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异变
走在去音乐广场的路上，顾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远处的音乐虽然依旧是当下流行的曲目，但在他听起来却有些变调，总显得一种悲哀的味道。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明明他已经快要到达广场，可路上依然没有半个人影，仿佛此时所有人都被广场上的节目所吸引不再四下走动。
但……这怎么可能？
刚才在商城内的诡异经历再次在脑海里浮现，顾言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外面，就真的安全了吗？”
一个疑问幽幽地从脑海里浮现。
又走了一段，怀着忐忑的心情，顾言终于进入了音乐广场，这时他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广场上依旧人声鼎沸，化着各种狰狞妆容的游客跟着音乐手舞足蹈，气氛热烈。
当然，真正让顾言放下心来的是他无意间瞥见的两道人影。那是他先前遇到的情侣，此时也正随着人群跳着不知名的舞蹈。
其中女生也瞥见了顾言，微微张嘴似是要说什么，但转瞬间便被人海淹没。
没有想太多，顾言继续在人群里穿梭着，寻找着附近维持治安的警察。一张张可怖的脸在他眼前靠近又远去，或许是妆容太过精致的原因，在被这些脸注视的时候，一股寒气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不禁让顾言加快了步伐，也就在这时，他一不小心撞到了某个人。
“对……”
还没等顾言把道歉的话说出口，只听“啪嗒”一声，面前的人的头颅从脖子上滑落，露着僵硬微笑的头颅落在地上，瞬息之间便被舞蹈着的人群踢得不见了踪影。
而与此同时，无头的躯体依旧跳动着，对于自己没了头这件事浑然未觉。
鲜血如喷泉般挥洒，天空中此时下起了血雨，将顾言和周围的人的脸和衣服染上猩红的斑点。
前所未有的压力笼罩了顾言全身，使得心脏如雷般跳动。这一刻，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比如说他现在忽然发现不远处跳舞的人脸上的惊恐，看到了他们努力在向自己做口型。
“快、跳、舞。”
仿佛夜空中闪过了一道闪电，顾言突然发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转过头来凝视着他，原本被他认为是妆容或者面具的脸此刻变得无比生动，恶意满满。
虽然它们还在跳着舞蹈，但此时的顾言毫不怀疑它们可以瞬间来到面前将自己撕成碎片，先前被人偶袭击时产生的危机感再次席卷了全身。
“你、为、什、么、不、跳、舞？”不远处，一个脑袋仿佛被砍成两半的人僵硬地发问，一股阴寒的气息如同冬日的寒风向顾言袭来。
冷汗沿着额头缓缓流下。
“你为什么不跳舞？”随着第一个身影开口，更多的鬼影扭过头来看向顾言，他们扭动着已经扭曲的身体，异口同声地质问，重重叠叠的声音排山倒海。
“我……我受不了了！”
强大的压力下，终于有人崩溃了，尖叫着喊出了声。顾言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这是那对情侣里的女生。
所有人瞬间将视线投向女生，鬼物们满怀恶意与惊喜，而其余受害者们则都以怜悯的目光看向女生，很显然他们已经知道对方的下场会如何。
在女生的惊恐的目光中，她的男友首先伸出手臂，抓住了她的手。随后，更多的手伸向女生，好不怜惜地撕扯着她的血肉。很快，那里便被人群淹没，女生的惨叫没几秒便彻底消失，原地只有撕扯破布般的声音不断响起。
几分钟后，那里除了满地的鲜血，什么也不剩。所有人继续跳着魔性的舞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随着处刑的结束，围观的看客们也眼神复杂地移开了视线，脸上半是庆幸半是绝望。
顾言知道这是为什么。
停下舞蹈会被杀死，而继续跳着舞蹈则会逐渐失去自我，直到变得与那些怪物一样。不，或者更糟，只是那些鬼怪的傀儡，就像断了头的那个男人。
这是他在跳舞时自然而然感受到的，仿佛本能。
在那个女生尖叫出声的时候，他已经随着人群起舞。虽然不知道舞蹈的具体作用，但有先前在东阳商城的经历，顾言不由得猜测，这是否也是一种类似规律的东西，只要执行就不会有事。
还好，他猜对了，否则现在地上的鲜血还会多一滩。但不幸的是，他也没完全找对方法。
跳动起来的瞬间，顾言便感觉某种阴寒的气息逐渐侵蚀着他的躯体，从四肢开始不断蔓延，就像人偶师正在为心爱的傀儡系上傀儡线。
在这股力量的带动下，他的动作迅速与周围变得一致起来，这时顾言才明白为什么周围人的动作如此整齐。
伴随着音乐，众人翩翩起舞，除了不时传来的惨叫和某人的脸色彻底变得灰白，整个情形看起来就像是一场舞会，只是这个舞会的主题舞蹈并不那么好看。
阴寒的力量继续侵蚀着顾言的躯体，很快他便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变化起来。他看到了漆黑的天空，看到了惊恐的脸，看到了祈祷的人群，看到了熊熊的火光。而在火光中央，他看到了横放在地上的漆黑棺椁……
幻觉中，强烈的恐慌开始在心底蔓延，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不断高叫着让他停下。所幸顾言的意志力在经历了先前商城的历练后已经强大了不少，这才硬生生抵抗住了这些情绪。
但其他的人的内心并没有这么强大，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地上又多了不少血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广场上到处都是血迹，人们在血池中疯狂地舞蹈，让这场景看起来不像是舞会，反而像是什么祭祀现场。
也就在这时，音乐声里突然混入了杂音，那是唢呐吹奏的哀乐。顺着声音看去，在广场的另一侧，一群穿着艳丽戏服的人出现在了街道上。
他们看起来比广场上的人还要诡异几分，虽然没有腐尸一般的可怖面容，但那些栩栩如生的鬼神面具仍散发着慑人的冷气，让人颤栗。
按着固定的轨迹，戏班向着人群走来，人群自觉分在两侧，然后接连跪在地上低声哭泣。
音乐声骤然消失，只留有戏班的戏腔。顾言仔细听了听，隐约分辨出了这应该是给亡魂引路，送亡者回归的内容。
但由眼前这些“人”唱出来，恐怖之余又有些讽刺。
这些明显是鬼的家伙唱这种内容，是要超度自己么？
戏班的速度并不慢，很快便来到了顾言这里。这时，先前侵蚀他的阴寒骤然爆发，让他不自觉地跪在地上。
随后，顾言的鼻子莫名一酸，仿佛刚刚失去了某个至亲至爱的人，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但紧接着，他的心脏猛地一悸，想要哭泣的感受瞬间消失不见。
而在这时，先前还保有意识的其他人也已经随着人群哭喊了起来，在哭喊中，他们的眼神逐渐失去了光彩。
看着这一幕，顾言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刚才心脏传来的悸动，他现在恐怕也已经成了这些只会哭的尸体的一员。
但为了防止被发现，他还是装模做样地用手捂住眼睛，嘴里模仿着发出凄恻的哭喊。好在此时大家都在低头哭泣，也没人注意到顾言的异常。
随着戏班来到人群的尽头，跪着的人们开始一个个起身，一边幽幽地哭泣一边跟在戏班身后，很快便排成了一条长龙，一起消失在了黑暗里。
随着人群起身，顾言发现阴寒的力量在下跪后已经消失。不再受到控制的他缓缓放慢脚步，落在了队伍后面，然后脱离了队伍。
这一次一切正常，鬼怪们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离开，或许在它们的意识里，经历了舞蹈和哭丧两个环节后正常人早该死掉了，谁知道出了他这个变数。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避开了这些死亡环节，但顾言此时也不会傻傻地站在这里。
没有任何犹豫，他一个转身便向着音乐广场的出口狂奔而去，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出口边缘。就在他快要冲出出口时，一个大大的白色灯笼突然出现在了出口外的转角处，高悬半空的灯笼上，黑色的“奠”字在惨白烛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突出。
顾言猛地停下脚步，这时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些吹奏哀乐的队伍里似乎没有人抬着棺材，而在幻觉中是有着棺材的！
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尖叫声几乎要脱口而出。这时，一双粗糙的手突然从身后伸来死死地捂住顾言的嘴巴，然后用力向后一拽，将他拉入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里。
熟悉的血腥味顿时涌入了鼻腔。
不远处的音乐虽然依旧是当下流行的曲目，但在他听起来却有些变调，总显得一种悲哀的味道。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明明他已经快要到达广场，可路上依然没有半个人影，仿佛此时所有人都被广场上的节目所吸引不再四下走动。
但……这怎么可能？
刚才在商城内的诡异经历再次在脑海里浮现，顾言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外面，就真的安全了吗？”
一个疑问幽幽地从脑海里浮现。
又走了一段，怀着忐忑的心情，顾言终于进入了音乐广场，这时他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广场上依旧人声鼎沸，化着各种狰狞妆容的游客跟着音乐手舞足蹈，气氛热烈。
当然，真正让顾言放下心来的是他无意间瞥见的两道人影。那是他先前遇到的情侣，此时也正随着人群跳着不知名的舞蹈。
其中女生也瞥见了顾言，微微张嘴似是要说什么，但转瞬间便被人海淹没。
没有想太多，顾言继续在人群里穿梭着，寻找着附近维持治安的警察。一张张可怖的脸在他眼前靠近又远去，或许是妆容太过精致的原因，在被这些脸注视的时候，一股寒气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不禁让顾言加快了步伐，也就在这时，他一不小心撞到了某个人。
“对……”
还没等顾言把道歉的话说出口，只听“啪嗒”一声，面前的人的头颅从脖子上滑落，露着僵硬微笑的头颅落在地上，瞬息之间便被舞蹈着的人群踢得不见了踪影。
而与此同时，无头的躯体依旧跳动着，对于自己没了头这件事浑然未觉。
鲜血如喷泉般挥洒，天空中此时下起了血雨，将顾言和周围的人的脸和衣服染上猩红的斑点。
前所未有的压力笼罩了顾言全身，使得心脏如雷般跳动。这一刻，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比如说他现在忽然发现不远处跳舞的人脸上的惊恐，看到了他们努力在向自己做口型。
“快、跳、舞。”
仿佛夜空中闪过了一道闪电，顾言突然发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转过头来凝视着他，原本被他认为是妆容或者面具的脸此刻变得无比生动，恶意满满。
虽然它们还在跳着舞蹈，但此时的顾言毫不怀疑它们可以瞬间来到面前将自己撕成碎片，先前被人偶袭击时产生的危机感再次席卷了全身。
“你、为、什、么、不、跳、舞？”不远处，一个脑袋仿佛被砍成两半的人僵硬地发问，一股阴寒的气息如同冬日的寒风向顾言袭来。
冷汗沿着额头缓缓流下。
“你为什么不跳舞？”随着第一个身影开口，更多的鬼影扭过头来看向顾言，他们扭动着已经扭曲的身体，异口同声地质问，重重叠叠的声音排山倒海。
“我……我受不了了！”
强大的压力下，终于有人崩溃了，尖叫着喊出了声。顾言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这是那对情侣里的女生。
所有人瞬间将视线投向女生，鬼物们满怀恶意与惊喜，而其余受害者们则都以怜悯的目光看向女生，很显然他们已经知道对方的下场会如何。
在女生的惊恐的目光中，她的男友首先伸出手臂，抓住了她的手。随后，更多的手伸向女生，好不怜惜地撕扯着她的血肉。很快，那里便被人群淹没，女生的惨叫没几秒便彻底消失，原地只有撕扯破布般的声音不断响起。
几分钟后，那里除了满地的鲜血，什么也不剩。所有人继续跳着魔性的舞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随着处刑的结束，围观的看客们也眼神复杂地移开了视线，脸上半是庆幸半是绝望。
顾言知道这是为什么。
停下舞蹈会被杀死，而继续跳着舞蹈则会逐渐失去自我，直到变得与那些怪物一样。不，或者更糟，只是那些鬼怪的傀儡，就像断了头的那个男人。
这是他在跳舞时自然而然感受到的，仿佛本能。
在那个女生尖叫出声的时候，他已经随着人群起舞。虽然不知道舞蹈的具体作用，但有先前在东阳商城的经历，顾言不由得猜测，这是否也是一种类似规律的东西，只要执行就不会有事。
还好，他猜对了，否则现在地上的鲜血还会多一滩。但不幸的是，他也没完全找对方法。
跳动起来的瞬间，顾言便感觉某种阴寒的气息逐渐侵蚀着他的躯体，从四肢开始不断蔓延，就像人偶师正在为心爱的傀儡系上傀儡线。
在这股力量的带动下，他的动作迅速与周围变得一致起来，这时顾言才明白为什么周围人的动作如此整齐。
伴随着音乐，众人翩翩起舞，除了不时传来的惨叫和某人的脸色彻底变得灰白，整个情形看起来就像是一场舞会，只是这个舞会的主题舞蹈并不那么好看。
阴寒的力量继续侵蚀着顾言的躯体，很快他便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变化起来。他看到了漆黑的天空，看到了惊恐的脸，看到了祈祷的人群，看到了熊熊的火光。而在火光中央，他看到了横放在地上的漆黑棺椁……
幻觉中，强烈的恐慌开始在心底蔓延，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不断高叫着让他停下。所幸顾言的意志力在经历了先前商城的历练后已经强大了不少，这才硬生生抵抗住了这些情绪。
但其他的人的内心并没有这么强大，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地上又多了不少血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广场上到处都是血迹，人们在血池中疯狂地舞蹈，让这场景看起来不像是舞会，反而像是什么祭祀现场。
也就在这时，音乐声里突然混入了杂音，那是唢呐吹奏的哀乐。顺着声音看去，在广场的另一侧，一群穿着艳丽戏服的人出现在了街道上。
他们看起来比广场上的人还要诡异几分，虽然没有腐尸一般的可怖面容，但那些栩栩如生的鬼神面具仍散发着慑人的冷气，让人颤栗。
按着固定的轨迹，戏班向着人群走来，人群自觉分在两侧，然后接连跪在地上低声哭泣。
音乐声骤然消失，只留有戏班的戏腔。顾言仔细听了听，隐约分辨出了这应该是给亡魂引路，送亡者回归的内容。
但由眼前这些“人”唱出来，恐怖之余又有些讽刺。
这些明显是鬼的家伙唱这种内容，是要超度自己么？
戏班的速度并不慢，很快便来到了顾言这里。这时，先前侵蚀他的阴寒骤然爆发，让他不自觉地跪在地上。
随后，顾言的鼻子莫名一酸，仿佛刚刚失去了某个至亲至爱的人，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但紧接着，他的心脏猛地一悸，想要哭泣的感受瞬间消失不见。
而在这时，先前还保有意识的其他人也已经随着人群哭喊了起来，在哭喊中，他们的眼神逐渐失去了光彩。
看着这一幕，顾言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刚才心脏传来的悸动，他现在恐怕也已经成了这些只会哭的尸体的一员。
但为了防止被发现，他还是装模做样地用手捂住眼睛，嘴里模仿着发出凄恻的哭喊。好在此时大家都在低头哭泣，也没人注意到顾言的异常。
随着戏班来到人群的尽头，跪着的人们开始一个个起身，一边幽幽地哭泣一边跟在戏班身后，很快便排成了一条长龙，一起消失在了黑暗里。
随着人群起身，顾言发现阴寒的力量在下跪后已经消失。不再受到控制的他缓缓放慢脚步，落在了队伍后面，然后脱离了队伍。
这一次一切正常，鬼怪们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离开，或许在它们的意识里，经历了舞蹈和哭丧两个环节后正常人早该死掉了，谁知道出了他这个变数。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避开了这些死亡环节，但顾言此时也不会傻傻地站在这里。
没有任何犹豫，他一个转身便向着音乐广场的出口狂奔而去，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出口边缘。就在他快要冲出出口时，一个大大的白色灯笼突然出现在了出口外的转角处，高悬半空的灯笼上，黑色的“奠”字在惨白烛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突出。
顾言猛地停下脚步，这时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些吹奏哀乐的队伍里似乎没有人抬着棺材，而在幻觉中是有着棺材的！
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尖叫声几乎要脱口而出。这时，一双粗糙的手突然从身后伸来死死地捂住顾言的嘴巴，然后用力向后一拽，将他拉入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里。
熟悉的血腥味顿时涌入了鼻腔。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