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石森林
于观观向后看了看，看伏龙的人还没跟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腹部的血仍然流个不停，也顾不上给刘程远脖子上架刀，于观观放下了匕首，忍着疼痛，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
“先找个地方，给你包扎一下。”刘程远听到后头的咳嗽声，不禁心里一疼。
“宁先生。”于观观没有理会刘程远，而是呼喊了跟在后头的宁翎。
宁翎拼命压抑着心情，沉着道：“少主……请说。”
“等一下我们兵分两路，你带头走下山的路，我带头进入黑石森林。”
宁翎和刘程远同时怔了，宁翎皱眉道，“少主你……你要做什么？”
于观观气若游丝道：“伏龙是不会放过我的，他的目标是我。”
宁翎听罢，想起了两个月前在东渊岛一役，于观观也是这样对她说。
那时候，她内心愧疚不已，若是她来作饵，便不会让她受那么重的伤。如今，就像历史重演了一般，于观观又是对她说了这一番话。
宁翎红了眼睛，坚定道：“少主……就让我去吧！我可以假扮成是你……我也可以……”
“没时间了。”于观观咳了两声，道，“黑石森林有我和升阳布的机关，机关的位置只有我们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本来也不打算用的。如今，也是无路可退了。”
“少主……”宁翎红了眼眶，“你也要……随大哥去吗？”
“宁先生，你听我说，我们必须绝处逢生。”于观观目光坚定看着宁翎，“我相信升阳，他肯定会把兄长救出来，就算只有一人，就算他最终会死，他也会完成自己的任务。所以，我们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分散敌人兵力，尽力让穆将军不损一兵一卒从关口撤离，明白吗？”
“……”宁翎沉默了半晌，百般滋味后只吐出了一个字：“好。”
于观观笑了，连刘程远也似乎感觉得到于观观的坦然：“至于身后这群兄弟谁陪我去送死，便由得他们吧。他们看到我与你兵分两路，哪条是活路，哪条是死路，他们都会判断的。”
宁翎忍住哀愁，驱马向前。
刘程远如鲠在喉，不知该懊恼还是悲伤，道：“你真的，就这么急着去送死吗？”
“若可以选择，谁想去死？”于观观轻笑了一下，缓缓道，“就像刘大人愿意为了刘家长久昌盛，做背叛国家的事。我于观观为何不能为了这两万汉家兵将，牺牲自己来争取这一点时间。”
被说到了心底里去，刘程远心中蓦然一疼，不知如何辩驳。
“刘大人，感激你救下了我，也救下了我的兄弟，更谢谢你对关又见如此照顾。虽你我立场不同，但刘大人是个重情义之人，这一点我始终明白。”
“你明白？你能明白我的什么？”刘程远冷笑，似嘲笑于观观，更似是自嘲，“为什么你从未想过在我这儿得到什么？也不肯给我一丁点念想。只要你开口……我或许，真的可以帮你解决掉伏龙的。”
于观观沉默，没有接话。
刘程远失落地自嘲道：“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
于观观看向不远处的分岔路，淡淡道：“刘大人，便算我于观观恩将仇报吧！黑石森林太过危险，不要让你的人进去了，这也是给你最后一句建议了。好好活着，把我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忘了吧！”不知什么时候旁边的路元峰赶了上来，于观观眼神示意，路元峰一甩马鞭，刘程远的手被马鞭缠绕，路元峰一用力，将刘程远拉下了马，整个人摔落到地上。
“于观观！”刘程远吃疼，爬起来追了几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于观观的马开始加快。
于观观策马跑至黑石森林入口，昨夜的毒雾已随山风散去。于观观看向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着实喘不过气来。
“看来，得快点才行。”
就像默契一般，于观观和宁翎分道扬镳，一个上山，一个下山，追在后面的红槐帮人走在分叉路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走向自己所选之路。
当于观观扭转马头时，竟发现有足足两百红槐帮人跟了上来。而且带头的，还是宁翎的寅队。
于观观怔了怔，欲言又止：“你们……”
路元峰笑意盈盈道：“本来还有些人的，但我跟他们说，这点人陪小少主去赴死，便够了。毕竟还有其他事等着他们去做。”
寅队一兄弟道：“少主，之前在中原得你妙计，我们才能活下来。如今我们再也不会抛下小少主了，直到最后一刻，你仍然是我们尊敬的小少主。”
“谢谢，我仍然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少主，到最后还是连累了你们。”于观观哽咽着，勉力一笑。
“此生愿追随少主，虽死不悔！”寅队的人举刀齐齐呼喊，声音响彻整个树林。
于观观轻轻一笑，看向黑石森林的上空，黑云中微微透出些许亮光：“兄弟们，那我们开始吧！”
——————————————————————————
伏龙远远看到刘程远孤单看向远处的背影，他策马停在刘程远身旁，嘲讽道：“刘大人，发生什么事了？摆脱了劫持却还是这般模样。”
刘程远冷冷地盯着伏龙。伏龙“哦”了一声，道：“你喜欢……那个于观观？”
刘程远静默了片刻，道：“伏龙，你真的要杀了她吗？”
“其实也不一定。”伏龙面露阴狠，道，“如果我能活捉她，我打算砍断她的手脚，刺瞎她的双眼，置入瓮中。还是刘大人有其他折磨她的想法？”
刘程远瞪大了眼睛，道：“就因为她毁了你那个残忍无比的装置，你便要如此对她赶尽杀绝？”
“她放走了怒沙帮，毁了我半生的心血，让御龙帮被朝廷赶尽杀绝。前些日子还用花言巧语，让我帮后继人独龙离家出走！”伏龙气得面部颤抖，道，“我被她如此羞辱，刘大人，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刘程远轻蔑一笑，喃喃自语道：“你是该恨的，可我呢？我又是为了什么，要逼迫她到如此地步？”
伏龙看刘程远魂不守舍，不耐烦道：“于观观有说她要去何处吗？”
“黑石森林。”刘程远看向伏龙，道：“她说她要去黑石森林躲着。”
伏龙“哼”了一声，道：“还打算卷土重来，但我要你于观观活不过今日，我们走。”说罢，便带领着军队向黑石森林前进。
伏龙前脚离开，牧歌便也来了，关切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跟着，我们要跟着他们。”刘程远上了牧歌的马，牧歌没有继续问，赶紧驱马向前，只听刘程远喃喃自语，反复说道——
“我一定要救你，一定要。”
腹部的血仍然流个不停，也顾不上给刘程远脖子上架刀，于观观放下了匕首，忍着疼痛，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
“先找个地方，给你包扎一下。”刘程远听到后头的咳嗽声，不禁心里一疼。
“宁先生。”于观观没有理会刘程远，而是呼喊了跟在后头的宁翎。
宁翎拼命压抑着心情，沉着道：“少主……请说。”
“等一下我们兵分两路，你带头走下山的路，我带头进入黑石森林。”
宁翎和刘程远同时怔了，宁翎皱眉道，“少主你……你要做什么？”
于观观气若游丝道：“伏龙是不会放过我的，他的目标是我。”
宁翎听罢，想起了两个月前在东渊岛一役，于观观也是这样对她说。
那时候，她内心愧疚不已，若是她来作饵，便不会让她受那么重的伤。如今，就像历史重演了一般，于观观又是对她说了这一番话。
宁翎红了眼睛，坚定道：“少主……就让我去吧！我可以假扮成是你……我也可以……”
“没时间了。”于观观咳了两声，道，“黑石森林有我和升阳布的机关，机关的位置只有我们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本来也不打算用的。如今，也是无路可退了。”
“少主……”宁翎红了眼眶，“你也要……随大哥去吗？”
“宁先生，你听我说，我们必须绝处逢生。”于观观目光坚定看着宁翎，“我相信升阳，他肯定会把兄长救出来，就算只有一人，就算他最终会死，他也会完成自己的任务。所以，我们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分散敌人兵力，尽力让穆将军不损一兵一卒从关口撤离，明白吗？”
“……”宁翎沉默了半晌，百般滋味后只吐出了一个字：“好。”
于观观笑了，连刘程远也似乎感觉得到于观观的坦然：“至于身后这群兄弟谁陪我去送死，便由得他们吧。他们看到我与你兵分两路，哪条是活路，哪条是死路，他们都会判断的。”
宁翎忍住哀愁，驱马向前。
刘程远如鲠在喉，不知该懊恼还是悲伤，道：“你真的，就这么急着去送死吗？”
“若可以选择，谁想去死？”于观观轻笑了一下，缓缓道，“就像刘大人愿意为了刘家长久昌盛，做背叛国家的事。我于观观为何不能为了这两万汉家兵将，牺牲自己来争取这一点时间。”
被说到了心底里去，刘程远心中蓦然一疼，不知如何辩驳。
“刘大人，感激你救下了我，也救下了我的兄弟，更谢谢你对关又见如此照顾。虽你我立场不同，但刘大人是个重情义之人，这一点我始终明白。”
“你明白？你能明白我的什么？”刘程远冷笑，似嘲笑于观观，更似是自嘲，“为什么你从未想过在我这儿得到什么？也不肯给我一丁点念想。只要你开口……我或许，真的可以帮你解决掉伏龙的。”
于观观沉默，没有接话。
刘程远失落地自嘲道：“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
于观观看向不远处的分岔路，淡淡道：“刘大人，便算我于观观恩将仇报吧！黑石森林太过危险，不要让你的人进去了，这也是给你最后一句建议了。好好活着，把我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忘了吧！”不知什么时候旁边的路元峰赶了上来，于观观眼神示意，路元峰一甩马鞭，刘程远的手被马鞭缠绕，路元峰一用力，将刘程远拉下了马，整个人摔落到地上。
“于观观！”刘程远吃疼，爬起来追了几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于观观的马开始加快。
于观观策马跑至黑石森林入口，昨夜的毒雾已随山风散去。于观观看向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着实喘不过气来。
“看来，得快点才行。”
就像默契一般，于观观和宁翎分道扬镳，一个上山，一个下山，追在后面的红槐帮人走在分叉路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走向自己所选之路。
当于观观扭转马头时，竟发现有足足两百红槐帮人跟了上来。而且带头的，还是宁翎的寅队。
于观观怔了怔，欲言又止：“你们……”
路元峰笑意盈盈道：“本来还有些人的，但我跟他们说，这点人陪小少主去赴死，便够了。毕竟还有其他事等着他们去做。”
寅队一兄弟道：“少主，之前在中原得你妙计，我们才能活下来。如今我们再也不会抛下小少主了，直到最后一刻，你仍然是我们尊敬的小少主。”
“谢谢，我仍然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少主，到最后还是连累了你们。”于观观哽咽着，勉力一笑。
“此生愿追随少主，虽死不悔！”寅队的人举刀齐齐呼喊，声音响彻整个树林。
于观观轻轻一笑，看向黑石森林的上空，黑云中微微透出些许亮光：“兄弟们，那我们开始吧！”
——————————————————————————
伏龙远远看到刘程远孤单看向远处的背影，他策马停在刘程远身旁，嘲讽道：“刘大人，发生什么事了？摆脱了劫持却还是这般模样。”
刘程远冷冷地盯着伏龙。伏龙“哦”了一声，道：“你喜欢……那个于观观？”
刘程远静默了片刻，道：“伏龙，你真的要杀了她吗？”
“其实也不一定。”伏龙面露阴狠，道，“如果我能活捉她，我打算砍断她的手脚，刺瞎她的双眼，置入瓮中。还是刘大人有其他折磨她的想法？”
刘程远瞪大了眼睛，道：“就因为她毁了你那个残忍无比的装置，你便要如此对她赶尽杀绝？”
“她放走了怒沙帮，毁了我半生的心血，让御龙帮被朝廷赶尽杀绝。前些日子还用花言巧语，让我帮后继人独龙离家出走！”伏龙气得面部颤抖，道，“我被她如此羞辱，刘大人，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刘程远轻蔑一笑，喃喃自语道：“你是该恨的，可我呢？我又是为了什么，要逼迫她到如此地步？”
伏龙看刘程远魂不守舍，不耐烦道：“于观观有说她要去何处吗？”
“黑石森林。”刘程远看向伏龙，道：“她说她要去黑石森林躲着。”
伏龙“哼”了一声，道：“还打算卷土重来，但我要你于观观活不过今日，我们走。”说罢，便带领着军队向黑石森林前进。
伏龙前脚离开，牧歌便也来了，关切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跟着，我们要跟着他们。”刘程远上了牧歌的马，牧歌没有继续问，赶紧驱马向前，只听刘程远喃喃自语，反复说道——
“我一定要救你，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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