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战胜恐惧
刘程远“哼”了一声，觉得背上疼痛无比，一阵眩晕单膝跪倒在地。刚刚急于要救下这个女人，用力过猛，又一次把背上的伤口撕开了，不断地渗出了血。
刘程远回想方才那一幕，这个女人，竟然对杀自己的人有一丝的犹豫。若不是他反应快，这个女人早就变成一副尸体。
刘程远难以置信，看到这个女人迷茫呆滞的眼睛，最终印证了他的想法：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亲手杀过人？
这是一件多么荒诞的事情！
他总算看清这个女人，头脑聪明，机关算尽，小心谨慎，但实际上脆弱无比，武艺不精，而如今却自己顶着风险，让他去搬救兵过来。
若他真的去搬救兵，而不是去最近的兵器房拿弓箭助她，她早就没命了。更让他意外的是，他居然会为她这样的行为，感到一丝感动和心疼。
手中的疼痛让于观观恢复了理智，她拔出插在脑门上的匕首，红刀子还滴着刚死之人温热的血，拔出来的柔软触感让人意识到肉体的脆弱。
她腿有些软，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一口闷气岔了，不停地咳嗽着。轻轻按着自己的脖子不让血流出，同时左手臂被划伤，指尖还滴着血。
于观观转身想离开，又想到什么，回望过去。刘程远看着于观观半张被溅了血的脸，更看得出她在拼命压抑情绪：“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我们两清了。”
刘程远心绪纷乱，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
“这样的事以后会有很多，好自为之。”
刘程远听罢，有些气恼，你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说我好自为之？你不应该也需要好自为之吗？刘程远咬牙切齿地道：“你刚刚差点儿死了。”
于观观顿住了脚步，淡淡道：“我知道。”
刘程远看着于观观离去，背影瘦弱。走过的地方，都有她留下的血。
背上又是一疼，耳鸣不断，心脏在鼓动，不知道为谁而鸣。
“少爷！”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牧歌的声音，牧歌扶住满头冷汗的刘程远，道，“少爷你没事吧？”
刘程远喘着粗气，道：“带你回来的人呢？”
“走了，去跟自己的小少主汇合去了。”
刘程远让自己缓过气，尔后平静道：“好，扶我回房。”
“是。”
——————————————————————
“少主！”孤鹤看到满身是血的于观观从后门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她吓了一大跳，忙迎上去，“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孤鹤。”于观观看到了孤鹤，眼睛泛起了泪水，扁起了嘴巴。孤鹤一靠近，便收回匕首，一把抱住了她，“孤鹤！”
孤鹤手足无措地哄着：“怎么了少主，很疼？”
“很疼。”于观观伏在孤鹤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为什么受伤了？少主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于观观嘟囔，“我只是……犯糊涂了，我真的很没用。”
“犯……糊涂？”于观观很少这样的撒娇，孤鹤手忙脚乱地哄着，没来及细想，便道：“来，少主，我们去据点涂药好吗？”
“好。”
“能走吗？需要我背你吗？”
“不用。”于观观摇摇头。
说罢，于观观仍然抱着孤鹤不放，也没见要走的意思。孤鹤也没说什么，就让她抱着，自己也回抱着她，拍着她的背，生硬地哄着。
“孤鹤，又见到你，真好。”
“唔……哦……”孤鹤不晓得自家少主到底怎么样，只能模模糊糊地随声应答。
———————————————————————————
回到地下据点，还未进大厅，孤鹤便大声喊道：“小竹，你回来了吗？”
“回了！”听脚步声逐渐靠近，小竹的声音响起，道，“前脚穆大哥回来，后脚你们也回来了，也是巧了，对吧大哥！”
于观观脚步一滞，立即掉了个头，还顺道把孤鹤一把拉上。于观观心想，要是这个满身是血的挫样要是被穆升阳看见了，怕是又要被他问东问西的。
好好的一个简单任务把自己搞受伤了，于观观自尊心完全过不去。
小竹走到大厅门口，发现没有一个人影，喃喃道：“诶？奇了怪了？她们人呢？”
穆升阳扬眉，放下了手中茶杯，对小竹道：“我去看看。”
于观观拉着孤鹤到了内室书房，立即闩好门。后脚穆升阳过来了，试推了两下，发现门闩上了，便喊道：“少主，是你吗？”
“是我。”于观观心慌意乱，胡乱凑个借口，“我想梳洗一下，这几天都没有好好梳洗过，等下再过来见你。”
“少主……这是书房，你要怎么梳洗？没有衣服给你换……”穆升阳像哄小孩那样，轻声道，“要不我们回岛上再说？”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见人，你也知道我很看重别人怎么看我的。”于观观推了推孤鹤，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告诉孤鹤不要说她发生了什么事，喊道，“那孤鹤去吧，我现在浑身不自在，起码先把衣服换了，粗略地梳洗一下也好。”
孤鹤看着于观观“哦”了一声，走出了书房，又立即闩上了门，不让穆升阳看个究竟：“那大哥，我去给少主买套衣服。”
穆升阳点头：“好。少主，等你休息完我们再出发。”
“嗯，好。”
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于观观放松地呼了一口气。
全身都是血腥味，于观观不敢坐在榻上，生怕会弄脏了这些家具，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坐在书房角落的地上，等着孤鹤回来。
周围都安静了起来，于观观看着自己手上殷红的血，宋婶狰狞的死相就浮现在她脑海里，还有匕首一刺一拔的触感，挥之不去的都是恐惧。她蜷缩在角落，两面的墙的庇护，让她有了安全感。
她曾经以为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去对待各种事情，到如今才知道，准备好了，不等于真的能做到。人类是如此地脆弱，当有冲突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不许自己犹豫半分。于观观反问自己，她到底要吃多少苦才能懂得在江湖上生存的道理。
于观观明白，以后的路还是要走下去的，她知道自己也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只因为杀了一个人感到害怕就什么都不干了，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像以前当药材小店员那样，遇到事情就退缩逃跑，因为她一直都明白她要走的是什么样的一条道路。
一年有余，她也知道自家人一直想让她安安稳稳的，可她依旧没有忘记努力，权谋、武术等任何以后能用得上的知识，她比别人努力一百倍去得到，这样她才能成为更可靠的人。
她有时候会很感谢那段被御龙帮追杀的时光，让她有了避免正面交锋的经验。
而现在，她所缺乏的，更多是与敌人正面交锋的经验。
“于观观，你得快点长大啊！”于观观坚定地劝诫自己，周围没有意思响声，让她安静地过了一段私人时间。
因为多日睡不好，现在蜷缩在如此干净又充满书香味的角落，鼻腔萦绕着刚点过的熏香，她渐渐开始犯困，还未等到孤鹤回来，便陷入了沉睡。
刘程远回想方才那一幕，这个女人，竟然对杀自己的人有一丝的犹豫。若不是他反应快，这个女人早就变成一副尸体。
刘程远难以置信，看到这个女人迷茫呆滞的眼睛，最终印证了他的想法：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亲手杀过人？
这是一件多么荒诞的事情！
他总算看清这个女人，头脑聪明，机关算尽，小心谨慎，但实际上脆弱无比，武艺不精，而如今却自己顶着风险，让他去搬救兵过来。
若他真的去搬救兵，而不是去最近的兵器房拿弓箭助她，她早就没命了。更让他意外的是，他居然会为她这样的行为，感到一丝感动和心疼。
手中的疼痛让于观观恢复了理智，她拔出插在脑门上的匕首，红刀子还滴着刚死之人温热的血，拔出来的柔软触感让人意识到肉体的脆弱。
她腿有些软，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一口闷气岔了，不停地咳嗽着。轻轻按着自己的脖子不让血流出，同时左手臂被划伤，指尖还滴着血。
于观观转身想离开，又想到什么，回望过去。刘程远看着于观观半张被溅了血的脸，更看得出她在拼命压抑情绪：“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我们两清了。”
刘程远心绪纷乱，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
“这样的事以后会有很多，好自为之。”
刘程远听罢，有些气恼，你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说我好自为之？你不应该也需要好自为之吗？刘程远咬牙切齿地道：“你刚刚差点儿死了。”
于观观顿住了脚步，淡淡道：“我知道。”
刘程远看着于观观离去，背影瘦弱。走过的地方，都有她留下的血。
背上又是一疼，耳鸣不断，心脏在鼓动，不知道为谁而鸣。
“少爷！”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牧歌的声音，牧歌扶住满头冷汗的刘程远，道，“少爷你没事吧？”
刘程远喘着粗气，道：“带你回来的人呢？”
“走了，去跟自己的小少主汇合去了。”
刘程远让自己缓过气，尔后平静道：“好，扶我回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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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孤鹤看到满身是血的于观观从后门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她吓了一大跳，忙迎上去，“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孤鹤。”于观观看到了孤鹤，眼睛泛起了泪水，扁起了嘴巴。孤鹤一靠近，便收回匕首，一把抱住了她，“孤鹤！”
孤鹤手足无措地哄着：“怎么了少主，很疼？”
“很疼。”于观观伏在孤鹤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为什么受伤了？少主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于观观嘟囔，“我只是……犯糊涂了，我真的很没用。”
“犯……糊涂？”于观观很少这样的撒娇，孤鹤手忙脚乱地哄着，没来及细想，便道：“来，少主，我们去据点涂药好吗？”
“好。”
“能走吗？需要我背你吗？”
“不用。”于观观摇摇头。
说罢，于观观仍然抱着孤鹤不放，也没见要走的意思。孤鹤也没说什么，就让她抱着，自己也回抱着她，拍着她的背，生硬地哄着。
“孤鹤，又见到你，真好。”
“唔……哦……”孤鹤不晓得自家少主到底怎么样，只能模模糊糊地随声应答。
———————————————————————————
回到地下据点，还未进大厅，孤鹤便大声喊道：“小竹，你回来了吗？”
“回了！”听脚步声逐渐靠近，小竹的声音响起，道，“前脚穆大哥回来，后脚你们也回来了，也是巧了，对吧大哥！”
于观观脚步一滞，立即掉了个头，还顺道把孤鹤一把拉上。于观观心想，要是这个满身是血的挫样要是被穆升阳看见了，怕是又要被他问东问西的。
好好的一个简单任务把自己搞受伤了，于观观自尊心完全过不去。
小竹走到大厅门口，发现没有一个人影，喃喃道：“诶？奇了怪了？她们人呢？”
穆升阳扬眉，放下了手中茶杯，对小竹道：“我去看看。”
于观观拉着孤鹤到了内室书房，立即闩好门。后脚穆升阳过来了，试推了两下，发现门闩上了，便喊道：“少主，是你吗？”
“是我。”于观观心慌意乱，胡乱凑个借口，“我想梳洗一下，这几天都没有好好梳洗过，等下再过来见你。”
“少主……这是书房，你要怎么梳洗？没有衣服给你换……”穆升阳像哄小孩那样，轻声道，“要不我们回岛上再说？”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见人，你也知道我很看重别人怎么看我的。”于观观推了推孤鹤，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告诉孤鹤不要说她发生了什么事，喊道，“那孤鹤去吧，我现在浑身不自在，起码先把衣服换了，粗略地梳洗一下也好。”
孤鹤看着于观观“哦”了一声，走出了书房，又立即闩上了门，不让穆升阳看个究竟：“那大哥，我去给少主买套衣服。”
穆升阳点头：“好。少主，等你休息完我们再出发。”
“嗯，好。”
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于观观放松地呼了一口气。
全身都是血腥味，于观观不敢坐在榻上，生怕会弄脏了这些家具，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坐在书房角落的地上，等着孤鹤回来。
周围都安静了起来，于观观看着自己手上殷红的血，宋婶狰狞的死相就浮现在她脑海里，还有匕首一刺一拔的触感，挥之不去的都是恐惧。她蜷缩在角落，两面的墙的庇护，让她有了安全感。
她曾经以为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去对待各种事情，到如今才知道，准备好了，不等于真的能做到。人类是如此地脆弱，当有冲突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不许自己犹豫半分。于观观反问自己，她到底要吃多少苦才能懂得在江湖上生存的道理。
于观观明白，以后的路还是要走下去的，她知道自己也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只因为杀了一个人感到害怕就什么都不干了，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像以前当药材小店员那样，遇到事情就退缩逃跑，因为她一直都明白她要走的是什么样的一条道路。
一年有余，她也知道自家人一直想让她安安稳稳的，可她依旧没有忘记努力，权谋、武术等任何以后能用得上的知识，她比别人努力一百倍去得到，这样她才能成为更可靠的人。
她有时候会很感谢那段被御龙帮追杀的时光，让她有了避免正面交锋的经验。
而现在，她所缺乏的，更多是与敌人正面交锋的经验。
“于观观，你得快点长大啊！”于观观坚定地劝诫自己，周围没有意思响声，让她安静地过了一段私人时间。
因为多日睡不好，现在蜷缩在如此干净又充满书香味的角落，鼻腔萦绕着刚点过的熏香，她渐渐开始犯困，还未等到孤鹤回来，便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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