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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 让你见他

    因着防备,林冉一夜都没有睡着,天亮时分才有点儿睡意,却是要起身去给上官止与上官夫人敬茶。

    她坐在梳妆镜前,由着年年与另两个婢女给她上妆,不经意间透出了疲惫。

    “小夫人昨夜没睡好?”年年笑着问,。

    知道年年心里在想什么,林冉笑着瞪了年年一眼,说,“可不就是没睡好,同你家爷下了半夜的棋,此刻只是想着棋子都觉得眼花。”

    躺在床上的上官修看似睡得安稳,其实也是一晚上没睡着。

    他知道林冉不放心他,生怕自己再挨着碰着林冉,让林冉连睡同一张床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机会,可是他软磨硬泡,讲了无数的大道理,明里暗里诸多警醒才换来的。

    结果呢,他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连翻身都小心翼翼,翻身的次数都不敢超过三次,林冉却还是没睡着。

    早知道这样,睡什么觉,还不如直接下棋下到天亮算了。

    上官修起身下床,拘水洗了一把脸,他说,“现在想着眼睛花了,拉着我下棋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眼睛花,我算是发现了,你看着是个仗义的,其实最是没良心,什么好话都给你说去了,别人不知道,我真以为我在洞房花烛夜拉着你下棋是有什么毛病。”

    林冉这才发觉上官修起来了,听着上官修既老实又不太正经的话,又看着几个婢女捂着嘴一个劲儿的笑,只觉得有些恼。

    这张嘴,当真是不会把风的么,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什么浑话都能说得出来。

    就在这时,有个婆子进来屋中,刚迈进屋中就给上官修和林冉道了喜。

    婆子来做什么的,林冉很清楚。

    可两人不过是和衣躺了一夜,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昨天夜里,刚躺到床上,上官修就将床上放着的喜帕扔了的。

    反正她和上官修都说清楚了,她心里怎么想的,上官修也是知道的,上官修又不糊涂,这事儿,他自然会处理的。

    林冉安坐着不动,一点儿没被这婆子影响心情。

    果然,上官修拿起帕子擦了一把脸,直接冲那婆子说,“爷房间里的事,谁也别想管。”

    “可是,小爷……”

    那婆子支支吾吾的,还要说点儿什么,上官修一把将帕子扔到了地上,“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上官修本来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一家之主的上官止都管不了,更别说是其他人。

    且看上官修的浓眉已经皱了起来,要是再耽搁片刻,说不定长腿一伸,直接将人踹出去。

    院子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婆子不敢与上官修作对,当即恭敬的退了出去。

    林冉唇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她对年年身后的两个婢女道,“你们去伺候你家爷吧。”

    两个婢女你看我我看你,终是将为难的目光转到年年身上,年年小声解释,“爷不让婢子们贴身伺候。”

    这话说得很小声,本意也只是让林冉听见,奈何上官修的耳力就是有那么好,一下听到了重点。

    “你我夫妻二人互相帮衬就是了,麻烦别人做什么?昨夜你头上的那些首饰可都是我一样一样给你取下来的,我都屈尊为你做这些小事了,你伺候伺候我又怎么了?左不过是为我更更衣,扯扯衣摆,又不会将你累着了。”

    上官修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洗漱好了,他只着单衣走到林冉旁边,从装得满满当当的首饰盒子里挑出一支金簪,拿在林冉头上比划了两下,说,“这支簪子还不错,看着就很金贵,刚好配得上金贵的你。”

    林冉可没忘记她初来上官府,初见上官修的时候,上官修一口一个林家人也配,从前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今儿个一改从前的说辞,竟是夸奖起她林家的人来了。

    偏偏啊,她还就看不上这样金贵的东西。

    林冉伸手推开上官修的受,半真半假的说,“修公子留着给其他金贵的人吧,我这林家的人,自是配不上的。咳,说来也不怕被人笑话,堂堂上官府的修公子,怎么可以屈尊做这样伺候人的事情?”

    上官修笑得更为欢畅了,“我乐意不行吗?我这堂堂的上官府小公子偏偏就愿意屈尊照顾我这伶牙俐齿的小夫人!谁敢笑话我?有本事走出来让我看一看?”

    两人从一开始就在吵,只是这小打小闹的,不过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罢了。

    他们说得越多,闹得越久,服侍他们的人就笑得越欢。

    眼见着上官修没个正经,已经开始对着她动手动脚,不是摸摸她的耳朵,就是摸摸她的秀发,林冉一个巴掌打退了那只作怪的手。

    上官修笑笑,刚要说话,就听屋外有人说,“小爷,小夫人,景云景家公子求见。”

    景云两个字,彻底打破了屋中的融洽。

    林冉的身子,几乎在听到景云名字的时候就变得僵硬起来。

    上官修就在林冉的旁边,林冉分毫的变化都被他收入眼底。

    他看见,林冉眸中的笑意消失殆尽,好不容易对他表现出来的柔软又恢复成了淡漠与疏离。

    浑身又竖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在刹那间,将他隔离在外。

    她是那样的在乎景云,在乎得将之深埋心底,只要提及,就会不自觉的在意。

    还有景云。

    明知这是什么样的时候,他居然也敢靠近。

    昨夜想潜入上官府被他安排得人手拦住了,却还不死心,在这一大早的,就大摇大摆的来触他的眉头,是否当真觉得他留给他的这几日的闲暇都是多余?

    上官修微微站直了身子,将手中拿着的那支金簪放下,他走到屏障后边,迅速穿上了衣裳。

    他要去会一会景云,以上官修的身份,以林冉夫君的身份。

    他倒要看看,景云在他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么花来。

    带他绕出屏障,一眼看到了屏障边上站着的林冉,她梳着新妇的发髻,着一身女子的衣裳,那样的清瘦,却又是那样的可人。

    她看着他,眉目间带着不安,又似乎是难以启齿。

    她犹豫了片刻,才问,“是否,可以让我同他见面?”

    林冉不知道景云为她做了什么,在她眼里,景云只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景家公子。

    景云在这花锦城没有任何的倚仗,不似上官修,有通天的能力。

    上官修要是动了杀心,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景云的性命。

    她不想,不想景云受到伤害。

    是她将景云留在了原地,是她率先转过头离开,尽管是因为在乎景云而不得不做出来的抉择,可她并没有向景云说明什么。

    她只是坦白了她的身份,告诉了景云她就是林家十姑娘,她就是他的妻,她只是同景云约定,一月为期,她定会去找他。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却是先嫁给了别人,十里红妆,招摇过市的嫁到了上官府。

    景云怎么会不来向她讨要一个说法,她这样做,又怎能不给景云一个说法?

    上官修往林冉身后瞥了一眼,年年一等人已经被林冉屏退,整个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甚至都要觉得,林冉是想将景云请进来这间屋子,谁让偌大的上官府里,只有他的逍遥小筑,只有这间屋子是别人不敢多看不敢多说,不敢管的。

    是不是,景云来了,他还需要避嫌,还需要出去房门,为他们腾出说话的空间?

    又或者,林冉会大发慈悲的让他留下,然后,让他亲眼目睹林冉对景云嘘寒问暖,百般的不舍?

    凭什么?

    凭什么!

    上官修绕开林冉,欲走出屋子,林冉转身,一把抓住上官修的手腕。

    “阿修,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保证,我会跟他说清楚。”林冉承诺。

    “你能保证你同他真的可以说清楚?你能保证从此以后他再不会登上官府的大门,再不会上赶着来打破你我之间的完满?”

    上官修低低的问着,语气不见得强硬,可就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反手,将林冉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握在手里,真诚的说,“阿冉,我从未这样轻易的就对人妥协,可是对你,你弃了大红的盖头,我依了你,你不愿将身子给我,我也依了你,不仅我依着你,还有这上官府的上上下下,我也让他们依着你。哪怕没有没有男女之情,但我妥协至此,竭尽全力想要让你自在,哪怕只是为了你我之间丁点的情谊,你也不该如此将我的颜面踩在脚下。你见了他,昨夜才入了我上官府的门,今日就去见了他,昨夜还是你我大喜的日子,今儿一早你就去见了他,你将我置于何地?”

    “让你这样的难过,着实是对不住,可是阿修,许多事情不是不见就能解决的,我若一日不见,他便一日还要来,周而复始,纠缠不休,这不是更叫你为难吗?”林冉说,“你要是放心不下,你同我一起见他,我会当着你的面告诉他,让他远离我,再也不要靠近上官府一步,如此,可以吗?”

    上官修摇头。

    不可以。

    他不会让林冉见景云的,谁知道景云见林冉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心。

    若是景云又一次谋划着将林冉带着走了,他又该如何?

    只有这上官府,只有这流离小筑,随处都是他的眼线,随处都是他的心腹,这里是铜墙铁壁,只要林冉好好的在这儿带着,那么,饶是景云有再大的本事,他也带不走林冉的。

    “你是上官府的女眷,景云是外男,即便我同你一道,也于理不合,你放心,你要同他说清楚,那些让他死心的话,我会替你跟他说清楚。”

    上官修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摸一摸林冉不如梳妆时红润的脸庞,手刚动,又默默地垂下了。

    他看着林冉眼中的倔强与逐渐没有了光彩的瞳孔,忽地有些心疼。

    分明,方才她还笑着,用那样娇嗔的语气同他说着话,分明是那样的明媚,是那样不自知却能蛊惑人心的明媚。

    怎地,就成了这个死气沉沉的模样,怎地又成了一潭死水般的模样?

    要是不见一见景云,是不是,她就永远这样下去了?

    “阿冉。”上官修喊了林冉一声,微微扣紧了那只纤细的手腕,他问,“这一面,你是非见不可吗?”

    林冉勾起唇角,只是说,“你若是愿意,我想见他一面,你若是不愿意,这一面,不见也罢。”

    她愿意,愿意将选择的权利放在上官修的手里。

    就像上官修说得那样,上官修对她妥协了,那样的迁就她。

    昨夜他别夜未眠,她是知道的。

    她知道的,他僵硬着身子躺在她的旁边,一动不动,连翻身都是轻轻的,生怕打扰了她,惊扰了她。

    她当时就想,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修公子必然没有做过这样委屈自己的事。

    这分明是他的房间是他的床,可他比谁都小心比谁都谨慎,不过是害怕自己不经意的举止会惊扰了她本就不安定的一颗心。

    他没个正行,都是假象,他伙同他的父亲,母亲,祖母,以及其他的人,不过是为了让她放下浑身的戒备,不过是为了让她过得自在一点,快乐一点。

    他都这样妥协了,她是做不到非要去见景云不可的。

    所以,她让上官修决定。

    上官修要她见,她就见,上官修不许她见,她就不见。

    不论上官修怎样抉择,她都不会怨上官修,因为她想得明白,她在上官府中的一切安稳,都必须倚仗上官修,她不怕别人的为难,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唯一怕的是上官修没有那样的耐心同她周旋。

    若上官修不乐意了,不愿隐忍了,她,上官修的夫人,躺在上官修床上,和上官修呼吸相闻的女人,有什么拒绝的权利?

    上官修真想要了她的身子,她打不过亦斗不过,又能如何?

    “阿修,我都听你的。”林冉重复了一遍,“都听你的。”

    上官修笑了笑,犹豫许久的手终于摸上了林冉的脸颊,他说,“阿冉,我相信你是不愿让我为难,这一次,我让你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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