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迎春楼

    “不可能，陈长风胸怀坦荡、高风亮节，最守礼法，不会做这瓜田李下之事。”裴山当然不信，与之出入‘迎春楼’数回都坐怀不乱。只是其中关系不能与夫人诉说。

    “那就走着瞧了。”

    岁末，陈长风仍未打探到青山宗之事，而裴家小姐的学问已成，不需要教书先生了。

    弥留之际，谁知道裴家小姐出言挽留，说是不解之处甚多，求再教一年。

    裴山含泪奉上白银二十两，心凉了半截。

    又一年，西北战事吃紧，陈长风欲去北地贩两年茶叶。谁知裴家小姐在爬山的时候摔断了胳膊。郎中说需半年静养。

    裴山不忍爱女伤心，又奉上白银二十两，心凉了另外半截。

    第三年，本是相安无事，怎料山贼四起，朝廷用兵西北无力讨伐，裴山不忍陈长风遭兵祸之灾。亲自出口挽留，奉上白银二十两，无所谓了。

    第四年，匪患稍歇，朝廷开了恩科，明年秋闱。裴山鼓励陈长风再考一年，拍了拍后者肩膀语重心长。奉上白银二十两，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贞宗三十三年，又是一个寒冬，桂花依旧没开。

    ……

    “贤弟，快来快来。”鬼鬼祟祟的裴山躲在树下小声催促，一身儒生打扮，鬓角有了几根白发，也蓄起了一撇胡须。

    但见一翩翩公子从远处走来，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一身天青色的夹纱圆领儒服裁剪的恰到好处。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裴山暗暗叫好，又暗暗摇头。

    “东芝兄”后者的声音温润醇和，语气平缓。

    这五年，陈长风过得不错。早在一年前，气海被金色元气填满，也就是《道玄经》提到的大成大圆满境界，饭量终于趋于正常。后续的功法书上没提，根据李东胜的遗言分析，以及九年前的铜山遭遇，后续的境界应该为剑心通明，只是始终不得门道。

    这几年又陆续收到了几封家书。

    三叔说，客栈里的情况渐好，早晚都有食客，加上又免了粮税，乡亲们都羡慕的紧。所以你寄的银子都攒了起来。方捕头家的闺女在贞宗三十二年嫁人了。三叔表示惋惜，埋怨为什么这么久不回乡看看。三叔又提到自己看上了孙寡妇，但不好意思去说媒。

    卢汉说，可算找到你小子了，原来躲在淮阳城当了教书匠。你爹我现在威风凛凛，当了骑兵长，每日带一队人马巡营，卷起来漫天粉尘。气得那帮土王八们哇哇大叫。还相约去小湖摸鱼，埋怨自己的饭量越来越大了。

    卢汉又提到，老爷子还没死，又娶了五房，还保证把最貌美的五娘留给自己。

    啧啧，好兄弟。

    这十年间，陈长风脱去了稚嫩，从一个衣着褴褛的小伙计变成了温润儒雅的翩公子。只是裴山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这种眼神仿佛在哪里见过，很不喜欢。

    今日迎春楼来了一批蛮族女子，据说是幽洲虏获，经专人调教后正式开门迎客。

    裴山拉着好兄弟，鬼鬼祟祟进了青楼。

    “贤弟，北国美人甚是难得，此次可要风凉风凉。”裴山一脸审视，看着眼前的公子。

    又是这种眼神！陈长风不喜，只说：“且去看看”

    二者轻车熟路，到了一处院子，院口四名彪形大汉守门。对此陈某人很不屑，这种货色能打个七八个，一脸淡然的走了进去。

    果然气度不凡。裴山暗自点头，又暗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