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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祖孙登擂终悔悟 玄光再胜崔道成

    因王天仇轻松赢了柳上鸣,让很多原想打擂者,都自知不敌、望而却步。连过数日,还是没有人登台。观擂的人似乎觉得无趣,渐渐离开很多,使得擂台下稍有些冷清。

    到了第七天头上,擂台下走上一个小孩儿,年龄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小孩儿一上台,就对着王天仇不客气说道:“你就是赢了湖州柳上鸣的?我今天来就是特地会会你。”看着小孩儿奶凶奶凶的样子,王天仇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样子,他笑着问:“这位小友,你来打擂,可曾标名挂号?你家大人不跟着,你一会儿哭鼻子,谁来哄你?”“哼,你别瞧不起人。我爹和我爷爷可是杭州衙门的座上宾。我要打擂玩玩儿,谁还敢让我标名挂号?等会儿我把你打下台,你可别哭鼻子。”这小孩儿,人不大口气不小。

    由于一个小孩儿登台打擂,而且是打道术擂台,台下看热闹的人,此时纷纷聚拢过来,玄光当然也在其中。

    小孩儿一看台下来人增多,似乎更加兴奋,大有“人来疯”的架势。只见他活动几下胳臂腿儿,也不理王天仇,手中拿出黄符一道,对着太阳跪拜,口中念到:“弟子抬眼看皇天,众位师父在身边。一十八尊天王现,二十四位诸神临。祖师仙师助弟子,教尺拖刀幻蓬蒿。拖刀化为鹅毛羽,铁尺化为灯草灰。拳心石头化水泡,弟子铜头铁骨身。弟子化为太岁仙,头带铁帽十三顶,身批铁甲十三重,众位师尊诸神将,扶助弟子手快打。”孩子诵完咒语之后,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红光,跟着孩子敏捷地“飞起来”,抓向王天仇。

    王天仇在武艺方面亦下过几年苦功,身手自然也是不错,他急忙一个后撤,躲开孩子的一抓。躲开之后,王天仇心中也是骇然:这孩子别看年岁不大,可用的却是茅山“神打十三手”。

    “神打十三手”属于打、术结合的道术。它的神不是指神佛鬼仙,而是借助修行与口诀,将我们每个人都具有的人们本来就具有的,无上智慧的元神,调动出来。一般而言,常人言行举止产生的动态,是由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感所招感来的相,生发而来的。长此以往,人们自然而然地就会被相而转,迷在其中,不明事物根源本质。“神打十三手”的原理就是借用常人身心的动态来找回真心,启用无上智慧,催发本身能量。“神打十三手”是有一定功夫的道者,打鬼、抓妖的功夫,如果打在人身上,不会致人死地,而是让被打者受尽痛苦,生不如死!一般人学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功成。所以今天这孩子能够流畅地使出来,不仅天资过人,更有名师指点。

    既然孩子用了打、术结合的“神打十三手”,王天仇只得也用类似的道术应对。好在王天仇已经练成奇门遁甲中的“内观遁甲法”。“内观遁甲法”是奇门遁甲中最上乘的心法,炼成之后,免去一切叩拜仪轨,只要心中默念咒语就可拥有请神遣将之能力。

    修习奇门遁甲若要突破瓶颈,只有先过心法这关。当年,王天仇的爷爷刘基,由于事务繁忙,故没有突破心法之障。自上次“妖兔破釜”断指降妖之后,王天仇彻底知道自己的修道之路远无止境。那时起,王天仇将《伯温研校》和葛云峰传给他的《遁甲遗匮》日日参悟不掇,潜心专攻奇门心法。但由于刘基与师爷葛云峰都未修炼成功“内观遁甲法”,所以两本著作,都只停留在揣摩阶段,好在王天仇基础扎实,天资卓绝,终于参悟到“内观遁甲法”第一重,到了“如境请师”的境界。到此一重,无论行、动、坐、卧,只需心中诵咒,即可达到请神调将的目的。

    王天仇一边躲闪,一边想对策,既不要伤了孩子,还要破他的“神打”。躲过几招之后,王天仇决定用“景门幻影法”扰乱对方心神,将对方击败。主意打定,王天仇躲闪中暗自默诵:“天帝弟子,部令天兵,景门启开,大逞威灵,六甲六丁,云集坛所,天威罡炁,鬼怪皆惊,泽润雾潜,不离五行,退神退将,敌方难盯,急急律令。”王天仇咒必,对着对方暗喝声“疾!”。台底下看热闹的因未身临其境,所以没有感觉,但擂台上的小孩儿,可就感觉不一样了。

    当他听到王天仇喊声“疾!”之后,感觉自己像是被霹雳打了一下,愣神的功夫,突然发现王天仇不见了,擂台也不见了,而他则置身在一个小土坡上。嘿,小孩儿高兴了,因为他看到在山坡下面,居然有好大的一片苹果园啊,馋人的是,果园的每一棵树上,都结着累累果实。小孩儿玩心正盛,看见果园更是高兴坏了,此刻他忘记自己是谁,自己正在干什么,什么擂台啊,什么复仇啊,统统抛向九霄云外。他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跃下土坡。“啊!”他一跃之下站立不稳,把自己摔了腚墩儿,周围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小孩儿此时突然间回到了现实中,他打量打量周围的人群,又看了看摔在地上的自己,仿佛还没有回过神儿来。

    “嗨,我说你啊,打擂就打擂吧。干嘛一边傻乐着拍巴掌,一边往擂台下跳啊。衣服也脏了,我看令堂大人肯定要打你屁股了。”小孩儿听到玄光幸灾乐祸的嘲笑自己,他起身拍拍屁股,不服气地看了看擂台上的王天仇,嘟着小嘴儿,离开了众人。

    傍晚时分,兄弟二人回到客栈后,玄光问:“大哥,你觉得今天登台打擂的那个小孩儿是什么来路?小弟看他与你对垒之时,身手敏捷,打法诡异,拳不像拳,术不像术。”“哈,贤弟不愧是习武高手啊。那个小孩儿用的算是术的一种,名字叫做‘神打十三手’。此术为茅山抓鬼降魔,或遭遇歹人防身而用。”王天仇继续说道:“此术一般人没有几年的打熬根本不可能功成,这孩子看年纪不过十三四岁,能有如此本领,又用的茅山功夫,估计和柳家有些瓜葛。”“这么说,大哥废了柳上鸣,柳家这是报仇来了。不过,柳家就派个孩子过来,难道无人了?”玄光有些疑惑。“贤弟啊,这孩子应该是来私自跑出来试试愚兄的道行如何,估计明天柳家的主帅定要登场。”“小弟给大哥掠阵,料也无妨。”玄光接口道。“好兄弟,愚兄谢过。”

    第八天,离守擂十天之数还差二天。王天仇刚登上擂台不久,擂台下有一人缓缓登上擂台。登台的是位驼背白发老者,走起路来哆哆嗦嗦,看这样子如果不拄着拐杖,怕是寸步难行。这样的耄耋老人,难道也敢登擂?不仅王天仇,就连台下观擂的人都愣住了。王天仇上前躬身:“老人家,晚辈玄瑛有礼。”“什么?你大点声。”老人似乎没听清。“老人家,晚辈玄瑛见礼。”王天仇提高了声音。“啊,好好。老朽刘贺,给你还礼。”老人声音倒是洪亮。“老人家可是要打擂?”王天仇问道。“是呀。不打擂上来干嘛?”老人出言反问。“那就请老人家出手吧。”王天仇一抱拳。“嗯,你可要小心了啊。”老人说完话,一挥拐杖,照着王天仇就打过去了。

    王天仇武功虽说与玄光还是有很大差距,毕竟也是不弱,他见老人拐杖打来,急忙一个滑步后退,躲过拐杖,老人见王天仇躲过去了,暗自点了点头,稳稳握着沉重的拐杖,一动未动。“老人家,这是道术擂台,您要比试拳脚、兵器,上错擂台了。”王天仇对老人仍恭敬有礼。“道术擂台?嗯,好。道术也学过一些。你等等,容我想一想。”老人这样的回答,让王天仇和台下观擂的都觉得摸不着头脑。沉吟一会儿,老人对着王天仇说道:“小道长,你可留神了。老朽要用最厉害的道术了。”刚才躲过老人看似平常,却快若闪电的一记拐杖时,王天仇其实就已经知道,这位老人家外表看似羸弱,但绝非平庸之辈,这条拐杖少说也有二十斤重,手上没有几百斤的力气,根本不能如此自如地驾驭。因此,王天仇已然加倍小心,并在暗中手握两张“六丁符”,以防对方突然出手。

    这位自称刘贺的老者,放下拐杖,站稳身形后,双手交叉转眼间手上多了两张黄符,跟着双脚又踏出“天罡步”,“小道长,留神!”说完话,老者念念有词:“祈请天地众神灵,打天天崩,打地地裂,打人人倒无气,左请左靠,右请右靠,天灵灵,地灵灵,五百蛮雷来降临,天打你地打你,不是我打你,是恶兵恶将,天兵天将,地兵地将,五云兵马,千千师尊,万万师爷,神兵放打。”念毕,老者双手甩出两道黄符,在空中飘摇、燃烧,老者使出的乃是正宗的“茅山五雷法”。

    两道黄符在外人眼里不过就是两个燃烧的纸条,无非就是亮一点,还间杂这一些“啪啪”的声响,无甚要紧。但在懂得道术的行家或者妖邪鬼魅的眼里,则是非常恐惧,这些夹杂在黄符中爆发出来的丝丝雷电,会根据施用者的着力程度而变化大小,小可如音如丝电入线,大可光、声传出十余里。老者看来并不想要了王天仇的命,因此雷电不过蛛丝粗细,饶是如此,打在身上也会被斩断奇经八脉,成为废人。

    好个王天仇,只见他不慌不忙,老者一念咒语,他就知道老者再调用“五雷法”打自己,待老者黄符出手,也迅速将自己手中“六丁符”打出。霎时间,“六丁符”化为热浪一片,将“五雷法”夹裹其中,不过片刻,无论是“六丁符”还是“五雷法”,都已踪迹皆无。“六丁符”为阴火符,善于化合金、木、水、火、土、风、雷等各元素构成的道法。这也是王天仇宅心仁厚,只为自保,并没有伤害老者的想法。

    王天仇化解了老者的“五雷法”之后,老者先是惊异,后来转为敬意。老者也是久走江湖,他当然知道,王天仇能够轻松化解自己的“五雷法”,没有对自己就势施展杀招,足见王天仇心地善良。

    老者直起了腰身,重新对王天仇施了一礼:“多谢小道友手下留情。老朽刚才莽撞出手,还请小道友见谅。”“老前辈刚才虽然用的‘茅山五雷法’,但确是手下留情。如果再加重三分力道,晚辈恐怕也是招架不住。玄瑛亦在此谢过老前辈。福生无量天尊。”王天仇端端正正还了一礼。“哈哈,小道友可猜出我是哪个?”老者手捻须髯笑道。“晚辈妄猜,您就是柳河东前辈。”“哈哈,果然被你猜中。好老朽先告辞,今日酉时三刻,老朽自会去玄瑛小道长住处一叙。”柳河东言罢,拾起拐杖,下台而去。一来,因二人俱是压低声音对话,台下人等并未所知。二来,柳河东也是易容乔装而来,故未有人认出。

    王天仇又是孤零零地等在台上,直到散擂。

    酉时三刻,“大友客栈”。王天仇与玄光听到房门外敲门之声,王天仇开门一看,只见一位高大老者领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立在房门前,来人正是湖州柳河东,王天仇赶忙将柳河东让进屋内。“多谢玄瑛道长,昨日擂台之上,对小子羽鹤点到即止。”柳河东带来的孩子,进屋就恭敬敬敬地对王天仇深施一躬。“嗨,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本事,甚是可喜。湖州柳家真是福德不浅。”王天仇由衷赞叹。“玄瑛道长过奖,这是老朽的孙子唤做柳羽鹤。算有几分天资,最起码比他爹强。”王天仇见柳河东提起柳上鸣,急忙抱拳道:“柳老前辈,数日前,在下正巧观看令郎在擂台与人比试。擂台比试当然各凭所学,但令郎出手即用杀招,在下自揣,道术功法浩若烟海,究其根源,不过顺天应德、自然而然,非万不得已,当怀怜人悯命之心。所以,在下暗中出手,救了与令郎对擂之人,并登上擂台。在下本想与令郎擂台之上较技切磋,谁知令郎又祭出杀招,意图谋害在下,所以......。”

    “玄瑛道长不必心有芥蒂,你做得对。”柳河东叹口气,继续说道:“我那不孝之子啊,他年轻时候学法还算用心,为人也还谦和。后来走南闯北的结交了一群阿谀奉承之辈,他自持有些道术,又被这群人哄得头晕脑胀,忽忽然不知所以,愈发持才傲物、睚眦必报。不瞒道长,你废了他道术,老朽今天上擂之前还在有些不忿。下擂之后,老朽扪心自问,其一如他道术未废,定会惹出破家亡身的祸端;其二我的孙子和我进了杭州城,幼孙羽鹤溜出来打擂,也是用了些狠毒道术对付道长,玄瑛道长并未难为他;第三老朽今日上擂,也是施展先武后文两记杀招,可道长宽宏大量,并未对老朽出手。足见是道高德隆之士。老朽如今羞愧难当,所以带着孙子,给玄瑛道长赔罪!”柳河东说完深深一拜。王天仇连忙扶起,请柳河东上座。

    柳河东拿出一个包袱:“玄瑛道长,我柳家世代走南闯北,颇攒了些家业。这点心意还请务必收下,就算老朽阖家赔罪。”柳河东放下包袱起身:“羽鹤,向二位道长告辞,我们爷俩回去了。”羽鹤一直站在柳河东身旁,一听此言,立刻施礼:“二位道长,羽鹤告辞。”说完话拉着爷爷起身而出。王天仇将包袱还要还给柳河东,怎奈柳河东心意已决,王天仇只得无奈收下。

    爷俩走后,玄光打开包袱,里面是一锭锭黄金,足有百两之数。王天仇一见急忙又追出寻找柳河东,哪里见到半个影子?

    “贤弟,擂台到明天已是第九天,是否考虑打拳脚擂的事情?”进屋后的王天仇对玄光问道。“大哥说的是。”玄光说道:“要不是怕柳家找大哥麻烦,小弟原打算今天去登擂的。好,柳老爷子如今已经登门,说明与咱们冰释前嫌。明天一早,小弟就去打擂,大哥放心吧。”“哈,玄光贤弟愈发变得心思缜密,愚兄多虑了。”王天仇听玄光如此一说,直夸玄光考虑周到。“大哥,明天请静候佳音吧。”玄光回答得胸有成竹。

    辰时三刻,哥俩奔向各自的擂场。王天仇因为战胜了湖州柳家,已经无人登擂。我们再说玄光。他很快来到了拳脚与兵器擂台。此时,擂台上有两人正在各展拳脚。其中一个就是崔道成,他的对手则是比崔道成至少高出一头的一位满脸黑胡子大汉。

    只见大汉腰马沉稳,一拳一脚力道十足,崔道成则闪展腾挪,不与对方硬碰硬。玄光和崔道成交过两次手,深知他也是拳脚刚硬。如今不敢与对方拳脚硬抗,说明对方的外家拳横练功夫练到了家。二人打了十几个照面。崔道成到底是经验老道些,他忽地变了拳术,使出了古拙实用的“岳家拳”。

    岳家拳相传为南宋爱国将领岳飞创出来的拳种。因岳家拳诞生于军中,专为士兵作战杀敌而创编,故以实战著称。岳家拳毫无美观修饰,一招一式全讲实用,从“一字拳”到“十字桩”一共十路,招招狠辣。

    与崔道成对垒的大汉,一看对方拳式变招,依旧不管不顾,继续使出自己的南拳技法。一个近身靠打,轮向崔道成。崔道成一招拂手阴阳化解之后,跟着使出猛虎甩跨,大汉被撞得马步散乱,崔道成趁机又一个周仓扛刀,一下子就把大汉扛了起来,重重地扔在台上。台底下看热闹的齐声喊好。玄光也禁不住暗暗喝彩:崔道成的功夫真是不错,自己上擂一定要多加小心。

    那个大汉被掀翻在地之后,一骨碌爬起来,客客气气对着崔道成一抱拳:“多谢崔道长指教,在下认输。”崔道成点头:“阁下横练功夫也是不错,崔某早就听闻严州府龙家双刀使得不错,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讨教。”“崔道长想见识见识?好,龙大彪就献丑了。”这位自称龙大彪的大汉,迈步走到擂台边,拽出一对龙型双刀。崔道成也抽出一口松纹宝剑。玄光还是第一次看到崔道成用剑,赶紧瞪大眼睛仔细观瞧。

    崔道成手挽宝剑“刷刷刷”耍出一个剑花,这看似简单随意的一下子,让玄光心里咯噔一下:崔道成好功夫啊,“灵蛇三卷尾”就这么轻易耍出来了,看来要都想拳脚与兵器都赢他还是挺费劲。

    再看黑大汉一对龙型大刀出鞘之后,刀光四射,刀背到刀柄蜿蜒铸着一条金龙,刀尾缠着红布条,迎风一晃,“刷刷”直响。这对大刀,加在一起的份量绝对要超过郑大禄的鬼头刀。郑大禄江湖名头很响,看这个架势,这位应该也不含糊。

    二人各自拱手后,跟着就动起手来。这位龙大彪是刀重手疾,左插花右插花、上盘龙云盖顶、下翻黑龙探爪、前一个龙头撞柱、后一个回龙摆尾,八八六十四手龙家刀法使得炉火纯青。再看崔道成,一柄松纹宝剑也是高人传授,惊若游鸿、动若闪电、崩挑扎拦切刺劈划,一会儿“松鹤剑法”、一会儿“飞云剑法”,随心所欲、变幻无穷。二人打斗精彩异常,引得台底下看擂的百姓纷纷叫好。

    崔道成知道自己不用巧招是绝难取胜,他一变招数,用起了“太极剑法”中的黏手剑。这柄剑好似磁石一般,紧紧黏在龙大彪的双刀之上,甩不掉、劈不断。龙大彪被斗得心浮气躁,招式有些散乱,崔道成瞅准机会,突然变招,使出“飞云剑法”中的一招“流云赶月”,一剑扎向龙大彪的肩头,龙大彪躲闪不及,应声中招,胜负立分。亏得崔道成手下留情,龙大彪只受了些皮外伤。龙大彪心知对方并未下死手,所以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崔道长武功高强,多谢手下留情。”随后走下擂台。

    崔道成站在擂台之上,虽无趾高气扬,但也颇为自得。“崔道长,韦锋请教。”韦锋虽说是锦衣卫总旗、姬辰宇手下,但崔道成并不认识。韦锋因为校军场比试射箭时使出绝技“连珠三箭”,技压全场,因八天内无人能及,所以韦锋叫手下人看守擂场,自己来到拳脚与兵器擂台。看完崔道成拳脚与剑术,彻底震惊了韦锋,常言道:遇到高手怎可失之交臂。何况是嗜武如命的韦锋呢。

    韦锋登场之后,台下有人看到过他在校军场的神箭绝技,纷纷指点议论。崔道成自出师以来打遍了大江南北,由于鲜有对手所以愈发目中无人。自从与玄光在玛瑙山房两次交手,败北之后,他心高气傲的性格确实改变很多,且比试较技中,下手也不似前般狠毒。更何况崔道成一见韦锋年轻英俊、举止不俗,连忙还礼:“请韦公子赐教”。二人答礼后,拉开架势,要分高下。

    崔道成此刻又是使出用刚猛实用的岳家拳。韦锋学得八年少林苦功,入职锦衣卫之后更是刀头舔血,武艺大涨。此刻,他见崔道成拳法快速,踢、拿、打、擒,招式连贯,他不敢怠慢,急忙使出使出自己拿手拳法“少林龙拳”。“少林龙拳”以防守为主,刚中带柔,每一次出手都可变化为“挡、防、攻”三种功效。那真是,吞,如金猫捕鼠;吐,恰饿虎出林;浮,若大鹏展翅;沉,似老翁持拐。“少林龙拳”看似以防为主,实则却能诱敌深入,出奇制胜。

    二人缠斗多时,崔道成暗自琢磨,韦锋拳法精湛,攻防兼备,只能用巧招赢他。想到此,使了一招“炮打双峰”,奔着韦锋左右太阳穴就砸,韦锋急忙“赖龙脱壳”头一晃,避开双拳,看准崔道成胸前空挡,还回去一招“青龙探爪”。哪知崔道成这一招是虚招,他见韦锋“青龙探爪”使出来,正中下怀,双手下翻,正抓住韦锋的胳膊,然后往怀里一带,韦锋本能地往回撤自己的胳膊,崔道成借着韦锋回撤的力道,扭身旋起身子,使了“三皇炮锤”中的霸王摔枪。此刻,韦锋已经被崔道成带的双脚离地,崔道成有使了“形意拳”的一招“老兔蹬鹰”,将韦锋蹬出去一丈多远。

    韦锋落地后一个“鲤鱼打挺”跳起:“呵呵,崔道长确实博学百家,能够在瞬间变化出多个招数,韦某真是大开眼界。”“韦公子过誉了,您的少林功夫也是难得一见,崔某已然气力不济,如果再缠斗下去,非输不可。”“韦锋告辞,我们应天府见。”韦锋说完话,下了擂台。崔道成连胜二人,又是半晌无人上台。

    申时,玄光上台了。崔道成见到玄光并不惊讶。“玄光小友,别来无恙。那日山房小友不辞而别,贫道甚是挂念,今日再见,甚是有缘。”“崔道长,玄光有礼。福生无量天尊。”玄光不卑不亢。二人擂台相见,此时已经“先礼”,接下来当然“后兵”。

    崔道成与玄光两次比试皆是落败,所以他对玄光心中自有几分忌惮。玄光见识了崔道成的两场打斗,也深知崔道成不可小觑,若自己不尽全力,孰胜孰败,还真难说。

    崔道成先下手为强,使出一招“白鹤亮翅”,左腿弹踢、双手拍向玄光脑袋。玄光“凤凰搂翅”化解之后,跟出一记“蟒蛇寻洞”,踢向崔道成小腹。崔道成“右跨虎”躲开之后,还了一招“霸王扔鞭”甩拳打向玄光面门,......。二人插招换势打在一处,真是身如狸猫快似闪电。台下观擂的纷纷喝彩、叫好。

    硬碰硬对了二、三十招之后,二人都感觉对方今非昔比,必须加着小心应对。崔道成心里琢磨,若要赢了玄光不使险招不行,打定主意后,他使出一招“张飞骈马”,抬腿踢向玄光,由于是虚招,所以出腿故意慢了一点。玄光一看机会来了,刚忙使出一招“美女绣花”,一矮身子,躲过之后跟着一招“叶下偷桃”,打向崔道成小腹。崔道成知道玄光已经上当,腿过去之后,快速地一扭腰,一记“回马腿”踢向玄光太阳穴,眼看就要踢到玄光。

    玄光刚才在崔道成出腿之时,发觉他腿力含而不发、腿式故作缓慢,已经猜出这是崔道成故意漏出空挡。他遂将计就计,继续使出“叶下偷桃”的虚招。当听到脑后风声,知道这是崔道成回腿踢来,他膝盖着地,撤回虚招,手呈鹰爪状,牢牢扣住了崔道成的“足三里”穴。崔道成只觉得腿一麻,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

    “没想到,数月不见,玄光道友的功夫又精进不少。崔某佩服之至。”崔道成起身还礼。“崔先生也是不差,若非看出破绽,恐怕倒地的定然是我。”玄光语气中也是透出来一丝对崔道成功夫的认可。“崔某守了九天的擂,有幸以拳会友,结识了各路英雄,今日拳脚上败在小道长手里,崔某有意再请教一下葛道长真传的‘青云剑’不知可否?”“好呀。若崔先生愿意,在下也想亲睹崔先生的绝伦剑法。”

    崔道成松纹宝剑在手,立了个擎天一柱香的门户;玄光拽出青云剑,摆了一个仙人指路。二人两口宝剑上、下翻飞打在一起。玄光用的还是葛云峰亲传的青云剑法,一招三变,诡异异常;而崔道成看到玄光无懈可击,就将各路剑法夹杂一起,忽快忽慢、忽左忽右、一会儿疾似暴雨摧花,一会儿又慢似闲鱼游水。他的意图很明显,打乱玄光的攻防节奏,让其跟着自己节奏走,进而乱中取胜。

    崔道成的这种打法是非常高明的,他这一手“杂家剑法”不知道赢了多少强手豪杰。可这次不一样了,因为他的对手是玄光、是葛云峰唯一一位手把手亲传的“徒孙”。葛云峰在传授给玄光青云剑法时,最先让他学会的就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青云心法”。“青云心法”讲究:心法之精,吞吐二气,化生阴阳,连绵往复。善御术者,无心无欲,动静虚实,不过浮沉,惊鸿伫羽,莫若吐吞,道心真身,不分之分,青天云华,不合之合。

    此时的玄光虽然并未完全领悟“青云心法”的妙蒂,但也掌握了十之七、八。所以面对崔道成的剑法变换,愈发不急不躁,看似招式平淡,却暗藏杀招。

    二人你来我往,对了几十剑,崔道成脚底下渐渐有些散乱,玄光一招“云绕乾坤”青云剑瞬间抖出一团剑尖,分别扎向崔道成的两肋兼挂胸前。崔道成宝剑一划,正中玄光下怀,只见玄光收回虚招,趁崔道成下盘不稳,低头抻腿,一招“拦门踢”,踢中崔道成的小腿上,玄光控制力度,使了约四分力道,饶是如此,也将崔道成踢了个痛彻骨髓,疼得他宝剑撒手。崔道成揉了揉腿,勉强起身之后,对着玄光行礼:“福生无量天尊。今日领教玄光道友的拳脚功夫与青云剑法,真是崔某人生一大幸事。崔某祝玄光道友此去应天府,旗开得胜,战胜日本国特使,扬我大明神威!”“崔道长放心。”玄光虽说很是认可崔道成武功,但因忌惮其身份,所以不愿多言。

    玄光赢了崔道成,引起了台下韦锋的注意。他看玄光不过二十岁左右,如此年纪竟然身负如此高超武艺,当真是天下罕见之才。嗯,到了应天府之后,务必要说服此人投靠在自己手下,韦锋打定主意,开始留心玄光。

    十天已到,杭州府三位擂主将赴应天府较技,分别是:箭术韦锋,拳脚及兵器玄光与道术玄瑛。

    临出发前,杭州府师爷亲自给三位共交付银二百两,其中玄光一百两。三人由于年纪相仿,韦锋又有心想收玄光到自己手下,所以他故意隐瞒身份,三人一路谈的也算投缘。

    非止一日,三人打马扬鞭,进了应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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