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潮（4）
联邦188年7月4日__标准时间21:00__弗勒西斯军港__“勋爵”号巡洋舰__制裁生效后2小时
领航员唐天择中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由于不是作战任务，他没有扣上缓冲保护架，也没有连接战术指挥系统，仅仅是通过显像井投映出的虚拟交互界面查看引擎的护理进度和军需物资的运输情况。
军情局派来在休整期间内代行舰长职责的金镇熙少尉就站在他身后，目光从他头顶上越过来，盯着他的工作进展。但事实上，并没什么需要唐天择做的工作。金镇熙在唐天择身后看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聊，于是便坐在舰长的位子上稍事休息。
中尉对军情局的人有些反感，他们只会指手画脚，从来不会踏上战场半步，却一个个都是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这种反感在“勋爵”号舰桥人员被蒙着眼睛稀里糊涂地走了一遭之后尤为明显。唐天择不禁暗自叫苦，火力指挥官莫迪马尔中尉一周之后才会来接他的班，在这期间，他得一直和那个家伙待在一起。
不过也不是全部时间，唐天择可以去全舰各个部位巡视，但金镇熙只能呆在舰桥上等着发霉。
想到这里，唐天择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转而可怜起那个坐在舰长席上放空自己的少尉。他靠进座椅里，望着顶壁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决定出去走走。唐天择坐起身，在舰桥系统中进行授权，使他能够通过自己的个人通讯器查看战舰维护进度。随后，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走到少尉旁边。
“我出去巡视一圈，你要一起来吗？”唐天择礼貌的问道，虽然他知道少尉不能。
金镇熙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没回答。于是，唐天择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向舰桥防爆门走去。
“喂，你这无礼的家伙！现在我是代理舰长，你有获得我的准许吗？！”少尉在他身后发作道。
唐天择默默地“嘁”了一声，随后转回身，大声说道，“代理舰长阁下，请求巡视战舰！”
少尉没有看他，只是沉默。有那么一会儿唐天择担心他会让自己和他一起待在舰桥上大眼瞪小眼，但十几秒后，金镇熙抬起手摆了摆，“准许。”
唐天择转身，刚要出门，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喂，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份饭！”
“遵命！”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中尉一边往外挪，一边答道。
防爆门闭合了，唐天择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开，嫌弃地甩了甩手。舰桥通道空无一人，唐天择走到下面去，把每个舰炮操作舱都跑了一遍。
“勋爵”号是一艘巡洋舰，体积和火力都比战列舰要小，但是机动性更胜一筹。即便如此，“勋爵”号也配备着十具高能粒子束脉冲发射器，二十三门格斗电磁炮，还有遍布全舰的近距离防御矩阵武器系统。
唐天择尽职尽责地用模拟校准程序检查每一门舰炮，在近距离防御矩阵武器系统操作舱那里甚至待了一个小时。一方面，他可不想早早地回去和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继续对视，但另一方面，防御矩阵校准的确非常耗时，毕竟那是全频谱雷达阵列、遍布全舰的一百多座拦截机炮和被动式反应装甲的综合系统。
唐天择一边校验模拟校准程序的检测结果，一边考虑接下来应该先去查看引擎还是偏振护盾发生器。校验完成后，他在个人通讯器上调出引擎室的实时全息图像，发现工程维修班还在那边。
和那帮有趣的家伙们一起去吃个晚饭，聊聊天，今天也算是过得圆满了。唐天择从操作席上站起身，走到舱门边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这时，一个人影从他面前一掠而过。中尉愣了一下。金镇熙在舰桥上，工程维修班在引擎室，负责军需物资运输的士兵在仓库监督自动搬运机——除了他自己之外不应该有任何人在这片区域。中尉环视一圈，没找到什么能防身的物件，只好硬着头皮赶上去。
“嘿，你，站住！你是什么人？！”唐天择吼道，尽量保持自己待在暗处。好在战舰反应堆处于离线状态，战舰只是依靠军港的接驳“脐带”和自身的蓄电池来为基础系统供能，所以非必要的照明灯光都很昏暗，不时就会有一些没有光照的死角。
那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中尉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在黯淡的光亮中看到一个轮廓。那人腰间带着一柄长刀。
唐天择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那个家伙难道是时空穿越过来的？他随后又意识到，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穿越过来的，拿着那柄长刀对付赤手空拳的自己是绰绰有余了。于是他很夸张地把手按在腰间，作出一副要拔枪的姿态。
双方在互相看不清的环境中对峙了一会儿，那人终于开口了。
“请问……餐厅怎么走？”
“额……”唐天择想象力丰富的大脑已经考虑了十几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但对方的反应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那声音还是一个清脆的女声，“你先把手从刀柄上挪开。”
对方照做了。
唐天择抬起手，用个人通讯器连接舰桥控制系统，把这一区域的照明调到正常状态。
对方是一个女人，年纪很轻，身材高挑，穿着联邦太空军制服，富有层次感的五官精致地像瓷娃娃一样，一头乌黑长发如同瀑布般披在肩后。如果没有横在身前、浸透着敌意的长刀，她大概会属于比较迷人的那一类。或者说，非常迷人。
“你是谁？”唐天择依然不能放松警惕。他虽然不是和战舰上的每个人都熟，但是至少他和每个人都认识。
女人一脸迷惑，“长官，我是羽田诗织少尉，‘白鲨’号护卫舰的火力指挥官，隶属于泰拉诺星系戍卫舰队。”
对方的自我介绍很详细，但唐天择仍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勋爵”号上。
“‘白鲨’号被最高议会指令疏散，但泰拉诺星系戍卫舰队员额已满，所以我被临时安置在‘勋爵’号，等待下一步安排。”见唐天择仍然是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自称“羽田诗织”的女人只好继续解释。
这么说，我们被蒙着眼睛拉到泰拉诺星系去转了一圈？唐天择有点明白了。
“你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羽田诗织垂下眼睛看着长刀，目光柔软下来，“这把打刀是我的私人物品。”
“上面没有对你的进一步安排吗？现在舰队已经进入休整了。”
“我的原编制已经取消，暂时安置在‘勋爵’号，直接受军情局调度，但他们没有下达新指令。”女人有些窘迫地轻声说道。
唐天择明白了，这种情况有时会在营救失事战舰幸存船员后发生。说得简单点，就是当局把她忘在了“勋爵”号上，结果她就成了游离于指挥体系之外的鬼魂。
“那个……”
“哦，餐厅是吧，我带你去。”唐天择侧身示意，让羽田诗织先走。女士优先倒是次要的，他只是不放心让一个带着长刀的人走在自己身后。
船员生活区、餐厅和作战区域在舰体中部形成一个三岔路口，唐天择带着羽田诗织走过，同时指给她看那条路能回宿舍，那条路去餐厅，并告诉她，没有授权不得进入作战区域。她不太说话，但是听得很认真。
唐天择感觉自己似乎对这个姑娘有些好感，但他也知道，诗织只是被临时安置在“勋爵”号，也许过几天就会调离。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对别人的牵挂多半只能换来悲痛欲绝，所以，还是适可而止吧。
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不搭调的念头——休整期间舰长没有指挥权，火力指挥官与领航员轮流值守，两个人同在舰上的时间不得超过十分钟；但现在“勋爵”号已经同时拥有了领航员和火力指挥官，只要想办法让反应堆上线，尽管效能有限，但她仍然能够进入作战状态。
唐天择不禁觉得好笑，那些愚蠢的外星种族议员当时肯定没想到会发生现在这种情况吧。
两个人来到餐厅，这地方在满员的情况下能同时容纳二百人进餐。战舰自身全功率作战只需要97人，剩下的是20名舰载机飞行员，和防止敌方侵入、劫夺战舰的83名陆战队员。不过大部分时间，驻守战舰的陆战队员人数只有一半，甚至只有象征性的十几人——战舰被入侵、劫夺的情况极少发生，但也并非不可能发生，毕竟联邦自己就有负责在交战期间入侵、劫夺敌方战舰的空间轨道特种部队。
他们在一张靠近餐厅门口的桌子坐下，唐天择在自己的通讯器上浏览了一下，给自己点了一份饺子。他随后意识到诗织的个人资料不在“勋爵”号上，于是他把菜单投映出来，让诗织通过他的通讯器点餐。
“谢谢您。”羽田诗织颔首微笑，脸上浮现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如果没有放在她旁边座位上的煞风景的打刀，唐天择觉得自己可能会心动一下。不过，不管怎么说，空荡荡的战舰上多了一个聊天的对象，接下来的这几天应该会比较好过一些，唐天择已经很满意了。
“恕我冒昧，虽然那是你的私人物品，但带着这么长的一把刀到处走，总是不太好吧。”中尉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桌子对面专心致志浏览菜单的羽田诗织。
“非常抱歉，让您困扰了！”诗织连忙道歉，把刀抱进怀里。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又不是宪兵。”唐天择赶紧解释，“太空军人是可以带一些私人物品上战舰的，不过，这样的……打刀，你是怎么带上战舰的？”
诗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把打刀是我父亲在我登舰前交给我的，据说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古刀，能保佑持有者全身而退。我以为战舰上已经没人了呢，所以才带着它出来找餐厅。”
她顿了顿，接着说：“请您放心，这把刀是得到了特许的。”
说着，她从个人通讯器上调出了特许批文，是来自联邦太空军参谋总部的持有违禁私人物品的特许批文。
中尉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儿了。惹不起啊……
“不过，这类古物不是应该保佑持有者战无不胜吗？”唐天择尴尬地岔开话题。
“似乎是这样，但所谓‘保佑’，只是亲人愿望的化身。父亲他大概只是希望，我好好活下去吧。”诗织微微笑着说道。
桌子中央的上菜板滑开了，一盘热腾腾的饺子和一盘寿司从下面升上来。
“来尝尝看吧，据说这次的战舰修整包括升级自动点餐机。”唐天择开玩笑地说道，升级自动点餐机只是个流传在太空军人之间的传说罢了。
年轻的少尉也许不知道这个典故，于是她颇为认真地品尝了一口那盘不知是什么食材做成的寿司。联邦太空军军规不允许浪费食物，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浮上她清秀的面庞。
领航员唐天择中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由于不是作战任务，他没有扣上缓冲保护架，也没有连接战术指挥系统，仅仅是通过显像井投映出的虚拟交互界面查看引擎的护理进度和军需物资的运输情况。
军情局派来在休整期间内代行舰长职责的金镇熙少尉就站在他身后，目光从他头顶上越过来，盯着他的工作进展。但事实上，并没什么需要唐天择做的工作。金镇熙在唐天择身后看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聊，于是便坐在舰长的位子上稍事休息。
中尉对军情局的人有些反感，他们只会指手画脚，从来不会踏上战场半步，却一个个都是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这种反感在“勋爵”号舰桥人员被蒙着眼睛稀里糊涂地走了一遭之后尤为明显。唐天择不禁暗自叫苦，火力指挥官莫迪马尔中尉一周之后才会来接他的班，在这期间，他得一直和那个家伙待在一起。
不过也不是全部时间，唐天择可以去全舰各个部位巡视，但金镇熙只能呆在舰桥上等着发霉。
想到这里，唐天择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转而可怜起那个坐在舰长席上放空自己的少尉。他靠进座椅里，望着顶壁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决定出去走走。唐天择坐起身，在舰桥系统中进行授权，使他能够通过自己的个人通讯器查看战舰维护进度。随后，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走到少尉旁边。
“我出去巡视一圈，你要一起来吗？”唐天择礼貌的问道，虽然他知道少尉不能。
金镇熙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没回答。于是，唐天择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向舰桥防爆门走去。
“喂，你这无礼的家伙！现在我是代理舰长，你有获得我的准许吗？！”少尉在他身后发作道。
唐天择默默地“嘁”了一声，随后转回身，大声说道，“代理舰长阁下，请求巡视战舰！”
少尉没有看他，只是沉默。有那么一会儿唐天择担心他会让自己和他一起待在舰桥上大眼瞪小眼，但十几秒后，金镇熙抬起手摆了摆，“准许。”
唐天择转身，刚要出门，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喂，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份饭！”
“遵命！”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中尉一边往外挪，一边答道。
防爆门闭合了，唐天择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开，嫌弃地甩了甩手。舰桥通道空无一人，唐天择走到下面去，把每个舰炮操作舱都跑了一遍。
“勋爵”号是一艘巡洋舰，体积和火力都比战列舰要小，但是机动性更胜一筹。即便如此，“勋爵”号也配备着十具高能粒子束脉冲发射器，二十三门格斗电磁炮，还有遍布全舰的近距离防御矩阵武器系统。
唐天择尽职尽责地用模拟校准程序检查每一门舰炮，在近距离防御矩阵武器系统操作舱那里甚至待了一个小时。一方面，他可不想早早地回去和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继续对视，但另一方面，防御矩阵校准的确非常耗时，毕竟那是全频谱雷达阵列、遍布全舰的一百多座拦截机炮和被动式反应装甲的综合系统。
唐天择一边校验模拟校准程序的检测结果，一边考虑接下来应该先去查看引擎还是偏振护盾发生器。校验完成后，他在个人通讯器上调出引擎室的实时全息图像，发现工程维修班还在那边。
和那帮有趣的家伙们一起去吃个晚饭，聊聊天，今天也算是过得圆满了。唐天择从操作席上站起身，走到舱门边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这时，一个人影从他面前一掠而过。中尉愣了一下。金镇熙在舰桥上，工程维修班在引擎室，负责军需物资运输的士兵在仓库监督自动搬运机——除了他自己之外不应该有任何人在这片区域。中尉环视一圈，没找到什么能防身的物件，只好硬着头皮赶上去。
“嘿，你，站住！你是什么人？！”唐天择吼道，尽量保持自己待在暗处。好在战舰反应堆处于离线状态，战舰只是依靠军港的接驳“脐带”和自身的蓄电池来为基础系统供能，所以非必要的照明灯光都很昏暗，不时就会有一些没有光照的死角。
那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中尉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在黯淡的光亮中看到一个轮廓。那人腰间带着一柄长刀。
唐天择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那个家伙难道是时空穿越过来的？他随后又意识到，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穿越过来的，拿着那柄长刀对付赤手空拳的自己是绰绰有余了。于是他很夸张地把手按在腰间，作出一副要拔枪的姿态。
双方在互相看不清的环境中对峙了一会儿，那人终于开口了。
“请问……餐厅怎么走？”
“额……”唐天择想象力丰富的大脑已经考虑了十几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但对方的反应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那声音还是一个清脆的女声，“你先把手从刀柄上挪开。”
对方照做了。
唐天择抬起手，用个人通讯器连接舰桥控制系统，把这一区域的照明调到正常状态。
对方是一个女人，年纪很轻，身材高挑，穿着联邦太空军制服，富有层次感的五官精致地像瓷娃娃一样，一头乌黑长发如同瀑布般披在肩后。如果没有横在身前、浸透着敌意的长刀，她大概会属于比较迷人的那一类。或者说，非常迷人。
“你是谁？”唐天择依然不能放松警惕。他虽然不是和战舰上的每个人都熟，但是至少他和每个人都认识。
女人一脸迷惑，“长官，我是羽田诗织少尉，‘白鲨’号护卫舰的火力指挥官，隶属于泰拉诺星系戍卫舰队。”
对方的自我介绍很详细，但唐天择仍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勋爵”号上。
“‘白鲨’号被最高议会指令疏散，但泰拉诺星系戍卫舰队员额已满，所以我被临时安置在‘勋爵’号，等待下一步安排。”见唐天择仍然是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自称“羽田诗织”的女人只好继续解释。
这么说，我们被蒙着眼睛拉到泰拉诺星系去转了一圈？唐天择有点明白了。
“你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羽田诗织垂下眼睛看着长刀，目光柔软下来，“这把打刀是我的私人物品。”
“上面没有对你的进一步安排吗？现在舰队已经进入休整了。”
“我的原编制已经取消，暂时安置在‘勋爵’号，直接受军情局调度，但他们没有下达新指令。”女人有些窘迫地轻声说道。
唐天择明白了，这种情况有时会在营救失事战舰幸存船员后发生。说得简单点，就是当局把她忘在了“勋爵”号上，结果她就成了游离于指挥体系之外的鬼魂。
“那个……”
“哦，餐厅是吧，我带你去。”唐天择侧身示意，让羽田诗织先走。女士优先倒是次要的，他只是不放心让一个带着长刀的人走在自己身后。
船员生活区、餐厅和作战区域在舰体中部形成一个三岔路口，唐天择带着羽田诗织走过，同时指给她看那条路能回宿舍，那条路去餐厅，并告诉她，没有授权不得进入作战区域。她不太说话，但是听得很认真。
唐天择感觉自己似乎对这个姑娘有些好感，但他也知道，诗织只是被临时安置在“勋爵”号，也许过几天就会调离。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对别人的牵挂多半只能换来悲痛欲绝，所以，还是适可而止吧。
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不搭调的念头——休整期间舰长没有指挥权，火力指挥官与领航员轮流值守，两个人同在舰上的时间不得超过十分钟；但现在“勋爵”号已经同时拥有了领航员和火力指挥官，只要想办法让反应堆上线，尽管效能有限，但她仍然能够进入作战状态。
唐天择不禁觉得好笑，那些愚蠢的外星种族议员当时肯定没想到会发生现在这种情况吧。
两个人来到餐厅，这地方在满员的情况下能同时容纳二百人进餐。战舰自身全功率作战只需要97人，剩下的是20名舰载机飞行员，和防止敌方侵入、劫夺战舰的83名陆战队员。不过大部分时间，驻守战舰的陆战队员人数只有一半，甚至只有象征性的十几人——战舰被入侵、劫夺的情况极少发生，但也并非不可能发生，毕竟联邦自己就有负责在交战期间入侵、劫夺敌方战舰的空间轨道特种部队。
他们在一张靠近餐厅门口的桌子坐下，唐天择在自己的通讯器上浏览了一下，给自己点了一份饺子。他随后意识到诗织的个人资料不在“勋爵”号上，于是他把菜单投映出来，让诗织通过他的通讯器点餐。
“谢谢您。”羽田诗织颔首微笑，脸上浮现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如果没有放在她旁边座位上的煞风景的打刀，唐天择觉得自己可能会心动一下。不过，不管怎么说，空荡荡的战舰上多了一个聊天的对象，接下来的这几天应该会比较好过一些，唐天择已经很满意了。
“恕我冒昧，虽然那是你的私人物品，但带着这么长的一把刀到处走，总是不太好吧。”中尉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桌子对面专心致志浏览菜单的羽田诗织。
“非常抱歉，让您困扰了！”诗织连忙道歉，把刀抱进怀里。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又不是宪兵。”唐天择赶紧解释，“太空军人是可以带一些私人物品上战舰的，不过，这样的……打刀，你是怎么带上战舰的？”
诗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把打刀是我父亲在我登舰前交给我的，据说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古刀，能保佑持有者全身而退。我以为战舰上已经没人了呢，所以才带着它出来找餐厅。”
她顿了顿，接着说：“请您放心，这把刀是得到了特许的。”
说着，她从个人通讯器上调出了特许批文，是来自联邦太空军参谋总部的持有违禁私人物品的特许批文。
中尉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儿了。惹不起啊……
“不过，这类古物不是应该保佑持有者战无不胜吗？”唐天择尴尬地岔开话题。
“似乎是这样，但所谓‘保佑’，只是亲人愿望的化身。父亲他大概只是希望，我好好活下去吧。”诗织微微笑着说道。
桌子中央的上菜板滑开了，一盘热腾腾的饺子和一盘寿司从下面升上来。
“来尝尝看吧，据说这次的战舰修整包括升级自动点餐机。”唐天择开玩笑地说道，升级自动点餐机只是个流传在太空军人之间的传说罢了。
年轻的少尉也许不知道这个典故，于是她颇为认真地品尝了一口那盘不知是什么食材做成的寿司。联邦太空军军规不允许浪费食物，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浮上她清秀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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