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察觉心思
午时将近，于观观在厨房里忙乎。她扇着炉子，拿了布掀开了药盅。用勺子压了压里面炖得软绵绵的药材，喃喃道：“再煮一个时辰，应该差不多得了。”
一旁的言韶扇着君子扇，嘟囔道：“少主，你说大哥眼睛都好了，怎么还给他煎药呢！”
“是好了，但毒素积在眼睛里，以后老了就容易出毛病了。”于观观边煎药边道，“对了言韶，我问你啊，这几年红槐帮怎么样了？其他人都去了哪里？”
“唔，之前大哥还没醒来的时候，宁翎照顾大哥两年。大哥醒来之后，跟在他身边的，也就只有袁浒、我、阿越和宁翎。前些日子宁翎突然离开了，听说是去找灵莺玩儿去。”
于观观停下了手，道：“突然？”
“对啊，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阿越也解释了一下。大哥知道后，也没说什么。”
于观观听着不是滋味，想了想道：“还有呢？”
“灵莺一直在帮……前帮主左右服侍着，时雨则去参军了，只是也不到半年。”言韶摸着下巴道，“唔……肖笙、戚蓉和常鸣谦还在仙姝岛住着，他们也都是无公害的小角色，公冶玦也不会在意的。至于其他人，也就顾长老的丑队、灵莺队还跟着他们在昭仁城住着，其他人不是留在红槐帮，就是各散东西，隐姓埋名了。”
“诶？那欢欢呢？之前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言韶神情一僵，喃喃道：“什么跟着我……她又不是我的谁……”
于观观停下了扇火的动作，眯着眼道：“怎么了？一向意气风发的言大少，怎么突然就吞吞吐吐了？”
言韶睨了于观观一眼，腹诽道：“你们这些女人心，变幻莫测。突然就说不想跟着我，自己跑到一诺门去了。”
“是你惹欢欢生气了吧？怎么不问清楚就自己一个人来都城了？”
“突然知道大哥醒了，走得急，也没顾得上。我有写信给她的，可她就是一封信也不回。”言韶用君子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样了？”
于观观站直了身子，道：“不过也是啊，你这个言大少迟早要娶指腹为婚的，欢欢那丫头迟早都要嫁人的，现在让你适应一下，不也挺好的吗？”
“谁要娶什么指腹为婚，这是奶奶擅自做的决定，我才不娶。”
于观观指着言韶说：“就算你不娶你的指腹为婚，你也别耽搁着欢欢丫头嫁人。”
“谁耽搁着呢！我早些时候还跟她说，动用一下我的人脉，给她找个好归宿呢！我带出来的欢欢丫头，就算嫁人也要风风光光的。”
于观观没好气地白了言韶一眼，道：“所以呢？你找了哪家公子配你家欢欢了？”
“说实话，也没找着好的。少主，未队那边有合适的人吗？”
“你要什么条件的？”
言韶仔细想了想，道：“首先呢？既然是我带出来的丫头，起码对象在相貌、家世、学识要比别人好对吧！然后就是，欢欢这人也不爱说话，总是嫌我话多，所以他的夫婿，得找个话不多的。”
于观观略带敷衍，继续盯着自己的药盅，道：“唔，在理。”
“当然了，一切的前提条件，就是要对欢欢好，要关心她。”言韶严肃道，“欢欢她小时候穷苦，泡冷水落了病根，一到晚上手脚发冷，那个人至少睡觉前得给她捂暖。平时可以让她多做点体力活，出出汗排点毒，但不能累着她了，还要经常给她熬点温补的药汤。”
于观观挑了挑眉道：“哦，责任重大。”
“那当然。”言韶抱胸，继续想着，“还有，欢欢那人凡事都喜欢强忍着，一定要会观言察色，要细心，那样欢欢的日子才过得舒服。另外，欢欢她有些小洁癖，所以那人不能太邋遢，肯定要十分体面的。”
于观观轻叹，把扇火的蒲扇随手一丢，道：“我说言大少爷，你说的人大概是住在天上的吧！”
“少主，你别这么说。其实我觉得有一个人还挺符合要求的。”
“谁啊？”
“你夫君，我大哥啊！”
于观观忍着笑，假装生气叉腰道：“言韶，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不敢不敢，少主我也就开个玩笑。”言韶狗腿地哄着，道，“只是，我真是没头绪了，也不知道哪家公子才能配得上欢欢。”
“你别看你大哥看起来好，他的缺点也不少。”于观观数落着，“他心思迂回，甚至说有些狡猾，有时候连我也有点儿猜不准他的态度。欢欢话虽不多，也爱忍着，但做事风格直率利落，跟大哥性情大相径庭。”
言韶苦笑道：“少主你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了？我也就说说而已，谁不知道欢欢跟大哥是不可能的。”
于观观眨了眨眼，突然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啊？”言韶睁大了眼睛，道，“少主，你干嘛这么反问？好吓人啊！”
“那我问你，要是欢欢喜欢大哥，你会怎么办？”
言韶义正言辞道：“我当然会阻止她啊！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那如果，你大哥也喜欢欢欢呢？”
言韶皱眉道：“少主，不要吓唬我，你究竟想说什么。”
于观观叹了一口气，道：“言大少爷，你跟欢欢虽相伴多年，早已是感情深厚，不分彼此的关系。但并不代表你就有决定她走什么路的权力。你方才说的全部都是你的想法，但你问过欢欢的意思吗？”
“我……”
“我想说的是，就算欢欢喜欢大哥，甚至愿意追随大哥，那也是欢欢的意愿，你只能劝止，却无权阻止。”于观观解释道，“同样的，就算你找的男人有多好，若欢欢不愿意，你又能如何？欢欢有自个儿的主见，所以一切回归到当初的点上，你得问清楚欢欢想要什么……”
言韶泄气，喃喃道：“哎！这丫头话不多，总爱闷着，也不跟我说什么。”
于观观随口道：“找时间去问问吧，说不定欢欢想嫁你呢！”
“什……什么……怎么可能……我？不会吧！”言韶愣了，支支吾吾道，“她……她说她讨厌我风流，讨厌我总是撩其他女孩子，又讨厌我不爱收拾，讨厌我的少爷脾气。她说她讨厌我的地方多着呢，怎么愿意嫁给……”言韶说罢，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再说下去。
于观观笑着摇头道：“看来你那根筋终于理顺了……帮我看着药盅，一个时辰后我再回来，希望到时候你能想出个答案来。”说罢，于观观把蒲扇递给了言韶，走出了厨房。
言韶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也不知道言韶有没有听着于观观的话，口中喃喃自语——
“我竟然……害怕欢欢讨厌我？我竟然还……有点想欢欢嫁给我？”
一旁的言韶扇着君子扇，嘟囔道：“少主，你说大哥眼睛都好了，怎么还给他煎药呢！”
“是好了，但毒素积在眼睛里，以后老了就容易出毛病了。”于观观边煎药边道，“对了言韶，我问你啊，这几年红槐帮怎么样了？其他人都去了哪里？”
“唔，之前大哥还没醒来的时候，宁翎照顾大哥两年。大哥醒来之后，跟在他身边的，也就只有袁浒、我、阿越和宁翎。前些日子宁翎突然离开了，听说是去找灵莺玩儿去。”
于观观停下了手，道：“突然？”
“对啊，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阿越也解释了一下。大哥知道后，也没说什么。”
于观观听着不是滋味，想了想道：“还有呢？”
“灵莺一直在帮……前帮主左右服侍着，时雨则去参军了，只是也不到半年。”言韶摸着下巴道，“唔……肖笙、戚蓉和常鸣谦还在仙姝岛住着，他们也都是无公害的小角色，公冶玦也不会在意的。至于其他人，也就顾长老的丑队、灵莺队还跟着他们在昭仁城住着，其他人不是留在红槐帮，就是各散东西，隐姓埋名了。”
“诶？那欢欢呢？之前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言韶神情一僵，喃喃道：“什么跟着我……她又不是我的谁……”
于观观停下了扇火的动作，眯着眼道：“怎么了？一向意气风发的言大少，怎么突然就吞吞吐吐了？”
言韶睨了于观观一眼，腹诽道：“你们这些女人心，变幻莫测。突然就说不想跟着我，自己跑到一诺门去了。”
“是你惹欢欢生气了吧？怎么不问清楚就自己一个人来都城了？”
“突然知道大哥醒了，走得急，也没顾得上。我有写信给她的，可她就是一封信也不回。”言韶用君子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样了？”
于观观站直了身子，道：“不过也是啊，你这个言大少迟早要娶指腹为婚的，欢欢那丫头迟早都要嫁人的，现在让你适应一下，不也挺好的吗？”
“谁要娶什么指腹为婚，这是奶奶擅自做的决定，我才不娶。”
于观观指着言韶说：“就算你不娶你的指腹为婚，你也别耽搁着欢欢丫头嫁人。”
“谁耽搁着呢！我早些时候还跟她说，动用一下我的人脉，给她找个好归宿呢！我带出来的欢欢丫头，就算嫁人也要风风光光的。”
于观观没好气地白了言韶一眼，道：“所以呢？你找了哪家公子配你家欢欢了？”
“说实话，也没找着好的。少主，未队那边有合适的人吗？”
“你要什么条件的？”
言韶仔细想了想，道：“首先呢？既然是我带出来的丫头，起码对象在相貌、家世、学识要比别人好对吧！然后就是，欢欢这人也不爱说话，总是嫌我话多，所以他的夫婿，得找个话不多的。”
于观观略带敷衍，继续盯着自己的药盅，道：“唔，在理。”
“当然了，一切的前提条件，就是要对欢欢好，要关心她。”言韶严肃道，“欢欢她小时候穷苦，泡冷水落了病根，一到晚上手脚发冷，那个人至少睡觉前得给她捂暖。平时可以让她多做点体力活，出出汗排点毒，但不能累着她了，还要经常给她熬点温补的药汤。”
于观观挑了挑眉道：“哦，责任重大。”
“那当然。”言韶抱胸，继续想着，“还有，欢欢那人凡事都喜欢强忍着，一定要会观言察色，要细心，那样欢欢的日子才过得舒服。另外，欢欢她有些小洁癖，所以那人不能太邋遢，肯定要十分体面的。”
于观观轻叹，把扇火的蒲扇随手一丢，道：“我说言大少爷，你说的人大概是住在天上的吧！”
“少主，你别这么说。其实我觉得有一个人还挺符合要求的。”
“谁啊？”
“你夫君，我大哥啊！”
于观观忍着笑，假装生气叉腰道：“言韶，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不敢不敢，少主我也就开个玩笑。”言韶狗腿地哄着，道，“只是，我真是没头绪了，也不知道哪家公子才能配得上欢欢。”
“你别看你大哥看起来好，他的缺点也不少。”于观观数落着，“他心思迂回，甚至说有些狡猾，有时候连我也有点儿猜不准他的态度。欢欢话虽不多，也爱忍着，但做事风格直率利落，跟大哥性情大相径庭。”
言韶苦笑道：“少主你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了？我也就说说而已，谁不知道欢欢跟大哥是不可能的。”
于观观眨了眨眼，突然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啊？”言韶睁大了眼睛，道，“少主，你干嘛这么反问？好吓人啊！”
“那我问你，要是欢欢喜欢大哥，你会怎么办？”
言韶义正言辞道：“我当然会阻止她啊！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那如果，你大哥也喜欢欢欢呢？”
言韶皱眉道：“少主，不要吓唬我，你究竟想说什么。”
于观观叹了一口气，道：“言大少爷，你跟欢欢虽相伴多年，早已是感情深厚，不分彼此的关系。但并不代表你就有决定她走什么路的权力。你方才说的全部都是你的想法，但你问过欢欢的意思吗？”
“我……”
“我想说的是，就算欢欢喜欢大哥，甚至愿意追随大哥，那也是欢欢的意愿，你只能劝止，却无权阻止。”于观观解释道，“同样的，就算你找的男人有多好，若欢欢不愿意，你又能如何？欢欢有自个儿的主见，所以一切回归到当初的点上，你得问清楚欢欢想要什么……”
言韶泄气，喃喃道：“哎！这丫头话不多，总爱闷着，也不跟我说什么。”
于观观随口道：“找时间去问问吧，说不定欢欢想嫁你呢！”
“什……什么……怎么可能……我？不会吧！”言韶愣了，支支吾吾道，“她……她说她讨厌我风流，讨厌我总是撩其他女孩子，又讨厌我不爱收拾，讨厌我的少爷脾气。她说她讨厌我的地方多着呢，怎么愿意嫁给……”言韶说罢，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再说下去。
于观观笑着摇头道：“看来你那根筋终于理顺了……帮我看着药盅，一个时辰后我再回来，希望到时候你能想出个答案来。”说罢，于观观把蒲扇递给了言韶，走出了厨房。
言韶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也不知道言韶有没有听着于观观的话，口中喃喃自语——
“我竟然……害怕欢欢讨厌我？我竟然还……有点想欢欢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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