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仓促结案
穆升阳朝步逵举了举他的茶杯，才缓缓道，“放了柳三七、陈愿和王风吧。”
“什……什么？”雷阳看着柳三七和陈愿陆续走出牢笼，趴在牢笼边上，急道：“不……不是，穆少爷你是不是搞错了？”
王风不忍地皱起眉头，对穆升阳道：“对啊，刚刚雷阳都说了，是我和他一起处理裘仔的尸体。”
“王队长，你不要包庇你的下属。我有明确证据证明是他杀了我们的人。”穆升阳故意激将：“还是说，王队长是帮凶？”
“……”王风不再说话，看了看步逵，又看了看穆升阳，便跟着柳三七他们走。
“王大哥，王大哥，你不能扔下我。”王风无动于衷，脚步更快。
“不……他……他……”雷阳狗急跳墙，立即道，“王风他也有杀人！”
王风转身，表情开始扭曲，“已经有证据指证你了，你别想诬蔑我。我顶多是帮你处理了裘仔那条尸！”
雷阳指着王风骂道：“王风，说好的共同进退。你他妈根本就是个忘恩负义的骗子。”
穆升阳淡然自若地问雷阳：“那你说，你们到底杀了谁？”
雷阳急红了眼睛，道：“我只杀了裘仔，我没有杀张实！”
“没有杀谁？”
“我没有杀张实!”
穆升阳笑了，于观观沉默地摇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连王风整个表情都揪了起来。
之后，只有柳三七才歪着头问了一句：“死的那个人，叫张实吗？”
雷阳惊愕，沿着牢笼滑了下来，失魂落魄。
“你要不要王风与你一起受罚？”
雷阳心如死灰，指着王风道：“是我和他一起作案的，我要跟他一起死。”
“回去牢笼里面吧，王风。”穆升阳轻轻一笑，“从你想侥幸幸免于难的那一刻起，你们牢不可破的密谋就崩溃了。”
王风瞥了一眼穆升阳，冷笑道：“所以，其实你原来根本没有证据。”
“也不是没有。”穆升阳淡淡道：“裘仔并没有得过传尸痨，只是单纯的秋咳而已，我已经查过他常去的药铺和他的方子了。处理尸体的确是你们两个人做的，但不是一具尸体，估计是两具尸体——张实和裘仔。”
雷阳和王风脸色难看，彼此心照不宣。
穆升阳淡淡道：“听我帮兄弟说，张实当时收到一封信函，具体内容并不清楚，只是知道，似乎是对贵派不利的情报。当时他出去时接近酉时，但最后张实并没有回到帮中。”穆升阳看了一眼柳三七，他发现穆升阳看他，移开了目光。
于观观皱眉，抬头看了一眼穆升阳，听他继续道：“然后，同样在那个时间里，裘仔出门去陆家村抓药，和张实在陆家村的时间恰好吻合，才记良药的老板可以替我们确认他来到的时间，是酉时前一刻钟。恐怕是他亲眼看见你们杀了张实，你们怕他泄露出去，所以把他杀了。”
王风冷冷道：“这都是你的猜想。”
“还记得裘仔是怎么死的吗？”
雷阳哽住，坦白道：“淹死的。我们趁着日落西山，深更时刻无人注意。把他双手捆绑装在一个布袋里，让他沉到大海里。”
“你们是看到他死了吗？”
雷阳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穆升阳淡淡道：“你们应该猜得到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雷阳和王风大笑了起来，雷阳摇头道：“裘仔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没死，他的命是有多大！”穆升阳弯了嘴唇，平静地听他们继续说。王风失魂落魄，将事实娓娓道来：“我其实虽恨张实，但我不至于杀了他。但他竟知道一个会毁掉我们的秘密。我们为了公冶，才会杀了他的。”
穆升阳“哼”了一声，道：“看来你们是准备到死都要守着这个秘密。”
“穆升阳，你知道的，就算我们到了阎王府那里，也绝对不会让你知道这个秘密。”
“没关系，今天我是来查杀我兄弟的凶手是谁，多余的事我不会做。”穆升阳勾了勾嘴唇，对步逵道：“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劝公冶少主尽早处理好自家一派的内部事，最好处理得干净些，不要被谁抓住把柄就好。”
王风心一提，瞪着眼睛，惊愕地看向穆升阳：“你……难道……已经知道了？”
“你说呢？杀人案与这个秘密关系这么密切，不多不少都会猜到一些。”穆升阳没有理会王风的眼神，收回目光，对步逵道，“内部案件按正常帮规处理，没意见吧，步队长。”
“没有。”正常帮规，便决定了这两人是必死无疑。毕竟是自家兄弟，步逵于心不忍，良久才挤出两个字。
“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穆升阳领着了宁翎、袁浒欲离开。
“等……等一下。张实……”，
穆升阳转身，看于观观没有走。他跟于观观对视了一会儿，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缓缓叹了口气。
是的，此案虽快速破了，但更多是穆升阳从中作梗，用假设性的话语混淆视听，套得王风和雷阳认罪。
可是，当中根本没有一个人问，为什么张实会被运到了悬崖之上，怎么运的。
王风和雷阳两人大概还未曾知道张实是怎么被发现，便快速地认了罪。
这疑点，是这个结案中最矛盾的一个点，但此刻并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宁翎选择缄默，而步逵似乎更专注此二人的死活而忽略了这一点。
所以她叫住了穆升阳，却发现穆升阳看她表情中有一丝无奈，尽收于观观的眼底：“少主有什么疑问，我愿意回答。”
于观观一直盯着穆升阳，他细微变换的表情在她心底泛起涟漪。因为她一直观察着他，所以知道他是一个不动声色就会想到很多的聪明人。露出这样表情的他，看似无奈，却依旧胜券在握，悠然自得地等待她发声。
这说明了，就算她今天要问还是不问，都没有关系，因为那都在他掌握之中。
于观观不知道，此刻她该表现出什么样的心情：是要说因自己所有的心情都被算计着而气愤，还是因自己的心情一直被他考虑到而感到开心？
“没事了。”于观观苦笑道，“我只是比较笨，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自个儿回头想想，自个儿解决就好。”
穆升阳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听明白于观观的意思。
方才还毛毛躁躁地追着他问了一大堆，到关键的时候竟然忍着不问。他才想起，他在观察她，她又何尝不是在观察他？
让她问，是随她的性子，他其实也明白，以她的聪明，她是绝对察觉到他的结案究竟有哪里不妥。但让穆升阳感到意外的，是她现在的不问。
因为这意味着，她在配合他，而且在还未知道某些真相的情况下。
穆升阳自认为他了解她，而到了现在也不得不疑惑，甚至会好奇，于观观现在心里又在想什么了？
于观观认真地对穆升阳道：“我会好好想完了，再问你。”
穆升阳眼神变得柔和，轻轻地点头。
“什……什么？”雷阳看着柳三七和陈愿陆续走出牢笼，趴在牢笼边上，急道：“不……不是，穆少爷你是不是搞错了？”
王风不忍地皱起眉头，对穆升阳道：“对啊，刚刚雷阳都说了，是我和他一起处理裘仔的尸体。”
“王队长，你不要包庇你的下属。我有明确证据证明是他杀了我们的人。”穆升阳故意激将：“还是说，王队长是帮凶？”
“……”王风不再说话，看了看步逵，又看了看穆升阳，便跟着柳三七他们走。
“王大哥，王大哥，你不能扔下我。”王风无动于衷，脚步更快。
“不……他……他……”雷阳狗急跳墙，立即道，“王风他也有杀人！”
王风转身，表情开始扭曲，“已经有证据指证你了，你别想诬蔑我。我顶多是帮你处理了裘仔那条尸！”
雷阳指着王风骂道：“王风，说好的共同进退。你他妈根本就是个忘恩负义的骗子。”
穆升阳淡然自若地问雷阳：“那你说，你们到底杀了谁？”
雷阳急红了眼睛，道：“我只杀了裘仔，我没有杀张实！”
“没有杀谁？”
“我没有杀张实!”
穆升阳笑了，于观观沉默地摇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连王风整个表情都揪了起来。
之后，只有柳三七才歪着头问了一句：“死的那个人，叫张实吗？”
雷阳惊愕，沿着牢笼滑了下来，失魂落魄。
“你要不要王风与你一起受罚？”
雷阳心如死灰，指着王风道：“是我和他一起作案的，我要跟他一起死。”
“回去牢笼里面吧，王风。”穆升阳轻轻一笑，“从你想侥幸幸免于难的那一刻起，你们牢不可破的密谋就崩溃了。”
王风瞥了一眼穆升阳，冷笑道：“所以，其实你原来根本没有证据。”
“也不是没有。”穆升阳淡淡道：“裘仔并没有得过传尸痨，只是单纯的秋咳而已，我已经查过他常去的药铺和他的方子了。处理尸体的确是你们两个人做的，但不是一具尸体，估计是两具尸体——张实和裘仔。”
雷阳和王风脸色难看，彼此心照不宣。
穆升阳淡淡道：“听我帮兄弟说，张实当时收到一封信函，具体内容并不清楚，只是知道，似乎是对贵派不利的情报。当时他出去时接近酉时，但最后张实并没有回到帮中。”穆升阳看了一眼柳三七，他发现穆升阳看他，移开了目光。
于观观皱眉，抬头看了一眼穆升阳，听他继续道：“然后，同样在那个时间里，裘仔出门去陆家村抓药，和张实在陆家村的时间恰好吻合，才记良药的老板可以替我们确认他来到的时间，是酉时前一刻钟。恐怕是他亲眼看见你们杀了张实，你们怕他泄露出去，所以把他杀了。”
王风冷冷道：“这都是你的猜想。”
“还记得裘仔是怎么死的吗？”
雷阳哽住，坦白道：“淹死的。我们趁着日落西山，深更时刻无人注意。把他双手捆绑装在一个布袋里，让他沉到大海里。”
“你们是看到他死了吗？”
雷阳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穆升阳淡淡道：“你们应该猜得到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雷阳和王风大笑了起来，雷阳摇头道：“裘仔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没死，他的命是有多大！”穆升阳弯了嘴唇，平静地听他们继续说。王风失魂落魄，将事实娓娓道来：“我其实虽恨张实，但我不至于杀了他。但他竟知道一个会毁掉我们的秘密。我们为了公冶，才会杀了他的。”
穆升阳“哼”了一声，道：“看来你们是准备到死都要守着这个秘密。”
“穆升阳，你知道的，就算我们到了阎王府那里，也绝对不会让你知道这个秘密。”
“没关系，今天我是来查杀我兄弟的凶手是谁，多余的事我不会做。”穆升阳勾了勾嘴唇，对步逵道：“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劝公冶少主尽早处理好自家一派的内部事，最好处理得干净些，不要被谁抓住把柄就好。”
王风心一提，瞪着眼睛，惊愕地看向穆升阳：“你……难道……已经知道了？”
“你说呢？杀人案与这个秘密关系这么密切，不多不少都会猜到一些。”穆升阳没有理会王风的眼神，收回目光，对步逵道，“内部案件按正常帮规处理，没意见吧，步队长。”
“没有。”正常帮规，便决定了这两人是必死无疑。毕竟是自家兄弟，步逵于心不忍，良久才挤出两个字。
“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穆升阳领着了宁翎、袁浒欲离开。
“等……等一下。张实……”，
穆升阳转身，看于观观没有走。他跟于观观对视了一会儿，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缓缓叹了口气。
是的，此案虽快速破了，但更多是穆升阳从中作梗，用假设性的话语混淆视听，套得王风和雷阳认罪。
可是，当中根本没有一个人问，为什么张实会被运到了悬崖之上，怎么运的。
王风和雷阳两人大概还未曾知道张实是怎么被发现，便快速地认了罪。
这疑点，是这个结案中最矛盾的一个点，但此刻并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宁翎选择缄默，而步逵似乎更专注此二人的死活而忽略了这一点。
所以她叫住了穆升阳，却发现穆升阳看她表情中有一丝无奈，尽收于观观的眼底：“少主有什么疑问，我愿意回答。”
于观观一直盯着穆升阳，他细微变换的表情在她心底泛起涟漪。因为她一直观察着他，所以知道他是一个不动声色就会想到很多的聪明人。露出这样表情的他，看似无奈，却依旧胜券在握，悠然自得地等待她发声。
这说明了，就算她今天要问还是不问，都没有关系，因为那都在他掌握之中。
于观观不知道，此刻她该表现出什么样的心情：是要说因自己所有的心情都被算计着而气愤，还是因自己的心情一直被他考虑到而感到开心？
“没事了。”于观观苦笑道，“我只是比较笨，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自个儿回头想想，自个儿解决就好。”
穆升阳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听明白于观观的意思。
方才还毛毛躁躁地追着他问了一大堆，到关键的时候竟然忍着不问。他才想起，他在观察她，她又何尝不是在观察他？
让她问，是随她的性子，他其实也明白，以她的聪明，她是绝对察觉到他的结案究竟有哪里不妥。但让穆升阳感到意外的，是她现在的不问。
因为这意味着，她在配合他，而且在还未知道某些真相的情况下。
穆升阳自认为他了解她，而到了现在也不得不疑惑，甚至会好奇，于观观现在心里又在想什么了？
于观观认真地对穆升阳道：“我会好好想完了，再问你。”
穆升阳眼神变得柔和，轻轻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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