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瘸腿的亚尔斯
亚尔斯出生的时候就有一条腿是坏的。
据说他那时候也没怎么啼哭，不像是寻常的婴儿，其余再具体的细节倒是没人记得清了，总之就很怪异，像是某种不详征兆的降临。
“哦不！天父你不能这样！我的儿子居然断了条腿...是个瘸子..”
虚弱平躺着的母亲低头看了眼那被包裹在布头之中的婴儿——尚处襁褓之中的婴孩浑身湿漉漉的，往下看去，他的右腿明显是被病态地弯曲了。
母亲的眼神中不禁被强加了十万分的悲痛，索性扭头昏了过去。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残缺的，而且那先天的缺陷通常会被认为是对天父不敬的报应之恶果，说明那对夫妇缺乏应有的虔诚之心。
但亚尔斯的厄运还不止如此，在勉强渡过了坎坷的初幼期而不至于被饿死之后，营养不良的副作用不断凸显出来，像是等不及冒尖的痘痘。因此，体弱多病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往后的童年。
直至现在，已经十五岁的亚尔斯依然是个虚弱的瘸子，按理说压根就干不了重活。
村子里的同龄人会蔑称他为“瘸腿的鸭斯”，“鸭”这个字符在当地的语言里是具有侮辱性的，算是否定一个男性的某些理应正常具备的生理功能。
与之相比，省去人名中间字符“尔”这一行为的侮辱性就没那么强烈了。
这天，鸭斯...不对，亚尔斯一瘸一拐地走在乡间小路上，那泥泞又从未被夯实过的土径连正常人本就都不太好走，更别提对于一位双手提着木头水桶的残疾人士来说有多困难了。
但亚尔斯不得不从村西赶到村东那有水源的地方去，因为他那醉汉父亲早上“温柔地”给他交代了今天的任务：
“我最蠢的儿子啊，今天你得给我打满三缸水，不打满就没有晚饭吃。嘶——我想想，你指不定是真的能完成的...哎嘈，那样的话，也得先挨顿揍才能吃晚饭。不过你放心，我会守言的，我吃剩下来的黑面包还是会给你。哈哈！我真是个仁慈的父亲，愿意给你这残疾吃饭！”
当时，那醉鬼父亲的大笑完全止不住，多少透露出点癫狂。但亚尔斯早已对此习惯了，没有表露出任何怨言，至少是不敢表露出来，当然，他真实的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恐怕是没有人能够知道的。
所以亚尔斯今天得卖大力气了，毕竟他家的水缸可是深得不行，讲道理绝非该轮到他一个残疾之人独自跑腿灌满的。实说讲，这种重活对于亚尔斯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刑罚了。
显然，那满身酒气的一家之主对自己这个最年长又最病弱还断腿的孩子，那是叫一个劲儿的不满意啊。但他至少懂得“一顿用和顿顿用”的区别，所以该给亚尔斯吃饭的食物什么的，还是会勉强给上一丁点，让他不会直接饿死。
但也就只是不会饿死而已啦。
“鸭斯，你个包脚货，今天又欠打了是吧？还提水？又给我逞能装哔？”
回到现在，一个满脸雀斑的蘑菇头金发男孩就像是人形的小哥布林一样，从泥径边上突兀地冒了出来，不着半点痕迹。
这冒尖出来的金发“哥布林”小子细眼尖嘴，歹毒而又顽劣，开始了对亚尔斯的责骂之声——这小子昨晚因为偷吃猫肉而被自家父亲暴揍了一顿，正想找人发泄呢！好巧不巧，亚尔斯就倒霉的碰上了他。
亚尔斯手中提桶的拳头紧了紧，只是歪歪扭扭而勉强径直地走过，无视了这金发“小哥布林”的言语。
“有机会，我也要弄死这哥布林玩意儿，就和要弄死我爹一样。”，瘸子的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这才是他从未敢表现出来的真正想法。
但其实吧，是不能这样说的，否则就不太准确了。因为那小孩他只是正常地走着路过来，没什么特别的，长得也只是路人模样，并不是哥布林那种魔物长相，更不可能像哥布林那样行动了。
可这一幕落在亚尔斯心目中吧，唔，就和那没什么两样。
哥布林是人类之敌。而人类，至少是这个村庄的人类...也算是亚尔斯之敌。
心理早已被扭曲的亚尔斯是这样认为的。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皮痒痒了，连你爹的问话都敢不回了？”
喷完这话儿，这金发“哥布林”却四处张望了一下，生怕兴奋口嗨时真的碰着亚尔斯他爹——那个醉鬼打起小孩来还是挺有一手的，光看着就十分恐怖，金发哥布林他没少见亚尔斯被其胖揍，自然不会想惹到亚尔斯的爹了。
由于这一后怕的功夫让人心中的恶念熄灭了不少，那金发哥布林小孩也就失去了兴致，满脸厌恶地朝亚尔斯啐了口唾沫后跑开了。
“这个村子的人都得死。”
“还有...我爹得死两遍。”
这两句话在亚尔斯心中早已被默念了无数遍。但又有什么用呢？一个十五岁的营养不良的、瘦弱的、天生断腿了的人，什么都做不到。
亚尔斯也曾看见过那些路过村庄留宿的佣兵——那壮实的身躯，还有那巨剑大锤什么的重兵器，以及常年训练出来的战斗技巧。凭借那些东西，屠戮完整个村子应该不算啥问题。
但亚尔斯却没可能做到那样，先不提断了的右腿，就他那条满是伤疤的细胳膊估计连根小木棒都提不稳呢！
“该死的！该死的村子！该死的爹！该死的天父！”
“这该死的世界！！”
亚尔斯把那木桶的把手攥得更紧了，不禁感到了些许用力过猛的疼痛——这是他长年营养不良、缺少肌肉的缘故。
就连紧握个木桶都不行，这样的男人又会有什么用呢？
所以当村子里的几个同龄姑娘们在泥巴路上碰见亚尔斯的时候，自然是远远地躲开了，眼神中的浓浓嫌弃仅以肉眼都可见到。
说起来，除了和母亲与家中的妹妹以外，亚尔斯这辈子就还没和异性说过话！更别提适龄的女孩了。
哦不对，或许还有几个老太婆也是和亚尔斯搭过话的。
据说他那时候也没怎么啼哭，不像是寻常的婴儿，其余再具体的细节倒是没人记得清了，总之就很怪异，像是某种不详征兆的降临。
“哦不！天父你不能这样！我的儿子居然断了条腿...是个瘸子..”
虚弱平躺着的母亲低头看了眼那被包裹在布头之中的婴儿——尚处襁褓之中的婴孩浑身湿漉漉的，往下看去，他的右腿明显是被病态地弯曲了。
母亲的眼神中不禁被强加了十万分的悲痛，索性扭头昏了过去。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残缺的，而且那先天的缺陷通常会被认为是对天父不敬的报应之恶果，说明那对夫妇缺乏应有的虔诚之心。
但亚尔斯的厄运还不止如此，在勉强渡过了坎坷的初幼期而不至于被饿死之后，营养不良的副作用不断凸显出来，像是等不及冒尖的痘痘。因此，体弱多病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往后的童年。
直至现在，已经十五岁的亚尔斯依然是个虚弱的瘸子，按理说压根就干不了重活。
村子里的同龄人会蔑称他为“瘸腿的鸭斯”，“鸭”这个字符在当地的语言里是具有侮辱性的，算是否定一个男性的某些理应正常具备的生理功能。
与之相比，省去人名中间字符“尔”这一行为的侮辱性就没那么强烈了。
这天，鸭斯...不对，亚尔斯一瘸一拐地走在乡间小路上，那泥泞又从未被夯实过的土径连正常人本就都不太好走，更别提对于一位双手提着木头水桶的残疾人士来说有多困难了。
但亚尔斯不得不从村西赶到村东那有水源的地方去，因为他那醉汉父亲早上“温柔地”给他交代了今天的任务：
“我最蠢的儿子啊，今天你得给我打满三缸水，不打满就没有晚饭吃。嘶——我想想，你指不定是真的能完成的...哎嘈，那样的话，也得先挨顿揍才能吃晚饭。不过你放心，我会守言的，我吃剩下来的黑面包还是会给你。哈哈！我真是个仁慈的父亲，愿意给你这残疾吃饭！”
当时，那醉鬼父亲的大笑完全止不住，多少透露出点癫狂。但亚尔斯早已对此习惯了，没有表露出任何怨言，至少是不敢表露出来，当然，他真实的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恐怕是没有人能够知道的。
所以亚尔斯今天得卖大力气了，毕竟他家的水缸可是深得不行，讲道理绝非该轮到他一个残疾之人独自跑腿灌满的。实说讲，这种重活对于亚尔斯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刑罚了。
显然，那满身酒气的一家之主对自己这个最年长又最病弱还断腿的孩子，那是叫一个劲儿的不满意啊。但他至少懂得“一顿用和顿顿用”的区别，所以该给亚尔斯吃饭的食物什么的，还是会勉强给上一丁点，让他不会直接饿死。
但也就只是不会饿死而已啦。
“鸭斯，你个包脚货，今天又欠打了是吧？还提水？又给我逞能装哔？”
回到现在，一个满脸雀斑的蘑菇头金发男孩就像是人形的小哥布林一样，从泥径边上突兀地冒了出来，不着半点痕迹。
这冒尖出来的金发“哥布林”小子细眼尖嘴，歹毒而又顽劣，开始了对亚尔斯的责骂之声——这小子昨晚因为偷吃猫肉而被自家父亲暴揍了一顿，正想找人发泄呢！好巧不巧，亚尔斯就倒霉的碰上了他。
亚尔斯手中提桶的拳头紧了紧，只是歪歪扭扭而勉强径直地走过，无视了这金发“小哥布林”的言语。
“有机会，我也要弄死这哥布林玩意儿，就和要弄死我爹一样。”，瘸子的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这才是他从未敢表现出来的真正想法。
但其实吧，是不能这样说的，否则就不太准确了。因为那小孩他只是正常地走着路过来，没什么特别的，长得也只是路人模样，并不是哥布林那种魔物长相，更不可能像哥布林那样行动了。
可这一幕落在亚尔斯心目中吧，唔，就和那没什么两样。
哥布林是人类之敌。而人类，至少是这个村庄的人类...也算是亚尔斯之敌。
心理早已被扭曲的亚尔斯是这样认为的。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皮痒痒了，连你爹的问话都敢不回了？”
喷完这话儿，这金发“哥布林”却四处张望了一下，生怕兴奋口嗨时真的碰着亚尔斯他爹——那个醉鬼打起小孩来还是挺有一手的，光看着就十分恐怖，金发哥布林他没少见亚尔斯被其胖揍，自然不会想惹到亚尔斯的爹了。
由于这一后怕的功夫让人心中的恶念熄灭了不少，那金发哥布林小孩也就失去了兴致，满脸厌恶地朝亚尔斯啐了口唾沫后跑开了。
“这个村子的人都得死。”
“还有...我爹得死两遍。”
这两句话在亚尔斯心中早已被默念了无数遍。但又有什么用呢？一个十五岁的营养不良的、瘦弱的、天生断腿了的人，什么都做不到。
亚尔斯也曾看见过那些路过村庄留宿的佣兵——那壮实的身躯，还有那巨剑大锤什么的重兵器，以及常年训练出来的战斗技巧。凭借那些东西，屠戮完整个村子应该不算啥问题。
但亚尔斯却没可能做到那样，先不提断了的右腿，就他那条满是伤疤的细胳膊估计连根小木棒都提不稳呢！
“该死的！该死的村子！该死的爹！该死的天父！”
“这该死的世界！！”
亚尔斯把那木桶的把手攥得更紧了，不禁感到了些许用力过猛的疼痛——这是他长年营养不良、缺少肌肉的缘故。
就连紧握个木桶都不行，这样的男人又会有什么用呢？
所以当村子里的几个同龄姑娘们在泥巴路上碰见亚尔斯的时候，自然是远远地躲开了，眼神中的浓浓嫌弃仅以肉眼都可见到。
说起来，除了和母亲与家中的妹妹以外，亚尔斯这辈子就还没和异性说过话！更别提适龄的女孩了。
哦不对，或许还有几个老太婆也是和亚尔斯搭过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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