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家宅子
初夏的雨与风来得并不猛烈，马蹄声渐渐远去，石门处站了两人，驻足张望远去的两人。
穆升阳道：“肖笙，你身子弱，注意些。”
“无碍。反正到特定季节和天气，老毛病就全都出来了，何不顺其自然。”肖笙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傲然挺立着。
“你倒是在不该乐观处乐观了。”
肖笙直率问道：“大哥，对于这个案件，你有什么想法没有说出来吗？”
“有。”穆升阳看着细雨绵绵，道，“但不想说。”
肖笙沉默了下来，若有所思。
“你也有？”
“有。但我决定，您不说，我也不说。”
“为何？”
“我觉得我能想到的，大哥也能想到。但您既没有提出，就是说现在不适合提出，我怕打乱您的计划。”
穆升阳挑了挑眉，笑问：“但是，即使你不干涉我的考虑。但你还是想知道，我和少主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我只是不明白。查还是不查，我们可以坦诚地商量一个结果出来就好。为什么让少主一个人继续调查下去，而我们却在这里等待？”
“阿笙，可能目前来说，觉察到此案我的说法有问题的，就只有你和少主。而你的决定，是以我的计划为首，若我不动，你不会说什么。那你觉得，少主是不是就应该跟我们一样？”
肖笙顿了顿，了解了一切，点头道：“若她跟我们一样，那她就不是少主了。”
“就像少主不会当场问出她的疑惑，我也不会干涉她的调查。我们对此事处理的方法虽不一样，但我们都会顾虑到彼此的步调，不会让整个布局变乱。无论我们用什么样的方式处理这件事情，总的来说，我们都是目标一致的。”
“的确，我们的目标，不仅要找到真相，而且要让自己的兄弟都能相安无事，不会牵涉在无谓的纷争中。”
“况且现在最适合调查的人就是少主了，我是最终将案件尘埃落定的人，不好再有过多动作，不然会让公冶一流怀疑的。”
“那大哥你对真凶有想法了吗？”
“几乎能确定，就缺少主找出决定性的证据罢了。不过照王风他们所说，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穆升阳平静如水，肖笙轻轻摇头，轻咳了两声：“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今天我这边会收拾一下，明早也会回谷州城。你和袁浒先在这里多留几天。”
“大哥你也要回去？”
“嗯。”穆升阳用毛笔挑了一下摇曳的烛光，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最近变数太多，得亲自看着才安心。”
话音落了许久，肖笙看穆升阳半晌不说话，默默地鞠了个躬，退出了房门。
————————————————————————————————
三天不到，于观观已到谷州城境内。宁翎先回据点处理事务，说于观观两个时辰后再回据点也不迟。如今，虽让她找些事情做，却只能在谷州城内游荡。
“少主！少主！”熟悉的身影，在巷角招呼她。于观观定睛一看，是之前给她通风报信的小乞丐欢欢。但她已经不是蓬头垢脸，而是认认真真打扮成了一个小男生的模样。
即使她早就看出来，这是个小女孩。
于观观看四处无人留意，接近道：“是你？怎么了？”
“言公子说，若你来谷州城，让我带你去看宅子。”
“宅子？”还未来得及追问，欢欢已经领在前方。于观观也没多想，毕竟几次相助也有赖于这个小女孩，便跟着她。
转过好几个巷道，欢欢才开口道：“这里的几处宅子，因为不近市中心，而且巷道曲折，比较僻静，会有点难找。少主到时候要认点路。”
于观观四处瞧着，难为道：“好吧，现在我已经记不得了……”
“之前帮里也悄悄买下几处空房作为隐蔽地点，您的宅子也是其中一间。因为谷州城的落户是有登记的，虽说衙门不会无端找上门，但毕竟我们都是伪装的，而且少主又是如此重要的人物。因此以防万一，有几个点您是要记一下——落户登记人叫于阳，原都城人士，天景二十二年生，八字壬申，甲子，己未，丙辰，家中做药材生意，销路在各大城镇都有。其他具体的跟本人的信息一致，我不清楚的，少主应该比我更清楚。”
“……”于观观一脸尴尬，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看我的脸，我哪里清楚了。我无端端多了一个跟我一起伪装的夫婿，我连样子都没见过。”
“但是穆大人是这样说……”
欢欢还未说完，于观观一拍额头。道：“好吧我知道是谁了，你继续。”这出身这名字，不是穆升阳还有谁？欢欢既然已经见过穆升阳，自然就是穆升阳直接授权的。
只是为什么要跟她一个姓？听着太别扭了。
而且，那句“少主应该比我更清楚”是什么意思？半年来，年少不懂事的她多多少少也四处查过一些穆升阳的信息，毕竟越了解他越能够讨好他，所以诸如出生年月，口味、爱好、本事等她都是清楚的，难道穆升阳在暗示他已经知道她一直暗中了解他？
这样的话不是更糟糕吗？难道穆升阳已经知道她喜欢他？
还未等于观观理出个所以然，欢欢继续道：“户主夫人关又见，生于天景二十五年，其余八字与您真实的信息相同，而且生源地少主应该比我更清楚，那我就不说了。家中有两个孩子，于时雨和于苗苗。因为生意关系你们可以不经常在家，谷州城的宅子也可以时常空着，我作为穆大人朋友的书童身份，会经常帮你们打扫宅子。伪装时若有必要可以带上时雨大人和苗苗大人，总之一切随机应变。等一下我会给少主您看一本名录，上面是大客户名单，行销路线，邻居信息等一切重要信息，作为户主夫人您必须要熟读。”
于观观了解地点点头：“好，我大概已经清楚情况了。以后有事到哪里找你？”
“我现在是言大人，也就是穆大人那个朋友的书童杜欢欢，住在你们宅子的隔壁。顺带一提言大人是个风流贵公子，父亲是西域富商。虽然您是朋友的夫人，但您也不必知道太多。因为即使是伪装，能掌握朋友的全部信息，反而引人怀疑。”
“……”于观观心里不禁腹诽，这个邻居做得好没有诚意。
“这里就是少主的家。”出了巷口，于观观看到了一座简单的宅子，跟记忆中的伍爷的宅子差不多大小，前庭，后院，然后就是主厅，侧卧，并没有太过复杂的结构。于观观跟着杜欢欢进入宅子，前庭有一个养着金鱼的水池，抬头看，采光正好。于观观一下子轻松起来，喃喃道：“前庭倒是可以种多些花花草草，那就不会显得单调了。”
室内一应俱全，令于观观惊讶的是，东西并不是崭新的，每一处都留了些旧的痕迹。于观观用手摸了摸桌子上留下的蜡痕，道：“感觉真的像住过这里一样。”于观观兴奋了起来，又留意到门边的几个刻痕，跑过去蹲下看，笑道：“哈哈，这是时雨和苗苗现在的高度，而且真不像新刻上去的。”
“这里是穆大人亲自布置的，他说这里发生的故事你来想就好，到时候告诉他一声就行，他便懂得如何配合。”
于观观怔怔地抚摸这几道刻痕，喃喃道：“要是真的，那该多好。”
杜欢欢不解地唤了一声：“少主？”
“我大致明白了。”于观观站起来道，“我先在这里适应适应，顺便梳洗一下。”
“好的，有什么需要到隔壁找我。”
穆升阳道：“肖笙，你身子弱，注意些。”
“无碍。反正到特定季节和天气，老毛病就全都出来了，何不顺其自然。”肖笙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傲然挺立着。
“你倒是在不该乐观处乐观了。”
肖笙直率问道：“大哥，对于这个案件，你有什么想法没有说出来吗？”
“有。”穆升阳看着细雨绵绵，道，“但不想说。”
肖笙沉默了下来，若有所思。
“你也有？”
“有。但我决定，您不说，我也不说。”
“为何？”
“我觉得我能想到的，大哥也能想到。但您既没有提出，就是说现在不适合提出，我怕打乱您的计划。”
穆升阳挑了挑眉，笑问：“但是，即使你不干涉我的考虑。但你还是想知道，我和少主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我只是不明白。查还是不查，我们可以坦诚地商量一个结果出来就好。为什么让少主一个人继续调查下去，而我们却在这里等待？”
“阿笙，可能目前来说，觉察到此案我的说法有问题的，就只有你和少主。而你的决定，是以我的计划为首，若我不动，你不会说什么。那你觉得，少主是不是就应该跟我们一样？”
肖笙顿了顿，了解了一切，点头道：“若她跟我们一样，那她就不是少主了。”
“就像少主不会当场问出她的疑惑，我也不会干涉她的调查。我们对此事处理的方法虽不一样，但我们都会顾虑到彼此的步调，不会让整个布局变乱。无论我们用什么样的方式处理这件事情，总的来说，我们都是目标一致的。”
“的确，我们的目标，不仅要找到真相，而且要让自己的兄弟都能相安无事，不会牵涉在无谓的纷争中。”
“况且现在最适合调查的人就是少主了，我是最终将案件尘埃落定的人，不好再有过多动作，不然会让公冶一流怀疑的。”
“那大哥你对真凶有想法了吗？”
“几乎能确定，就缺少主找出决定性的证据罢了。不过照王风他们所说，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穆升阳平静如水，肖笙轻轻摇头，轻咳了两声：“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今天我这边会收拾一下，明早也会回谷州城。你和袁浒先在这里多留几天。”
“大哥你也要回去？”
“嗯。”穆升阳用毛笔挑了一下摇曳的烛光，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最近变数太多，得亲自看着才安心。”
话音落了许久，肖笙看穆升阳半晌不说话，默默地鞠了个躬，退出了房门。
————————————————————————————————
三天不到，于观观已到谷州城境内。宁翎先回据点处理事务，说于观观两个时辰后再回据点也不迟。如今，虽让她找些事情做，却只能在谷州城内游荡。
“少主！少主！”熟悉的身影，在巷角招呼她。于观观定睛一看，是之前给她通风报信的小乞丐欢欢。但她已经不是蓬头垢脸，而是认认真真打扮成了一个小男生的模样。
即使她早就看出来，这是个小女孩。
于观观看四处无人留意，接近道：“是你？怎么了？”
“言公子说，若你来谷州城，让我带你去看宅子。”
“宅子？”还未来得及追问，欢欢已经领在前方。于观观也没多想，毕竟几次相助也有赖于这个小女孩，便跟着她。
转过好几个巷道，欢欢才开口道：“这里的几处宅子，因为不近市中心，而且巷道曲折，比较僻静，会有点难找。少主到时候要认点路。”
于观观四处瞧着，难为道：“好吧，现在我已经记不得了……”
“之前帮里也悄悄买下几处空房作为隐蔽地点，您的宅子也是其中一间。因为谷州城的落户是有登记的，虽说衙门不会无端找上门，但毕竟我们都是伪装的，而且少主又是如此重要的人物。因此以防万一，有几个点您是要记一下——落户登记人叫于阳，原都城人士，天景二十二年生，八字壬申，甲子，己未，丙辰，家中做药材生意，销路在各大城镇都有。其他具体的跟本人的信息一致，我不清楚的，少主应该比我更清楚。”
“……”于观观一脸尴尬，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看我的脸，我哪里清楚了。我无端端多了一个跟我一起伪装的夫婿，我连样子都没见过。”
“但是穆大人是这样说……”
欢欢还未说完，于观观一拍额头。道：“好吧我知道是谁了，你继续。”这出身这名字，不是穆升阳还有谁？欢欢既然已经见过穆升阳，自然就是穆升阳直接授权的。
只是为什么要跟她一个姓？听着太别扭了。
而且，那句“少主应该比我更清楚”是什么意思？半年来，年少不懂事的她多多少少也四处查过一些穆升阳的信息，毕竟越了解他越能够讨好他，所以诸如出生年月，口味、爱好、本事等她都是清楚的，难道穆升阳在暗示他已经知道她一直暗中了解他？
这样的话不是更糟糕吗？难道穆升阳已经知道她喜欢他？
还未等于观观理出个所以然，欢欢继续道：“户主夫人关又见，生于天景二十五年，其余八字与您真实的信息相同，而且生源地少主应该比我更清楚，那我就不说了。家中有两个孩子，于时雨和于苗苗。因为生意关系你们可以不经常在家，谷州城的宅子也可以时常空着，我作为穆大人朋友的书童身份，会经常帮你们打扫宅子。伪装时若有必要可以带上时雨大人和苗苗大人，总之一切随机应变。等一下我会给少主您看一本名录，上面是大客户名单，行销路线，邻居信息等一切重要信息，作为户主夫人您必须要熟读。”
于观观了解地点点头：“好，我大概已经清楚情况了。以后有事到哪里找你？”
“我现在是言大人，也就是穆大人那个朋友的书童杜欢欢，住在你们宅子的隔壁。顺带一提言大人是个风流贵公子，父亲是西域富商。虽然您是朋友的夫人，但您也不必知道太多。因为即使是伪装，能掌握朋友的全部信息，反而引人怀疑。”
“……”于观观心里不禁腹诽，这个邻居做得好没有诚意。
“这里就是少主的家。”出了巷口，于观观看到了一座简单的宅子，跟记忆中的伍爷的宅子差不多大小，前庭，后院，然后就是主厅，侧卧，并没有太过复杂的结构。于观观跟着杜欢欢进入宅子，前庭有一个养着金鱼的水池，抬头看，采光正好。于观观一下子轻松起来，喃喃道：“前庭倒是可以种多些花花草草，那就不会显得单调了。”
室内一应俱全，令于观观惊讶的是，东西并不是崭新的，每一处都留了些旧的痕迹。于观观用手摸了摸桌子上留下的蜡痕，道：“感觉真的像住过这里一样。”于观观兴奋了起来，又留意到门边的几个刻痕，跑过去蹲下看，笑道：“哈哈，这是时雨和苗苗现在的高度，而且真不像新刻上去的。”
“这里是穆大人亲自布置的，他说这里发生的故事你来想就好，到时候告诉他一声就行，他便懂得如何配合。”
于观观怔怔地抚摸这几道刻痕，喃喃道：“要是真的，那该多好。”
杜欢欢不解地唤了一声：“少主？”
“我大致明白了。”于观观站起来道，“我先在这里适应适应，顺便梳洗一下。”
“好的，有什么需要到隔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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