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再见北方（3）
等到了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基尔伯特却再一次僵住了。
“怎么了少校？不睡觉吗？”
男人盯着面前仅有的一张大床陷入了沉思。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一定是开房的时候被大堂的人认为是出来玩的情侣，一套操作都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了呢。
虽然在军队的时候一直在一起睡，但是现在，已经是情侣了，这样做就有了另一层意思了。虽然到最后这是迟早的事……
但是还不到这一步啊，同床共枕什么的……
她不会嫌弃我吧……
我也不能就这么占她便宜啊……
但是万一忍不住的话，自己可就要抱憾终身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他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已经像发烧了一样变得通红。
凑巧的是，薇尔莉特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不理解，明明之前两人可以很自然的挤在一张床上安然入睡，今天他却突然产生了隔阂一般离得远远的。
是被讨厌了么……她想。
“薇……那种事情……是不是太早了……还没到这一步吧……”
“明明……明明小的时候就和少校睡在一起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了呢……是因为我长大了么……所以被少校讨厌了吗……”
“没有，但是这不一样……”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眼看少女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她现在错误的觉得，是基尔伯特要抛弃她，是要和她产生隔阂，甚至不信任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她了。正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十分委屈。她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少校是……不再信任我了吗？不敢……和我睡在一起了吗……要——”
“不，是我不信任我自己啊！我担心晚上自己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在一个床上睡觉的话……”一看薇尔莉特委屈巴巴的样子，男人慌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薇尔莉特会把睡觉这种东西脑补成两人的信任问题，甚至已经以为是自己要抛弃她了。
听到这话，薇尔莉特有点明白了。虽然之前听说过男女同床什么的，但是现在才知道是这个意思。她也立马认识到，自己刚刚纯属是错怪他了。一种羞愧涌上了心头。
“少校……非常对不起……错怪您了……”
她想了想，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补充道：
“其实……对我来讲的话，无论少校做什么……都可以的……”
说完，薇尔莉特就变成了蒸汽姬，红着脸钻进了被窝里。
基尔伯特愣住了，一滴冷汗从脊梁上留下。
爱神啊，可TM放过我吧……
夜深了，月亮高高地挂在深蓝的天上，原本熙熙攘攘的城市变得一片寂静。听着身旁人轻柔而安静的呼吸声，基尔伯特却丝毫没有睡意。
在薇尔莉特的坚持下，他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上了床，结果刚一躺下，薇尔莉特就像小黏糊虫一样贴了上来，好一通撒娇磨蹭，最后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怎么能忍得了啊！但是他费劲心思，还是忍住了。后来，他等她睡熟之后，缓缓地把她放在床的另一边。令他惊奇的是，薇尔莉特只是翻了个身，然后又接着沉沉地睡去了。
当年，她可是很容易醒的来着……可能是在我身边，终于又放下戒备了吧……还是，战争的阴影已经离她远去了？他这样想着，躺在了床的另一侧，但却再也睡不着。回忆潮水似地冲刷着他的脑海，令他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衣物与被褥摩擦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到在在黑夜中，床那头的少女正不安地扭动着，仿佛是在挣扎，又仿佛是在奔跑。
是做噩梦了么？他这么想着，悄悄凑了过去。
他坐在她的身边，就着月光，一下子就瞥见了少女的脸。
然后就被她的表情震撼到了。
微微抬起的眉头显出焦急的神色，微微颤动的睫毛下面噙满了泪水，樱红色的嘴唇嘴唇微微颤动着，像是在茫然地呼喊，又像是在拼命的寻找。她的头来回晃着，柔顺的头发乱成一团，零散地披散在床上。她突然挺了一下腰，像是要起身似的，又像是在梦中跌倒了，转向了基尔伯特这边。
一定是非常可怕的梦啊……基尔伯特伸出手，想把她叫醒，却又生怕出什么问题。手，就这样带着无尽的焦虑和矛盾，僵在了空中。
这时，一声声混乱的、绝望但模糊的、楚楚可怜的声音传进了耳膜。
“少校……在哪儿……不要走……求求您……不要离开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不要啊……你在哪里……”
低头看去，枕头早已经被泪水打湿，而她脸上的表情……
渐渐的，和回忆中，因坦斯的城墙下那个哭着守在她面前的少女重合了。
还是在……找我么……基尔伯特皱着眉，内心的愧怍化成不安凝固在了眉梢。
少女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呼吸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嘴里闷哼着，显得特别痛苦的样子。
啊，这是要醒了呢……毕竟之前自己做噩梦的时候，总是这样啊……基尔伯特这样想着，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渐渐困难了起来。
伴随着被泪水呛到的咳嗽，少女睁开了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看到她醒了，男人赶紧扶住了她的肩膀：
“薇……”
紧接着，少女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像是走丢的孩子找到家人一样，紧紧的依偎着，眼角的泪水还在抑制不住地滑落。
“做噩梦了吗？看着你翻来翻去，真的好担心啊……”
“嗯……刚刚在梦里，梦到在找您……却怎么也找不到……战场上、少校家里、军营里，甚至是、因坦斯的瓦砾堆下面、都找过了……但是都没有……然后就到处是血……好可怕……好难受……”
金发的少女抽噎着，细如蚊声，透着一种娇弱，让人瞬间保护欲爆棚。薇尔莉特颤抖着，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她静静的听着基尔伯特有力的心跳，不安的情绪似乎渐渐稳定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均匀了。
但是，少女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像子弹一样，一发接一发，射进男人的心房。他纠结着，原本就思绪万千的心像是被劈开似的拧在一起。他很难相信，哪怕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的消失对于薇尔莉特的打击依然能以这样一种残酷的方式存在着。他没法想象，在没有他的那千万个日夜里，在每一个像今天一样的、从噩梦中醒来的深夜或凌晨，孤身一人的她，又是怎样嗟叹着擦掉眼角的泪水，在迷茫和心脏的阵痛中再次睡去。
“对不起……让你会做噩梦……让你卷入战争……让你……等我这么久……”
是颤抖着的，带着泪水的声音。
“不……少校……现在不一样了。”蓝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凄然的笑意，
“至少现在我可以安慰自己，少校就在身边，而那只是个噩梦罢了……”
基尔伯特的瞳孔颤抖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
“这种梦的话，你经常做么……”
“自从和少校失散之后，就经常发生了。每次我都是在一片混沌中，拼命寻找，却都找不到您……醒来之后，我甚至没办法分清现实和梦境……因为都找不到少校……那个时候，这样的梦境，对我来讲……只是现实的延伸而已……每次在哭泣中醒来，都感到迷茫，不知所措，经常会哭到天亮……不过现在，至少在清醒之后，我会意识到，梦里什么的……不存在的……”她的笑是那样灿烂，但是在他看来，又是这样的凄凉。
“薇……我保证……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永远，无论做什么……我都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堂堂男儿，此时正泣不成声，原本的铁石心肠碎了一地。
放手什么的，还是滚吧。
想去爱的话，一定要在身边才可以啊……
“那，那个……”沉吟片刻，少女欲言又止，脸上却满是羞怯。
“怎么了？没事，说吧。”他温柔地搂着还在颤抖的娇躯，柔和地安慰着。
“少校……抱着我睡，可以么？我……还是、有点怕……”薇尔莉特还是小声嗫嚅着，两只手却紧紧抱着男人的腰死死不愿撒开。
和怕黑的小姑娘一样啊……他这样想着，便轻轻地抱着她，躺了下来。
“好啊，以后你想的话，我天天都抱着你睡啊。”嘴角轻轻地扬起，勾勒出无限的温柔和治愈，让人不由得安心下来。
“唔……”少女胡乱地应着，把小脑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最后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了。
胸前传来软软的触感，基尔伯特宠溺地笑了。
“晚安，宝贝。”
他这样说着，闭上眼，放松神经，任凭自己的思绪渐渐模糊。
再睁眼的时候，天应该就亮了吧。他想。
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会再害怕了吧，她也是，我也是。
现在的两人，就像两颗残缺的宝石一样，终于拼接到了一起，严丝合缝，完美无瑕，也因此拥有了在这个平静的日子里，安心享受生活的强大。
“怎么了少校？不睡觉吗？”
男人盯着面前仅有的一张大床陷入了沉思。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一定是开房的时候被大堂的人认为是出来玩的情侣，一套操作都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了呢。
虽然在军队的时候一直在一起睡，但是现在，已经是情侣了，这样做就有了另一层意思了。虽然到最后这是迟早的事……
但是还不到这一步啊，同床共枕什么的……
她不会嫌弃我吧……
我也不能就这么占她便宜啊……
但是万一忍不住的话，自己可就要抱憾终身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他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已经像发烧了一样变得通红。
凑巧的是，薇尔莉特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不理解，明明之前两人可以很自然的挤在一张床上安然入睡，今天他却突然产生了隔阂一般离得远远的。
是被讨厌了么……她想。
“薇……那种事情……是不是太早了……还没到这一步吧……”
“明明……明明小的时候就和少校睡在一起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了呢……是因为我长大了么……所以被少校讨厌了吗……”
“没有，但是这不一样……”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眼看少女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她现在错误的觉得，是基尔伯特要抛弃她，是要和她产生隔阂，甚至不信任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她了。正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十分委屈。她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少校是……不再信任我了吗？不敢……和我睡在一起了吗……要——”
“不，是我不信任我自己啊！我担心晚上自己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在一个床上睡觉的话……”一看薇尔莉特委屈巴巴的样子，男人慌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薇尔莉特会把睡觉这种东西脑补成两人的信任问题，甚至已经以为是自己要抛弃她了。
听到这话，薇尔莉特有点明白了。虽然之前听说过男女同床什么的，但是现在才知道是这个意思。她也立马认识到，自己刚刚纯属是错怪他了。一种羞愧涌上了心头。
“少校……非常对不起……错怪您了……”
她想了想，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补充道：
“其实……对我来讲的话，无论少校做什么……都可以的……”
说完，薇尔莉特就变成了蒸汽姬，红着脸钻进了被窝里。
基尔伯特愣住了，一滴冷汗从脊梁上留下。
爱神啊，可TM放过我吧……
夜深了，月亮高高地挂在深蓝的天上，原本熙熙攘攘的城市变得一片寂静。听着身旁人轻柔而安静的呼吸声，基尔伯特却丝毫没有睡意。
在薇尔莉特的坚持下，他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上了床，结果刚一躺下，薇尔莉特就像小黏糊虫一样贴了上来，好一通撒娇磨蹭，最后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怎么能忍得了啊！但是他费劲心思，还是忍住了。后来，他等她睡熟之后，缓缓地把她放在床的另一边。令他惊奇的是，薇尔莉特只是翻了个身，然后又接着沉沉地睡去了。
当年，她可是很容易醒的来着……可能是在我身边，终于又放下戒备了吧……还是，战争的阴影已经离她远去了？他这样想着，躺在了床的另一侧，但却再也睡不着。回忆潮水似地冲刷着他的脑海，令他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衣物与被褥摩擦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到在在黑夜中，床那头的少女正不安地扭动着，仿佛是在挣扎，又仿佛是在奔跑。
是做噩梦了么？他这么想着，悄悄凑了过去。
他坐在她的身边，就着月光，一下子就瞥见了少女的脸。
然后就被她的表情震撼到了。
微微抬起的眉头显出焦急的神色，微微颤动的睫毛下面噙满了泪水，樱红色的嘴唇嘴唇微微颤动着，像是在茫然地呼喊，又像是在拼命的寻找。她的头来回晃着，柔顺的头发乱成一团，零散地披散在床上。她突然挺了一下腰，像是要起身似的，又像是在梦中跌倒了，转向了基尔伯特这边。
一定是非常可怕的梦啊……基尔伯特伸出手，想把她叫醒，却又生怕出什么问题。手，就这样带着无尽的焦虑和矛盾，僵在了空中。
这时，一声声混乱的、绝望但模糊的、楚楚可怜的声音传进了耳膜。
“少校……在哪儿……不要走……求求您……不要离开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不要啊……你在哪里……”
低头看去，枕头早已经被泪水打湿，而她脸上的表情……
渐渐的，和回忆中，因坦斯的城墙下那个哭着守在她面前的少女重合了。
还是在……找我么……基尔伯特皱着眉，内心的愧怍化成不安凝固在了眉梢。
少女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呼吸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嘴里闷哼着，显得特别痛苦的样子。
啊，这是要醒了呢……毕竟之前自己做噩梦的时候，总是这样啊……基尔伯特这样想着，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渐渐困难了起来。
伴随着被泪水呛到的咳嗽，少女睁开了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看到她醒了，男人赶紧扶住了她的肩膀：
“薇……”
紧接着，少女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像是走丢的孩子找到家人一样，紧紧的依偎着，眼角的泪水还在抑制不住地滑落。
“做噩梦了吗？看着你翻来翻去，真的好担心啊……”
“嗯……刚刚在梦里，梦到在找您……却怎么也找不到……战场上、少校家里、军营里，甚至是、因坦斯的瓦砾堆下面、都找过了……但是都没有……然后就到处是血……好可怕……好难受……”
金发的少女抽噎着，细如蚊声，透着一种娇弱，让人瞬间保护欲爆棚。薇尔莉特颤抖着，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她静静的听着基尔伯特有力的心跳，不安的情绪似乎渐渐稳定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均匀了。
但是，少女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像子弹一样，一发接一发，射进男人的心房。他纠结着，原本就思绪万千的心像是被劈开似的拧在一起。他很难相信，哪怕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的消失对于薇尔莉特的打击依然能以这样一种残酷的方式存在着。他没法想象，在没有他的那千万个日夜里，在每一个像今天一样的、从噩梦中醒来的深夜或凌晨，孤身一人的她，又是怎样嗟叹着擦掉眼角的泪水，在迷茫和心脏的阵痛中再次睡去。
“对不起……让你会做噩梦……让你卷入战争……让你……等我这么久……”
是颤抖着的，带着泪水的声音。
“不……少校……现在不一样了。”蓝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凄然的笑意，
“至少现在我可以安慰自己，少校就在身边，而那只是个噩梦罢了……”
基尔伯特的瞳孔颤抖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
“这种梦的话，你经常做么……”
“自从和少校失散之后，就经常发生了。每次我都是在一片混沌中，拼命寻找，却都找不到您……醒来之后，我甚至没办法分清现实和梦境……因为都找不到少校……那个时候，这样的梦境，对我来讲……只是现实的延伸而已……每次在哭泣中醒来，都感到迷茫，不知所措，经常会哭到天亮……不过现在，至少在清醒之后，我会意识到，梦里什么的……不存在的……”她的笑是那样灿烂，但是在他看来，又是这样的凄凉。
“薇……我保证……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永远，无论做什么……我都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堂堂男儿，此时正泣不成声，原本的铁石心肠碎了一地。
放手什么的，还是滚吧。
想去爱的话，一定要在身边才可以啊……
“那，那个……”沉吟片刻，少女欲言又止，脸上却满是羞怯。
“怎么了？没事，说吧。”他温柔地搂着还在颤抖的娇躯，柔和地安慰着。
“少校……抱着我睡，可以么？我……还是、有点怕……”薇尔莉特还是小声嗫嚅着，两只手却紧紧抱着男人的腰死死不愿撒开。
和怕黑的小姑娘一样啊……他这样想着，便轻轻地抱着她，躺了下来。
“好啊，以后你想的话，我天天都抱着你睡啊。”嘴角轻轻地扬起，勾勒出无限的温柔和治愈，让人不由得安心下来。
“唔……”少女胡乱地应着，把小脑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最后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了。
胸前传来软软的触感，基尔伯特宠溺地笑了。
“晚安，宝贝。”
他这样说着，闭上眼，放松神经，任凭自己的思绪渐渐模糊。
再睁眼的时候，天应该就亮了吧。他想。
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会再害怕了吧，她也是，我也是。
现在的两人，就像两颗残缺的宝石一样，终于拼接到了一起，严丝合缝，完美无瑕，也因此拥有了在这个平静的日子里，安心享受生活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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