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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天仇纵法劝浪子 奇门遁甲惩顽徒

    王天仇带着玄光来到母亲和妹妹的房门口,王天仇敲开门后,叮嘱母亲和妹妹,赶紧收拾物品,逃离此地。不一会儿,娘俩和王天仇出了院门,玄光一见,立即上前帮着肩背手拿。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王瑃问王天仇:“儿呀,你有何打算?”王天仇对母亲说道:“儿已然想好。第一桩,取回先祖‘天煞罗盘’;第二桩,儿的开蒙师父崔大海被付龙涧等人无端害死,定要他血债血偿;第三桩,我刘家血海深仇定要得报;第四桩,儿要取回“乾坤镇罡剑”让长白山孕出龙脉、顺应天道。”王瑃听了王天仇此言,禁不住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我儿长大了。你有这般大志向,为娘心中甚喜。好,就依我儿,咱们一桩桩的办。”娘四个主意打定,往青田而去。

    和数年前投奔葛道长不同,这次王天仇和玄光已经长大,各身怀绝技,更何况还有有母亲王瑃和天鸣相随,因此一路上吃喝、住店再不能过于凑合。

    话说这一天,来到平坡镇。平坡镇也是个大镇,娘四个走到一家写着“赵家客栈”的客栈门前。客栈不大、冷冷清清,一对岁数挺大的老夫妇,看到王瑃他们,赶紧从门口立起来。热情的打着招呼:“您几位住店吗?我们店不大,但是还算干净,价钱公道。”王瑃一见二位老人白发苍苍不忍拒绝,索性就请老人带他们娘几个进了客栈。

    说是客栈,也只有客房六间。王瑃选好了两间,看见老两口欲言又止的样子,已然猜出了意思。她立刻让王天仇打开包袱,取出一两银子:“老人家,这是店钱和饭钱。待我们走时,多退少补。”

    老妇高兴地接过银子对老头说道:“好,好,老头子,赶紧去街上买菜,老身要给客人们做些饭菜。”王瑃娘几个刚刚走回各自客房,不一会儿却听到院内传来对话之声:“儿呀,儿呀。这是几位客人刚进来给的银两,柜上就这一点了,还要买菜、买米。你可不能拿了,不能拿了。”“去,去,不拿?不拿我怎么翻本?你靠边。”“儿呀,儿呀。不行,不行,使不得啊!”听到这个动静,玄光再也忍不住,他“哗啦”一下打开房门。

    玄光推门一看,见一年轻人正和老婆婆揪扯着抢银子。玄光火往上撞,一个箭步上前,右手轻轻一提,就把这小子给提了个手脚离地。“你谁呀?撒手,撒手。”年轻人还挺横。“惊扰了客人,罪过呀罪过。”老太婆在一旁作揖赔礼。

    王瑃、天鸣、王天仇此时都出来相看。“怎么回事,阿婆?”王瑃问。老妇哭诉道:“嗨,造孽呀。这是老身儿子,自小被娇惯坏了,平日里交一些狐朋狗友。后来又被他们撺掇赌钱,把家业都输光了,如今就剩了这么几间客房,可他还从家里拿钱去赌啊。今后这日子可怎么办呀!老天爷呀。”“老人家别哭,你小子也是个七尺高的汉子,怎么就不知廉耻,不尊孝道?”玄光揪着这小子没撒手,嘴里还不停地教训他。“玄光,撒手。这小子要断气了!”王天仇赶紧提醒。玄光这才撒手一丢,这小子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那青年不服气说道:“不孝?怎么不孝?不错,我确实输了钱,可最近手气好,可以捞回来。捞回来银子,我保证再不赌,赎回祖产,好好做客栈。”“啊,这位兄台还挺有心思。手气好?不才,在下也喜欢玩两把,你有一两银子,看见没?”王天仇继续道:“我这还有几两呢。咱俩试试?”“好呀,咱可说好了,输了就要愿不服输!”这小子看见王天仇手里的银子,眼睛放出了绿光。“好,愿赌服输!”“你喜欢怎么个玩法?”王天仇问。“咱俩赌大小。”这小子随身拿出三个色子。“好!”王天仇将他拉进账房,老妇终究不放心儿子,亦跟了进去。

    王天仇从柜台内拿出一个瓷碗,递过去。这小子熟练地将色子晃起来,随后“咣”一声用碗将色子扣在柜台上。“我先说,大!”王天仇听他说完,闭目默念:“阴遁二局;蓬任冲辅英芮禽柱心;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值符腾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随着王天仇的默念,他脑子里立刻如影相般出现了奇门遁甲之局。“物干临乾,乾为一六,天四地九,斗转归离,斜挂高山。”王天仇睁开眼:“你说大?有多大?我看并不大。”“不大?那咱们看看?”说着话这小子就要掀碗。“别,我分别猜出三个色子的点数,如果错一个,就算我输。这几两银子你拿走。”年轻人一听高兴坏了:“哈哈,好啊。不许耍赖。你说。”

    王天仇脱口而出:“色子三个,你的方向论起,从左到右,分别是一、四、三,错一个银子你拿走。”“好。我还就不信,你能......”这小子翻开碗的一刹那。三个色子真的是一、四、三。“好,我输了,这一两银子给你。”王天仇一听,这小子还真是个说话算话的角色。“别呀。我还没玩够呢。”王天仇拉住年轻人。年轻人摊摊手:“没银子了,怎么玩?”

    王天仇继续说道:“若不然咱俩玩回大的?你姓甚名谁?”年轻人干脆答道:“赵庆。”“好,赵庆。你输了你这条命给我,我输了银子和我妹子都给你。行不?”“痛快!反正我也是贱命一条。好!”赵庆还真答应了。“儿呀。别玩了啊。你要是没了性命,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呀?”老婆婆在一旁哭着央告。

    那年轻人不耐烦道:“别哭了,反正儿子不孝,祖产已经没了,如果赢了,一定好好尽孝,如果输了,您就当没养活我。”“好。是条汉子。说吧怎么玩儿?”王天仇调侃道。“这次不猜大小了,怎么看谁摇的点子小,谁就赢。”“好说,你先。”赵庆接过王天仇递过来的碗,将色子又放入碗中,色子在碗内摇得“哗啦,哗啦”响。

    “开”赵庆一声喊叫:“哈哈,看到没有兄弟?我说我手气好吧。三个一,最小!”王天仇不慌不忙道:“别急。我还没有摇呢。”赵庆说道:“你就是摇出来三个一,也是我小啊。”王天仇继续调侃道:“对呀,但如果我就摇出来一个一呢?”赵庆不服气道:“哼,好,我看你三个色子,怎么摇出来一个一。”王天仇也不答话,将三个色子放进碗内就摇起来。

    王天仇依据刚才奇门遁甲之局,站到“天蓬星”位,跟着又使出四横五纵的奇门法术。“临兵斗者列阵列在前”随着一声默念已毕,王天仇大喝一声:“开!”待王天仇轻轻揭起碗之时,只见三个色子真就摞在了一起,王天仇一个一个拿开色子,每个都是一点。赵庆一见,傻在了原地。“愿赌服输,我认了。”赵庆说完,又跪在老婆婆面前,“儿子不孝,辜负了爹娘养育之恩,如有来生,儿子一定好好报答。”“你呀,你呀。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哟。”老婆婆哭了起来。赵庆不再理会老妇,起身对王天仇道:“这位公子,我这条命是你的了,随你处置!”王天仇点点头:“嗯,还算是出言必行的汉子。好,我要你从此以后不得再赌,好好照顾生意,好好侍奉双亲。”赵庆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公子说什么?”

    王天仇道:“你好好照顾照顾客栈,好好孝顺双亲。如果违背,天理不容。你做得到吗?”赵庆急忙点头:“做得到,做得到。”王天仇点了点头:“既然做的到,那就去街上买菜、做饭,打扫客栈。不得再赌!”赵庆急忙点头应道:“是,是,在下一定做到。多谢,多谢恩公饶命之恩。在下这就去买菜。”说着话,赵庆赶紧跑了出去。“老头子,别躲了,儿子答应不赌了!”老婆婆在门口说完,又转身对王天仇说道:“我老婆子全家谢谢您。”说完话一边哭泣,一边要下跪。王天仇急忙将老妇搀出门外,老妇又忙向王瑃行礼。

    “赵庆,你小子慌慌张张跑什么?”赵庆回头一看,见是熟人,急忙招呼一声:“‘鼻涕’,客栈来客人了,我去买菜、买米。”那个被赵庆叫做“鼻涕”青年一听赵庆这话,急忙走过来:“你小子又有银子了?走玩两把去。于彪还拿着你家祖产地契,你可要赢回来?”赵庆一摆手:“真不行。我这条命刚才都赌输了,幸好人家不要,让我赶紧买菜买米给他们做饭。”“鼻涕”闻听来了兴致:“哟,来的同道中人啊。他们银子可厚?”赵庆说道:“确实不少,客人在等着,我赶紧买米买菜去了。”“鼻涕”心里盘算开了:既然他店里有客人有银子,还喜欢玩两把。我何不叫上于彪,把他银子赢过来。合计之后,“鼻涕”就立刻找人不提。

    不大一会儿,赵庆回来,把余下的银子交给母亲,自己急忙淘米、择菜。老夫妇一看儿子确实变了,高兴的要给王瑃、王天仇等人二次下跪行礼。王天仇、玄光赶紧拉起老人家。突然,院外进来了三、四个横眉立目的青年人。赵庆看到有人进来,急忙迎了上去。一看,认识,为首一人就是于彪。于彪一把推开赵庆:“哪位朋友喜欢玩两把?于彪不才,愿意凑个热闹。”“好啊,我愿意和这位公子玩几把。院内不大方便。请公子随我进账房玩几把?”王天仇回道。于彪说道:“好啊。请!”王瑃怕天仇吃亏,急忙让玄光跟随,天鸣和赵庆都想看新鲜,也先后跟了进去。

    进屋之后,于彪一眼看见了柜台上的色子和碗,说道:“好!痛快。咱们就玩撒色子怎么样?咱俩押大小。”王天仇一笑:“好。”“好是好,就是不知道您带来多少银子?”于彪试探着问了问。“别和他们赌啊,他们是害人精。”老妇壮着胆子在门口搭话了。“没事,老人家自管放心。”王天仇怕老婆婆受惊吓,赶紧让赵庆父亲将老妇带出去。赵庆不耐烦道:“就是。这老太婆吵得人脑袋疼。咱们一把十两银子?”“太少了吧?”王天仇露出不屑一顾神情。

    “好!”于彪暗自高兴,他让旁边伙计拿出一袋银子放在柜台上:“小哥爽快。咱一把五十两如何?就是不知道你小哥,荷包里有没有这么多啊?”“金子不多,银子有个几百两。”王天仇说完,让玄光回客房,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锭。玄光应了一声,不大一会儿,玄光拿来五十两一锭大银。王天仇故作轻松说道:“这玩意儿,在下还有十几个。”赵庆一见银子,眼睛当时就冒了绿光:“小哥爽快,那于某就先来试试手气了。”说完话,他抓起碗,放进三个色子,摇晃起来。

    碗扣下后,于彪思索了一会儿,高喊声:“小!”王天仇亦摸了摸饭碗,心中默排奇门遁甲之局,片刻说道:“你说小,这回可不小。这样吧,从左到右在下说出三个数,如有一个不对,情愿输你五十两银子。如果都对了,该将如何?”于彪心想,这厮真会吹牛,于某耍了半辈子钱,都没听说谁有这般能耐,既然你找死,我不妨豪气一些。

    想到此,他就故作大方地说道:“你若一个不差猜出数来,于某给你一百两。”王天仇说道:“好,列位且做个见证。以这位公子方向为准,从左到右,各位请听好了,三、五、六”说着话,王天仇揭开饭碗。果然,三个色子是三、五、六排列。

    于彪惊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高手。王天仇故意拿起于彪的一袋银子,拿出约一百两银子,挑衅似的晃了两晃,交给了妹妹天鸣。于彪一看天鸣美貌,眼睛都不够使唤了。王天仇开口道:“这位公子。还赌一把?”于彪火气上来,回了声:“好!”

    “这次咱们玩个痛快。听说公子赢了赵庆祖产,在下也想置办个家业,”王天仇说道:“公子且拿赵庆祖产做押,在下出白银六百两做押,一把定输赢如何?”于彪摇摇头:“不行。除非,除非,把这位小姐一起押上,在下就和你赌上一把。”王天仇爽快应下:“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于彪吩咐道:“‘鼻涕’,去我家把赵家祖产地契拿过来。”‘鼻涕’听到吩咐,马上跑了出去。工夫不大,就把赵家祖产地契放到柜台上。

    “怎么玩?”王天仇还是问于彪。“一人摇一次,互相比大、小。比大。我先来。”于彪抢先把碗拿起,放进色子。碗扣下后,于彪慢慢揭开碗。“哈,三个六,我赢了。”于彪眉飞色舞。王天仇不慌不忙说道:“别急啊。在下还没摇呢。”于彪说道:“这位公子,你纵然摇出来三个六,也算是输了。”“那可不一定。”王天仇拿起碗放进色子,运起奇门遁甲之局,片刻之后,走到柜台“九天”之位,摇了九下碗,使出四横五纵的奇门法术。“临兵斗者列阵列在前”随着一声默念已毕,王天仇大喝一声:“开!”将碗扣在柜台上,王天仇轻轻揭起碗,众人都愣住了,只见三只色子都是侧面直立在桌子上。从上面看下去,确实每个色子都至少有十点。于彪彻底蒙了,毕竟好几百两银子啊,他想耍赖了!

    于彪一使眼色,他的手下纷纷凑了过来。王天仇拿起地契往后一撤,玄光马上凑过来,单手用力一拍柜台。近二指厚的柜台面“哗啦”一下,就被拍了个大洞!于彪手下哪见过这般功夫,争相抢门而逃。于彪大叫:“有鬼,有鬼,遇到鬼了。”连滚带爬逃出门去。赵庆父母先是听到屋内“哗啦”一声巨响,紧接着,于彪他们如见鬼魅一般仓狂逃命,急忙走进屋内看个究竟。

    赵庆此时回过神来,看自己父母进来,他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二位老人连连夸赞王天仇、玄光简直神仙转世。

    王天仇将赵家祖产地契,交给赵庆:“赵庆,经过这两次‘玩玩’,希望你明白,赌的结果都是死路一条。你现在的命是我的,所以你要答应我,有生之年,好好侍奉双亲,管好祖业。如有违背,必遭天谴。”赵庆激动地跪倒在地:“恩公啊。您真是神仙下凡啊。小的一定好好侍奉双亲,对天发誓,从此以后绝不再赌,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只是这个祖产地契,小的实在不能收,您已放我一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说完话,赵庆不住对着王天仇磕头。赵庆父母也要跟着下拜,天鸣、玄光连忙搀扶赵庆父母。

    “行啦。赵庆,既然你不收,这张祖产地契先交给你父母。”赵庆一家还要推脱。王瑃走进来言道:“二位老人家不要推脱。这是你赵家祖业,自然要传给赵家子孙。”王瑃又对赵庆说:“赵庆啊,你和我家王天仇也差不多年纪,应该多读书,撑起一份家业。你本性不坏,只要改过自新,定可有一番作为。”

    赵庆一躬到地:“蒙您教诲,小的一定悔过,一定改过。”接着,赵庆又对其母说道:“娘,儿再去街上打些酒,买些现成的鱼、肉,给恩公们补些气力。”赵庆又从母亲手里接过刚才的碎银子,二次上了街。

    王瑃一家人和赵家三口,欢喜地吃过酒、饭后各自歇息。第二天吃过早饭,王瑃带着兄妹三人告辞,赵庆送出去好几里才与王瑃母子洒泪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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