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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夸医术天仇认兄 论情谊四杰结义

    王天仇、玄光纵马来到建州卫,为避免与铁福安失之交臂,王天仇将那挂赤金长命锁,显眼地挂在胸前。

    二人多在酒肆、饭铺,借吃饭喝酒打探消息,过了半月,走访多处,仍未探听到甚么线索。

    一日,王天仇、玄光来到建州卫外见一小酒馆临近大路,酒馆内有七、八桌客人,遂入内借吃饭因由,继续打听铁福安下落。店小二一见二位客官进门,当然不敢怠慢,急忙张罗道:“二位客官,小店有上好美酒、刚出锅的羊肉、还有好肥炖鸡,您看小的如何伺候、安排?”王天仇道:“小二哥,且上一壶酒、一盘羊肉、一只炖鸡、一盘青菜,两碗米饭。”小二脆生生应道:“好嘞,二位且稍等。”待酒菜上来之后,王天仇问道:“小二哥,这建州卫可有叫马福安的年轻后生?”小二说道:“不瞒二位客官,小的在建州卫生活六、七年,没听说过这个名姓,倒是这几年在黑虎山下有位福安郎中,年岁虽说不大,但家传的上好医术,自从其祖父离家之后,与其母相依为命,救人无数。本地人但有什么疑难杂症,只要找福安郎中,定可药到病除,绝不含糊。”“就是,福安郎中,端的好医术。”旁边一位吃饭客人应声说道。

    王天仇又问道:“这位仁兄,那福安郎中医术真有如此高明?”那人说道:“可不怎的,在下家邻居小孩时年不过三、四岁,外出归来时突昏迷不醒,其父母拜访多位郎中,无人能治。后经人引荐找到黑虎山下福安郎中,那孩童只在医馆住了一晚,第二日就安然无恙,你说奇也不奇?”王天仇又问道:“这位仁兄,那孩童是否出门前就有小恙?”那人喝了口酒说道:“您算是问着了,第二日见邻居夫妇抱孩子平安归来,在下亦觉得诧异,特地打听孩子是否出门有恙或探亲归途中受了寒凉?那夫妇说孩子出门与回来都好好的。只是,过了一个小山坡,不知怎的突然刮起一阵风来,一枚纸钱恰贴到孩子脑门之上,孩子随后口吐白沫、人事不知。”

    王天仇听罢,心中明白,这孩子并非疾症,乃是中的极其厉害的邪术。能够一晚破了孩子所中邪术,看来这位福安郎中道术也是不差,一定要拜访拜访。王天仇回道:“据仁兄所言,看来这位福安郎中确实医术颇高,多谢仁兄相告。”此时,喝酒、吃饭的诸多客人但有知道福安郎中的,此时亦是谈说他的各种医病轶事,王天仇与玄光听了一些,更确定这位福安郎中道术了得,匆匆吃罢酒饭,惠账之后打听黑虎山方向,策马而去。

    不过二个时辰,到了黑虎山下,眼瞧着一处小院之外聚着人群,二人急忙上前,下马观瞧。众人一见王天仇、玄光英姿飒爽、精气十足,毫无一丝病态,俱用诧异眼神上、下打量二人。一位老者在一孩童搀扶下,对王天仇问道:“依老朽看,二位壮士身强体健,怎的到此间来?莫非是要请福安郎中出诊不成?”王天仇拱手道:“老人家,我兄弟二人无恙,只是慕福安郎中大名,特来拜会。”老者说道:“好。福安郎中不仅医道精湛更兼菩萨心肠。这些年不知来了多少官员、财主,俱是游说福安郎中,邀其在建州卫甚至顺天府去开馆挂单,可福安郎中始终不为所动,只在此地甘愿为我等普通百姓医病,真是我等之福啊。”

    王天仇道:“如此说来,这位福安郎中确实仁人君子。我兄弟二人只是拜会,绝无其它想法。”众人闻听,这才收回目光。老者道:“既然二位特地拜会福安郎中,也请耐心等候,福安郎中定的规矩,来他医馆,无论贫富贵贱,一律依照顺序先来后到。”王天仇道:“应该,应该。我兄弟反正无事,等到最后亦无妨。”老人点点头,又和众人夸赞福安郎中医、药如何神效,王天仇与玄光只是旁听。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眼见接近申时三刻,百姓经过诊治后都纷纷离开医馆,王天仇、玄光这才将马拴在门口,走进小院,向挂着“五殃医馆”的正屋走进去。

    进门之后,王天仇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福安郎中,但见福安,与自己身高仿佛,俊秀中透露出儒雅气质。王天仇拱手说道:“福安郎中,久闻大名,今日相见不胜欣喜。”福安一见对方如此客气急忙起身,刚要还礼,忽见来人胸前挂着一串赤金长命锁,与自己随身所戴长命锁极为相似,不由一愣。王天仇见对方盯着自己胸前长命锁一个愣神,随后不在意般亦对自己拱手说道:“福安不过承长辈福荫,略学些医道混口饭吃。二位是哪里人士,来找福安,所为何事?”

    王天仇道:“我兄弟二人尊母命来寻故人,不知福安郎中能否指引一二?”福安道:“在下并非本地人士,二位若是寻人,可找周围高邻询问才好指引。”王天仇道:“在下打听这位故人并非本地人士,他当年家住应天府,其先父乃兵部侍郎名叫铁铉,这位故人叫做铁福安。不知福安郎中可否认得?”铁福安闻听王天仇叫出自己名字,怔怔地看了看王天仇,随后又将目光停留在王天仇胸前那块长命锁上。

    王天仇索性摘下长命锁,交在铁福安手中。铁福安情不自禁将自己随身佩戴长命锁摘下,一比之下,铁福安再难控制情感,急忙起身,一躬到地,哽咽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正是铁福安。请问仁兄府上哪里?姓甚名谁?又从哪里得来此物?在下胞妹铁莲花可好?还望仁兄尽数道来。”王天仇说道:“果然是福安大哥!可找到你了。小弟有礼。小弟先祖父名讳刘基,小弟先父名讳刘璟。当年我一家遭难,母亲王瑃带小弟与令妹逃亡青田,为掩人耳目,小弟更名改姓叫王天仇,令妹改名叫王天鸣。这是小弟结义兄弟玄光,......。”

    在厨房做好饭菜的谢凌霄闻听有人在屋内谈话,只道是铁福安又接待病人诊治,谢凌霄心疼铁福安,遂从厨房走过来,劝他尽快结束诊治,实在不行让病人明日再来。谢凌霄走到门口,正听到铁福安道出实情,谢凌霄怕王天仇是歹人诓骗福安,急忙上前道:“福安,儿呀。这二位是何许人?怎引得你悲切起来?”铁福安见谢凌霄进来,遂对王天仇、玄光道:“二位仁兄,此乃福安之母。”接着铁福安又对谢凌霄说道:“母亲,此二位并非外人,乃是儿胞妹铁莲花的救命恩人之子。当年名动大明的刘基刘前辈,正是其先祖父,他二人一路寻儿至此,如今才得相会。”谢凌霄自幼修道,听其父谢五殃不止一次讲过刘基不少奇闻,听福安说眼前之人乃是刘基亲孙,不禁流泪说道:“无量天尊。真是老天有眼,留下忠良一脉。”王天仇、玄光听谢凌霄口诵道号就知亦修道之人,急忙恭敬拱手道:“福生无量,前辈在上,受小辈王天仇、玄光一拜。”谢凌霄擦了擦眼泪说道:“难得你二人一路至此,且先坐下歇息歇息。”说罢,谢凌霄去厨房安排酒菜。

    一会儿工夫,谢凌霄就将酒菜摆上,请王天仇、玄关入座。王天仇请谢凌霄坐了上座,自己与玄光坐在右侧相陪。吃饭喝酒之际,王天仇就将自己与天鸣、玄光如何成长,后来与玄光如何拜师爷葛云峰学艺、如何登擂、如何携天鸣寻兄来到辽东镇,以及大破倭寇,直到如今要诱拿姬鲲之事大致说了一番,谢凌霄与铁福安听罢不禁连连称赞。铁福安说道:“福安有一结义兄弟名叫金昌海,他当年亦参加应天府擂台,可惜被一位叫玄光的年轻道人战败,不曾想这位英雄就在眼前。他若知晓必定欣喜若狂。”

    玄光闻听兴奋说道:“福安兄长说的可是那位会使什么,对,‘闭血招魂幡’的那位金昌海?”铁福安道:“正是这位会使‘闭血招魂幡’的金昌海,他当年从应天府败北之后,又回到黑虎山上,随其师二番学艺。他亦没少提到你这位玄光道长啊。”玄光听罢铁福安一席话,也是哈哈大笑。

    众人吃罢饭,谢凌霄又将旁边一间房屋收拾出来,让王天仇、玄光在此委屈一晚。二人辞谢,当夜就住在医馆。

    次日一早,铁福安就将“停诊谢客”木牌高挂在门上,亲自带王天仇、玄光上了黑虎山寻找金昌海。金昌海正在山上练习武艺,闻听身后铁福安呼唤,急忙拎着手里兵器,前来拜见。彼此走到切近,铁福安指着玄光笑着说道:“昌海贤弟,你看这是哪位?”金昌海看着眼前嬉笑的玄光,想了一会儿,终于激动说道:“啊,玄光道长。哈哈,你怎的跑到黑虎山来了?可是还要找我较量较量?”铁福安说道:“嗨,贤弟。玄光道长与这位玄瑛道长乃是愚兄至亲,如今二位特地上山看你,还不赶紧请二位入道观歇息,怎的见面就要比试武艺?”金昌海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哥何不早说。玄光道长、玄瑛道长,请随我进观歇歇。”说罢,金昌海扛着兵器将三人引到观内。

    进入道观正房之内,金昌海叫自己师弟德子倒上三碗水放在三人面前说道:“我师父前几日下山访友,观内只我和小师弟德子二人,实在无聊的很,我大哥医馆本就不大,玄光道长若无事,就在这道观住上几日如何?”铁福安笑道:“玄光道长,我这位贤弟是耿直汉子,他这是打心里将道长当做挚友,还请道长幸勿见怪。”玄光笑道:“不见怪,不见怪,小道也喜欢金兄武艺与豪爽性格。只是,这次我与大哥前来寻找铁兄,实在有要紧事务在身,不然,定要与金兄叙叙旧。”金昌海连忙问道:“什么事?道长且说一说,若用得着金某,一定帮忙。”王天仇接口说道:“我兄弟二人来到此处,一是探访铁兄,让你兄妹团聚。二是铁兄、金兄在此居住多年,可知此地有甚‘灵物’出没?”铁福安说道:“‘灵物’?王天仇兄是用来修炼还是......?”

    王天仇道:“福安兄有所不知,那姬鲲老贼之子姬辰宇已然被凌迟处死,但姬鲲用了邪术,将姬辰宇三魂七魄安放在‘蓄魂瓶’内蓄养。若遇不到‘灵物’姬辰宇亦无法借体成形。故而,小道向二位仁兄打听,有否听说过‘灵物’传闻?”

    铁福安尚待开口,金昌海不耐烦道:“你兄、他兄的,这样称呼你们不觉厌烦?依我看,咱们四人也算投缘,不如就在这道观之内重新结拜弟兄,这样称呼起来省事,问起事来利索,不知三位可是愿意?”玄光道:“金兄之言在理,我等四人都是修道之人,又年龄相仿、彼此敬重。如今谈起话来客客气气,倒是显得生分许多。”此时四人彼此惺惺相惜,遂在黑虎山道观之内重新结拜。

    以年齿相论,从兄到弟依次为:铁福安、王天仇、玄光、金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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