦斯利克敢打赌自己不在保护名单里。
少校用双手搓了搓脸颊，开始在心里编排为自己辩护的草稿。
科研团队被全灭？责任并不在我，而且有全息记录为证，疏散方案没有疏漏，是由于第三方神秘势力的突然介入才导致如此后果；更何况，我救出了尹梦晴博士，她还带着尹权博士临死前留给她的“神匙”。
两个研究对象逃脱？不不，“逃脱”这个词是不严谨的，他们是被人救走了，或者劫持走了。对方拥有远高于联邦之上的科技实力，当时就算所有联邦战舰都在场看着那两个人，也无可奈何。
苏瓦里安人为何会袭击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价值的瑟兰太空监狱？这个我也在调查之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正在进行的科研计划，否则他们就不会派边境守卫舰队来了。
韦斯利克盯着天花板上的某个点，绞尽脑汁设想还会有什么指控。当然，如果上面决定灭口的话，根本不需要站得住脚的罪名。那等待着他的是什么？意外事故，因为某个莫须有的罪名“畏罪自杀”，或者扔进某场战役的失踪人员名单中？
少校的喉咙动了动，但是干燥的嘴里连唾液都没有。他想起了自己已经有两年没见面的女儿，她今年才四岁。她寄养在一位朋友的远方表亲家里，韦斯利克只是在她出生和两岁生日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这也算是对她的保护。因为根本扯不上关系，所以不会被牵连。
少校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如果这个计划能够成功，人类将脱胎换骨。
你应该会原谅我的，对吗？你会以我为豪吗？
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了，韦斯利克听到脚步声才“噌”地起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信玄议长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联邦太空军参谋总长巴甫洛夫元帅、陆军参谋总长费舍尔元帅和军情局局长羽田平三郎上将。卫兵退出去之后，门闭锁了。韦斯利克有点不知所措，虽然自己手上的脏活儿很多，但是这个审判阵容未免有些夸张。
议长背对着少校，缓缓说道：
“众所周知，第二联邦政界、军界的高层领导人全部都是人类，其他联邦种族没什么意见，或者说不敢有意见，又或者说有意见也没用。如果人类一边倒，全部加入岩层帝国，或者至少保持敌对中立，这些没什么用又非常惹眼的外星种族早就被苏瓦里安自治联盟抓去圈养起来当食物了。
但是我们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为维护弱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生存下去的权利而战斗，不断变强是我们的最高使命。这中间必然要有一些牺牲，我想，你是明白的。”
“完全明白！”韦斯利克高声答道，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议长的话里多少有些虚张声势的成分，比如联邦在陆军方面必须得仰仗阿兹查特人，而人类之所以没有倒向帝国是因为帝国对携带有霸主寄生体的人类也非常不友好，但这并不能改变议长握着对他的生杀大权的事实。
“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告诉你下一步的行动了。”议长对羽田平三郎上将点了点头。
“虽然我们无法企及不明战舰的速度，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分析它跃迁时的量子态时空扰乱模型，进而追踪到它的跃迁轨迹。根据研究结果，它的目的地已经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是，”韦斯利克的直属上司理了理袖口，没有抬眼看他，“由你指挥一支渗透部队，去把那两个人带回来。”
“遵命！”少校答道。韦斯利克知道自己上司的那个小动作表示不成功就成仁。
“你可以去准备了，稍后局里会给你具体的行动方案。”羽田上将扬了扬下巴，示意少校赶紧消失。
韦斯利克又敬了一个军礼，而后快步走了出去。
议长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由‘圣途’遗迹翻译档案‘死海文书’所衍生的‘方舟’计划是人类崛起的关键，也是整个宇宙文明是否能够生存下去的重中之重，绝对容不得半点闪失。‘约定之期’越来越近，征兆已经开始显现了，我想你们应该有点紧迫感。”
“太空军‘诸神战车’计划已陷入停滞，‘罚神之城’号主力舰无法克隆。”巴甫洛夫低声说道。
信玄议长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是预料之内的事情，“然后呢？”
“对战舰核心的解析已经完成，虽然无法克隆，但是可以保证战舰主炮全功率运转。”巴甫洛夫从个人终端上拖出一个文件放到议长办公桌上的全息显像井中，显示出联邦巨型主力舰“罚神之城”号的结构图。在那艘巨舰重重装甲保护下，沉睡着一具血肉之躯。
陆军参谋总长费舍尔元帅戏谑地瞟了他的同袍一眼，说道：“陆军方面‘创世纪’计划进展顺利，尽管在战争期间干扰颇多，拖慢了节奏，但新的‘半神’已经诞生。配套设施将于一个月内完成。”
“很好。”议长赞许地说道。
“军情局方面‘瓦尔基里’计划的进展，各位已经知道了。虽然丢失了两个关键目标，但尹梦晴博士带回了‘神匙’，我们会加紧研究。同时，我们对重新组建的科研组采取了新的安保措施，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出问题了。”羽田上将说着，又理了理袖口。
“同时，朝黑之月的挖掘工作也在有序进行。预计30天后，‘弑神枪’将与朝黑之月完全剥离。研究团队已经与‘弑神枪’的本体进行了初次接触，尚未寻找到这件武器的操作方法或运作机制。”军情局局长将研究团队的分析报告投映到全息显像井中，取代了“罚神之城”号的结构图。
羽田上将继续说道，“不过，很有意思的事情是，他们靠近‘弑神枪’时都出现了混乱的幻觉。研究团队认为，这件武器的操作或许不需要物理接触，而是通过纯粹的精神层面。这份报告中推测的成分很多，缺少证据证实，但也同样缺乏证据证伪。
毕竟，我们面对的是上世代超级文明的遗物。对于他们的科技，我们一无所知。”
议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诸位，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你们肩上的责任直接关系到我们的后代是作为神子而降生，抑或根本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三位高级将领齐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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