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赶考
谁家儿郎负笈游，婉婉青山路且艰。
长夜漫漫，山路漫漫。
陈长风身穿蓝青补丁的棉衣，肥旧的皂裤，小黑脸上满是笑意，独自一人坐在官道旁的林子里，这条路常年无人打理，杂草丛生。
夜已过半，一口气走出了八十里山路。
内力大成以后，不用刻意的控制真气，急走时，冲脉的气旋会自行灌注在双腿。
这是刚才赶路时陈长风发现的异常。如今八脉已成气旋，心念所动，虽不说跑跳如风，但丝毫不觉疲惫。
天眼则是让自己的视力极好，方才赶路时，能看清百十丈内的草动虫爬。陈长风心情极佳，这样夜里看书就不用点灯了。
拿出几个杂粮蒸饼，把酱肉铺展开。边吃边研读着“道玄经”。
奎山老魔前半生行侠仗义，后半生作恶多端。如今得了他的传承定不要走他的老路。
如今世道不好，学了这经书，防身自保定无问题，事毕去寻那青山宗，还是去北地贩茶叶。陈长风又陷入了沉思。
一、有了这储物袋装上百十斤不在话下，自己又能背百十斤。一趟三十两纹银。
二、青山宗不知道在何处，寻觅起来相当困难。但楚师兄说这是个机缘，而且出手就是二百两银，不算是个委屈去处。而且得了李东胜的经书灵石，瞧瞧那青山莫离是何方神圣，也是一桩夙愿。
三、小仓镇这些年不能回了，等方芳芳嫁了人再回去。
四、经书中说，自己需要每日打坐，水磨石穿，气海方可圆满。我这灵石碎了，打坐起来收效甚微。想必这灵石是极难寻之物，不然高瘦仆役得了一块便喜不自禁。
五、我虽熟读《三礼》《五经》，但不得诀窍。四六骈文写的也马马虎虎。若是此番考验刀兵之事，那自然不在话下。可一考三科，这如何是好。
陈长风发现自己的饭量变大了，即使五日水米未进，可也不能吃这么多。三叔带的饼子酱肉吃到腹中只觉得半饱。
余下三十多里的官道逐渐宽敞，日头还没升起的时候便看到了县城。县城的入口挡着拒马，想必没有到开城的时候。拒马东十来丈处有一粥铺。几张桌凳摆在棚里。陈长风只觉腹中饥饿，快步上前。
“店家，有甚吃食。”陈长风打量着摊主，三十多岁年龄，皮肤黝黑。
这摊主也不回话，自顾自忙着。
陈长风又耐着性子问道：“店家，有甚吃食。”
摊主回身看到了一眼。“打北边逃难来的吧。”
原来把我当成流民了，陈长风机敏谨慎，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立刻知晓了原由。摸着怀里的储物袋。手心多了十枚铜子。把铜子一字排开，放在桌上。
摊主一看有银子，流民的银子也是银子啊。忙着喜笑颜开“这有新卤的下水，放足了葱姜。还有足斤大饼，上好的白面馍。”
按军中标准，一斗面作二十枚薄饼，面胀吸水，所以一枚约一斤，方称足斤大饼。
陈长风腹中饥饿，要了两碗下水，七八个饼子。在摊主目瞪口呆之下吃掉了所有，摊主奉为神人，磕磕巴巴道：“承，承惠，五铜子。”
这种档次的薄饼，一枚铜子能买四个，当然这只是成本，陈长风略一盘算没被坑宰多少，这才会了饭钱，走进县城，去了学府。
……
学府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小商小贩街边林立，高声吆喝；衣着花哨的各地学子两三相聚，侃侃而谈。
楚礼有云：未得功名者，不可穿长袍儒衫。
陈长风衣着脏破，但也并不突兀。其中有面无菜色者，有苦大仇深者，有摇头晃脑者，也有闭目假寐者。
“本该春祭时校考，怎么拖到现在。”一个穿着黑缎棉服的白胖少年说道。
“官家的事，谁说得清。”旁边有人应声附和。
“真他娘的冷，待三场考完，咱去迎春楼潇洒潇洒。”白胖少年又道。
自有了天眼，陈长风耳聪目明，耳朵一支愣，凭着强壮的身躯挤了过去。
“听说那花魁小娘子妖娆多媚，风骚得狠，啧啧。”旁边那人又附和一句。
“不光风骚，还是身怀绝技。”
“啧啧…非也非也，是浪里个浪。”
两人又交头接耳一番，陈长风听得津津有味。暗暗记住了迎春楼还有个花魁小娘子。
这时监考主官快步走到府门，众人忙收敛心神，待安静下来后主官扬声道：
贞宗二十四年，铜山县童子科，开科！
又略作劝勉，一众学子鱼贯入场。
陈长风把储物袋藏在旧棉袄的棉絮里，此物柔韧不显，门吏草草搜身便放了进去。
考场分甲乙丙丁四个区域，每区二百余个小屋，学子入屋后锁上屋门，考官则四处巡视。考试连考三场，一日一场。
第一场题目：云洲多山水。
陈长风皱着眉毛，这山水有什么好写的，难道这帮人没爬过山？于是苦思冥想，附庸风雅地写了一大段铜山游记。
申时交卷，早已就饥肠辘辘。陈长风摸着怀里的九两银子走在街上，忍不住去想：“怎么现在饭量如此之大，抵得上七八个苦力，莫不是习武之人都是如此？这也太格格不入了，如此异类非人之本也。”
遂下定决心，分批次购入饭食，连续走了七八个粥饼铺子，吃了十来个黑面饽饽，七八碗麦粥。心满意足的来到了‘山泉居’。
此时客栈里食客云集，十来张木桌上皆是学子。讨论着今日考题。陈长风打量着桌上的酒菜，吞了吞口水。
“客官，吃酒还是住店，要是住店的话小号客房已满。”一小厮迎了出来。
陈长风深谙此道，塞给小厮一枚大子。小声耳语：”这夜深人静无处可去，体谅则个。“
小厮小声回道：“柴房马棚尚可住人，不知客官可否住得。”
“那便柴房将歇，事后一并算房钱予你。”住柴房陈长风并不在意。
小厮一听还有房钱，眉开眼笑：“客官且从后门进入，我这就去开门。”
待走到山泉居后门，小厮见左右无人，开了个门缝迎了进去。
长夜漫漫，山路漫漫。
陈长风身穿蓝青补丁的棉衣，肥旧的皂裤，小黑脸上满是笑意，独自一人坐在官道旁的林子里，这条路常年无人打理，杂草丛生。
夜已过半，一口气走出了八十里山路。
内力大成以后，不用刻意的控制真气，急走时，冲脉的气旋会自行灌注在双腿。
这是刚才赶路时陈长风发现的异常。如今八脉已成气旋，心念所动，虽不说跑跳如风，但丝毫不觉疲惫。
天眼则是让自己的视力极好，方才赶路时，能看清百十丈内的草动虫爬。陈长风心情极佳，这样夜里看书就不用点灯了。
拿出几个杂粮蒸饼，把酱肉铺展开。边吃边研读着“道玄经”。
奎山老魔前半生行侠仗义，后半生作恶多端。如今得了他的传承定不要走他的老路。
如今世道不好，学了这经书，防身自保定无问题，事毕去寻那青山宗，还是去北地贩茶叶。陈长风又陷入了沉思。
一、有了这储物袋装上百十斤不在话下，自己又能背百十斤。一趟三十两纹银。
二、青山宗不知道在何处，寻觅起来相当困难。但楚师兄说这是个机缘，而且出手就是二百两银，不算是个委屈去处。而且得了李东胜的经书灵石，瞧瞧那青山莫离是何方神圣，也是一桩夙愿。
三、小仓镇这些年不能回了，等方芳芳嫁了人再回去。
四、经书中说，自己需要每日打坐，水磨石穿，气海方可圆满。我这灵石碎了，打坐起来收效甚微。想必这灵石是极难寻之物，不然高瘦仆役得了一块便喜不自禁。
五、我虽熟读《三礼》《五经》，但不得诀窍。四六骈文写的也马马虎虎。若是此番考验刀兵之事，那自然不在话下。可一考三科，这如何是好。
陈长风发现自己的饭量变大了，即使五日水米未进，可也不能吃这么多。三叔带的饼子酱肉吃到腹中只觉得半饱。
余下三十多里的官道逐渐宽敞，日头还没升起的时候便看到了县城。县城的入口挡着拒马，想必没有到开城的时候。拒马东十来丈处有一粥铺。几张桌凳摆在棚里。陈长风只觉腹中饥饿，快步上前。
“店家，有甚吃食。”陈长风打量着摊主，三十多岁年龄，皮肤黝黑。
这摊主也不回话，自顾自忙着。
陈长风又耐着性子问道：“店家，有甚吃食。”
摊主回身看到了一眼。“打北边逃难来的吧。”
原来把我当成流民了，陈长风机敏谨慎，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立刻知晓了原由。摸着怀里的储物袋。手心多了十枚铜子。把铜子一字排开，放在桌上。
摊主一看有银子，流民的银子也是银子啊。忙着喜笑颜开“这有新卤的下水，放足了葱姜。还有足斤大饼，上好的白面馍。”
按军中标准，一斗面作二十枚薄饼，面胀吸水，所以一枚约一斤，方称足斤大饼。
陈长风腹中饥饿，要了两碗下水，七八个饼子。在摊主目瞪口呆之下吃掉了所有，摊主奉为神人，磕磕巴巴道：“承，承惠，五铜子。”
这种档次的薄饼，一枚铜子能买四个，当然这只是成本，陈长风略一盘算没被坑宰多少，这才会了饭钱，走进县城，去了学府。
……
学府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小商小贩街边林立，高声吆喝；衣着花哨的各地学子两三相聚，侃侃而谈。
楚礼有云：未得功名者，不可穿长袍儒衫。
陈长风衣着脏破，但也并不突兀。其中有面无菜色者，有苦大仇深者，有摇头晃脑者，也有闭目假寐者。
“本该春祭时校考，怎么拖到现在。”一个穿着黑缎棉服的白胖少年说道。
“官家的事，谁说得清。”旁边有人应声附和。
“真他娘的冷，待三场考完，咱去迎春楼潇洒潇洒。”白胖少年又道。
自有了天眼，陈长风耳聪目明，耳朵一支愣，凭着强壮的身躯挤了过去。
“听说那花魁小娘子妖娆多媚，风骚得狠，啧啧。”旁边那人又附和一句。
“不光风骚，还是身怀绝技。”
“啧啧…非也非也，是浪里个浪。”
两人又交头接耳一番，陈长风听得津津有味。暗暗记住了迎春楼还有个花魁小娘子。
这时监考主官快步走到府门，众人忙收敛心神，待安静下来后主官扬声道：
贞宗二十四年，铜山县童子科，开科！
又略作劝勉，一众学子鱼贯入场。
陈长风把储物袋藏在旧棉袄的棉絮里，此物柔韧不显，门吏草草搜身便放了进去。
考场分甲乙丙丁四个区域，每区二百余个小屋，学子入屋后锁上屋门，考官则四处巡视。考试连考三场，一日一场。
第一场题目：云洲多山水。
陈长风皱着眉毛，这山水有什么好写的，难道这帮人没爬过山？于是苦思冥想，附庸风雅地写了一大段铜山游记。
申时交卷，早已就饥肠辘辘。陈长风摸着怀里的九两银子走在街上，忍不住去想：“怎么现在饭量如此之大，抵得上七八个苦力，莫不是习武之人都是如此？这也太格格不入了，如此异类非人之本也。”
遂下定决心，分批次购入饭食，连续走了七八个粥饼铺子，吃了十来个黑面饽饽，七八碗麦粥。心满意足的来到了‘山泉居’。
此时客栈里食客云集，十来张木桌上皆是学子。讨论着今日考题。陈长风打量着桌上的酒菜，吞了吞口水。
“客官，吃酒还是住店，要是住店的话小号客房已满。”一小厮迎了出来。
陈长风深谙此道，塞给小厮一枚大子。小声耳语：”这夜深人静无处可去，体谅则个。“
小厮小声回道：“柴房马棚尚可住人，不知客官可否住得。”
“那便柴房将歇，事后一并算房钱予你。”住柴房陈长风并不在意。
小厮一听还有房钱，眉开眼笑：“客官且从后门进入，我这就去开门。”
待走到山泉居后门，小厮见左右无人，开了个门缝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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