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调查死因
于观观走近，一阵奇怪的腐尸味夹着海水的咸味扑鼻而来，让于观观的胃开始翻腾，忍不住干呕。
“少主，还是不要过去了。”穆升阳在一旁劝道。于观观摆了摆手，忍着这种恶臭走近，道：“我不知道我自己能起多少作用，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他讨个清白。”
穆升阳也走近察看，道：“肖笙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会负责张实的尸检和安葬的。”
于观观轻轻地点头，继续观察张实的尸体。
宁翎描述道，张实在十五天前就被调去军火所监工，而尸体是四天前的晚上被人发现的，因为是公冶玦这边的人发现，因此消息传到宁翎耳边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并第一时间快信通知远在乐州的穆升阳他们。
穆升阳围着张实的尸体观察了一圈，没有说话，于观观在这个地方走了一圈，也没有说话，全场只听到海水撞击崖壁以及海鸥鸣叫的声音。言韶和宁翎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又怕打扰他们思考，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直到肖笙来了，宁翎给他说了大致情况，肖笙戴上自己做的麻布手套，让张实躺在地上，开始检查张实的身体。大家都几乎屏着呼吸，尽量不叨扰这位明面是医者，实则研究更多是验尸和毒药的才干。
片刻，肖笙凝重地皱了眉头，一边检查一边道：“袭击颈部而死，是匕首所伤。已经死了超过5天，身体浮肿、变红。张实死前与凶手少有争斗，估计是偷袭。”
他拿起了木捏子，检查尸体的口腔、眼睛以及头发，道：“但尸体很干净，凶手清洗过尸体，用的是……”
“艾叶。”穆升阳和于观观一齐开口。说罢，穆升阳看了一眼于观观，对身后的袁浒道：“去查最近帮中艾叶的流动去向。”
“是！大哥。”袁浒立即转身离去。
于观观分析道：“凶手用艾叶洗过尸体，达到止血作用，再加上尸体本身伤口的血液慢慢凝固，才给张实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因此我们看到衣服上虽有血，但并不多。指甲、头发都十分干净，我们可以往一个线索去查。”
“是鞋子。”穆升阳开口，于观观和肖笙点点头，肖笙脱下张实的鞋子，道：“鞋子是新的。”
穆升阳接过肖笙递过来的鞋子，看了看，道：“是谷州城的鞋铺。言韶，你去问问卖鞋的人，最近有谁过来买过他的鞋。”
“好的大哥。”言韶习惯地用手上的扇子敲了敲手掌，转身离去。
“真的很干净。”肖笙摇头，喃喃道，“还真是第一次见这样一个一丝不苟的凶手。”
“如此清理现场，才不会留下线索吧。”宁翎冷冷道，“或许是一个对杀人这方面很有经验的人。”
步逵在一旁听罢，不满吼道：“你想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最好给我们说清楚一点！”
“乱喊什么！公冶少主只是让你们一旁看着，不要随便嚷着咬人，不看看你们咬的是谁。”于观观斥道，“宁翎说的是事实，也并未针对你们，还是你们心虚了承认是你们的人做的？如若你们想告状那你们可以先走，但我告诉你们，我可不知道我会查到什么东西出来。”
步逵自知理亏，反驳不出，只能哑口无言。
“匕首帮中很多人都有，这个很难查。衣服是张实自己的，也不是关键点。鞋子和艾叶已经让人去查了，那么我们现在需要的问题有三个：第一，案发地点在哪里？第二，这里并不是案发地点，那凶手是如何将尸体移到此地而不被人察觉；第三，这个奇怪的动作到底意味着什么。”穆升阳也开始分析，转头对公冶玦的手下道，“我必须查你们一干人等案发当天的去向，到时候请你们配合一下。”
步逵懒懒地拱手，不情不愿地说：“知道了。”
肖笙淡淡道：“我让人找了推车，先把张实的尸体运回去吧。”
“还是阿笙想得周到，谢谢你。”
穆升阳想到了什么，对步逵道：“有多少人知道这里发现尸体了？”
“都知道了，不过你们来之前我们都不敢让别人动他。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值班的工人。”
“他见过张实？”
“没见过。”步逵冷冷道，“其实，我们这边也有个人失踪了，我们本来以为是他，结果看样貌并不是。没过多久，你们这边立刻收到风，接着就是宁翎过来确认他的身份。”
“明白了。”穆升阳对于观观和宁翎道，“劳烦你们帮忙调查，找出嫌疑人。在调查的过程中，有个地方注意一下……”
于观观和宁翎对视了一眼，侧耳听着穆升阳的吩咐。
——————————————————————————————
于观观、宁翎和穆升阳分头去询问军火所中的人，起码先找出有嫌疑的人，工人虽知道公冶于氏两派不合，但听说是公冶玦命令允许的，不想自己被怀疑，也十分地配合。令于观观感到庆幸的是，恰逢是公冶一流有一批军火需要赶工，这段时间每个人在其位施其职，轮班休息，很大一部分的人是不在场的，也能与其他工人互相证明，因此为调查缩小了范围。
于观观和宁翎很慎重，自知自己不能判断谁在说谎，若有的人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不在场，会第一时间交给穆升阳去审问。直到第二天中午，穆升阳留下了七个人，关在军火所中一个巨大的牢笼中。
无视牢笼里的吵闹，穆升阳让人在牢笼门口不远处布置了一个风炉和铁壶，以及一整张茶席。宁翎和于观观虽不知道穆升阳有何目的，但还是跟着他在旁边坐了下来。
步逵与他的手下面面相觑，步逵对穆升阳道：“把我们的兄弟关在这里，却又不继续审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啊，我看你们很快就筛选了一批人，你们不是对找出凶手胜券在握吗？”又一手下道，“凶手只有一个，请你们快一点找出来，我们还要回去赶工！”
穆升阳自顾自地弄了柴火，烧水，洗壶洗杯，动作安然自若。
“衙门捕头抓凶手也需要几天时间，靠区区那两个时辰便要我找出凶手？公冶少主这是在强人所难吧？而且离五日之期，还有很长时间呢。”
“你！”步逵生气，但只能闷头不说话，让手下也置了一张椅子，坐在穆升阳一众不远处。
宁翎看着步逵也坐了下来，一向口直心快的她，低声问穆升阳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看戏。”铁壶的水从壶嘴流出，白瓷杯冒出白烟。
于观观倒是对穆升阳的想法猜到了一二，无非是让他们处于困境甚至恐惧，观察他们最真实的动作。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真正的嫌疑人是哪几个？”
穆升阳打开茶叶罐子，并未曾抬头看，动作依旧流畅：“四个。最右边很安静地坐着，脖子上有胎记，叫陈愿，做火力风箱的；戴羽毛项链，比较魁梧的那个人，叫王风，管运输的领头；耳后有伤疤，在跟一个小矮子说说笑笑的，叫柳三七，负责厨房的；方形脸浓眉，肤色很黑，叫雷阳，王风的手下……”
“步大哥！步大哥！你知道的，我和雷阳与你交好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什么凶手。可不可以先放我们出去？”只听王风对步逵喊着，穆升阳他们被转移了注意力。
步逵面露难色，这个王风的确跟他有些交情，这样看着兄弟被关，他心里也不好受。
其他人都学王风那样宣誓自己的忠诚和清白，唯独柳三七和陈愿。
又开始吵闹，步逵回想起公冶玦所交代的事：“以穆升阳的能力，因为很快就能排除一部分，被挑出来的这一批人，不要落在穆升阳手上。尽量将他们搞到手，全部由我们来解决。”
步逵不禁皱眉，他明白公冶玦的意思，就算死了兄弟，公冶玦也不想给穆升阳他们留下把柄，所以这七个人必须由他公冶一派亲自动手除去。
毕竟，若真的有确凿证据证明是他们这边的人干的，以穆升阳的手段，一定会制造出所谓的“证据”，嫁祸给公冶玦。令他意外的是，穆升阳神色不急不慢，没有立即继续审问追查，而是将他们全部关入一个铁牢，也不知道他们存着什么心思。
步逵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歉疚，一来他不知道怎么才能从穆升阳手中将这些嫌疑犯搞到手；另外，这七个兄弟里面，有三四个素来与他交好，要看着他们活生生地死去，杀他们的却是自己人，这真的是太残忍了。
但这些都是少主的意思，少主做事全为他们好，肯定不会错的。
他只能这么劝自己。
步逵假惺惺地哄道：“你们忍着点，要是他们一天内查不到任何证据，我一定让他们放你们走。”
王风欣喜地笑了，对兄弟们道：“有步大哥这句话，我们肯定会忍下来！”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步逵不敢看他的兄弟，对他身边的手下交代了几句。那个手下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最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这就去办。”
牢笼里说说笑笑，轻松得似乎只是在聚会娱乐。步逵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于观观他们，凝重地眯了眼睛。
“少主，还是不要过去了。”穆升阳在一旁劝道。于观观摆了摆手，忍着这种恶臭走近，道：“我不知道我自己能起多少作用，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他讨个清白。”
穆升阳也走近察看，道：“肖笙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会负责张实的尸检和安葬的。”
于观观轻轻地点头，继续观察张实的尸体。
宁翎描述道，张实在十五天前就被调去军火所监工，而尸体是四天前的晚上被人发现的，因为是公冶玦这边的人发现，因此消息传到宁翎耳边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并第一时间快信通知远在乐州的穆升阳他们。
穆升阳围着张实的尸体观察了一圈，没有说话，于观观在这个地方走了一圈，也没有说话，全场只听到海水撞击崖壁以及海鸥鸣叫的声音。言韶和宁翎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又怕打扰他们思考，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直到肖笙来了，宁翎给他说了大致情况，肖笙戴上自己做的麻布手套，让张实躺在地上，开始检查张实的身体。大家都几乎屏着呼吸，尽量不叨扰这位明面是医者，实则研究更多是验尸和毒药的才干。
片刻，肖笙凝重地皱了眉头，一边检查一边道：“袭击颈部而死，是匕首所伤。已经死了超过5天，身体浮肿、变红。张实死前与凶手少有争斗，估计是偷袭。”
他拿起了木捏子，检查尸体的口腔、眼睛以及头发，道：“但尸体很干净，凶手清洗过尸体，用的是……”
“艾叶。”穆升阳和于观观一齐开口。说罢，穆升阳看了一眼于观观，对身后的袁浒道：“去查最近帮中艾叶的流动去向。”
“是！大哥。”袁浒立即转身离去。
于观观分析道：“凶手用艾叶洗过尸体，达到止血作用，再加上尸体本身伤口的血液慢慢凝固，才给张实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因此我们看到衣服上虽有血，但并不多。指甲、头发都十分干净，我们可以往一个线索去查。”
“是鞋子。”穆升阳开口，于观观和肖笙点点头，肖笙脱下张实的鞋子，道：“鞋子是新的。”
穆升阳接过肖笙递过来的鞋子，看了看，道：“是谷州城的鞋铺。言韶，你去问问卖鞋的人，最近有谁过来买过他的鞋。”
“好的大哥。”言韶习惯地用手上的扇子敲了敲手掌，转身离去。
“真的很干净。”肖笙摇头，喃喃道，“还真是第一次见这样一个一丝不苟的凶手。”
“如此清理现场，才不会留下线索吧。”宁翎冷冷道，“或许是一个对杀人这方面很有经验的人。”
步逵在一旁听罢，不满吼道：“你想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最好给我们说清楚一点！”
“乱喊什么！公冶少主只是让你们一旁看着，不要随便嚷着咬人，不看看你们咬的是谁。”于观观斥道，“宁翎说的是事实，也并未针对你们，还是你们心虚了承认是你们的人做的？如若你们想告状那你们可以先走，但我告诉你们，我可不知道我会查到什么东西出来。”
步逵自知理亏，反驳不出，只能哑口无言。
“匕首帮中很多人都有，这个很难查。衣服是张实自己的，也不是关键点。鞋子和艾叶已经让人去查了，那么我们现在需要的问题有三个：第一，案发地点在哪里？第二，这里并不是案发地点，那凶手是如何将尸体移到此地而不被人察觉；第三，这个奇怪的动作到底意味着什么。”穆升阳也开始分析，转头对公冶玦的手下道，“我必须查你们一干人等案发当天的去向，到时候请你们配合一下。”
步逵懒懒地拱手，不情不愿地说：“知道了。”
肖笙淡淡道：“我让人找了推车，先把张实的尸体运回去吧。”
“还是阿笙想得周到，谢谢你。”
穆升阳想到了什么，对步逵道：“有多少人知道这里发现尸体了？”
“都知道了，不过你们来之前我们都不敢让别人动他。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值班的工人。”
“他见过张实？”
“没见过。”步逵冷冷道，“其实，我们这边也有个人失踪了，我们本来以为是他，结果看样貌并不是。没过多久，你们这边立刻收到风，接着就是宁翎过来确认他的身份。”
“明白了。”穆升阳对于观观和宁翎道，“劳烦你们帮忙调查，找出嫌疑人。在调查的过程中，有个地方注意一下……”
于观观和宁翎对视了一眼，侧耳听着穆升阳的吩咐。
——————————————————————————————
于观观、宁翎和穆升阳分头去询问军火所中的人，起码先找出有嫌疑的人，工人虽知道公冶于氏两派不合，但听说是公冶玦命令允许的，不想自己被怀疑，也十分地配合。令于观观感到庆幸的是，恰逢是公冶一流有一批军火需要赶工，这段时间每个人在其位施其职，轮班休息，很大一部分的人是不在场的，也能与其他工人互相证明，因此为调查缩小了范围。
于观观和宁翎很慎重，自知自己不能判断谁在说谎，若有的人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不在场，会第一时间交给穆升阳去审问。直到第二天中午，穆升阳留下了七个人，关在军火所中一个巨大的牢笼中。
无视牢笼里的吵闹，穆升阳让人在牢笼门口不远处布置了一个风炉和铁壶，以及一整张茶席。宁翎和于观观虽不知道穆升阳有何目的，但还是跟着他在旁边坐了下来。
步逵与他的手下面面相觑，步逵对穆升阳道：“把我们的兄弟关在这里，却又不继续审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啊，我看你们很快就筛选了一批人，你们不是对找出凶手胜券在握吗？”又一手下道，“凶手只有一个，请你们快一点找出来，我们还要回去赶工！”
穆升阳自顾自地弄了柴火，烧水，洗壶洗杯，动作安然自若。
“衙门捕头抓凶手也需要几天时间，靠区区那两个时辰便要我找出凶手？公冶少主这是在强人所难吧？而且离五日之期，还有很长时间呢。”
“你！”步逵生气，但只能闷头不说话，让手下也置了一张椅子，坐在穆升阳一众不远处。
宁翎看着步逵也坐了下来，一向口直心快的她，低声问穆升阳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看戏。”铁壶的水从壶嘴流出，白瓷杯冒出白烟。
于观观倒是对穆升阳的想法猜到了一二，无非是让他们处于困境甚至恐惧，观察他们最真实的动作。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真正的嫌疑人是哪几个？”
穆升阳打开茶叶罐子，并未曾抬头看，动作依旧流畅：“四个。最右边很安静地坐着，脖子上有胎记，叫陈愿，做火力风箱的；戴羽毛项链，比较魁梧的那个人，叫王风，管运输的领头；耳后有伤疤，在跟一个小矮子说说笑笑的，叫柳三七，负责厨房的；方形脸浓眉，肤色很黑，叫雷阳，王风的手下……”
“步大哥！步大哥！你知道的，我和雷阳与你交好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什么凶手。可不可以先放我们出去？”只听王风对步逵喊着，穆升阳他们被转移了注意力。
步逵面露难色，这个王风的确跟他有些交情，这样看着兄弟被关，他心里也不好受。
其他人都学王风那样宣誓自己的忠诚和清白，唯独柳三七和陈愿。
又开始吵闹，步逵回想起公冶玦所交代的事：“以穆升阳的能力，因为很快就能排除一部分，被挑出来的这一批人，不要落在穆升阳手上。尽量将他们搞到手，全部由我们来解决。”
步逵不禁皱眉，他明白公冶玦的意思，就算死了兄弟，公冶玦也不想给穆升阳他们留下把柄，所以这七个人必须由他公冶一派亲自动手除去。
毕竟，若真的有确凿证据证明是他们这边的人干的，以穆升阳的手段，一定会制造出所谓的“证据”，嫁祸给公冶玦。令他意外的是，穆升阳神色不急不慢，没有立即继续审问追查，而是将他们全部关入一个铁牢，也不知道他们存着什么心思。
步逵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歉疚，一来他不知道怎么才能从穆升阳手中将这些嫌疑犯搞到手；另外，这七个兄弟里面，有三四个素来与他交好，要看着他们活生生地死去，杀他们的却是自己人，这真的是太残忍了。
但这些都是少主的意思，少主做事全为他们好，肯定不会错的。
他只能这么劝自己。
步逵假惺惺地哄道：“你们忍着点，要是他们一天内查不到任何证据，我一定让他们放你们走。”
王风欣喜地笑了，对兄弟们道：“有步大哥这句话，我们肯定会忍下来！”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步逵不敢看他的兄弟，对他身边的手下交代了几句。那个手下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最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这就去办。”
牢笼里说说笑笑，轻松得似乎只是在聚会娱乐。步逵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于观观他们，凝重地眯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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