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非礼勿视

    陈长风勉强抬起胳膊揉了揉额头，缓缓睁开眼睛，四下里一片模糊。

    “莫非真的失明了？”，陈长风内视周身，惊奇的发现体内的八脉上有了八个气旋，额头的神庭穴上也多了一个气旋，只是气海空空如也。书中记载，此时的状态离大成境界中的圆满不远了，气海填满后则有望‘大成圆满’。而填满气海需水磨石穿，非一朝一夕之功。

    陈长风稍稍运功，体内的九个气旋缓缓运转，气海中多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金色气息。

    眼中的景物也清楚起来。

    还是那个小卧房，自己平躺在床上。只是门口的地面上有一堆石粉。

    “三块灵石都碎了？”，陈长风略微思索，终于便想通了。昏迷的时候，道玄经仍在运转，鲸吸了灵石中力量，一鼓作气，打通了八脉。“看来是因祸得福了。”

    翻出藏起来的宝贝，打量着兽皮袋，又陷入了沉思：这些东西如何放进去。

    尝试数次，终于找到了窍门。把物品紧贴兽皮袋，以气机包裹。包裹之物则会深陷一片混沌，此方空间约四尺见方，大概能放下三斛粟米。

    “这兽皮袋真是宝贝，装上百十斤的茶盐不在话下，岂不是走一趟北地能赚上二十两银子，不愧有‘储物袋’之名。”

    ……

    陈长风美滋滋的把书信、断剑、青色玄服、五两小银、二两银票，收进了储物袋。看了看窗外夕阳西下，饭堂里有三叔的张罗声，应该是来了食客。刚想起身帮衬，奈何腰膝酸软，又躺回了小床。

    陈长风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腹中没有饥饿之感，想必时间不长。闲来无事就拿起了那本卢汉留下的旧书翻阅。

    前几页读过，辞藻一般，但叙事紧凑，是一个卖炊饼的生意人。

    “炊饼应该没有烙饼好吃。”陈长风暗道。“咦，娶的娘子倒十分貌美，想必是个有福之人。”

    遂细细品读起来，不一会陈少游面红耳赤，被窝里搭起了帐篷。

    “卢胖子其心可诛！，竟以妖书浊于吾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君子陈痛骂卢胖子。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陈长风忙收敛心神，把书藏着枕下。

    “郎中说，伤了心神，刚开了几剂培元固本的方子。”三叔端着药走了进来。看见侧卧的小黑脸，面带愁容说道。“我儿，那功名之事不可强求，实不行接下那城隍庙的差事，也算是个营生，后再邀人去方捕头家说媒，岂不美哉。”

    陈长风最怕的人就是方捕头，准确的说是方捕头的千金，方芳芳。

    君子陈一听方捕头，义愤填膺：“三叔，我无碍，定考得了功名，”

    “唉，可知你已经昏迷五日，下回再考也不迟。”陈三叔把药放下安慰道。

    “什么，五日，那、那童试岂不就在明日。”陈长风忙问。

    嗯。三叔答道。

    陈长风连忙穿起衣服，顾不上腰酸腿软。“三叔，帮我准备文房用品，干粮盘缠，现在去县城，尚来得及。”说着把床头的汤药一口喝尽。

    陈三叔手忙脚乱，失了分寸。“我这就去卢员外家借马车。”

    “借什么马车，卢光早就驾车走了。”陈长风极为了解这位同窗。

    三叔一言不发，托着断腿，一瘸一拐的去柜台捏出二两碎银，十几个大子，一叠细面饼，一包酱肉，装入笈中。陈长风叼着干饼，又喝了一大瓢凉水。负笈欲走出客栈。后略一思索，回屋把枕下之妖书揣在怀里，走出店门。

    “怎么不换身净爽衣物。”陈三叔在门口忙问。

    “待考上功名，换我怀中袍服。”陈长风驻足，回身指了指身上。

    “速回来洁面剃须，如此形容猥琐，如何进得去考场。”陈三叔又喊道。

    “考不得功名，有何脸面洁面剃须。”陈长风回身又说。

    “吃住在山泉居，别省着银两。”陈三叔大喊一身。

    ......

    再回首，看了一眼远处的昏暗客栈，看了一眼街上的中年掌柜，肩背佝偻，鬓眉微霜。

    “爹”。陈长风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陈三叔并未言语，颤颤巍巍的转了身，摆了摆手，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客栈。

    眼眶里流淌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