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疑的自杀
闪电在漆黑的天幕上撕开一道口子，暴雨倾泻，冲洗这世界上一切污浊。
雷光闪烁之间，隐约可以看见荒地之中跪着一个男人，男人手脚反绑在身后，脑袋耷拉在一边，不知是轰鸣的雷声还是冰冷的雨水惊醒了他，借着雷光，男人看到面前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手里拎着一把铁锹。
男人一边试图挣脱束缚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这是哪？你是谁？快放开我，啊……快放开我！”
高大身影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半蹲下来，借着雷光，男人努力想看清对面的人藏在风衣帽下的脸。
风衣男伸出细长的手指在男人的脸上轻轻拂过后，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然后起身高高举起铁锹。
跪地的男人慌了，语无伦次的说：“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很多钱，我的银行卡密码是8011……”
男人话还没说完，风衣男手中的铁锹狠狠砸下，打断了他的唠叨。
铁锹再次举起，血红的眼睛盯着地上还在嘟囔着求饶话语的男人，一道惊雷划过，像开启了风衣男的开关，铁锹无情砸下，再举起，再砸下，再举起，再砸下，风衣男像一个狂风中的指挥家，控制着铁锹演奏出骨骼碎裂声和雷声的交响曲。
清晨的阳光懒散地爬进海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长沙发上睡着的两个人鼾声此起彼伏，林队趴在办公桌上打盹，旁边的茶杯还冒着些许热气，显然刚趴下不久。
这样的场景在这个办公室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想必又遇上了大案要案，海山市是全国重要的商品集散地和重要交通枢纽，人口密度大，犯案率高，就算基层派出所和公安分局分担了大批量的刑事案件，刑侦支队连轴转的情况还是屡见不鲜。
“叮铃……叮铃……叮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乱了难得的平静时刻。
林队头也不抬，伸手就准确的抓住电话放在耳边，话语中还带着困意：“刑侦支队，讲！”
“林雪，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电话那头传来浑厚的男中音。
“是！”
“听老头子的声音，这几天又回不了家咯，哎！”林雪嘟囔了几句！
用手在脸上随意搓了两把，林雪强打起精神，迈着沉重的脚步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剧烈的敲门声传来，很明显林雪把起床气全撒在局长的门上了！
“进！”
林雪推门进去，也没敬礼，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孙局，您佬都快退了怎么还这么早来啊？”
“别发牢骚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一夜没睡呢！”
“怎么了孙局？市委又开会了？”
“市委再让我去开会的话我这局长可以让位了，你想得美！”
“看您说的，好像你走了我就能当局长似的，那您火急火燎把我叫来是为什么？又有新案子了？”
“你是真不会累啊？现在只要电话一响我就头疼，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所有证据都筛了好多遍了，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现在办案怎么也开始靠直觉了？我要的是证据，能在法庭上拿出来的证据，不是空口白牙谈直觉！家属那边我是真压不住了”
“我还是保留意见，家属为什么急于火化，是不是凶手就在他们其中？”
“林雪，这个案子是不是刑事案件你都还没定论，怎么就说到凶手了？”
“我的局长啊，作为一个老刑警，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自杀太完美了吗？”
“你别套我话，这并不是什么完美的自杀，疑点多多，但是疑点只是侦查方向，并不能作为证据，所有疑点你都逐步排查了，剩下的只有一个结果，为什么你要揪着不放？这个案子中你是否掺杂了各人感情在里面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没有。”
“自从林澜的事以后，你就对每一个自杀案一查再查，已经十年了，你还是不能忘记吗？”
“孙局，我这是对工作负责，三年前我市论坛事件后，以自杀掩盖谋杀的案件呈井喷式爆发，是您自己下的命令让我们严格筛查复查，怎么到现在我就成夹带私人感情了。”
“咚咚咚……”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打断了林雪的话。
“请进。”
“局长，周紫萱的家属又来了，现在会客室。”
“噢，好的小刘，我这就过去。”
小刘走后，孙局重重的靠在椅子上，用手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片刻后一拍桌子站起来说：“三天！”
林雪一听眉开眼笑，赶紧敬礼道：“谢谢局长！”
“噢，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下午有个新同事要过来，呃，也不算新同事，你去接一下，地址我让小刘给你发手机上。”
“哟，什么人啊，这么大谱，让小王他们去接，我忙着呢。”
“景晟！”孙局走到门口说了两个字就扬长而去，留着林雪楞在原地，好半天才露出惊讶的表情。
“啊！孙局……孙局……”
办公室里，王一阳和陆金涛交头接耳议论着：“哎，告诉你一个重大消息啊，我们队里要来新人了，林队让我下午去接人，我们猜猜，这回来的是什么人物？”
陆金涛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巴：“我猜肯定是一个二十五岁上下衣着得体擅长犯罪心理的帅哥或者是个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美女画像师。”
王一阳用铅笔敲了一下陆金涛头，嘲讽道：“偶像剧看多了吧？犯罪心理学堆起来比你还高的教材，光是读完都有四十岁了，还帅哥呢，不秃头就已经万幸了。”
林雪拍拍桌子，显然是王陆二人的话语声吵到她了：“你们很闲啊！监控录像都看完了？”
“林队，你就放我们一马吧，林苑小区是一个大型小区，你知道每天进出多少人吗，二十多万啊，比我们支队旁边的地铁口人流量还大。”
“要歇就好好歇着，有精力吹牛没精力做事啊？刚才我又向局长讨了三天，你们给我抓点紧。”
“哎林队，咱队里来那新人是个什么角色？我听说是从临市调过来的，应该很厉害吧？”
“来了你们就知道了，不厉害咱支队也不会要啊，不过，你们最好做好思想准备，这主可不好伺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时间来到下午，王一阳举着牌子在出站口翘首以待，不多时，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满脸倦容胡子拉碴的男子向王一阳走来，看到男子向自己走来，王一阳在心里默默问了一万遍“不会是他吧？”
男子走到近前，王一阳甚至还闻到对方身上有一股酸酸的味道，见王一阳站着没动，男子把背包往王一阳身上一扔，吐了两个字转身就往出口走去，“走吧！”
男子倒是不客气，上车就闭目养神，没一会还传出均匀的鼾声，一路上王一阳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上闭目养神的男子，他在心里想过几百个人物形象，可一条都没沾边。
来之前，王一阳打听过，这新来的可是一个牛人，听说是市长说动省厅的领导把人调过来的，这样的传奇人物，就这造型？
林雪不停的抬头看着墙上的钟，不断的扣着手指甲，像在期待着又害怕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的空气仿佛也跟着林雪的心情凝固起来。
终于，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林队，好久不见啊，还是这么漂亮迷人！”
不该来的总会来，林雪知道是谁来了，这个声音曾是她魂牵梦绕多少个昼夜的天籁之音，虽然多了一丝沙哑，但还是能让她心里一慌。
正在林雪不知怎样开口时，孙局适时的出现缓解了林雪的尴尬：“手头的工作都放一放，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从临市调过来协助我们的新同事，景晟。”
孙局继续说道：“景晟啊，欢迎你来到我们支队，我给你介绍一下，支队长林雪，你们老校友不多介绍了，这是副支队长沈涛，这是……”
景晟笑呵呵地打断孙局的介绍：“孙局，不用介绍了，几位的尊姓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能到咱刑侦支队做事是我的荣幸，以后我们就是生死战友了。”
孙局大感欣喜，这里很多都是年轻人，景晟肯定不知道他们的，应该是路过门口的警员信息墙上看到的，一时间能记住这么多人的脸和名字，看来景晟的功力不减。
“今天你刚来，先来个开胃菜怎么样？”孙局指着白板对景晟说。
景晟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这个人很轻浮，没有一点刑警的样子，林雪看到景晟走向白板，眼睛一直盯着上面的案情分析，眼睛中绽放出一丝精光，林雪心中暗喜：“来了来了！”
景晟走进白板，左手抱胸右手托腮，一转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
片刻后，景晟笑道：“海山市治安是好啊，这样一件简单的谋杀案也能上刑侦支队的白板，呵呵！”
这句话可是在每一个刑侦支队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连孙局都觉得有点挂不住：“你小子得罪人的毛病可真是炉火纯青，别卖关子了，有屁快放！”
“首先，我们先确定该案的性质，我看出的疑点有三，一是死亡方式，在厨房关上门窗烧炭自杀，这样的自杀成功率是所有自杀方式中最低的，厨房长6米宽4米层高除去吊顶高2.4米，容积57.6立方，五截机制炭从燃烧到不完全燃烧施放的一氧化碳并不算太多，时间也较长，一氧化碳在空气中密度至多不超过0.1%，这样的浓度一个成年人需要吸入2小时才会致命，一个人由生到死，两个小时的时间对于一个决心赴死的人来说未免太长了点。”
景晟稍作停顿，继续说道：“第二，遗书，遗书是赴死者最后的真实意识表达，人之将死，情绪必然波动，时而欣慰，时而悲切，时而决绝，情绪不同，落笔也不同，可是这份遗书的笔迹没有大的情绪波动，且遗书明显由三支不同的笔写成，甚至颜色都不同，我想不会这么凑巧，死者连续拿到两支墨水快干的笔吧，只有一种可能，这份遗书不是一笔完成的，而是死者分三个不同时段写成，遗书一般都是实施自杀时才会写，而且不会在意文法和错别字等，不会有人会精心去构思一份遗书。”
“第三，现场痕迹，现场太干净了，再孤僻的人，也不可能人无人探访，死者父母健在，关系也融洽，死者家里不可能仅有死者一人的痕迹，只有一种可能，现场被仔细的清理过，死者整个家里都被仔细清扫。”
“根据以上三点，我断定这是一起谋杀案或是协助自杀案，这是我个人的意见，不知和你们的调查方向是否一致啊？”景晟说完，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
王一阳摇了摇头，怎么这位给他一种沉睡的小五郎的错觉。
林雪默默举起了手。
“林大美女，现在不是在警校了，你有问题直接说就好了。”
众人好奇的看向林雪，林雪赶紧收回举起的手：“遗书的问题我们已经注意到了，经笔迹专家鉴定，遗书中的笔迹确实是死者的，另外，在死者父母了解到，死者有洁癖和强烈的强迫症，他们去死者家坐沙发都会被要求垫上报纸，喝水一定要握着杯柄，放下后杯柄和桌沿保持平行，所以他们也很少去死者家。”
“对不起，这些情况我没有掌握，刚才有点武断了。现在我可以确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景晟，对林雪说的话我得再对你说一遍了，疑点并不是证据，还有三天时间，你配合林雪把这个案子解决了。”
“放心吧孙局，我一定好好协助林队，您公务繁忙，就静坐办公室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孙局走后，景晟立马变脸，冷淡的对林雪说：“林队，辛苦你了，我先回宿舍洗个澡睡一觉。”
林雪急忙叫住想要离开的景晟：“哎，师兄，你别走啊，这案子……”
“怎么还不明白啊，木炭摆放杂乱，肯定不是出自强迫症患者的手笔，凶手与死者关系不一般，所以才要打扫整个屋子，再仔细的凶手，往往都会漏掉一个地方，就是清理工具，你们走访没有发现和死者关系极为亲密的人，说明凶手和死者有意隐瞒，死者家住高层，你们再筛查一遍死者家中的清扫工具上的指纹和死者家楼道里上三层下六层楼梯扶手上的指纹，有相同者直接请回支队，就这些，有消息给我电话，我回去了，刚熬完一个大案子就被孙老头给抓来了。”景晟边打着哈欠边走了，留下一办公室目瞪口呆的人。
“林队？林队？”王一阳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没听到吗？现在就去查！”
雷光闪烁之间，隐约可以看见荒地之中跪着一个男人，男人手脚反绑在身后，脑袋耷拉在一边，不知是轰鸣的雷声还是冰冷的雨水惊醒了他，借着雷光，男人看到面前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手里拎着一把铁锹。
男人一边试图挣脱束缚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这是哪？你是谁？快放开我，啊……快放开我！”
高大身影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半蹲下来，借着雷光，男人努力想看清对面的人藏在风衣帽下的脸。
风衣男伸出细长的手指在男人的脸上轻轻拂过后，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然后起身高高举起铁锹。
跪地的男人慌了，语无伦次的说：“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很多钱，我的银行卡密码是8011……”
男人话还没说完，风衣男手中的铁锹狠狠砸下，打断了他的唠叨。
铁锹再次举起，血红的眼睛盯着地上还在嘟囔着求饶话语的男人，一道惊雷划过，像开启了风衣男的开关，铁锹无情砸下，再举起，再砸下，再举起，再砸下，风衣男像一个狂风中的指挥家，控制着铁锹演奏出骨骼碎裂声和雷声的交响曲。
清晨的阳光懒散地爬进海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长沙发上睡着的两个人鼾声此起彼伏，林队趴在办公桌上打盹，旁边的茶杯还冒着些许热气，显然刚趴下不久。
这样的场景在这个办公室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想必又遇上了大案要案，海山市是全国重要的商品集散地和重要交通枢纽，人口密度大，犯案率高，就算基层派出所和公安分局分担了大批量的刑事案件，刑侦支队连轴转的情况还是屡见不鲜。
“叮铃……叮铃……叮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乱了难得的平静时刻。
林队头也不抬，伸手就准确的抓住电话放在耳边，话语中还带着困意：“刑侦支队，讲！”
“林雪，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电话那头传来浑厚的男中音。
“是！”
“听老头子的声音，这几天又回不了家咯，哎！”林雪嘟囔了几句！
用手在脸上随意搓了两把，林雪强打起精神，迈着沉重的脚步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剧烈的敲门声传来，很明显林雪把起床气全撒在局长的门上了！
“进！”
林雪推门进去，也没敬礼，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孙局，您佬都快退了怎么还这么早来啊？”
“别发牢骚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一夜没睡呢！”
“怎么了孙局？市委又开会了？”
“市委再让我去开会的话我这局长可以让位了，你想得美！”
“看您说的，好像你走了我就能当局长似的，那您火急火燎把我叫来是为什么？又有新案子了？”
“你是真不会累啊？现在只要电话一响我就头疼，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所有证据都筛了好多遍了，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现在办案怎么也开始靠直觉了？我要的是证据，能在法庭上拿出来的证据，不是空口白牙谈直觉！家属那边我是真压不住了”
“我还是保留意见，家属为什么急于火化，是不是凶手就在他们其中？”
“林雪，这个案子是不是刑事案件你都还没定论，怎么就说到凶手了？”
“我的局长啊，作为一个老刑警，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自杀太完美了吗？”
“你别套我话，这并不是什么完美的自杀，疑点多多，但是疑点只是侦查方向，并不能作为证据，所有疑点你都逐步排查了，剩下的只有一个结果，为什么你要揪着不放？这个案子中你是否掺杂了各人感情在里面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没有。”
“自从林澜的事以后，你就对每一个自杀案一查再查，已经十年了，你还是不能忘记吗？”
“孙局，我这是对工作负责，三年前我市论坛事件后，以自杀掩盖谋杀的案件呈井喷式爆发，是您自己下的命令让我们严格筛查复查，怎么到现在我就成夹带私人感情了。”
“咚咚咚……”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打断了林雪的话。
“请进。”
“局长，周紫萱的家属又来了，现在会客室。”
“噢，好的小刘，我这就过去。”
小刘走后，孙局重重的靠在椅子上，用手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片刻后一拍桌子站起来说：“三天！”
林雪一听眉开眼笑，赶紧敬礼道：“谢谢局长！”
“噢，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下午有个新同事要过来，呃，也不算新同事，你去接一下，地址我让小刘给你发手机上。”
“哟，什么人啊，这么大谱，让小王他们去接，我忙着呢。”
“景晟！”孙局走到门口说了两个字就扬长而去，留着林雪楞在原地，好半天才露出惊讶的表情。
“啊！孙局……孙局……”
办公室里，王一阳和陆金涛交头接耳议论着：“哎，告诉你一个重大消息啊，我们队里要来新人了，林队让我下午去接人，我们猜猜，这回来的是什么人物？”
陆金涛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巴：“我猜肯定是一个二十五岁上下衣着得体擅长犯罪心理的帅哥或者是个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美女画像师。”
王一阳用铅笔敲了一下陆金涛头，嘲讽道：“偶像剧看多了吧？犯罪心理学堆起来比你还高的教材，光是读完都有四十岁了，还帅哥呢，不秃头就已经万幸了。”
林雪拍拍桌子，显然是王陆二人的话语声吵到她了：“你们很闲啊！监控录像都看完了？”
“林队，你就放我们一马吧，林苑小区是一个大型小区，你知道每天进出多少人吗，二十多万啊，比我们支队旁边的地铁口人流量还大。”
“要歇就好好歇着，有精力吹牛没精力做事啊？刚才我又向局长讨了三天，你们给我抓点紧。”
“哎林队，咱队里来那新人是个什么角色？我听说是从临市调过来的，应该很厉害吧？”
“来了你们就知道了，不厉害咱支队也不会要啊，不过，你们最好做好思想准备，这主可不好伺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时间来到下午，王一阳举着牌子在出站口翘首以待，不多时，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满脸倦容胡子拉碴的男子向王一阳走来，看到男子向自己走来，王一阳在心里默默问了一万遍“不会是他吧？”
男子走到近前，王一阳甚至还闻到对方身上有一股酸酸的味道，见王一阳站着没动，男子把背包往王一阳身上一扔，吐了两个字转身就往出口走去，“走吧！”
男子倒是不客气，上车就闭目养神，没一会还传出均匀的鼾声，一路上王一阳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上闭目养神的男子，他在心里想过几百个人物形象，可一条都没沾边。
来之前，王一阳打听过，这新来的可是一个牛人，听说是市长说动省厅的领导把人调过来的，这样的传奇人物，就这造型？
林雪不停的抬头看着墙上的钟，不断的扣着手指甲，像在期待着又害怕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的空气仿佛也跟着林雪的心情凝固起来。
终于，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林队，好久不见啊，还是这么漂亮迷人！”
不该来的总会来，林雪知道是谁来了，这个声音曾是她魂牵梦绕多少个昼夜的天籁之音，虽然多了一丝沙哑，但还是能让她心里一慌。
正在林雪不知怎样开口时，孙局适时的出现缓解了林雪的尴尬：“手头的工作都放一放，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从临市调过来协助我们的新同事，景晟。”
孙局继续说道：“景晟啊，欢迎你来到我们支队，我给你介绍一下，支队长林雪，你们老校友不多介绍了，这是副支队长沈涛，这是……”
景晟笑呵呵地打断孙局的介绍：“孙局，不用介绍了，几位的尊姓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能到咱刑侦支队做事是我的荣幸，以后我们就是生死战友了。”
孙局大感欣喜，这里很多都是年轻人，景晟肯定不知道他们的，应该是路过门口的警员信息墙上看到的，一时间能记住这么多人的脸和名字，看来景晟的功力不减。
“今天你刚来，先来个开胃菜怎么样？”孙局指着白板对景晟说。
景晟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这个人很轻浮，没有一点刑警的样子，林雪看到景晟走向白板，眼睛一直盯着上面的案情分析，眼睛中绽放出一丝精光，林雪心中暗喜：“来了来了！”
景晟走进白板，左手抱胸右手托腮，一转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
片刻后，景晟笑道：“海山市治安是好啊，这样一件简单的谋杀案也能上刑侦支队的白板，呵呵！”
这句话可是在每一个刑侦支队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连孙局都觉得有点挂不住：“你小子得罪人的毛病可真是炉火纯青，别卖关子了，有屁快放！”
“首先，我们先确定该案的性质，我看出的疑点有三，一是死亡方式，在厨房关上门窗烧炭自杀，这样的自杀成功率是所有自杀方式中最低的，厨房长6米宽4米层高除去吊顶高2.4米，容积57.6立方，五截机制炭从燃烧到不完全燃烧施放的一氧化碳并不算太多，时间也较长，一氧化碳在空气中密度至多不超过0.1%，这样的浓度一个成年人需要吸入2小时才会致命，一个人由生到死，两个小时的时间对于一个决心赴死的人来说未免太长了点。”
景晟稍作停顿，继续说道：“第二，遗书，遗书是赴死者最后的真实意识表达，人之将死，情绪必然波动，时而欣慰，时而悲切，时而决绝，情绪不同，落笔也不同，可是这份遗书的笔迹没有大的情绪波动，且遗书明显由三支不同的笔写成，甚至颜色都不同，我想不会这么凑巧，死者连续拿到两支墨水快干的笔吧，只有一种可能，这份遗书不是一笔完成的，而是死者分三个不同时段写成，遗书一般都是实施自杀时才会写，而且不会在意文法和错别字等，不会有人会精心去构思一份遗书。”
“第三，现场痕迹，现场太干净了，再孤僻的人，也不可能人无人探访，死者父母健在，关系也融洽，死者家里不可能仅有死者一人的痕迹，只有一种可能，现场被仔细的清理过，死者整个家里都被仔细清扫。”
“根据以上三点，我断定这是一起谋杀案或是协助自杀案，这是我个人的意见，不知和你们的调查方向是否一致啊？”景晟说完，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
王一阳摇了摇头，怎么这位给他一种沉睡的小五郎的错觉。
林雪默默举起了手。
“林大美女，现在不是在警校了，你有问题直接说就好了。”
众人好奇的看向林雪，林雪赶紧收回举起的手：“遗书的问题我们已经注意到了，经笔迹专家鉴定，遗书中的笔迹确实是死者的，另外，在死者父母了解到，死者有洁癖和强烈的强迫症，他们去死者家坐沙发都会被要求垫上报纸，喝水一定要握着杯柄，放下后杯柄和桌沿保持平行，所以他们也很少去死者家。”
“对不起，这些情况我没有掌握，刚才有点武断了。现在我可以确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景晟，对林雪说的话我得再对你说一遍了，疑点并不是证据，还有三天时间，你配合林雪把这个案子解决了。”
“放心吧孙局，我一定好好协助林队，您公务繁忙，就静坐办公室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孙局走后，景晟立马变脸，冷淡的对林雪说：“林队，辛苦你了，我先回宿舍洗个澡睡一觉。”
林雪急忙叫住想要离开的景晟：“哎，师兄，你别走啊，这案子……”
“怎么还不明白啊，木炭摆放杂乱，肯定不是出自强迫症患者的手笔，凶手与死者关系不一般，所以才要打扫整个屋子，再仔细的凶手，往往都会漏掉一个地方，就是清理工具，你们走访没有发现和死者关系极为亲密的人，说明凶手和死者有意隐瞒，死者家住高层，你们再筛查一遍死者家中的清扫工具上的指纹和死者家楼道里上三层下六层楼梯扶手上的指纹，有相同者直接请回支队，就这些，有消息给我电话，我回去了，刚熬完一个大案子就被孙老头给抓来了。”景晟边打着哈欠边走了，留下一办公室目瞪口呆的人。
“林队？林队？”王一阳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没听到吗？现在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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