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风沙（三）
马一直拉着车跑动着，直到深夜时分才看到曼法玛尔的城堡。
箭雨停了好一阵，阿德莱德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放在窗前，的确没有再来。
她迅速跳下车，约翰走在她后面。
两人到了城堡前，站在门口的骑士拦住两人，要查证身份。
“是教廷的派遣。”阿德莱德说。
“修奈泽尔王子和教廷派遣早就到了，”骑士说道举起手中的剑对准两人，阿德莱德要反击，约翰则阻止，从内袋中拿出一枚戒指。
戒指是每个王子证明身份的信物，六王子的最为贵重，因为只有他一人嵌在戒指中的宝石是真龙的馈赠。
仿若鲜血浸染、凝结而成的红宝石戒指，散发着熠熠光芒。
“六皇子约翰·阿托珀勒，要见教廷派遣。”他说道，表情认真，声音不怒自威，但身上脏兮兮的。
有些不对劲，但不能准确说出是什么造成的。
和在徳玛雪利尔大陆上相似的感觉，那时苏德拉封锁了肖什塔纳的术。
阿德莱德好像也感觉到了，背手勾了勾手指，空中风沙纹丝不动，难道......
两名骑士对看一眼，略带惶恐地行礼：“六王子。”其中一人说道：“请六王子跟我来。”
由于喜爱奢华的曼法玛尔公爵离世，城堡中的装饰一一换上了素雅颜色，葬礼三日时过，就是加冕礼。
迎面走来身材挺拔的年迈男性，身着黑色礼服，从领结的打法来看是管家，他看着骑士道：“是否要备茶？”
“不用。”骑士说着往楼上走。
从楼梯转角处走下一位身材矮小且有些发福的女性，看着骑士冷道：“这是我的城堡，你有什么权利让陌生人随意进出！”
骑士行礼：“曼法玛尔女士，此事与您无关，请您回避。”
被称作曼法玛尔女士的女性瞬间露出发怒表情，踩着高跟的鞋子走到骑士上方的几层楼梯上：“就算是王子也是到我的城堡做客，你不过是区区一名骑士，竟然敢对我指手画脚！算什么东西！”
约翰在骑士接话前走了上去：“想必您便是克里斯蒂娜·曼法玛尔，”他走上前，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拉过女性的手，低下头，嘴唇轻碰她的手背：“不知您有没有看过大师传给您的教廷来人的名单？”
“你是谁？”克里斯蒂娜皱起的眉头因约翰英俊的面庞稍稍送了一些，口气中却还带着怒意，“教廷派来的人是肖恩，她可是我的侄女！”
“还有她的两位随行。”约翰说：“名单上有三个名字，我和她就是另两位。”
“她？”克里斯蒂娜疑惑顺着约翰的视线看去。
阿德莱德从士兵身后探出脑袋，克里斯蒂娜瞪大了她浅褐色的眼睛：“肖——”她猛地转向约翰：“你和肖恩是什么关系？还有这个孩子！”
“约翰·徳玛雪利尔，”约翰说，“她是阿德莱德，我们都是是教廷的来人。由于路上出了些意外晚到了。在此时冒昧打扰了您很是抱歉，但请您让人带我们到肖恩的房间，教廷有紧急消息要传达。”
这时一个童稚的声音传来：“妈妈，你在做什么？”
穿着长裙的女孩跑下楼梯，到了克里斯蒂娜身旁，拉住她的裙子窥探着。
女孩很可爱，乌黑头发，杏仁般的浅褐色眼睛在约翰身上停驻：“你是谁？”
“安娜贝尔，你怎么跑下来了？”克里斯蒂娜叫道：“快回去睡觉！”
“你是谁？”安娜贝尔看着约翰道。
阿德莱德抱臂站在后面，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孩，扬着眉毛，满脸不屑：“有完没完啊。”
她说着直接跑过克里斯蒂娜和安娜贝尔身旁，到了楼梯上，吸了一整口气，大声吼道：“肖——恩——”
声音直接穿到城堡最顶层，过了几秒后便见肖恩出现在上方的楼梯上。
她在睡衣外披了一件外套，手扶着楼梯栏杆往下看。
约翰打赌她想要直接跳下来，但忍住了，而是带着庄重的姿态一步步走下楼梯，让阿德莱德扑进她怀里：“总算来了，”她看过立在原地的几人，“曼法玛尔女士，这两位就是我的同伴，想必您也为他们准备好了房间，我想他们还需要换洗衣物，请您晚些派人到我房间来为他们指路好吗？”
“当然可以啊。”克里斯蒂娜一改方才语气，和缓了不少：“都说了不用这么见外，叫我姨妈呀，肖恩。”
肖恩不置可否，反倒安娜贝尔走过来一把推开她根本没看一眼的阿德莱德：“干嘛抱着我姐姐！她是我姐姐不是你的！”
肖恩愣了一下，嘴唇抿住，伸手按在阿德莱德肩膀上，背对安娜贝尔说：“安娜贝尔，你该去睡觉了，明天我们再见好吗？”肖恩遮挡住阿德莱德看安娜贝尔的视线，对着楼下骑士道：“去告诉你的王子人都到齐，不用再派人搜索。”
她朝克里斯蒂娜和安娜贝尔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道晚安。”
接着肖恩拉住阿德莱德，对约翰点了点头，示意他一起来。
走上三楼的楼梯，直到关上房间门前肖恩都没什么表情，甚至显得有些严肃，但房门一关上，她转过身时脸上是克制不住的动摇。
肖恩：“我有两个问题，一是我准备从修奈泽尔的马车上回来时发现我们的马车不见了，你们身上又是沙又是水怎么搞的？二是我的术不能用了。”
说到第二个问题时肖恩的声音压低了一些，担心隔墙有耳似的。
她说着看过约翰有些傻乎乎笑着的表情，听他道：“有人用术对付我们，可能是专挑你不在的时候下的手。我和阿德莱德也没法用术，现在的情况和在徳玛雪利尔大陆时的情况相似，你还记的吗？八年前。”
那仿佛已经是久远的记忆了，但肖恩还记得清清楚楚，她从异空间中学到了很多。
肖恩：“你是说限制了术的使用？可我不能用术，你们身上都有龙血，也不行？”
约翰：“啊，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下手的是——”
“真龙。”两人异口同声道，彼此对视了一下，肖恩先移开了视线：“对龙来说，每个人的术都有独特的味道，能感觉出来是怎样的人吗？”
“不行，”约翰摇摇头，“阿德莱德的味道遮盖了所有的气味。”
“阿德莱德.....”肖恩蹲下身看着垂着头的阿德莱德，微微笑道：“在生气？和你比起来，安娜贝尔还是个小孩子。她被宠坏了，不懂什么是礼仪和家教，所以别生她的气了。”
“我才不是生她的气！”阿德莱德道：“我是生你的气！”
“我？”肖恩指着自己，“为什么？”
阿德莱德哼了一声，抬起头来。她的腮帮子鼓着，眼睛瞪得圆圆的，一下撞向肖恩，差点儿让肖恩因为惯性坐到了地上。
“怎么了么？”肖恩疑惑地看着抱着她不松手的阿德莱德，又看了看约翰。
约翰笑着摊手：“你和她动起手来输的肯定是她，但会给你自己带来更多麻烦，所以肖恩才阻止你。你要怪她没挡在你面前？”
肖恩认真想了一下：“嗯，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阻止你，因为这个怪我？”
她果然没懂，约翰道：“今天时间也晚了，明天再想怎么办。是后天加冕？”
“嗯，明天是第三天。”
约翰感到肖恩脸上有一丝悲伤，伸出左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休息，你是教廷的重要人物，不能出任何状况。来，我们走吧。”
说着约翰抓住阿德莱德的手往外拉，阿德莱德虽然生气却没有过多反抗。
肖恩站在原地喃喃道：“他们两个的关系怎么突然变好了？”
第二日早晨，肖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陌生而熟悉的环境中
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想起这是祖父家，下意识就要拉床头召唤侍者的绳子，接着想起祖父已经去世了，心中不免悲伤。
这个城堡真的有未来吗？她不能确定。
克里斯蒂娜和祖母密涅瓦对她故作热情，安娜贝尔的毫无教养，还有虽然有自己想法，却不得已听从蛮横妻子的丈夫多尔德。
昨日她为约翰和阿德莱德的行踪不明感到焦急，却还是在晚餐时注意到了。
她只在安娜贝尔出生时见过她，八岁的安娜贝尔可以说是肖恩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之一。
知道肖恩是她的表姐后很快和肖恩熟络起来，但从让肖恩讲故事给她听被克里斯蒂娜说了后在地上打滚就能看出她不懂什么是家教。
克里斯蒂娜说是曼法玛尔公爵夫妇惯的，密涅瓦只笑着不说话，多尔德训斥了安娜贝尔两句被密涅瓦说这不算什么大事，由着安娜贝尔去算了。
最后则以肖恩讲了故事告终，克里斯蒂娜和多尔德间有些不愉快。
一旁的修奈泽尔虽没开口，但也从细微的表情中表现出了惊异与不屑。
在社交场合游刃有余的密涅瓦对他的态度是一种及其表面的尊敬，无知者或许会觉得自己深受喜爱，实际上内里却是深深的冷漠。
时隔多年，肖恩同自己的家人见面时才察觉到自己小时候是多么天真地认为祖父和祖母是真心在意自己和母亲，也难怪母亲会离家。
想到这里，肖恩系好了衣服的扣子，想着这次可以见到母亲了，她在到场名单上看到有她。
她下楼用早餐，见出了密涅瓦和克里斯蒂娜外的人都已坐在餐桌旁。
见肖恩出现，修奈泽尔和多尔德起身行礼，一个是重礼，一个是日常礼节。
肖恩回以礼貌，在阿德莱德旁边坐下了。
阿德莱德还是不愿和她说话，算起来她和肖恩斗过最久的气也不超半日，过了今天上午大概差不多了。
“我刚才和王弟说了几句，”修奈泽尔对肖恩说，“没想到昨天会在沙尘中走散。”
肖恩一听就知约翰没有说出真相，说道：“这片沙尘不知怎样才能停下。”
“可能性很小吧。”多尔德说，“因为沙尘曼法玛尔的经济状况跌到低谷，商人们宁愿从海边绕远路到北方也不愿通过曼法玛尔，公爵府也多年无人拜访，全靠牧师准备物资。”
“说起牧师，怎么没看到曼法玛尔的牧师？”约翰问。
“他为父亲做了祷告后会去休息了，说会出现加冕礼。这些年也麻烦她了，一个年轻女性将生命耗在曼法玛尔真是可惜。”
肖恩看了眼多尔德，一时沉默，多尔德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抱歉，我不是对教廷的安排有不满。”
“爸爸你对教廷的安排不满吗？”安娜贝尔突然说道：“肖恩姐姐就是教廷派来的，你对肖恩姐姐不满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多尔德加重了语气，好像要把矛头转向安娜贝尔。
肖恩不想被打扰早晨的心情：“好久都没有来这儿了，待会儿我想去祖父的书房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多尔德说：“就算您现在成了大师的派遣，这里也是您的家，请自由地行动。”
“这是我的家。”安娜贝尔说：“我带肖恩姐姐参观吧。”
“阿德莱德一起来吗？”肖恩说着看向阿德莱德，同时注意到约翰叹了口气，在桌子下对她摆了摆手。
“谁要去啊，”阿德莱德说，“你没懂这个小鬼的意思是这里不是你家是我家吗？”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就是我家，怎么样？”安娜贝尔说着，手上拿着叉子，“不是你家，我让你滚出去你就要滚出去！”
“安娜贝尔！”多尔德加大声音：“不许对客人这样说话！”
阿德莱德根本没看安娜贝尔，拿起勺子喝了口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私生子。”
阿德莱德意思是说安娜贝尔没家教，私生子算是很重的脏话，多尔德惊异的看着阿德莱德，而安娜贝尔死死瞪着阿德莱德，和克里斯蒂娜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肖恩还没说来得及什么，就见安娜贝尔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手上的叉子和餐刀一起扔向阿德莱德。
箭雨停了好一阵，阿德莱德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放在窗前，的确没有再来。
她迅速跳下车，约翰走在她后面。
两人到了城堡前，站在门口的骑士拦住两人，要查证身份。
“是教廷的派遣。”阿德莱德说。
“修奈泽尔王子和教廷派遣早就到了，”骑士说道举起手中的剑对准两人，阿德莱德要反击，约翰则阻止，从内袋中拿出一枚戒指。
戒指是每个王子证明身份的信物，六王子的最为贵重，因为只有他一人嵌在戒指中的宝石是真龙的馈赠。
仿若鲜血浸染、凝结而成的红宝石戒指，散发着熠熠光芒。
“六皇子约翰·阿托珀勒，要见教廷派遣。”他说道，表情认真，声音不怒自威，但身上脏兮兮的。
有些不对劲，但不能准确说出是什么造成的。
和在徳玛雪利尔大陆上相似的感觉，那时苏德拉封锁了肖什塔纳的术。
阿德莱德好像也感觉到了，背手勾了勾手指，空中风沙纹丝不动，难道......
两名骑士对看一眼，略带惶恐地行礼：“六王子。”其中一人说道：“请六王子跟我来。”
由于喜爱奢华的曼法玛尔公爵离世，城堡中的装饰一一换上了素雅颜色，葬礼三日时过，就是加冕礼。
迎面走来身材挺拔的年迈男性，身着黑色礼服，从领结的打法来看是管家，他看着骑士道：“是否要备茶？”
“不用。”骑士说着往楼上走。
从楼梯转角处走下一位身材矮小且有些发福的女性，看着骑士冷道：“这是我的城堡，你有什么权利让陌生人随意进出！”
骑士行礼：“曼法玛尔女士，此事与您无关，请您回避。”
被称作曼法玛尔女士的女性瞬间露出发怒表情，踩着高跟的鞋子走到骑士上方的几层楼梯上：“就算是王子也是到我的城堡做客，你不过是区区一名骑士，竟然敢对我指手画脚！算什么东西！”
约翰在骑士接话前走了上去：“想必您便是克里斯蒂娜·曼法玛尔，”他走上前，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拉过女性的手，低下头，嘴唇轻碰她的手背：“不知您有没有看过大师传给您的教廷来人的名单？”
“你是谁？”克里斯蒂娜皱起的眉头因约翰英俊的面庞稍稍送了一些，口气中却还带着怒意，“教廷派来的人是肖恩，她可是我的侄女！”
“还有她的两位随行。”约翰说：“名单上有三个名字，我和她就是另两位。”
“她？”克里斯蒂娜疑惑顺着约翰的视线看去。
阿德莱德从士兵身后探出脑袋，克里斯蒂娜瞪大了她浅褐色的眼睛：“肖——”她猛地转向约翰：“你和肖恩是什么关系？还有这个孩子！”
“约翰·徳玛雪利尔，”约翰说，“她是阿德莱德，我们都是是教廷的来人。由于路上出了些意外晚到了。在此时冒昧打扰了您很是抱歉，但请您让人带我们到肖恩的房间，教廷有紧急消息要传达。”
这时一个童稚的声音传来：“妈妈，你在做什么？”
穿着长裙的女孩跑下楼梯，到了克里斯蒂娜身旁，拉住她的裙子窥探着。
女孩很可爱，乌黑头发，杏仁般的浅褐色眼睛在约翰身上停驻：“你是谁？”
“安娜贝尔，你怎么跑下来了？”克里斯蒂娜叫道：“快回去睡觉！”
“你是谁？”安娜贝尔看着约翰道。
阿德莱德抱臂站在后面，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孩，扬着眉毛，满脸不屑：“有完没完啊。”
她说着直接跑过克里斯蒂娜和安娜贝尔身旁，到了楼梯上，吸了一整口气，大声吼道：“肖——恩——”
声音直接穿到城堡最顶层，过了几秒后便见肖恩出现在上方的楼梯上。
她在睡衣外披了一件外套，手扶着楼梯栏杆往下看。
约翰打赌她想要直接跳下来，但忍住了，而是带着庄重的姿态一步步走下楼梯，让阿德莱德扑进她怀里：“总算来了，”她看过立在原地的几人，“曼法玛尔女士，这两位就是我的同伴，想必您也为他们准备好了房间，我想他们还需要换洗衣物，请您晚些派人到我房间来为他们指路好吗？”
“当然可以啊。”克里斯蒂娜一改方才语气，和缓了不少：“都说了不用这么见外，叫我姨妈呀，肖恩。”
肖恩不置可否，反倒安娜贝尔走过来一把推开她根本没看一眼的阿德莱德：“干嘛抱着我姐姐！她是我姐姐不是你的！”
肖恩愣了一下，嘴唇抿住，伸手按在阿德莱德肩膀上，背对安娜贝尔说：“安娜贝尔，你该去睡觉了，明天我们再见好吗？”肖恩遮挡住阿德莱德看安娜贝尔的视线，对着楼下骑士道：“去告诉你的王子人都到齐，不用再派人搜索。”
她朝克里斯蒂娜和安娜贝尔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道晚安。”
接着肖恩拉住阿德莱德，对约翰点了点头，示意他一起来。
走上三楼的楼梯，直到关上房间门前肖恩都没什么表情，甚至显得有些严肃，但房门一关上，她转过身时脸上是克制不住的动摇。
肖恩：“我有两个问题，一是我准备从修奈泽尔的马车上回来时发现我们的马车不见了，你们身上又是沙又是水怎么搞的？二是我的术不能用了。”
说到第二个问题时肖恩的声音压低了一些，担心隔墙有耳似的。
她说着看过约翰有些傻乎乎笑着的表情，听他道：“有人用术对付我们，可能是专挑你不在的时候下的手。我和阿德莱德也没法用术，现在的情况和在徳玛雪利尔大陆时的情况相似，你还记的吗？八年前。”
那仿佛已经是久远的记忆了，但肖恩还记得清清楚楚，她从异空间中学到了很多。
肖恩：“你是说限制了术的使用？可我不能用术，你们身上都有龙血，也不行？”
约翰：“啊，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下手的是——”
“真龙。”两人异口同声道，彼此对视了一下，肖恩先移开了视线：“对龙来说，每个人的术都有独特的味道，能感觉出来是怎样的人吗？”
“不行，”约翰摇摇头，“阿德莱德的味道遮盖了所有的气味。”
“阿德莱德.....”肖恩蹲下身看着垂着头的阿德莱德，微微笑道：“在生气？和你比起来，安娜贝尔还是个小孩子。她被宠坏了，不懂什么是礼仪和家教，所以别生她的气了。”
“我才不是生她的气！”阿德莱德道：“我是生你的气！”
“我？”肖恩指着自己，“为什么？”
阿德莱德哼了一声，抬起头来。她的腮帮子鼓着，眼睛瞪得圆圆的，一下撞向肖恩，差点儿让肖恩因为惯性坐到了地上。
“怎么了么？”肖恩疑惑地看着抱着她不松手的阿德莱德，又看了看约翰。
约翰笑着摊手：“你和她动起手来输的肯定是她，但会给你自己带来更多麻烦，所以肖恩才阻止你。你要怪她没挡在你面前？”
肖恩认真想了一下：“嗯，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阻止你，因为这个怪我？”
她果然没懂，约翰道：“今天时间也晚了，明天再想怎么办。是后天加冕？”
“嗯，明天是第三天。”
约翰感到肖恩脸上有一丝悲伤，伸出左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休息，你是教廷的重要人物，不能出任何状况。来，我们走吧。”
说着约翰抓住阿德莱德的手往外拉，阿德莱德虽然生气却没有过多反抗。
肖恩站在原地喃喃道：“他们两个的关系怎么突然变好了？”
第二日早晨，肖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陌生而熟悉的环境中
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想起这是祖父家，下意识就要拉床头召唤侍者的绳子，接着想起祖父已经去世了，心中不免悲伤。
这个城堡真的有未来吗？她不能确定。
克里斯蒂娜和祖母密涅瓦对她故作热情，安娜贝尔的毫无教养，还有虽然有自己想法，却不得已听从蛮横妻子的丈夫多尔德。
昨日她为约翰和阿德莱德的行踪不明感到焦急，却还是在晚餐时注意到了。
她只在安娜贝尔出生时见过她，八岁的安娜贝尔可以说是肖恩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之一。
知道肖恩是她的表姐后很快和肖恩熟络起来，但从让肖恩讲故事给她听被克里斯蒂娜说了后在地上打滚就能看出她不懂什么是家教。
克里斯蒂娜说是曼法玛尔公爵夫妇惯的，密涅瓦只笑着不说话，多尔德训斥了安娜贝尔两句被密涅瓦说这不算什么大事，由着安娜贝尔去算了。
最后则以肖恩讲了故事告终，克里斯蒂娜和多尔德间有些不愉快。
一旁的修奈泽尔虽没开口，但也从细微的表情中表现出了惊异与不屑。
在社交场合游刃有余的密涅瓦对他的态度是一种及其表面的尊敬，无知者或许会觉得自己深受喜爱，实际上内里却是深深的冷漠。
时隔多年，肖恩同自己的家人见面时才察觉到自己小时候是多么天真地认为祖父和祖母是真心在意自己和母亲，也难怪母亲会离家。
想到这里，肖恩系好了衣服的扣子，想着这次可以见到母亲了，她在到场名单上看到有她。
她下楼用早餐，见出了密涅瓦和克里斯蒂娜外的人都已坐在餐桌旁。
见肖恩出现，修奈泽尔和多尔德起身行礼，一个是重礼，一个是日常礼节。
肖恩回以礼貌，在阿德莱德旁边坐下了。
阿德莱德还是不愿和她说话，算起来她和肖恩斗过最久的气也不超半日，过了今天上午大概差不多了。
“我刚才和王弟说了几句，”修奈泽尔对肖恩说，“没想到昨天会在沙尘中走散。”
肖恩一听就知约翰没有说出真相，说道：“这片沙尘不知怎样才能停下。”
“可能性很小吧。”多尔德说，“因为沙尘曼法玛尔的经济状况跌到低谷，商人们宁愿从海边绕远路到北方也不愿通过曼法玛尔，公爵府也多年无人拜访，全靠牧师准备物资。”
“说起牧师，怎么没看到曼法玛尔的牧师？”约翰问。
“他为父亲做了祷告后会去休息了，说会出现加冕礼。这些年也麻烦她了，一个年轻女性将生命耗在曼法玛尔真是可惜。”
肖恩看了眼多尔德，一时沉默，多尔德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抱歉，我不是对教廷的安排有不满。”
“爸爸你对教廷的安排不满吗？”安娜贝尔突然说道：“肖恩姐姐就是教廷派来的，你对肖恩姐姐不满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多尔德加重了语气，好像要把矛头转向安娜贝尔。
肖恩不想被打扰早晨的心情：“好久都没有来这儿了，待会儿我想去祖父的书房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多尔德说：“就算您现在成了大师的派遣，这里也是您的家，请自由地行动。”
“这是我的家。”安娜贝尔说：“我带肖恩姐姐参观吧。”
“阿德莱德一起来吗？”肖恩说着看向阿德莱德，同时注意到约翰叹了口气，在桌子下对她摆了摆手。
“谁要去啊，”阿德莱德说，“你没懂这个小鬼的意思是这里不是你家是我家吗？”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就是我家，怎么样？”安娜贝尔说着，手上拿着叉子，“不是你家，我让你滚出去你就要滚出去！”
“安娜贝尔！”多尔德加大声音：“不许对客人这样说话！”
阿德莱德根本没看安娜贝尔，拿起勺子喝了口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私生子。”
阿德莱德意思是说安娜贝尔没家教，私生子算是很重的脏话，多尔德惊异的看着阿德莱德，而安娜贝尔死死瞪着阿德莱德，和克里斯蒂娜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肖恩还没说来得及什么，就见安娜贝尔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手上的叉子和餐刀一起扔向阿德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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