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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不是意外

    “039”不是意外>>>

    斐跃迁强势地对林帆义正言辞地宣道:“我们怀疑你未婚妻的死,另有蹊跷。现在请你配合我们。”

    “请问你们的婚礼,是否有邀约宾客的名单记录?”

    “一共一百张请帖,还准备了三十张备用请帖。”未婚夫林帆。

    “备用请帖是?”

    “还没有写上名字的请帖,可以临时写上名字补上。”

    “有没有邀请一位叫沈斌的宾客?”

    “邀约名单里没有这个人。如果有,那应该是朱莉后来用备用请帖补上的。至于沈斌这个人,我不认识。如果他是朱莉认识的人,恐怕只有朱莉才知道,沈斌是否是邀约对象、因何被邀约。”

    “邀约名单上都是些什么关系的人?”

    “大多是我的故交、同事,还有一些亲戚。朱莉那边,大多是同窗好友,还有近亲的兄弟姐妹,还有那么两三个,她在单位关系较长久的同事。”

    “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来宾?比如有利益来往的,客户?”

    “没有。我们请的都是没有利益关系的。当初,我和朱莉都不想把我们的婚礼变成人情交易的场所。所以我们请的,普遍是至亲、挚友,是真心祝福我们的人。”

    斐跃迁抿了抿嘴,目光逐渐黯淡:“这么说,我们无法确定沈斌是否被邀约了?”

    “沈斌?他应该有收请帖啊?”

    一位好事者闻风姗姗来迟,声音故作妩媚,道。

    来者妆容浓重,穿着非常奢靡,有种让人不敢接近的庸贵气质,她虽然只有一米六,却脚踩七公分的恨天高,远远走过来,还带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林卞竹闻着香水,感到不舒服,皱眉问:“你认识沈斌?”

    “恩,认识啊。我叫许杰雯,中学时期我们是同学,”许杰雯说着便白眼乱翻,语气冷嘲热讽,道:“我们2012届棠春中学三班的同学应该都记得他。虽然他是读了一半就被学校开除了,记录也删除了,可他坏透了,谁能把他忘了呀?”

    林卞竹有点恶心这女人的刻薄嘴脸,于是他把脸侧向一边。

    林歇菜了,斐跃迁只好后来居上,追问:“那他虽然没有出现在棠春中学的档案里,却仍然是你们的同学咯?”

    许杰雯纠结了一会,才肯定地回答:“算吧。”

    斐跃迁总能迅速找到逻辑漏洞,发出致命一问:“你怎么肯定他有收请帖?就算他勉强算是你们的同学,他和朱莉的关系肯定没有好到哪里去吧?为什么会邀请到他呢?”说完斐看了一眼林帆,林帆便立即肯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斐的话。

    “额,这个。”许杰雯吞吞吐吐,目光闪躲,想好了措辞后,才道:“毕竟同学一场嘛。还是有点感情的。虽然他只是一个发廊的洗头弟,但是朱莉应该也是不想让他觉得我们看不起他吧。”

    “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洗头弟的?”

    “朱莉在那里美发,给我打过电话叙旧,她提到了沈斌就在帮她洗头……”许杰雯一边拖长了说,一边掰弄着自己的手指,薄唇微启,一副话没说完犹豫不决的模样。

    “你知道朱莉有先天性心脏病吗?”

    “我当然知道。我和她是中学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沈斌知道吗?”

    “你们不会是怀疑是沈斌杀了朱莉吧?”

    “目前看来,他身上是有很多疑点的。我们得弄明白。”

    “他……应该记得朱莉有心脏病的吧?有一次朱莉发病了,全班同学看着她被担架抬走的。那时候,沈斌应该还没有被学校开除。”

    斐跃迁和林卞竹悄悄乘坐电梯,离开了五星级宴楼,一路上他们一直没有停止讨论,他们现在对案子有了新的看法:

    “这个沈斌肯定有什么蹊跷。不然,他为什么不跟警方大大方方地交代,他和死者认识?而且许杰雯也说了,沈斌是可能收到了朱莉的婚宴邀请的,如果真是如此,他又为什么矢口否认收到请帖呢?”

    “确实很奇怪。许杰雯也好像心里有鬼。据我观察,许杰雯,应该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沈斌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注意没注意,许杰雯着黑色裙,妆容精致,举止妖娆轻浮,身上有许多名牌货,耳饰、手环皆是闪闪发亮、耀眼夺目的。毋庸置疑,这个女人一定很虚荣,很有野心。她刻意说出那番话,想表达自己对沈斌没有鄙夷的心态,就越是欲盖弥彰的表现。”

    换来了斐跃迁的满脸不屑,她斜睨着林卞竹,道:“你这么肯定吗?搞得你会读透女人心似的。”

    林卞竹得意地晃了晃肩膀,轻描淡写地说:“爱信不信,我跟很多女人打过交道。”

    “好吧。那么,许杰雯既然是朱莉中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她们之间肯定无话不谈。那么她们也许透过电话,一起嘲笑侮辱过沈斌,正好被沈斌听到了?”

    林卞竹突然用力睁了睁眼睛,好像有一道雷劈中他似的,他的身体僵住了一会,便抖擞道:“没错!杀人动机成立了。这居然是个谋杀案?”

    斐跃迁托住胸部,继续冷静分析道:“可以锁定沈斌的嫌疑了。他知情不报,也知道朱莉的致命弱点,杀人动机也有。”

    “杀人手法我也想到了。”

    林卞竹的思维真的是极其迅速敏捷,看着他已经对凶手的作案手法了然于心的自信模样,斐跃迁只能暗暗欣赏和赞叹。

    当他们两个再一次赶到丝丝心动美发沙龙,准备当面揭破沈斌的谋杀过程,前脚刚踏进去,警笛声便接踵而至。

    斐跃迁对突如其来的警车感到很困惑,不禁说:“警察来了?难道他们也发现沈斌有问题了吗?”

    林卞竹干咳了一声,理了理掉落的刘海,淡定自若道:“是我报的警。”

    “……这是什么骚操作?”

    “Justwatch.”

    林卞竹找到了沈斌,当着美发店里所有人的面,义正言辞地说道:

    “沈斌,我们是跃前侦探公司的人员,现在正式在这里公布你的犯罪真相。”

    一堆警察随之围拢了过来,还在烫发,头上遍布临时固定的卷发夹的女士也忍不住侧头看看这令人不解的一幕。

    “韩警官,你来了。”

    韩方勇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洗头发的沈斌,针对顾客过度劳累,利用采耳的时间,直接用顾客的头发勒住她,诱发顾客心脏病死亡。然后,他关上了灯,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故意等了十几分钟后再回到包间。”

    “我诱发她?”

    “请你解释,这段监控视频,5分24秒的时候,她的腿挣扎了几下,你背对着监控,对她做了什么?”

    “采耳啊,就是掏耳朵。”

    “你采成什么样了,她反应这么激烈?”

    “正常。有些顾客比较少让别人掏耳朵,就会身体不适应,反应激烈些。”

    “那她突然又不动了。怎么解释?”

    “休息呢。她跟我说她可累了那天,刚出差回来。”

    “很好,勉强说得通。”林卞竹笑得很诡异,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一番说辞。

    “你是不是用她的头发勒住了她,让她快窒息的时候,诱发了心脏病。”

    “我为什么不用头巾呢?用她的头发?”

    “头巾会留下她的皮屑,不好处理。而她自己的头发就无所谓了。”

    “勒住她的脖子,总得留下勒痕吧?”

    “勒住她,只是你促使她心脏病发作的手段。让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身体不自觉陷入紧张状态,从而诱发心脏病。所以,你并不用真的用很大的力气。你只要让她感觉到濒死的绝望,就够了。你经常给人洗头,力道掌握应该很有分寸。控制力道,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而且她的头发当时刚刚染了护发素,护发素也是起到了很好的润滑作用,可以减少勒痕的产生。”

    “我干嘛要杀她?”

    “动机你有的,这个女人是你中学同学,她混得比你好,还邀请你参加她的婚宴,你知道她想让你出丑,你对她有很复杂的仇恨。”

    “很精彩啊,佩服你的脑洞,这个故事精彩得像是小说上的内容。粗略听上去,还挺像一回事的。可是,这只是你无端的猜测,没有确实的证据。就像一本小说,没有基于真实理念,写的再精彩也是瞎扯淡。有的人喜欢看你扯,有的人可就不买账了。读者真正喜欢的应该是真实。”

    “本来是没什么大的纰漏的。可你不该拿走她的婚戒。没想到吧,她的婚戒是定制款,全世界只有一颗。你拿去典当了吧?”

    沈斌似是奚笑:“然后呢?婚戒呢?”

    “钻石没有购买票据、GIA证书,想倒***较困难,只能找一些典当行、五金店之类的低档平台。”

    “网上拍卖,肯定是行不通了(因为会在互联网上留下痕迹,参考前面的江妹夫坠桥自杀案)。”

    “找到了。”方枫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一手拿着透明袋,“在三公里外的当铺找到了这颗钻戒,上面刻着“LF&ZL(林帆朱莉)”,和林帆的钻戒也比对过了,是一对的,错不了了。”

    沈斌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颤抖。

    “这颗钻戒不是我拿走的!”

    “朱莉一直紧紧地戴着,没有谁可以擅自取走她的钻戒,连她未婚夫都说,她洗澡都带在身上。不是你趁她死亡,拿走的,还能有谁?我们还有典当行老板的指认。”

    “就算钻戒是我拿走的,我也没有杀她!你们凭什么说我杀了她?啊?就因为我以前在学校的不良记录?还是我现在只是个卑微的洗头弟?因为她他妈是个高贵的会计?凭什么就不是她恶有恶报啊?”沈斌流下了痛恨的泪水,显得异常激动。

    “沈斌。你用头发勒紧她脖子的时候,她虽然说不上话,但一定挣扎得很厉害吧?她的美甲,是上千块的日本进口MOE无色无味持久美甲油胶。你一定想不到,她的美甲,可以粘在你左手上的伤口上,很久很久吧?”

    沈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道:“呵,既然是持久的名牌美甲油,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沾到我身上?”

    斐跃迁拿出了发廊柜子上写着“朱莉”名字的护发素,说道:“你们店内的这款朱莉买的护发素,可以卸掉微量的指甲油,我刚刚已经在洗手间,用何芮送我的美甲油试过了。”

    “你用朱莉的头发勒她的时候,护发素从头发中渗了出来,流在了她的指甲上。护发素帮了你,也害了你。”

    “为了生计,你不得不每天都在给顾客洗头,左手上的伤口,创可贴贴了一个月,却一直在泡水,肯定还没有那么快愈合吧?方便撕掉创可贴,和我们一起去验一下有没有美甲的成分吗?”

    “你就这么肯定,我这个伤口上有她的美甲成分吗?”

    “林帆说,朱莉的尸体被发现时,手指上的美甲有部分脱落。”

    “伤口确实一直还没愈合。”沈斌垂下了头,撕开了左手食指上的创可贴,有气无力地道,“这个伤口,也确实,是她临死前抠出来的。”

    他这是承认了。所有人都目光诧异,吹风机的声音也停了,场面突然变成寂静无声。

    “这两个贱婊子真是要把我折磨死了。她就是该死!那天是我第一次帮她洗头发。朱莉认出了我,趁我去拿护发素,偷偷用电话告知了她的中学死党许杰雯:被学校开除,被迫肄业的沈斌,原来混到理发店当洗头弟,尖酸刻薄地形容出我的处境有多卑微。还好那天店里没什么顾客,不然我恐怕会很难堪。”

    沈斌辍学以来,就一直很坎坷,但是经历了很多,自己也已经改变了很多。尽管生活困苦,沈斌还是想好好做人的。然而朱莉的一番话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言语中,许杰雯还有很不善良的想法,她想在婚礼现场当众羞辱沈斌一番。

    对于一些穷困潦倒的男人来说,剥夺他最后的尊严,等同于釜底抽薪。

    “朱莉和许杰雯还是不一样的。这是她的手机记事本:

    “今天遇到了班上的坏小子,他曾经在我心脏病发的时候第一个帮我叫老师。他后来因为太过分被学校勒令退学了,但是他现在变得很老实善良,我真的很开心。”

    “天啊,我帮过她吗?我做过这种事吗?我怎么自己都不记得了?”沈斌一副恍若梦醒的样子。

    “你总是记住不开心的事,自然会忘记很多开心的事。很多事之间有联系,但不一定就是你认为的那种联系。其实你一点也不坏,只是容易往坏处想,把自己和别人整得一塌糊涂,对吗?这应该和你的家庭环境离不开关系。你被贴了太久‘坏小孩’的标签了。”

    “是这样,是这样的……我爸妈从小就打骂我,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斐跃迁叹了一口气,似是惋惜。

    方枫做最后感言:

    “人心如上帝粒子一般不可观测。谁都没有资格去指责谁,只有做好自己。”(美发店猝死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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