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死生未卜
与生俱来对于观观的熟悉，灵莺队的人反应最快，他们立即策马跟上于观观。
于观观的一举一动，都是她们嵌入心底的指令。
于观观一路狂奔，距离不及一里，便看见带火的落石和树木从高处缓缓落下，眼看这些落石的走势和距离，试图是要将皇帝和前后两方保护的队伍隔断开来。
于观观眉头一拧，策马更快，像一支箭一般势不可挡地冲进熊熊火光之中，就在落石将要落下的那一刻，冲进了火光之中，决然弃马而跳，轻巧地翻了几个跟斗，落在了皇帝的马车身边。马儿快得刹不住，被砸死在火石底下。
火光外围，听崔应大喊道：“不要慌，盾牌列阵救出陛下！”
于观观爬了起来，有几个女眷已被石头砸在底下了，被烧得尸骨无存。皇帝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陈贵妃。
于观观还未来得及察看，悬崖之上轻功落下十余黑衣人，提着剑直奔皇帝。于观观提剑御敌，火光之外，灵莺大喊道：“少主！是尚御盟的人！”
“阴魂不散！”于观观大喊提剑向前，奋力抵挡。尚御盟的人皆是训练有素的武林中人，十余人合围，招式合作无间，招招狠辣。不过数下，于观观根本不敌，身体已出现了好几处刀伤。
于观观以攻转守，袖里箭手起拂过，立即射死两人。灵莺与孤鹤冒火贴崖而上，截住落下的数人，长弓拉尽，离弦箭快，又替于观观射死了两名。
一人不再与于观观恋战，转了路线，想要提刀砍向坐在角落的皇帝。于观观如本能反应一般往后跑去，以手里剑掷去，刀落在皇帝头上前，手里的剑已贯穿了那个袭击者的身体。
此刻一心救驾，而毫无防守的于观观，下一秒便有四把剑捅进了她的腰间。于观观身体顿了顿，口中的鲜血冲喉而出。
她左侧腰间的那把剑趁机刺得更深，于观观下意识用带血的手抵住剑插得更深，疑惑地看向她的左侧，一张带着复仇快意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于观观！你杀我父亲，抢我挚爱之人，毁我家族，今天我要你死……要你……”此人正是秦允玟，可就在她说出“死”字还未再次说出口，她的胸口，以及旁边的三人的胸口，已多了一把利刃贯穿身体。她双眼一瞪，带着仇恨和不甘，直直地往后倒去。
四把剑从于观观的身体里抽了出来，鲜血飞迸。于观观痛苦地“唔”了一声，身体晃了晃，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灵莺冲到于观观身边，将她抱住：“少主！”
两边的盾兵以夹角之势冲破火石，军队鱼贯而入，崔应看着鲜血淋漓的于观观，还有一旁充满恐惧的皇帝陛下，跪拜道：“是臣警觉不够，让陛下受惊了。”
皇帝看向于观观，怔怔道：“傻孩子，既已拥立新君，又何必舍命救朕。”
灵莺哭喊道：“少主！少主！”
于观观喉咙的血不停涌出，眼睛半阖，看向发白的天空，她脑海里一直在循环着，秦允玟死前说的话，还有刘程远和越三戬的身影。
果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如果可以在她这里结束，那便这样吧！
从李琼玉、定国公和皇帝之间纠缠一世的因，还是李筹和秦暮源为私欲种下的恶果，因这些恩怨而相互自伤残杀，尝尽生死离别的我们；努力追求正义而纠缠半世，恩怨情仇数不清的我们，都在此地，让是非恩怨化为尘埃黄土，痛苦之事从此叫停。
只希望接下来，穆家的两个孩子，承念和思怀，无需承担这些不快乐的事情，平安开怀地活下去。
当然，若他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如此更好，如此最好不过。
于观观的眼睛渐渐阖上，在闭眼的一瞬，眼角流出眼泪，滴到了被烧得干裂的土地上。
————————————————————————————————————
一个月后，边关沙场，穆升阳的兵马在黄沙里埋伏，使红会骑兵乱了节奏。
他接二连三杀死了数名士兵，浴血冲向群兵，直奔主帅杨承。
杨承提着大刀，亦策马而起，两人兵刃相接，交手数下，两方竟未得任何先机。
杨承边打边喊道：“穆升阳，亏我如此看重你，你竟做出如此卑劣之事，害死我儿。”
穆升阳提剑严阵以待道：“若你儿杀我妻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放过你们红会吗？既然你我对敌已是上天注定，还不如好好打一场。”
穆升阳双眼凌厉，踏了马头直捣杨承脑门，杨承大刀一挥，双手接住。因其势汹汹，被逼至下了马。两人在地上翻滚数圈，杨承手中大刀一挥，穆升阳扭腰躲避，将刀架开，栖身挺进，给杨承的胸口划上了一刀。
只是这一刀，没有给杨承受到伤害，反而让穆升阳的剑刃上出现了裂痕。
“破云甲，当真是物价连城的东西。”穆升阳看着杨承得意的神情，凝神专注，跨步冲向杨承，连脚踏飞在杨承魁梧的身体上，尔后乘胜追击，剑起落下，想要直取杨承项上人头。
不料，杨承在穆升阳劈下的一瞬间以手臂护甲挡住攻势，因破云甲的反击之力，穆升阳手中的剑碎裂了开来，被杨承趁机踢翻。
穆升阳退后数步，紧皱眉头，抹走了嘴角的血迹。余光瞥到了地上一死去士兵的大刀，同时杨承也感觉到穆升阳的目标。两人几乎同时冲了过去，离剑只剩几寸位置，杨承左脚一踏，大刀一挥，想阻止穆升阳拿到武器，却未料到穆升阳竟退后了一步。杨承疑惑地看向穆升阳冷静的脸，只见他翻了个跟斗，脚尖直接划过了他的脖子。杨承脖子一疼，已料到了他将要死去，手中的大刀果断一转，一推，将大刀的剑刃刺入穆升阳的腹中。
杨承整个人僵硬了起来，脖子上鲜血直流，血喷涌而出，灌满了他的鼻口。连话都说不出口，双眼模糊，直直地躺倒过去。
穆升阳将腹中的剑拔去，失血过多让他单膝跪下。夹着黄沙的风吹过，他久久凝视着杨承死不瞑目的脸，喉咙一痒，吐出了一口血。
眼前不远处，穆升阳看到杨承的副将正拉弓引箭，指着穆升阳。
“若我继承红会，杀死杨承的穆升阳，必不能留在世间上，不然下一个恐怕就是我死。”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穆升阳哂然一笑，他已无力再逃过这一箭，双腿无力，动也动不了，“若没有我，我的兄弟，也不会让红会留在世间上。”
那人轻蔑一笑，道：“后头，我再看看他们有何本事。”
穆升阳身体晃了晃，轻咳了几下，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老五。那个孩子，曾叫我伍爷。”
穆升阳惊愕地抬起头，而眼里留下的，并不是此人的容貌，却是向他飞奔而来的箭头。
于观观的一举一动，都是她们嵌入心底的指令。
于观观一路狂奔，距离不及一里，便看见带火的落石和树木从高处缓缓落下，眼看这些落石的走势和距离，试图是要将皇帝和前后两方保护的队伍隔断开来。
于观观眉头一拧，策马更快，像一支箭一般势不可挡地冲进熊熊火光之中，就在落石将要落下的那一刻，冲进了火光之中，决然弃马而跳，轻巧地翻了几个跟斗，落在了皇帝的马车身边。马儿快得刹不住，被砸死在火石底下。
火光外围，听崔应大喊道：“不要慌，盾牌列阵救出陛下！”
于观观爬了起来，有几个女眷已被石头砸在底下了，被烧得尸骨无存。皇帝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陈贵妃。
于观观还未来得及察看，悬崖之上轻功落下十余黑衣人，提着剑直奔皇帝。于观观提剑御敌，火光之外，灵莺大喊道：“少主！是尚御盟的人！”
“阴魂不散！”于观观大喊提剑向前，奋力抵挡。尚御盟的人皆是训练有素的武林中人，十余人合围，招式合作无间，招招狠辣。不过数下，于观观根本不敌，身体已出现了好几处刀伤。
于观观以攻转守，袖里箭手起拂过，立即射死两人。灵莺与孤鹤冒火贴崖而上，截住落下的数人，长弓拉尽，离弦箭快，又替于观观射死了两名。
一人不再与于观观恋战，转了路线，想要提刀砍向坐在角落的皇帝。于观观如本能反应一般往后跑去，以手里剑掷去，刀落在皇帝头上前，手里的剑已贯穿了那个袭击者的身体。
此刻一心救驾，而毫无防守的于观观，下一秒便有四把剑捅进了她的腰间。于观观身体顿了顿，口中的鲜血冲喉而出。
她左侧腰间的那把剑趁机刺得更深，于观观下意识用带血的手抵住剑插得更深，疑惑地看向她的左侧，一张带着复仇快意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于观观！你杀我父亲，抢我挚爱之人，毁我家族，今天我要你死……要你……”此人正是秦允玟，可就在她说出“死”字还未再次说出口，她的胸口，以及旁边的三人的胸口，已多了一把利刃贯穿身体。她双眼一瞪，带着仇恨和不甘，直直地往后倒去。
四把剑从于观观的身体里抽了出来，鲜血飞迸。于观观痛苦地“唔”了一声，身体晃了晃，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灵莺冲到于观观身边，将她抱住：“少主！”
两边的盾兵以夹角之势冲破火石，军队鱼贯而入，崔应看着鲜血淋漓的于观观，还有一旁充满恐惧的皇帝陛下，跪拜道：“是臣警觉不够，让陛下受惊了。”
皇帝看向于观观，怔怔道：“傻孩子，既已拥立新君，又何必舍命救朕。”
灵莺哭喊道：“少主！少主！”
于观观喉咙的血不停涌出，眼睛半阖，看向发白的天空，她脑海里一直在循环着，秦允玟死前说的话，还有刘程远和越三戬的身影。
果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如果可以在她这里结束，那便这样吧！
从李琼玉、定国公和皇帝之间纠缠一世的因，还是李筹和秦暮源为私欲种下的恶果，因这些恩怨而相互自伤残杀，尝尽生死离别的我们；努力追求正义而纠缠半世，恩怨情仇数不清的我们，都在此地，让是非恩怨化为尘埃黄土，痛苦之事从此叫停。
只希望接下来，穆家的两个孩子，承念和思怀，无需承担这些不快乐的事情，平安开怀地活下去。
当然，若他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如此更好，如此最好不过。
于观观的眼睛渐渐阖上，在闭眼的一瞬，眼角流出眼泪，滴到了被烧得干裂的土地上。
————————————————————————————————————
一个月后，边关沙场，穆升阳的兵马在黄沙里埋伏，使红会骑兵乱了节奏。
他接二连三杀死了数名士兵，浴血冲向群兵，直奔主帅杨承。
杨承提着大刀，亦策马而起，两人兵刃相接，交手数下，两方竟未得任何先机。
杨承边打边喊道：“穆升阳，亏我如此看重你，你竟做出如此卑劣之事，害死我儿。”
穆升阳提剑严阵以待道：“若你儿杀我妻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放过你们红会吗？既然你我对敌已是上天注定，还不如好好打一场。”
穆升阳双眼凌厉，踏了马头直捣杨承脑门，杨承大刀一挥，双手接住。因其势汹汹，被逼至下了马。两人在地上翻滚数圈，杨承手中大刀一挥，穆升阳扭腰躲避，将刀架开，栖身挺进，给杨承的胸口划上了一刀。
只是这一刀，没有给杨承受到伤害，反而让穆升阳的剑刃上出现了裂痕。
“破云甲，当真是物价连城的东西。”穆升阳看着杨承得意的神情，凝神专注，跨步冲向杨承，连脚踏飞在杨承魁梧的身体上，尔后乘胜追击，剑起落下，想要直取杨承项上人头。
不料，杨承在穆升阳劈下的一瞬间以手臂护甲挡住攻势，因破云甲的反击之力，穆升阳手中的剑碎裂了开来，被杨承趁机踢翻。
穆升阳退后数步，紧皱眉头，抹走了嘴角的血迹。余光瞥到了地上一死去士兵的大刀，同时杨承也感觉到穆升阳的目标。两人几乎同时冲了过去，离剑只剩几寸位置，杨承左脚一踏，大刀一挥，想阻止穆升阳拿到武器，却未料到穆升阳竟退后了一步。杨承疑惑地看向穆升阳冷静的脸，只见他翻了个跟斗，脚尖直接划过了他的脖子。杨承脖子一疼，已料到了他将要死去，手中的大刀果断一转，一推，将大刀的剑刃刺入穆升阳的腹中。
杨承整个人僵硬了起来，脖子上鲜血直流，血喷涌而出，灌满了他的鼻口。连话都说不出口，双眼模糊，直直地躺倒过去。
穆升阳将腹中的剑拔去，失血过多让他单膝跪下。夹着黄沙的风吹过，他久久凝视着杨承死不瞑目的脸，喉咙一痒，吐出了一口血。
眼前不远处，穆升阳看到杨承的副将正拉弓引箭，指着穆升阳。
“若我继承红会，杀死杨承的穆升阳，必不能留在世间上，不然下一个恐怕就是我死。”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穆升阳哂然一笑，他已无力再逃过这一箭，双腿无力，动也动不了，“若没有我，我的兄弟，也不会让红会留在世间上。”
那人轻蔑一笑，道：“后头，我再看看他们有何本事。”
穆升阳身体晃了晃，轻咳了几下，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老五。那个孩子，曾叫我伍爷。”
穆升阳惊愕地抬起头，而眼里留下的，并不是此人的容貌，却是向他飞奔而来的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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