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狂风之啸（十六）
“神族，鲛人。”南宫权说，“传说中的美人鱼，也是……母体。”
墙壁上六米高的玻璃柱里，人身鱼尾的雌性生物双手被吊起，浸泡在蓝色溶液里，长达两米的鱼尾被锁链贯穿无力地垂下，鳞片被拔光，血肉模糊，身上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浸泡她的溶液是蓝色的，这个颜色，同样也是她的血液。
窃神竟然组织得到了一尾鲛人，由于玻璃柱和溶液的阻隔，他们无法通过心跳去判断鲛人是否还活着，但在被窃神组织捕获用于研究之前，绝对是活的。
“他们对她做了什么……”楚湘湘神色有些不忍，她听说过鲛人这一种族，是高智慧生物，其情感复杂程度并不亚于人类。
南宫权拍了下楚湘湘的肩膀算是安慰，他心中则是不禁疑惑，这尾鲛人的血统似乎有点高啊。
鲛人，半兽类神族，在神族中属于高智慧种群，拥有完整的种族体系和阶级划分。
鲛人大致分类为两种，第一种长相较为狰狞，血统低级，智慧较低，性格残暴嗜血，往往成群结队，数量庞大。第二种长相与人类相似，血统普遍在A级，智商不低于人类，数量较少，在鲛人族中具有绝对权威，通常统领低级的鲛人，算是贵族。
而眼前的，就是血统至少A级的高智慧鲛人。
鲛人生活在深海，它们生活的深海处有一片异空间，除了捕食需要很少离开，高阶鲛人是被侍奉者，更不用说。而且高阶鲛人身边往往都有一群低阶鲛人，那些残暴的野兽，每个都是能单挑鲨鱼的存在。
由此可见，想要捕捉一只活的高阶鲛人，难度绝对不低，连众神会都懒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用于研究，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过于靠近鲛人生活的深海区，那片异空间更是禁区，具体方位未知，自古以来还没听说有谁见到过。
“它还活着么？”楚湘湘问。
“大概率活着。”南宫权说，“没有经过特殊处理，排除了是标本的可能，所以应该还活着，除非他们宁愿让她在这里烂成一滩臭水。”
他们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目光移到中央的手术台上。
一名全身赤裸的女性躺在手术台上，腹部被剖开，刚死去没多久，很可能是因失血过多而死，满地的血液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血腥的场景让楚湘湘厌恶地捂住了口鼻。
这就是李寓阳说的那名孕妇，子宫中的婴儿已经被取出，楚湘湘胃里翻江倒海，孔小南兄弟的杀人现场都没有这样让人恶寒。
南宫权环顾四周，他没有在玻璃柱里看见人类婴儿，这里也没有，应该是被转移走了。
“尊敬的神血者大人们，你们来得有些早了，可真是扫兴。”
四面八方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南宫权下意识按住刀柄。
“方才有些忙碌，接待不周还请见谅。”是先前在金属门外摄像头讲话的声音，“认识一下吧，我亲爱的邻居们，我姓郑，郑启山。”
“让我猜猜，你们是为了楚大公子来的，准确的说，是冲着伪神血者来的？”那人说道，颇有嘲讽的语气，“唉，那废物东西，都叫他悠着点玩了，他不听，把自己搞死了不说，还连累了我。”
郑启山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显得有些疯癫。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世界的安宁也快要到尽头了，不妨告诉你们，其实伪神血者只是我研究中顺手造出的副产物罢了，我的研究比这要更加伟大，如果人类灭亡，里面可是会有我的一份功劳。”那人似乎很自豪的轻声笑了笑，“而我，则会在‘它们’的帮助下，摆脱这脆弱且平凡的躯壳，成为凌驾于你们所有人的存在！”
楚湘湘戳了戳南宫权的腰，低声道，“这是犯病了吧？又一个被神族蛊惑的人。”
“搞研究的都这样，至少半个神经病。”南宫权深以为然地附和，心里却在思索着那人的某段话，他看了眼吊在玻璃柱中的雌性鲛人，关于预言中的灾乱，那个叫郑启山的人似乎知道什么。
S市某地下深处，一个类似监控室的房间里，墙壁上挂满了显示屏，其中几个没有信号，剩下的都是有线直连，不受大范围信号瘫痪的影响，身穿白大褂的郑启山刚向南宫权他们说完某些“秘密”，心情舒畅，正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越来越期待了，这个世界崩塌的那一天！
在他旁边，金发蓝眼的青年反复观看一段录像。青年长相俊美，长着西方骨东方相，瞳色湛蓝，气质随和。
“怎么，神也会在乎两个下水道里的老鼠？”已经年过五十的郑启山并不显苍老，在经过特殊处理的神血影响下，他平凡的身躯依然年轻健康。
青年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屏幕。
“还是说……认识？”
“并不是。”青年矢口否认。
“看来神明也并不擅长撒谎。”郑启山看着青年，露出狡黠的微笑。
青年只是沉默，没有继续否认。
“什么样的人，居然能使你这般高贵的神明在意，真是让人意外。哦，当然，鄙人除外，你们需要我。”
青年神色平淡，没有理会郑启山，但郑启山说得没错，他们确实需要郑启山这样疯狂的天才。他们提供神族生物让郑启山用于实验，并许诺郑启山想要的东西，让他制造出能够对人类文明产生威胁的产物。
在很多年前，他们就明白这点——想要战胜人类，唯有使其秩序崩溃、癫狂，甚至“人吃人”。
“哦，我看看，我那可爱的小助手查到他资料了——S市第二中学今年应届毕业生，苏君然，长得还挺俊……”郑启山病态的笑突然凝固在嘴角，面部微微抽动。
“肖……”郑启山的目光停滞在那张俊秀的脸上，他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出那个名字。
片刻，郑启山面色恢复如常，目光缓缓转向青年。
“这个人，在我见到他之前不能死。”
青年听见他的话，感到一丝诧异，他猜不到郑启山在想什么，对方也不会告诉他，正如他之前保持沉默一般。他们之间的合作很简单，也仅仅只是个“交易”而已，不可能存在过多信任。
良久，青年应允，他不会让手下那群“东西”，碰苏君然。
“这两个人类，快速解决掉吧，我不希望‘井’有任何意外。”青年淡淡扫了眼大屏幕，屏幕中南宫权二人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周围玻璃柱里的生物给他们带来一股威胁感，始终无法忽视。
“这是自然，我也想见识一下众神会的神血者们，和我的孩子们相比，都有些什么能耐。”郑启山阴阴一笑。
见没有了动静，南宫权正疑惑，偌大的房间里灯光却突然一灭，陷入一片漆黑，哪怕他们在黑暗环境中视力极强，可在完全没有一丝光亮的环境下，什么也看不清。
南宫权和楚湘湘正欲打开手电筒，却看见两道暗淡的蓝色光点渐渐亮起，紧接着数量倍增，宛如深空中的星光，点缀在漆黑的面板上，可那分明是——眼睛！
一声凄厉的尖叫传开，手电筒照向声源处，嵌入墙壁的玻璃柱里，雌性鲛人抬起头，双眼似亮着蓝色幽火，美丽的面庞刹那间形如厉鬼，口中传出的尖利叫声穿透溶液与玻璃，疯狂刺痛他们的耳膜！
神迹·冥河咏叹。
这一刻，玻璃柱里的怪物尽数苏醒，体内稀薄的神血陡然沸腾，燃烧！
一阵哗啦的声响下，玻璃悉数破碎，畸形的怪物们随着难闻的液体涌落在地上，缓缓直起了身，亮着幽光的双瞳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冷漠地看向此处仅有的两个人类。
南宫权和楚湘湘没有说话，他们默契地并肩而立，拔出了手中的炼金长刀，出鞘无声。
调至最大亮度的手电筒灯光在地上混沌的溶液与玻璃碎块上折射，几乎将这里点亮，数十上百的畸形怪物出现在他们面前，甚至攀爬在墙壁上，在二十米高的天花板倒挂，冷冰冰地盯着他们。
不明液体从怪物身上滴落，与铺满地板的液体融在一起，长着可怖利齿的鱼类在浅水疯狂拍打着身躯。南宫权和楚湘湘的体温迅速攀升，神血在中血管涌动，此刻他们的心跳，已经宛如鼓点。
怪物厉叫着扑上前，南宫权踏步而出，长刀划过空气，哑光的刀身渗出寒芒。
切割肌理，尖叫，哀嚎，枪声轰鸣，腥臭的血液迅速染红了地面，水光折射，宛如深红的地狱，厉鬼们在混乱中嘶吼！
墙壁上六米高的玻璃柱里，人身鱼尾的雌性生物双手被吊起，浸泡在蓝色溶液里，长达两米的鱼尾被锁链贯穿无力地垂下，鳞片被拔光，血肉模糊，身上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浸泡她的溶液是蓝色的，这个颜色，同样也是她的血液。
窃神竟然组织得到了一尾鲛人，由于玻璃柱和溶液的阻隔，他们无法通过心跳去判断鲛人是否还活着，但在被窃神组织捕获用于研究之前，绝对是活的。
“他们对她做了什么……”楚湘湘神色有些不忍，她听说过鲛人这一种族，是高智慧生物，其情感复杂程度并不亚于人类。
南宫权拍了下楚湘湘的肩膀算是安慰，他心中则是不禁疑惑，这尾鲛人的血统似乎有点高啊。
鲛人，半兽类神族，在神族中属于高智慧种群，拥有完整的种族体系和阶级划分。
鲛人大致分类为两种，第一种长相较为狰狞，血统低级，智慧较低，性格残暴嗜血，往往成群结队，数量庞大。第二种长相与人类相似，血统普遍在A级，智商不低于人类，数量较少，在鲛人族中具有绝对权威，通常统领低级的鲛人，算是贵族。
而眼前的，就是血统至少A级的高智慧鲛人。
鲛人生活在深海，它们生活的深海处有一片异空间，除了捕食需要很少离开，高阶鲛人是被侍奉者，更不用说。而且高阶鲛人身边往往都有一群低阶鲛人，那些残暴的野兽，每个都是能单挑鲨鱼的存在。
由此可见，想要捕捉一只活的高阶鲛人，难度绝对不低，连众神会都懒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用于研究，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过于靠近鲛人生活的深海区，那片异空间更是禁区，具体方位未知，自古以来还没听说有谁见到过。
“它还活着么？”楚湘湘问。
“大概率活着。”南宫权说，“没有经过特殊处理，排除了是标本的可能，所以应该还活着，除非他们宁愿让她在这里烂成一滩臭水。”
他们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目光移到中央的手术台上。
一名全身赤裸的女性躺在手术台上，腹部被剖开，刚死去没多久，很可能是因失血过多而死，满地的血液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血腥的场景让楚湘湘厌恶地捂住了口鼻。
这就是李寓阳说的那名孕妇，子宫中的婴儿已经被取出，楚湘湘胃里翻江倒海，孔小南兄弟的杀人现场都没有这样让人恶寒。
南宫权环顾四周，他没有在玻璃柱里看见人类婴儿，这里也没有，应该是被转移走了。
“尊敬的神血者大人们，你们来得有些早了，可真是扫兴。”
四面八方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南宫权下意识按住刀柄。
“方才有些忙碌，接待不周还请见谅。”是先前在金属门外摄像头讲话的声音，“认识一下吧，我亲爱的邻居们，我姓郑，郑启山。”
“让我猜猜，你们是为了楚大公子来的，准确的说，是冲着伪神血者来的？”那人说道，颇有嘲讽的语气，“唉，那废物东西，都叫他悠着点玩了，他不听，把自己搞死了不说，还连累了我。”
郑启山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显得有些疯癫。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世界的安宁也快要到尽头了，不妨告诉你们，其实伪神血者只是我研究中顺手造出的副产物罢了，我的研究比这要更加伟大，如果人类灭亡，里面可是会有我的一份功劳。”那人似乎很自豪的轻声笑了笑，“而我，则会在‘它们’的帮助下，摆脱这脆弱且平凡的躯壳，成为凌驾于你们所有人的存在！”
楚湘湘戳了戳南宫权的腰，低声道，“这是犯病了吧？又一个被神族蛊惑的人。”
“搞研究的都这样，至少半个神经病。”南宫权深以为然地附和，心里却在思索着那人的某段话，他看了眼吊在玻璃柱中的雌性鲛人，关于预言中的灾乱，那个叫郑启山的人似乎知道什么。
S市某地下深处，一个类似监控室的房间里，墙壁上挂满了显示屏，其中几个没有信号，剩下的都是有线直连，不受大范围信号瘫痪的影响，身穿白大褂的郑启山刚向南宫权他们说完某些“秘密”，心情舒畅，正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越来越期待了，这个世界崩塌的那一天！
在他旁边，金发蓝眼的青年反复观看一段录像。青年长相俊美，长着西方骨东方相，瞳色湛蓝，气质随和。
“怎么，神也会在乎两个下水道里的老鼠？”已经年过五十的郑启山并不显苍老，在经过特殊处理的神血影响下，他平凡的身躯依然年轻健康。
青年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屏幕。
“还是说……认识？”
“并不是。”青年矢口否认。
“看来神明也并不擅长撒谎。”郑启山看着青年，露出狡黠的微笑。
青年只是沉默，没有继续否认。
“什么样的人，居然能使你这般高贵的神明在意，真是让人意外。哦，当然，鄙人除外，你们需要我。”
青年神色平淡，没有理会郑启山，但郑启山说得没错，他们确实需要郑启山这样疯狂的天才。他们提供神族生物让郑启山用于实验，并许诺郑启山想要的东西，让他制造出能够对人类文明产生威胁的产物。
在很多年前，他们就明白这点——想要战胜人类，唯有使其秩序崩溃、癫狂，甚至“人吃人”。
“哦，我看看，我那可爱的小助手查到他资料了——S市第二中学今年应届毕业生，苏君然，长得还挺俊……”郑启山病态的笑突然凝固在嘴角，面部微微抽动。
“肖……”郑启山的目光停滞在那张俊秀的脸上，他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出那个名字。
片刻，郑启山面色恢复如常，目光缓缓转向青年。
“这个人，在我见到他之前不能死。”
青年听见他的话，感到一丝诧异，他猜不到郑启山在想什么，对方也不会告诉他，正如他之前保持沉默一般。他们之间的合作很简单，也仅仅只是个“交易”而已，不可能存在过多信任。
良久，青年应允，他不会让手下那群“东西”，碰苏君然。
“这两个人类，快速解决掉吧，我不希望‘井’有任何意外。”青年淡淡扫了眼大屏幕，屏幕中南宫权二人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周围玻璃柱里的生物给他们带来一股威胁感，始终无法忽视。
“这是自然，我也想见识一下众神会的神血者们，和我的孩子们相比，都有些什么能耐。”郑启山阴阴一笑。
见没有了动静，南宫权正疑惑，偌大的房间里灯光却突然一灭，陷入一片漆黑，哪怕他们在黑暗环境中视力极强，可在完全没有一丝光亮的环境下，什么也看不清。
南宫权和楚湘湘正欲打开手电筒，却看见两道暗淡的蓝色光点渐渐亮起，紧接着数量倍增，宛如深空中的星光，点缀在漆黑的面板上，可那分明是——眼睛！
一声凄厉的尖叫传开，手电筒照向声源处，嵌入墙壁的玻璃柱里，雌性鲛人抬起头，双眼似亮着蓝色幽火，美丽的面庞刹那间形如厉鬼，口中传出的尖利叫声穿透溶液与玻璃，疯狂刺痛他们的耳膜！
神迹·冥河咏叹。
这一刻，玻璃柱里的怪物尽数苏醒，体内稀薄的神血陡然沸腾，燃烧！
一阵哗啦的声响下，玻璃悉数破碎，畸形的怪物们随着难闻的液体涌落在地上，缓缓直起了身，亮着幽光的双瞳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冷漠地看向此处仅有的两个人类。
南宫权和楚湘湘没有说话，他们默契地并肩而立，拔出了手中的炼金长刀，出鞘无声。
调至最大亮度的手电筒灯光在地上混沌的溶液与玻璃碎块上折射，几乎将这里点亮，数十上百的畸形怪物出现在他们面前，甚至攀爬在墙壁上，在二十米高的天花板倒挂，冷冰冰地盯着他们。
不明液体从怪物身上滴落，与铺满地板的液体融在一起，长着可怖利齿的鱼类在浅水疯狂拍打着身躯。南宫权和楚湘湘的体温迅速攀升，神血在中血管涌动，此刻他们的心跳，已经宛如鼓点。
怪物厉叫着扑上前，南宫权踏步而出，长刀划过空气，哑光的刀身渗出寒芒。
切割肌理，尖叫，哀嚎，枪声轰鸣，腥臭的血液迅速染红了地面，水光折射，宛如深红的地狱，厉鬼们在混乱中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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