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都是很现实的
“那好，既然大家都表示没有意见，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安轩，你接着继续讲。”丁翼寇说道。
“第三条，就是总销量的问题。”贺安轩开口讲道：“我觉得没有必要，把厂里的实际产量都写进去，留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产量，按出产价销售给本厂的职工和关系户。”
“如果是本厂职工建房子，所需的水泥，厂里按出厂价卖给他们，也算是一种职工福利。”何仁平赞同道。
“但留百分之二十，我觉多还是多了一点。这个事情，具体数量，干脆由丁厂长直接把握。”何仁平进一步说道。
“如果确实是本厂职工建房所需，这个没有问题，只要厂办核实无误后，我来批。”丁翼寇笑道。
“大家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必须注意的事情？”丁翼寇进一步对大家问道。
“我有一个想法。”销售科长肖益明这时说道，“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厂里的家属里面，有人要做水泥生意的，是到销售科开票，还是到总经销商那里去开票？是按出厂价开票，还是按什么价格开票？”
“这倒是一个实际问题。”生产科科长申和壶答道，“虽然厂里家属，不一定都做水泥生意，但也不能说没有。”
“如果生意好做时，都可以从厂里拿出厂价，肯定人人都想去做水泥生意。家属一做水泥生意，自然就会挤占经销商的利益空间，经销商肯定有意见。”
“如果生意不好做时，家属就不会去做水泥生意。这时，经销商肯定会说怪话的。”
“所以，我觉得，厂里应该从全盘考虑，做出一个具体的规定。”
“免得有钱赚的时候，大家都跑来赶闹子了。没钱赚的时候，找人影子都找不到了。”
申和壶最后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实际问题。不是很好摆平。”何仁平说道。
“连司马迁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由此可见，自古以来，利就是人们行为的一根指挥棒。”
“看到有钱赚了，都想来分点好处；没有钱赚时，你压到他做，他也会以种种客观的主观的理由，来加以拒绝。”
“如果有大钱赚时，水泥全部交给总经销商，厂里的职工和家属，看到银子变了水，肯定意见很大；如果厂里按出厂价给职工家属提货，经销商肯定也会有意见。”
“这个问题，神仙老子来了，都没有办法摆平。”
何仁平进一步解释道，“职工和单位之间的矛盾，职工和职工之间的矛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由利益引发的。”
“所以，我开始提出留20%做机动，由厂里掌握。我觉得，只要把总量控制在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就可以了。”贺安轩说道，“这样，既可照顾职工利益，又可制约总经销商。”
“我来说一句实话，在我看来，总产量留百分之二十，还是几十，都是一个很难的数字。”石民一说道。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请大家想想，如果水泥销售火爆的时候，不管是职工，还是职工的亲友，哪个不想趁机赚一把的？不要说百分之二十，全部给职工卖都不够做味精。”
“如果水泥销售不出去的时候，厂里不搞一刀切的强迫命令的话，不要说没有几个人去卖水泥，恐怕喊他们代销，都会被种种借口推辞掉的。”
“这个事情哪么处理，我觉得，关键是看你们领导是想做一个好好先生，还是做一个长远的领导。”
“人都是很现实的，有利益的事，人人都想沾边；没利益的事，个个都想回避。”
“所以我觉得，最好还是不定具体比例为好。”石民一继续说道，“一旦定了具体比例，不但会把你们领导的手脚捆死，还会给职工造成一个错觉，这是我心安理得的福利。”
“因此，我建议不定比例，也不说这个事情，对于个别情况进行个别处理，由丁厂长或者丁厂长委托的分管厂长掌控适当的数量，一支笔审批，直接在厂里提货，厂门都不出。”
“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对不对，由你们决定。不管你们哪么决定，我们都会坚决服从的。”石民一最后表态说道。
石民一的这个发言，和何仁平的意思大体差不多，只是比何仁平讲的更具体而已。
石民一的话音刚落，何仁平马上表态说：“我建议由丁厂长具体掌握，一支笔审批。”
何仁平一亮明态度，贺安轩、肖益明、申和壶等人本想再说几句的，也不好意思再说了，干脆纷纷表态。
“同意由丁厂长一支笔审批。”
“同意由丁厂长一支笔审批。”
“同意由丁厂长一支笔审批。”
“同意由丁厂长一支笔审批。”
……
张秘书赶紧在会议记录本上，将各人的表态，一一记录了下来。
“好吧。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见，我一个人反对也没有用了。”
“今后厂里职工家属要做水泥生意的，都统一交由财务科审核无误，并签字后，再交我审批。”丁翼寇总结道。
见大家没有其他意见，丁翼寇说道：“总经销的事情，后天就要谈了，明天还有一天时间，请大家再全面仔细的想想，还有哪些事情没有想到的，明天下午下班之前告诉我。”
“石民一，你明天组织人搞好今年出厂价的具体核算和审批，这是我们洽谈的一个基础，最迟在正式洽谈进场之前，把批复好的文件交到我的手上。”丁翼寇对石民一交代道。
第二天，丁翼寇带着贺安轩首先来到了县物质局，找到局长孙平安，把他们的来意说给了孙平安。
孙平安觉得这是一件大事，马上打电话给建材公司经理全施力，要他马上赶到局长办公室来。
全施力到孙平安办公室后，才发现局长办公室里面，除了局长孙平安之外，还有水泥厂的厂长丁翼寇，分管销售的副厂长贺安轩，马上就明白了局长喊他过来的意思。
“两位厂长今天这么放架，亲自到我们局长这里来，是不是有了什么最新的指示了吗？”全施力开口调笑道。
“全经理说笑了，我们一个企业的人员，哪敢到你们局长这里来作指示啊？今天我和贺副厂长到物质局来，是向孙局长汇报我们厂里的工作的。”
“是什么工作啊？竟然直接向我们局长来汇报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坐在我们局长办公室，旁听一下？”全施力进一步调侃道。
那口气，那眼神，根本没有把两个厂长当作一回事。
孙平安坐在那里看着全施力调侃，只是微笑着，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到自己的手下当着自己的面，正在调侃水泥厂的两个正副厂长。
他知道自己下面的那些经理，虽然只是一个股级经理，相当于工厂里面科室和车间主任，但由于掌管了几十年的计划物质的销售，没有一个不是唯我独尊，自以为是的。
贺安轩从当销售科长开始，就和全施力打交道了。
那个时候的全施力，还只是建材公司里面一个负责开水泥销售提货凭证的售货员，后来不知怎么弄的，就变成了副经理。
贺安轩当副厂长不久，全施力也当上了建材公司经理。
当上经理后的全施力，讲话、做事和当开单员、副经理时的全施力，简直判若两人，除了他的领导外，根本不把别人当做一回事，想调侃就调侃，狂妄到了极点。
丁翼寇原来是分管生产的副厂长，现在虽然当了厂长，但和物质局正式打交道，还是第一次。听到全施力的调侃，看到他的表情，恨不得一拳就打过去，把他打成一张花脸。
贺安轩看着丁翼寇突然冰冷的脸色，知道他已经对全施力生气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过去水泥厂的水泥，一直都是由物质局建材公司销售的，在没有找到新的渠道之前，也只能是忍着忍着再忍着。
贺安轩马上开口，把水泥厂从现在开始，实行产品总经销的情况，详细地介绍了一道。
最后他说道：“由于你们一直是我们的经销商，所以我们先征求你们的意见。具体怎么做，请我们丁厂长来说。”
“我们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们同意按我们提出的这些条件，当我们的总经销商，我们就不再和其他单位联系了。你们如果不同意做我们的总经销商，我们再和其他单位联系。”
“这件事情直接关系到我们今年目标的能否实现，还请孙局长、全经理最迟在明天上午下班之前，把你们的决定告诉我们，以便于我们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明天上午下班时，你们还没有告诉我们你们的决定，我们就视同你们放弃做总经销了。”丁翼寇补充说道。
全施力感到非常惊讶。
特别是对卖不脱的、过期的、损坏了的货，都由总经销商承担的决定，更是气极而笑。
他本想一口回绝的，但看着这是在孙平安办公室，就忍了忍，说道：“我开个公司班子会研究研究，把研究结果报孙局长，等孙局长拍板后，我再通报给你们。”
随后也不管丁翼寇一行人，拉着孙平安就走了出去。
“第三条，就是总销量的问题。”贺安轩开口讲道：“我觉得没有必要，把厂里的实际产量都写进去，留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产量，按出产价销售给本厂的职工和关系户。”
“如果是本厂职工建房子，所需的水泥，厂里按出厂价卖给他们，也算是一种职工福利。”何仁平赞同道。
“但留百分之二十，我觉多还是多了一点。这个事情，具体数量，干脆由丁厂长直接把握。”何仁平进一步说道。
“如果确实是本厂职工建房所需，这个没有问题，只要厂办核实无误后，我来批。”丁翼寇笑道。
“大家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必须注意的事情？”丁翼寇进一步对大家问道。
“我有一个想法。”销售科长肖益明这时说道，“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厂里的家属里面，有人要做水泥生意的，是到销售科开票，还是到总经销商那里去开票？是按出厂价开票，还是按什么价格开票？”
“这倒是一个实际问题。”生产科科长申和壶答道，“虽然厂里家属，不一定都做水泥生意，但也不能说没有。”
“如果生意好做时，都可以从厂里拿出厂价，肯定人人都想去做水泥生意。家属一做水泥生意，自然就会挤占经销商的利益空间，经销商肯定有意见。”
“如果生意不好做时，家属就不会去做水泥生意。这时，经销商肯定会说怪话的。”
“所以，我觉得，厂里应该从全盘考虑，做出一个具体的规定。”
“免得有钱赚的时候，大家都跑来赶闹子了。没钱赚的时候，找人影子都找不到了。”
申和壶最后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实际问题。不是很好摆平。”何仁平说道。
“连司马迁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由此可见，自古以来，利就是人们行为的一根指挥棒。”
“看到有钱赚了，都想来分点好处；没有钱赚时，你压到他做，他也会以种种客观的主观的理由，来加以拒绝。”
“如果有大钱赚时，水泥全部交给总经销商，厂里的职工和家属，看到银子变了水，肯定意见很大；如果厂里按出厂价给职工家属提货，经销商肯定也会有意见。”
“这个问题，神仙老子来了，都没有办法摆平。”
何仁平进一步解释道，“职工和单位之间的矛盾，职工和职工之间的矛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由利益引发的。”
“所以，我开始提出留20%做机动，由厂里掌握。我觉得，只要把总量控制在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就可以了。”贺安轩说道，“这样，既可照顾职工利益，又可制约总经销商。”
“我来说一句实话，在我看来，总产量留百分之二十，还是几十，都是一个很难的数字。”石民一说道。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请大家想想，如果水泥销售火爆的时候，不管是职工，还是职工的亲友，哪个不想趁机赚一把的？不要说百分之二十，全部给职工卖都不够做味精。”
“如果水泥销售不出去的时候，厂里不搞一刀切的强迫命令的话，不要说没有几个人去卖水泥，恐怕喊他们代销，都会被种种借口推辞掉的。”
“这个事情哪么处理，我觉得，关键是看你们领导是想做一个好好先生，还是做一个长远的领导。”
“人都是很现实的，有利益的事，人人都想沾边；没利益的事，个个都想回避。”
“所以我觉得，最好还是不定具体比例为好。”石民一继续说道，“一旦定了具体比例，不但会把你们领导的手脚捆死，还会给职工造成一个错觉，这是我心安理得的福利。”
“因此，我建议不定比例，也不说这个事情，对于个别情况进行个别处理，由丁厂长或者丁厂长委托的分管厂长掌控适当的数量，一支笔审批，直接在厂里提货，厂门都不出。”
“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对不对，由你们决定。不管你们哪么决定，我们都会坚决服从的。”石民一最后表态说道。
石民一的这个发言，和何仁平的意思大体差不多，只是比何仁平讲的更具体而已。
石民一的话音刚落，何仁平马上表态说：“我建议由丁厂长具体掌握，一支笔审批。”
何仁平一亮明态度，贺安轩、肖益明、申和壶等人本想再说几句的，也不好意思再说了，干脆纷纷表态。
“同意由丁厂长一支笔审批。”
“同意由丁厂长一支笔审批。”
“同意由丁厂长一支笔审批。”
“同意由丁厂长一支笔审批。”
……
张秘书赶紧在会议记录本上，将各人的表态，一一记录了下来。
“好吧。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见，我一个人反对也没有用了。”
“今后厂里职工家属要做水泥生意的，都统一交由财务科审核无误，并签字后，再交我审批。”丁翼寇总结道。
见大家没有其他意见，丁翼寇说道：“总经销的事情，后天就要谈了，明天还有一天时间，请大家再全面仔细的想想，还有哪些事情没有想到的，明天下午下班之前告诉我。”
“石民一，你明天组织人搞好今年出厂价的具体核算和审批，这是我们洽谈的一个基础，最迟在正式洽谈进场之前，把批复好的文件交到我的手上。”丁翼寇对石民一交代道。
第二天，丁翼寇带着贺安轩首先来到了县物质局，找到局长孙平安，把他们的来意说给了孙平安。
孙平安觉得这是一件大事，马上打电话给建材公司经理全施力，要他马上赶到局长办公室来。
全施力到孙平安办公室后，才发现局长办公室里面，除了局长孙平安之外，还有水泥厂的厂长丁翼寇，分管销售的副厂长贺安轩，马上就明白了局长喊他过来的意思。
“两位厂长今天这么放架，亲自到我们局长这里来，是不是有了什么最新的指示了吗？”全施力开口调笑道。
“全经理说笑了，我们一个企业的人员，哪敢到你们局长这里来作指示啊？今天我和贺副厂长到物质局来，是向孙局长汇报我们厂里的工作的。”
“是什么工作啊？竟然直接向我们局长来汇报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坐在我们局长办公室，旁听一下？”全施力进一步调侃道。
那口气，那眼神，根本没有把两个厂长当作一回事。
孙平安坐在那里看着全施力调侃，只是微笑着，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到自己的手下当着自己的面，正在调侃水泥厂的两个正副厂长。
他知道自己下面的那些经理，虽然只是一个股级经理，相当于工厂里面科室和车间主任，但由于掌管了几十年的计划物质的销售，没有一个不是唯我独尊，自以为是的。
贺安轩从当销售科长开始，就和全施力打交道了。
那个时候的全施力，还只是建材公司里面一个负责开水泥销售提货凭证的售货员，后来不知怎么弄的，就变成了副经理。
贺安轩当副厂长不久，全施力也当上了建材公司经理。
当上经理后的全施力，讲话、做事和当开单员、副经理时的全施力，简直判若两人，除了他的领导外，根本不把别人当做一回事，想调侃就调侃，狂妄到了极点。
丁翼寇原来是分管生产的副厂长，现在虽然当了厂长，但和物质局正式打交道，还是第一次。听到全施力的调侃，看到他的表情，恨不得一拳就打过去，把他打成一张花脸。
贺安轩看着丁翼寇突然冰冷的脸色，知道他已经对全施力生气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过去水泥厂的水泥，一直都是由物质局建材公司销售的，在没有找到新的渠道之前，也只能是忍着忍着再忍着。
贺安轩马上开口，把水泥厂从现在开始，实行产品总经销的情况，详细地介绍了一道。
最后他说道：“由于你们一直是我们的经销商，所以我们先征求你们的意见。具体怎么做，请我们丁厂长来说。”
“我们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们同意按我们提出的这些条件，当我们的总经销商，我们就不再和其他单位联系了。你们如果不同意做我们的总经销商，我们再和其他单位联系。”
“这件事情直接关系到我们今年目标的能否实现，还请孙局长、全经理最迟在明天上午下班之前，把你们的决定告诉我们，以便于我们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明天上午下班时，你们还没有告诉我们你们的决定，我们就视同你们放弃做总经销了。”丁翼寇补充说道。
全施力感到非常惊讶。
特别是对卖不脱的、过期的、损坏了的货，都由总经销商承担的决定，更是气极而笑。
他本想一口回绝的，但看着这是在孙平安办公室，就忍了忍，说道：“我开个公司班子会研究研究，把研究结果报孙局长，等孙局长拍板后，我再通报给你们。”
随后也不管丁翼寇一行人，拉着孙平安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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