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拷问耄耋

    在不确定的世界里，陪伴是最可贵的奢侈品！

    上海疫情缓解后，归心似箭地回老家陪伴老爸，一转眼已经半个月了。这一次陪伴，我每天的事情：早晨6点，起床后给老爸洗茶杯、烧开水，泡茶；给老爸买早点、或我亲自做可口的早餐。8点，保姆来了以后，收拾我们的早餐桌，这时候我就开始清闲了，所有的事情都由保姆去完成，我和老爸换个房间，开始陪老爸聊天，老爸又开始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历史了。

    我这次回家，我有一个强烈的欲望，我想搞清楚我的老爸是怎样看待他相濡以沫了70年的，去年去世的我的老妈的？我希望老爸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真相。这次，老爸很奇怪，我能和他聊天的时间特别长，问的问题也特别的多，且尖锐。

    以前回家，我很少花时间在老爸身上无休止地聊天，只是陪伴他几日，说说我们子女们各家的琐事；再就是我在他的身边晃悠几日，以假装表示我对老爸的尊重和孝顺，那时我不想多说话，因为我特别珍惜自己的时间，我没有时间絮叨，自己的时间都用在干自己的事情，做自己的作业，和听自己的充电课，懒得听老爸讲我家祖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都是凡人，不必去捡回俗人俗事。

    这次不同，注视着弯腰弓背步履艰难的老爸，已经到了耄耋之年的老爸还能陪伴我们多久？去年3月，我的妈妈一分钟内就没有了，喂在嘴边的一口饭，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就没有了，妈妈哼都没来及哼一声就没有了，妈妈享年91岁，多舛的风筝线终于断了。

    我的哥哥弟弟守着耄耋之年的老爸老妈，已经整整6个年头了。去年3月妈妈没有了，老爸还能陪伴我们纸媒四人多久？这次回家老哥告诉我说，老爸每动弹一步，蹒跚、喘息。妈妈走了以后，老爸还是那样的从容、那样的淡定、那样的乐观、那样的藐视岁月的清洗，老爸带着妈妈对我们纸妹四人的眷念，恋恋不舍地坚持与我们纸妹们共同坚守着他的每一天。

    这次陪伴爸爸的时间，我是用一种记者的姿态，用深度人生境界去探索老爸的一生，以及引导他自己考量他自己的一生。基本上都是我在拷问爸爸：1.妈妈用了什么魔力让你一辈子只爱着她一个人？2.当妈妈横蛮霸道时，想没想过离婚？3.爸爸你一辈子难道没有红颜知己？4.哪怕偶尔思想开个小差都没有吗？5.当在生气的时候、诅咒时、沮丧时、老爸你有过精神出轨吗？6.妈妈欺负奶奶的时候，你怎么没有立场？7.8.9.10.......？？很多猝不及防的灵魂拷问打的老爸措手不及。呵呵！这一次，老爸栽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