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半百之人
灵溪县一茶馆当中。
一如当初，还是那么热闹，甚至人们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
举杯推盏，谈笑间皆是欢喜。
“太好了！”
“那该死的妖龙终于死了……”
这也难怪，仙门弟子剑斩妖蛟，为灵溪除了一大害，他们又且能不高兴？
灵溪县众人的高兴不为外人道也。
自青蛟盘踞灵溪，灵溪人无不为其所困，无人不为其所行而愤怒，但也都是敢怒而不敢言，谁让他们只是这衍道界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犹如砂粒般渺小的普通人类呢......
但如今，青蛟再也不能立于灵溪县人头上兴风作浪了！
他们心中自然是打心底高兴。
只见茶馆里，一头发灰白的老者端坐在茶桌旁，手中毛笔轻描淡写，于纸上落下一个个墨黑小字：
“玉皇历一千二百年，云州洞庭湖畔，有一县，名灵溪。灵溪有两妖为祸，一虎一龙，合称龙虎之祸。”
“虎祸之所谓，都灵山君，踞于县旁都灵山中，常食经山中人，县尊发榜而伐，有少年侠客者三，揭榜除之。”
“但虎害尚轻，龙祸且为重。灵溪者，百姓生命之河也，有妖蛟盘踞之，其本为青蛟，而以龙名冠之，谓之灵溪龙王，实为无奈......”
“灵溪龙王，乃为化形大妖。喜食幼婴，以为癖好，因县中无人制之，强以百姓婴而供。幸有县尊之子，名愈，自小往仙门修之，又因县尊尚且任仙使，特请除之。”
“仙门来者有二，一为县尊子愈，二为仙子玄音，陆姓。于春祭之时，玄音隐而剑斩青蛟，继而除之！”
“......时直今日，为除青蛟事，灵溪县人，尚且兴高。”
笔停墨止，文章乃成。
而这头发灰白的老者却正是那日于此讲书的说书先生。
“这龙虎之祸的故事，到如今，也终于是落下帷幕了......”
“又一故事成矣.....”老者叹息，虽然对于这般事情他已经经历过许多，但每每回想其中过往，仍是止不住的为之而扼腕叹息。
这个天下，神仙人妖共存。
但人类面对妖物邪神，自始至终还是显得羸弱，无力相搏，多受其害，妖吃人，而邪神亦是以人鬼魂为食，助其修炼。
至于仙......
他们似乎从来都是高高至上，他们以仙冠名，已然弃了人道。
见到陆玄音这个仙门弟子拔剑斩妖龙，他心中为其行为感到十分惊讶，也因此，他才写了这篇龙虎之祸。
说到底，这世界终究还是仙神至上的世界啊！
不过，幸好这个天下还出了玉皇。
“如今，神道大兴，玉皇当道，实乃众生之福啊……”他摇了摇头，“但......这个天下终究还是仙道所属啊！”
老者本来也为一小修仙宗们弟子，但因天赋所限，藏精二十年方才入养气之境。在一次宗门任务中，他遭到妖物袭击，修为尽失，于是心神打击之下，便放弃了修仙，又闻中央四州神道大兴，人人皆有希望入神道，玉皇治下，人神和谐，无妖为祸，就起了前往中央四州求道的念想，见见这人人皆能入的神道是何般模样。
不料，这一走就是许多年。
在这过程中，他化为一个说书先生。
但因路途之遥和修为尽失，当他游历到这接近洞庭湖畔的灵溪县时，已然头发花白了。
“我，我还能入的了这神道吗.....”老者默然。
到现在，他已经年至花甲，余生可见了，但只有他才知道自己这大半的人生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其中困难又有谁人能懂？
他如何能心甘呢……
“也不知道那玉皇王朝所在的中央四州是否如书中所讲那样，神庙之所在，百姓安居乐业……”
不过，他也明白这世间事情，十之八九不如意。
所以，他已经不指望此生再入仙神之道了，只是一路上的所观所想和一生坚持，让他放不下心中的那个遗憾。
他只是想看看那神道的世界究竟是那般模样。
“听闻八百里洞庭湖，妖物横行，常人所不能渡，我这衰落的年老之躯还能渡过吗？”
老者放下手中毛笔，心中再起叹息，因为洞庭湖便是他寻道路上的最后一个阻隔，湖的那边便是中央四州所在。
老者收起笔墨纸砚，刚准备离开，旁边一大汉凑了上来：“老先生，打扰了……”
“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大汉三十来岁的样子，身体壮实，体格魁梧，肤色黝黑，笑着裂开一张嘴巴，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
“老朽，鹤松年。”老者看向大汉，然后他又道，“不知壮士有何事？”
“是这样，刚刚小人看见鹤老先生会写字，不知道您能代写一封家书吗......”大汉随即摸了摸后脑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家书？”
“你稍等一下！”鹤松年没有多想，这般小事，他自然是不会拒绝，随后他将刚刚收起来的笔墨纸砚又再次拿了出来，“你说吧……”
“多谢鹤老先生.....”大汉连忙感激，离家以来，已经有了一些日子，时到今日，见到老者在写东西，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家中报过平安，又因为加上自己不识笔墨，便当即起了请其代笔的念头。
不一会儿，大概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吧。
随着大汉的言尽，鹤松年也写完了这封代笔书信。
而信中所言，不过是一些问候和平安之语，不过，在写寄信地点时，有一个地方引起了鹤松年的注意。
“最后......”
“寄信人，儿子，邵长生敬上！”
“寄信地点，白州清水县。”
“白州？”
“壮士，你是白州人士？”鹤松年一惊，白州，中央四州中靠近云州的一个州，两州之间，仅以洞庭为界。
旋即，他放下手中笔，起身激动地看向大汉：“这么说来，你这是从白州跨越八百里洞庭湖而来到云州的了……”
这也难怪鹤松年如此激动，他正愁如何渡过洞庭前往对面的中央四州之地，而眼下，自己面前就有一个来自白州人，他又如何能按耐得住自己的激动的心情？
毕竟，他花了如此长的时间，才来到这里，期间经历的艰难险阻又何止一二！
而有这般付出，自然是为了他心底的不甘与遗憾。
听闻鹤松年之言，大汉模样的邵长生一愣，他不知道鹤松年为何听见白州二字就激动了起来，便说道：“小人确实家住白州，不过是为了做一些香料生意才来到了云州之地，不知鹤老先生，这其中有何不妥？”
八百里洞庭湖，危机重重，他不相信，没有一点特殊的方式，又且是一介凡人能渡过的......
更何况，这封家书又要如何送往白州呢？
看了看自己桌上摆放着，已经写好的信纸。
他说道：“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是这样......”
然后，鹤松年将自己欲往白州的想法告知了邵长生，他明白，自己能不能安全渡过洞庭的希望就这眼前的大汉身上了。
一如当初，还是那么热闹，甚至人们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
举杯推盏，谈笑间皆是欢喜。
“太好了！”
“那该死的妖龙终于死了……”
这也难怪，仙门弟子剑斩妖蛟，为灵溪除了一大害，他们又且能不高兴？
灵溪县众人的高兴不为外人道也。
自青蛟盘踞灵溪，灵溪人无不为其所困，无人不为其所行而愤怒，但也都是敢怒而不敢言，谁让他们只是这衍道界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犹如砂粒般渺小的普通人类呢......
但如今，青蛟再也不能立于灵溪县人头上兴风作浪了！
他们心中自然是打心底高兴。
只见茶馆里，一头发灰白的老者端坐在茶桌旁，手中毛笔轻描淡写，于纸上落下一个个墨黑小字：
“玉皇历一千二百年，云州洞庭湖畔，有一县，名灵溪。灵溪有两妖为祸，一虎一龙，合称龙虎之祸。”
“虎祸之所谓，都灵山君，踞于县旁都灵山中，常食经山中人，县尊发榜而伐，有少年侠客者三，揭榜除之。”
“但虎害尚轻，龙祸且为重。灵溪者，百姓生命之河也，有妖蛟盘踞之，其本为青蛟，而以龙名冠之，谓之灵溪龙王，实为无奈......”
“灵溪龙王，乃为化形大妖。喜食幼婴，以为癖好，因县中无人制之，强以百姓婴而供。幸有县尊之子，名愈，自小往仙门修之，又因县尊尚且任仙使，特请除之。”
“仙门来者有二，一为县尊子愈，二为仙子玄音，陆姓。于春祭之时，玄音隐而剑斩青蛟，继而除之！”
“......时直今日，为除青蛟事，灵溪县人，尚且兴高。”
笔停墨止，文章乃成。
而这头发灰白的老者却正是那日于此讲书的说书先生。
“这龙虎之祸的故事，到如今，也终于是落下帷幕了......”
“又一故事成矣.....”老者叹息，虽然对于这般事情他已经经历过许多，但每每回想其中过往，仍是止不住的为之而扼腕叹息。
这个天下，神仙人妖共存。
但人类面对妖物邪神，自始至终还是显得羸弱，无力相搏，多受其害，妖吃人，而邪神亦是以人鬼魂为食，助其修炼。
至于仙......
他们似乎从来都是高高至上，他们以仙冠名，已然弃了人道。
见到陆玄音这个仙门弟子拔剑斩妖龙，他心中为其行为感到十分惊讶，也因此，他才写了这篇龙虎之祸。
说到底，这世界终究还是仙神至上的世界啊！
不过，幸好这个天下还出了玉皇。
“如今，神道大兴，玉皇当道，实乃众生之福啊……”他摇了摇头，“但......这个天下终究还是仙道所属啊！”
老者本来也为一小修仙宗们弟子，但因天赋所限，藏精二十年方才入养气之境。在一次宗门任务中，他遭到妖物袭击，修为尽失，于是心神打击之下，便放弃了修仙，又闻中央四州神道大兴，人人皆有希望入神道，玉皇治下，人神和谐，无妖为祸，就起了前往中央四州求道的念想，见见这人人皆能入的神道是何般模样。
不料，这一走就是许多年。
在这过程中，他化为一个说书先生。
但因路途之遥和修为尽失，当他游历到这接近洞庭湖畔的灵溪县时，已然头发花白了。
“我，我还能入的了这神道吗.....”老者默然。
到现在，他已经年至花甲，余生可见了，但只有他才知道自己这大半的人生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其中困难又有谁人能懂？
他如何能心甘呢……
“也不知道那玉皇王朝所在的中央四州是否如书中所讲那样，神庙之所在，百姓安居乐业……”
不过，他也明白这世间事情，十之八九不如意。
所以，他已经不指望此生再入仙神之道了，只是一路上的所观所想和一生坚持，让他放不下心中的那个遗憾。
他只是想看看那神道的世界究竟是那般模样。
“听闻八百里洞庭湖，妖物横行，常人所不能渡，我这衰落的年老之躯还能渡过吗？”
老者放下手中毛笔，心中再起叹息，因为洞庭湖便是他寻道路上的最后一个阻隔，湖的那边便是中央四州所在。
老者收起笔墨纸砚，刚准备离开，旁边一大汉凑了上来：“老先生，打扰了……”
“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大汉三十来岁的样子，身体壮实，体格魁梧，肤色黝黑，笑着裂开一张嘴巴，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
“老朽，鹤松年。”老者看向大汉，然后他又道，“不知壮士有何事？”
“是这样，刚刚小人看见鹤老先生会写字，不知道您能代写一封家书吗......”大汉随即摸了摸后脑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家书？”
“你稍等一下！”鹤松年没有多想，这般小事，他自然是不会拒绝，随后他将刚刚收起来的笔墨纸砚又再次拿了出来，“你说吧……”
“多谢鹤老先生.....”大汉连忙感激，离家以来，已经有了一些日子，时到今日，见到老者在写东西，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家中报过平安，又因为加上自己不识笔墨，便当即起了请其代笔的念头。
不一会儿，大概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吧。
随着大汉的言尽，鹤松年也写完了这封代笔书信。
而信中所言，不过是一些问候和平安之语，不过，在写寄信地点时，有一个地方引起了鹤松年的注意。
“最后......”
“寄信人，儿子，邵长生敬上！”
“寄信地点，白州清水县。”
“白州？”
“壮士，你是白州人士？”鹤松年一惊，白州，中央四州中靠近云州的一个州，两州之间，仅以洞庭为界。
旋即，他放下手中笔，起身激动地看向大汉：“这么说来，你这是从白州跨越八百里洞庭湖而来到云州的了……”
这也难怪鹤松年如此激动，他正愁如何渡过洞庭前往对面的中央四州之地，而眼下，自己面前就有一个来自白州人，他又如何能按耐得住自己的激动的心情？
毕竟，他花了如此长的时间，才来到这里，期间经历的艰难险阻又何止一二！
而有这般付出，自然是为了他心底的不甘与遗憾。
听闻鹤松年之言，大汉模样的邵长生一愣，他不知道鹤松年为何听见白州二字就激动了起来，便说道：“小人确实家住白州，不过是为了做一些香料生意才来到了云州之地，不知鹤老先生，这其中有何不妥？”
八百里洞庭湖，危机重重，他不相信，没有一点特殊的方式，又且是一介凡人能渡过的......
更何况，这封家书又要如何送往白州呢？
看了看自己桌上摆放着，已经写好的信纸。
他说道：“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是这样......”
然后，鹤松年将自己欲往白州的想法告知了邵长生，他明白，自己能不能安全渡过洞庭的希望就这眼前的大汉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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