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阳（19）
帝历85年7月11日标准时间2:34星际雇佣军总部地下堡垒
萘尔特迪斯公爵迈着毫无风度的大步冲进乱成一团的作战指挥中心，身上还穿着庆典礼服。他径直走向处在乱流中心的星际雇佣军总指挥官李云升上将，眼神里冒着火光，似乎恨不得揪住对方的衣领。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公爵一把推开正在和上将说话的军官，朝着李云升咆哮道，“为什么苏瓦里安人都快打到眼前了，我们才发现？！”
上将显然也憋着一肚子火，正好被公爵戳破了，“西里西亚人是量子跃迁专家，阁下难道不应该去问问您的那些‘朋友’，在撤离之前对信标动了什么手脚？！”
两个人互相瞪了几秒后，都冷静下来。
李云升咳了几声，哑着嗓子说：“西里西亚人对信标做了手脚，导致我们的跃迁预警系统失效。此外，他们肯定是早就发现了如何利用量子传动信标进行反向侦查，在不引起察觉的情况下，对指定星域进行持续的量子解析以确定敌方舰队的实时位置，从而将信标变成指引进攻的上帝之眼……”
“而在撤离之后，他们把这项未经公布的技术交给了联合国……”公爵替李云升补完了后半句话，他突然回想起来，战争仲裁委员会首席仲裁官在撤离之前留下的那句话。
理解西里西亚人的考虑……真是一群狗娘养的婊子！
公爵暗自咒骂。作为中立世界的两大领袖，他和乌尔奇娅有十几年的交情，对方却从没透露过，甚至没有暗示过，西里西亚人手里还有足以改变战争局势的隐藏底牌。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后悔，西里西亚人手里一定还有其他没公布过的霸主技术，说不定当时与外星种族站在一起赌一把才是正确选择。
“没错，联合国舰队用没有时间延迟的上帝视角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而等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托马斯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伤亡情况呢？”
李云升刚刚压下的怒火又被点燃了，他盯着公爵看了几秒，而后示意之前的军官离开，才低声道，“按照阁下亲自制定的作战方案，为了应对联合国可能在庆典期间发动攻击，我们集中全部战舰在高空轨道进行龟缩防御……”
“我要数据！”
李云升费力地从紧咬的牙关之间挤出声音：“将近三分之一的战舰被直接击毁，幸存舰队正在后撤。”
“该死！”公爵终于克制不住骂出了声。
“联合国方面已经发出了要求我们投降的最后通牒，只有十五分钟考虑时间。也就是说，在联合国舰队进入有效攻击距离之前，我们必须做出抉择。”
公爵焦躁地用手搓脸，一时拿不定主意，上将赶在他前面说道，“我们已经向帝国发出了求援信号。”
托马斯盯着李云升，眼神里混合着困惑和恼怒。他不理解这个时候向帝国求援有什么用。正是因为没有部署跃迁信标绕行装置，帝国无法直接投送军力，晨曦星系才享有高度自治权。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当时帝国要求完全接管晨曦星系的话，那就相当于直接从他手里拿走了整个蛋糕，他或许会选择站到外星种族那边豪赌一场。
晨曦星系只能是他的；如果不是，那还不如毁掉，让他带进坟墓里。
想到这里，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难道你们……”
作战指挥中心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公爵回头望去，投映在指挥室中央的晨曦星系全息影像中，蓦然出现了一大片代表友军的蓝色标识。在晨曦星系的另一侧，在一艘不知何时进入晨曦星系的量子信标绕行舰后面，集结了几乎整个帝国舰队。
“真是活见鬼了，他们是什么时候……”公爵盯着全息投影，对着空气质问，但瞬息万变的战局把他的后半句话噎了回去。
侦测到帝国舰队跃迁踪迹的联合国立即全面动员，不出一分钟，主力舰队陆续跃迁集结，大有在此与帝国决一死战的势头。短短几十秒钟内，代表敌友双方的红蓝标示在全息投影中汇聚成两片汪洋，中间夹着孤零零的晨曦星和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星际雇佣军，仿佛两头巨兽在争抢一块毫无还手之力的肥肉。
公爵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他并非生来富贵，他半生殚精竭虑、苦心经营，才成为雄踞晨曦星的四巨头之一，然而在他终于登上独尊宝座的时候，却有人在他屁股下面放了一大捆已经点燃的柴火。
“命令舰队撤回军港，宣布战时中立！”
“我们才刚刚签署《共同体条约》，你没忘记吧？”李云升斜眼看着萘尔特迪斯，低声说道。
“我说，宣布战时中立！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公爵转回身，终于克制不住抓着上将的衣领咆哮道。
李云升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目光从下巴上掠过，盯着公爵的脸。“托马斯，本来我想体面一点。”
“你……什么意思？”公爵感到事情不对，松开李云升，后退了几步，一边立即联系星球戍卫部队密切留意军方的动向。
对于星际雇佣军而言，他只是最大的金主，如果有人给的好处更多，这支曾经背叛过帝国的军队也会毫不犹豫地背叛他。公爵不是小孩子，不可能放心地把一头只认吃不认主的野狼放在身边而没有牵制手段。
作战指挥中心突然暗下来，所有通讯都被切断了，原本显示着实时战况和兵力部署的各个显像井都失去影像。公爵发给星球戍卫部队的消息还没发出去就被堵了回来。
“我的意思是说，你就是一头脑满肠肥的蠢猪。如果没有索菲娅，你什么都不是。晨曦星系该换主人了。”
萘尔特迪斯环顾四周，意识到作战指挥中心里的每一个人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里都充满敌意。他转身逃跑，肚子上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重拳。公爵仰面摔倒，随即便痛得蜷起身子，脸色铁青。两个士兵手脚麻利地拆掉他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然后给他套上拘束具。
“你们……”萘尔特迪斯痛得几乎无法喘气，咬着牙质问道，“你们怂恿我和帝国缔约，就是为了把我赶出局，自己入主晨曦星？！”
“并不是。”李云升耸了耸肩，蹲在他面前讽刺地说道，“晨曦星系虽然好，但是偏安一隅，格局太小。帝国获得最终胜利后必然会重整秩序，怀柔也好，高压也罢，久经战乱的世界终将趋于稳定。而雇佣兵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一个稳定的世界没有我们生存的土壤，我们反倒会因不受控制而变成当局的眼中钉。我们想要生存下去，只有并入帝国正规军这一条路。你也知道我们的前身是帝国叛军，想要回到帝国的怀抱，不交投名状怎么行？”
公爵咬牙切齿地瞪着李云升。
“你……你要把晨曦星系拱手让给帝国？！”
“不是让给帝国，这里已经是帝国领地了。你看，我们只是为帝国的正式接管扫除一些烦人的小障碍而已。”李云升嫌弃地弹了弹手指，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该死的，你们转行就好了啊，何必去给帝国军队当炮灰？”公爵抱着一丝侥幸地反驳道。
“亏你想得出来，”李云升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公爵的脸，仿佛对方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现在正是战火纷飞的时代，有什么能比一支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部队更有价值？”
萘尔特迪斯还想说什么，但上将已经没有耐心了。
“好了，答疑时间结束，帝国特使也到了。她会决定你的命运。”李云升站起来理了理衣服。
说话间，一串高跟鞋有规律地敲击金属地面的脆响从萘尔特迪斯身后由远及近而来，眼前的星际雇佣军指挥官向着来人敬上军礼。
“特使小姐，皇帝陛下要求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老家伙任您处置。那我们就恢复通讯了，战场经不起太久的等待。”上将的语气里夹带着些许恭维。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一声不置可否的温婉轻笑。
萘尔特迪斯费力地转过头，目光定格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上。
“你……丽塔……你是帝国特使？！”公爵惊诧地质问道。
确实，凭借索菲娅贴身女仆的身份，她能够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接触到几乎所有的晨曦星高层领袖。但她明明是霸主寄生体的携带者，执行灭绝政策时还是公爵为了照顾索菲娅才把她留下，他怎么也猜不到她会是帝国埋在自己身边的暗桩。
丽塔仍然穿着宴会上精致的女仆装束，脸上还是那副训练有素的温顺笑容，与“帝国特使”这个身份格格不入。她没说话，似乎在等待什么。
李云升不明白帝国特使是什么意思，便自顾自地命令手下恢复指挥网络。但半分钟过去了，通讯仍然无法恢复，指挥中心里还是一片昏暗，而不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的指战员们乱成了一团。
“特使阁下，可能出了一些小问题，我们……你的手臂怎么回事？”李云升窘迫地想要解释一下，但他回过头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丽塔的左臂正在空气中消融。
“哎呀，被发现了呢。”女仆笑吟吟地说道，绕过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断了气的公爵，朝着李云升款款走来。
“你……”上将大惊失色，本能地想要退后一步，拔出手枪以应对这个危险的女人。但他的肌肉正在迅速麻痹，身体重心向后倾斜时腿却跟不上来，结果仰面朝天摔倒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作战指挥中心里嘈杂的声音很快便归于死寂，人们纷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在肌肉麻痹导致的窒息中渐渐死亡。
女仆俯下身，在他耳畔柔声说道：
“帝国，永远不会原谅叛徒。”
萘尔特迪斯公爵迈着毫无风度的大步冲进乱成一团的作战指挥中心，身上还穿着庆典礼服。他径直走向处在乱流中心的星际雇佣军总指挥官李云升上将，眼神里冒着火光，似乎恨不得揪住对方的衣领。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公爵一把推开正在和上将说话的军官，朝着李云升咆哮道，“为什么苏瓦里安人都快打到眼前了，我们才发现？！”
上将显然也憋着一肚子火，正好被公爵戳破了，“西里西亚人是量子跃迁专家，阁下难道不应该去问问您的那些‘朋友’，在撤离之前对信标动了什么手脚？！”
两个人互相瞪了几秒后，都冷静下来。
李云升咳了几声，哑着嗓子说：“西里西亚人对信标做了手脚，导致我们的跃迁预警系统失效。此外，他们肯定是早就发现了如何利用量子传动信标进行反向侦查，在不引起察觉的情况下，对指定星域进行持续的量子解析以确定敌方舰队的实时位置，从而将信标变成指引进攻的上帝之眼……”
“而在撤离之后，他们把这项未经公布的技术交给了联合国……”公爵替李云升补完了后半句话，他突然回想起来，战争仲裁委员会首席仲裁官在撤离之前留下的那句话。
理解西里西亚人的考虑……真是一群狗娘养的婊子！
公爵暗自咒骂。作为中立世界的两大领袖，他和乌尔奇娅有十几年的交情，对方却从没透露过，甚至没有暗示过，西里西亚人手里还有足以改变战争局势的隐藏底牌。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后悔，西里西亚人手里一定还有其他没公布过的霸主技术，说不定当时与外星种族站在一起赌一把才是正确选择。
“没错，联合国舰队用没有时间延迟的上帝视角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而等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托马斯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伤亡情况呢？”
李云升刚刚压下的怒火又被点燃了，他盯着公爵看了几秒，而后示意之前的军官离开，才低声道，“按照阁下亲自制定的作战方案，为了应对联合国可能在庆典期间发动攻击，我们集中全部战舰在高空轨道进行龟缩防御……”
“我要数据！”
李云升费力地从紧咬的牙关之间挤出声音：“将近三分之一的战舰被直接击毁，幸存舰队正在后撤。”
“该死！”公爵终于克制不住骂出了声。
“联合国方面已经发出了要求我们投降的最后通牒，只有十五分钟考虑时间。也就是说，在联合国舰队进入有效攻击距离之前，我们必须做出抉择。”
公爵焦躁地用手搓脸，一时拿不定主意，上将赶在他前面说道，“我们已经向帝国发出了求援信号。”
托马斯盯着李云升，眼神里混合着困惑和恼怒。他不理解这个时候向帝国求援有什么用。正是因为没有部署跃迁信标绕行装置，帝国无法直接投送军力，晨曦星系才享有高度自治权。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当时帝国要求完全接管晨曦星系的话，那就相当于直接从他手里拿走了整个蛋糕，他或许会选择站到外星种族那边豪赌一场。
晨曦星系只能是他的；如果不是，那还不如毁掉，让他带进坟墓里。
想到这里，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难道你们……”
作战指挥中心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公爵回头望去，投映在指挥室中央的晨曦星系全息影像中，蓦然出现了一大片代表友军的蓝色标识。在晨曦星系的另一侧，在一艘不知何时进入晨曦星系的量子信标绕行舰后面，集结了几乎整个帝国舰队。
“真是活见鬼了，他们是什么时候……”公爵盯着全息投影，对着空气质问，但瞬息万变的战局把他的后半句话噎了回去。
侦测到帝国舰队跃迁踪迹的联合国立即全面动员，不出一分钟，主力舰队陆续跃迁集结，大有在此与帝国决一死战的势头。短短几十秒钟内，代表敌友双方的红蓝标示在全息投影中汇聚成两片汪洋，中间夹着孤零零的晨曦星和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星际雇佣军，仿佛两头巨兽在争抢一块毫无还手之力的肥肉。
公爵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他并非生来富贵，他半生殚精竭虑、苦心经营，才成为雄踞晨曦星的四巨头之一，然而在他终于登上独尊宝座的时候，却有人在他屁股下面放了一大捆已经点燃的柴火。
“命令舰队撤回军港，宣布战时中立！”
“我们才刚刚签署《共同体条约》，你没忘记吧？”李云升斜眼看着萘尔特迪斯，低声说道。
“我说，宣布战时中立！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公爵转回身，终于克制不住抓着上将的衣领咆哮道。
李云升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目光从下巴上掠过，盯着公爵的脸。“托马斯，本来我想体面一点。”
“你……什么意思？”公爵感到事情不对，松开李云升，后退了几步，一边立即联系星球戍卫部队密切留意军方的动向。
对于星际雇佣军而言，他只是最大的金主，如果有人给的好处更多，这支曾经背叛过帝国的军队也会毫不犹豫地背叛他。公爵不是小孩子，不可能放心地把一头只认吃不认主的野狼放在身边而没有牵制手段。
作战指挥中心突然暗下来，所有通讯都被切断了，原本显示着实时战况和兵力部署的各个显像井都失去影像。公爵发给星球戍卫部队的消息还没发出去就被堵了回来。
“我的意思是说，你就是一头脑满肠肥的蠢猪。如果没有索菲娅，你什么都不是。晨曦星系该换主人了。”
萘尔特迪斯环顾四周，意识到作战指挥中心里的每一个人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里都充满敌意。他转身逃跑，肚子上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重拳。公爵仰面摔倒，随即便痛得蜷起身子，脸色铁青。两个士兵手脚麻利地拆掉他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然后给他套上拘束具。
“你们……”萘尔特迪斯痛得几乎无法喘气，咬着牙质问道，“你们怂恿我和帝国缔约，就是为了把我赶出局，自己入主晨曦星？！”
“并不是。”李云升耸了耸肩，蹲在他面前讽刺地说道，“晨曦星系虽然好，但是偏安一隅，格局太小。帝国获得最终胜利后必然会重整秩序，怀柔也好，高压也罢，久经战乱的世界终将趋于稳定。而雇佣兵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一个稳定的世界没有我们生存的土壤，我们反倒会因不受控制而变成当局的眼中钉。我们想要生存下去，只有并入帝国正规军这一条路。你也知道我们的前身是帝国叛军，想要回到帝国的怀抱，不交投名状怎么行？”
公爵咬牙切齿地瞪着李云升。
“你……你要把晨曦星系拱手让给帝国？！”
“不是让给帝国，这里已经是帝国领地了。你看，我们只是为帝国的正式接管扫除一些烦人的小障碍而已。”李云升嫌弃地弹了弹手指，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该死的，你们转行就好了啊，何必去给帝国军队当炮灰？”公爵抱着一丝侥幸地反驳道。
“亏你想得出来，”李云升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公爵的脸，仿佛对方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现在正是战火纷飞的时代，有什么能比一支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部队更有价值？”
萘尔特迪斯还想说什么，但上将已经没有耐心了。
“好了，答疑时间结束，帝国特使也到了。她会决定你的命运。”李云升站起来理了理衣服。
说话间，一串高跟鞋有规律地敲击金属地面的脆响从萘尔特迪斯身后由远及近而来，眼前的星际雇佣军指挥官向着来人敬上军礼。
“特使小姐，皇帝陛下要求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老家伙任您处置。那我们就恢复通讯了，战场经不起太久的等待。”上将的语气里夹带着些许恭维。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一声不置可否的温婉轻笑。
萘尔特迪斯费力地转过头，目光定格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上。
“你……丽塔……你是帝国特使？！”公爵惊诧地质问道。
确实，凭借索菲娅贴身女仆的身份，她能够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接触到几乎所有的晨曦星高层领袖。但她明明是霸主寄生体的携带者，执行灭绝政策时还是公爵为了照顾索菲娅才把她留下，他怎么也猜不到她会是帝国埋在自己身边的暗桩。
丽塔仍然穿着宴会上精致的女仆装束，脸上还是那副训练有素的温顺笑容，与“帝国特使”这个身份格格不入。她没说话，似乎在等待什么。
李云升不明白帝国特使是什么意思，便自顾自地命令手下恢复指挥网络。但半分钟过去了，通讯仍然无法恢复，指挥中心里还是一片昏暗，而不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的指战员们乱成了一团。
“特使阁下，可能出了一些小问题，我们……你的手臂怎么回事？”李云升窘迫地想要解释一下，但他回过头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丽塔的左臂正在空气中消融。
“哎呀，被发现了呢。”女仆笑吟吟地说道，绕过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断了气的公爵，朝着李云升款款走来。
“你……”上将大惊失色，本能地想要退后一步，拔出手枪以应对这个危险的女人。但他的肌肉正在迅速麻痹，身体重心向后倾斜时腿却跟不上来，结果仰面朝天摔倒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作战指挥中心里嘈杂的声音很快便归于死寂，人们纷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在肌肉麻痹导致的窒息中渐渐死亡。
女仆俯下身，在他耳畔柔声说道：
“帝国，永远不会原谅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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