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返回谷州
房内，烛光明灭，穆升阳在案桌上盯了几人的档案良久，头脑在理着一些纷乱的事情。
袁浒在房间外面报了一声，穆升阳让他进来，问：“少主这三天怎么样了？”
“四周都走遍了。问了王风和雷阳一些事情，也把我们所知的都告诉她，包括裘仔没有活下来，佯装他还活着，不过是要让王风和雷阳承认杀人的幌子。她拜托肖笙让她翻查帮中药材的流通记录，发现进出完整，没有什么端倪，推断出艾叶是在帮外买的。关于新鞋子的线索，少主也看过言韶传来的报信，鞋店老板说那是通用款，很多人都有买过这双新鞋子。只是军火所的同僚都说，这半个月来并未见过张实穿新鞋。”
“嗯……”
“还有少主也去了一次案发现场，就是王风和雷阳杀死张实的地方。连续两天，少主就掐准时间在那里呆着，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袁浒心里疑惑，道：“不过最诡异的，是王风和雷阳一直不肯承认他们把张实的尸体拖到悬崖边上，坚持说他们是直接把张实的尸体扔到海里去的。”
“好，我知道了。”穆升阳收起档案，抬眼道：“少主呢？”
袁浒道：“回房收拾东西，她说等下想先回谷州城。”
穆升阳听罢，二话不说站了起来，在架子上拿了一个斗篷披上，边走边斥责袁浒，道：“你该先跟我报告这件事。”
袁浒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抱歉，大哥，我下次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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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雨飘摇，穆升阳来到于观观的房间，脱下了挡雨的蓑笠，没有进门，只是轻轻喊了一声：“少主。”
于观观在收拾行囊，门开着。瞄到在门口的穆升阳，头也没抬道：“我本来还想去你那边的。”
穆升阳看于观观没说什么，抬步进了于观观的房间，道：“不等我一起回去吗？”
于观观淡淡一笑：“看你这话说的，感觉像是我抛弃了你一样。”
穆升阳看着有些失落，道：“我只是觉得，不差这两天。”
于观观挑衅地抬眼看了穆升阳一眼：“非得要看管着我吗？怕自己掌握不到我？”
穆升阳沉默看着于观观，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于观观抿唇，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过，小心翼翼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大哥，我跟你保证，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穆升阳没有接茬，转了话头：“我给你准备马车。”
“啊，不用了，我骑马去就好，用马车太慢了。”
“好。我让宁翎陪你，刚好她要归队处理一些事务。”穆升阳越过于观观，在衣架上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披在于观观身上，把于观观裹得严实，为她戴上帽子：“在军火所感受不到外面变天，听说现在外面下着雨，少主的伤刚好，不要太过勉强自己。”
于观观看穆升阳匆匆而来，斗篷披得也有些歪了，走了上去，轻手轻脚地为他整理，重新绑好了领上的结：“你也是，风寒初愈，事情处理不过来，让袁浒帮下忙。最近你也太过奔波，先不必急着回去，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穆升阳深深地看着于观观，没有说话。
于观观看穆升阳没有反应，天真亮丽的眼神，带着些歉意：“大哥，生气了？”
穆升阳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的确是挺想把少主看得紧紧的，因为你一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就感觉会出点什么事。无论是中原那一次，还是乐州那一次。但没办法，少主不像从前那样听话，我越来越拿你没辙。”
“不听话是好事。”于观观似笑非笑：“得跳出你所设的框框，才能有所成长的啊。”
穆升阳含笑，指了指于观观的眉心：“先练好武术，才跟我谈成长吧。”
于观观左右而言他，抄起包袱摆手道：“哈哈先走了再不走就晚了哈哈。”
——————————————————————————————
于观观牵着马走着，宁翎则跟在后头。于观观想起不久前与宁翎意见有所相左，倒不知道该怎么起这个话头。
也是，同一阵营做事，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上头，而且是如此优柔寡断、猪一般的上头，倒是难为了宁翎了。
“宁先生？”
“是，少主。有什么吩咐吗？”
“辛苦你要陪我一路。”
“无碍。”
“宁先生怎么看这次的事情？”
宁翎坦诚道：“我脑子转得不快，也想不清所以然。只能靠穆大哥和少主破案了。”
于观观苦笑：“真别靠我，我可笨得很。许多事情还让你们来迁就我，难为你们了。”
“恕我直言，少主有想说的话？”宁翎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就说出了于观观的意思。
“之前我们有过分歧。我想，或许以后我们之间也会有许多像之前那样的分歧。但就算这样也没关系，因为我一直都记着我和宁先生是在同一条船上的，我们的想法、意见都是为了自己人而想的。”于观观笑了笑，眼眸灿若星辰，充满真诚。
宁翎轻轻抿嘴，点头说道：“少主说得没错，我也很感谢少主能体谅我，包容我的缺点。”
“我虽突然空降下来当了个小少主，但历经半年，不多不少也明白，穆大哥才是让你们愿意忠诚之人，毕竟是我，也很愿意对他完全信任。所以，我们，或者说以后我跟你们的相处，表面上可以循例‘少主’、‘少主’地叫着，但平日可以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就好。有什么不满，直接反驳我就好。”
“少主，你不是什么都不懂。跟你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便知道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我知道，你从心里便清楚我们的心思，知道我们所想所说所做，究竟为了谁，为了什么。”两人到了出口，宁翎利索地上了马，坦然直视着于观观，“我也没什么圈子可绕，我所想所说所做，只为大哥而做。只要他点头，我可以为了报答他的知遇恩，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于观观抿嘴，利索地上了马。她心里百味杂陈，凝望着远处乌云密布，只留一束淡淡的光，声音细得快淹没在风雨中。
“嗯，我能明白。”
袁浒在房间外面报了一声，穆升阳让他进来，问：“少主这三天怎么样了？”
“四周都走遍了。问了王风和雷阳一些事情，也把我们所知的都告诉她，包括裘仔没有活下来，佯装他还活着，不过是要让王风和雷阳承认杀人的幌子。她拜托肖笙让她翻查帮中药材的流通记录，发现进出完整，没有什么端倪，推断出艾叶是在帮外买的。关于新鞋子的线索，少主也看过言韶传来的报信，鞋店老板说那是通用款，很多人都有买过这双新鞋子。只是军火所的同僚都说，这半个月来并未见过张实穿新鞋。”
“嗯……”
“还有少主也去了一次案发现场，就是王风和雷阳杀死张实的地方。连续两天，少主就掐准时间在那里呆着，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袁浒心里疑惑，道：“不过最诡异的，是王风和雷阳一直不肯承认他们把张实的尸体拖到悬崖边上，坚持说他们是直接把张实的尸体扔到海里去的。”
“好，我知道了。”穆升阳收起档案，抬眼道：“少主呢？”
袁浒道：“回房收拾东西，她说等下想先回谷州城。”
穆升阳听罢，二话不说站了起来，在架子上拿了一个斗篷披上，边走边斥责袁浒，道：“你该先跟我报告这件事。”
袁浒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抱歉，大哥，我下次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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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雨飘摇，穆升阳来到于观观的房间，脱下了挡雨的蓑笠，没有进门，只是轻轻喊了一声：“少主。”
于观观在收拾行囊，门开着。瞄到在门口的穆升阳，头也没抬道：“我本来还想去你那边的。”
穆升阳看于观观没说什么，抬步进了于观观的房间，道：“不等我一起回去吗？”
于观观淡淡一笑：“看你这话说的，感觉像是我抛弃了你一样。”
穆升阳看着有些失落，道：“我只是觉得，不差这两天。”
于观观挑衅地抬眼看了穆升阳一眼：“非得要看管着我吗？怕自己掌握不到我？”
穆升阳沉默看着于观观，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于观观抿唇，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过，小心翼翼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大哥，我跟你保证，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穆升阳没有接茬，转了话头：“我给你准备马车。”
“啊，不用了，我骑马去就好，用马车太慢了。”
“好。我让宁翎陪你，刚好她要归队处理一些事务。”穆升阳越过于观观，在衣架上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披在于观观身上，把于观观裹得严实，为她戴上帽子：“在军火所感受不到外面变天，听说现在外面下着雨，少主的伤刚好，不要太过勉强自己。”
于观观看穆升阳匆匆而来，斗篷披得也有些歪了，走了上去，轻手轻脚地为他整理，重新绑好了领上的结：“你也是，风寒初愈，事情处理不过来，让袁浒帮下忙。最近你也太过奔波，先不必急着回去，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穆升阳深深地看着于观观，没有说话。
于观观看穆升阳没有反应，天真亮丽的眼神，带着些歉意：“大哥，生气了？”
穆升阳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的确是挺想把少主看得紧紧的，因为你一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就感觉会出点什么事。无论是中原那一次，还是乐州那一次。但没办法，少主不像从前那样听话，我越来越拿你没辙。”
“不听话是好事。”于观观似笑非笑：“得跳出你所设的框框，才能有所成长的啊。”
穆升阳含笑，指了指于观观的眉心：“先练好武术，才跟我谈成长吧。”
于观观左右而言他，抄起包袱摆手道：“哈哈先走了再不走就晚了哈哈。”
——————————————————————————————
于观观牵着马走着，宁翎则跟在后头。于观观想起不久前与宁翎意见有所相左，倒不知道该怎么起这个话头。
也是，同一阵营做事，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上头，而且是如此优柔寡断、猪一般的上头，倒是难为了宁翎了。
“宁先生？”
“是，少主。有什么吩咐吗？”
“辛苦你要陪我一路。”
“无碍。”
“宁先生怎么看这次的事情？”
宁翎坦诚道：“我脑子转得不快，也想不清所以然。只能靠穆大哥和少主破案了。”
于观观苦笑：“真别靠我，我可笨得很。许多事情还让你们来迁就我，难为你们了。”
“恕我直言，少主有想说的话？”宁翎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就说出了于观观的意思。
“之前我们有过分歧。我想，或许以后我们之间也会有许多像之前那样的分歧。但就算这样也没关系，因为我一直都记着我和宁先生是在同一条船上的，我们的想法、意见都是为了自己人而想的。”于观观笑了笑，眼眸灿若星辰，充满真诚。
宁翎轻轻抿嘴，点头说道：“少主说得没错，我也很感谢少主能体谅我，包容我的缺点。”
“我虽突然空降下来当了个小少主，但历经半年，不多不少也明白，穆大哥才是让你们愿意忠诚之人，毕竟是我，也很愿意对他完全信任。所以，我们，或者说以后我跟你们的相处，表面上可以循例‘少主’、‘少主’地叫着，但平日可以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就好。有什么不满，直接反驳我就好。”
“少主，你不是什么都不懂。跟你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便知道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我知道，你从心里便清楚我们的心思，知道我们所想所说所做，究竟为了谁，为了什么。”两人到了出口，宁翎利索地上了马，坦然直视着于观观，“我也没什么圈子可绕，我所想所说所做，只为大哥而做。只要他点头，我可以为了报答他的知遇恩，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于观观抿嘴，利索地上了马。她心里百味杂陈，凝望着远处乌云密布，只留一束淡淡的光，声音细得快淹没在风雨中。
“嗯，我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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