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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五年

    扫遍门前积雪,又是腊月时候。岁月不饶人,鬓影星星知否。

    春去秋来,瓜熟蒂落。又是一年的年关。

    陈长风收到了三叔的家信,信上说:寄过去的银子收到了。客栈里一切安好。方捕头又来提亲了,说是方芳芳姑娘也到了出阁的年龄,你什么时候回来成亲。

    陈长风恍惚了一下,看着书案上昏昏欲睡的小童,久久不语。

    ……

    ……

    裴府西厢。裴山抱着襁褓中的小儿,呵呵傻笑。

    “笑,笑,看把咱家芳芳打成什么样了。”裴夫人抹着泪,给囡儿抹着跌打药酒。

    “你也与陈长风说说,课业多也就罢了,打的一次比一次狠,我这心尖儿疼。”说着低声抹起了眼泪。

    “不挨打读什么书,我看挺好,现在也不捣乱了。”裴山不以为意,只顾抱着小儿在厅内玩耍。

    裴芳芳怒目圆睁,要问她现在最恨谁,肯定是这个贼阿爹。

    ……

    ……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贞宗二十九年,八月,陈长风在淮阳城呆了五年,也在裴府呆了五年,当年的那个少年儿郎,终于在孤独中长大,在光阴里成熟。

    这几年除了饿,就是饿,不过气海填满了大半,想必挨饿的日子快要熬到头了。

    闲暇之余,储物袋里多了几本彩绘邪书,插图精美,内容高深,越看也越是沉沦。

    迎春楼去过几回,这淮阳城的楼子与县城不一样,读书人结伴而去,打茶围、对对子、投壶、行酒令、击鼓传歌、花样百出。其中打茶围甚是欢乐,待一屋坐满,花魁娘子或舞或唱,勾起众人之欲。或打字谜,或写词赋,或吟诗作对,挑一才貌俱佳的翩翩公子入了后堂。

    每当此刻,陈长风捶胸顿足,瞅着自己怀里的陪酒丫头,性致全无,悻悻而去。

    裴山提议:出纹银四十两,便可枕香搂玉。

    陈长风痛心疾首、怒骂此人,读书人做事你这个油耗子懂个甚!

    裴山则暗暗点头,陈某人高风亮节,可以深交。

    十月初七,陈长风很不开心,贞宗二十四年的秋闱拖到了贞宗二十九年,不出意外落榜了。与之一起落榜的,还有早已经打点好关系的裴山,裴山说:名额被顶了,下回补上。二人大眼瞪小眼,在客厅里唉声叹气。

    与二人格格不入的是,院内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青衫小公子,张牙舞爪、声音冷脆。“快快快,这边打扫干净,我那些同窗都要过来,爷爷也会来。”

    “我说你,偷懒怎么地,快去搬桌子”,这小公子指着婢女喝道。

    一四五岁的小童闻声跑了过来,直勾勾看着小公子。小公子不屑一笑,“裴庆儿,你不干活跑过来干嘛,吃席可没你的份。”小童瘪着嘴儿,嗷嗷大哭。

    厅内皱眉二人组闻声走了出来。

    “不得胡闹。”裴山抱起了小童,呵斥一句。小公子冷哼一声,十分不屑。

    忽然眉眼一亮。如春回大地,莺鸟啼鸣。对青衫书生躬身行礼。“先生”

    双飞燕子几时回,夹岸桃花蘸水开。

    春雨断桥人不度,小舟撑出柳阴来。

    陈长风挥了挥手,长叹一声,脚步踉跄,七尺男儿尽显沧桑。

    ......

    傍晚时分,三三两两的学子入了裴府。裴夫人在门房迎接众人。按理来说不该是妇道人家抛头露面,但裴山身体抱恙,陈长风又在后院饮酒。裴夫人也乐得看这些唇红齿白的小相公,一脸惊慕地看着自己。然后嘴儿抹了蜜,一口一个姐姐,一嘴一个大美人儿,叫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佯装频频嗔怒,反而更加妩媚动人了。

    “娘亲,你把我的风头都抢走了,他们都在打听你是谁。”小公子一脸不开心的来到了门房。裴夫人娇笑道:“我的小心肝儿,人都齐了。”

    “一等二等一共四十六名,除了老弱,来了三十名,娘亲这些可都是我的同窗。”,小公子拽着裴夫人衣袖,娇声埋怨:“他们还起哄,你不去,就不开席。”

    ……

    席间裴夫人、裴太公座在主位。酒过三巡,众人活络起来,裴太公老当益壮,在起哄吆喝下打了一趟太祖长拳,龙行虎步,虎虎生风,颇有老夫聊发少年狂之韵味。

    楚礼:人不兼官,官不兼事,士农工商,乡别州异,是故农与农言力,士与士言行,工与工言巧,商与商言数。

    裴太公今天高兴,裴家世世代代都是买的功名,凭真才实学的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裴夫人可谓是春风得意,众人频频对其劝酒,看着众多小郎君心尖儿痒痒的,说着不喝不喝,怎敌得过小郎君甜言蜜语。连干数杯后,俏脸妩媚,双目迷离。唱了两支俚曲儿小调,把气氛推到高潮。

    席间最不开心的就是秀才公裴芳芳,自己都走了半个时辰,他们居然还不知道?不甘心当一小透明的小公子,走进了后院。

    ......

    小院里,大眉对小眉,三人对坐,喝着寡酒,无人言语。良久。良久

    “芳芳,该回房了,我与陈先生有话要讲。”裴山率先开口。

    “巧了,我也有话与先生讲。”后者不甘示弱。

    良久。良久。陈长风夺门而入,闭门送客。

    ……

    西厢,裴山踉踉跄跄的走进卧房,裴夫人媚眼如丝脸颊红润,斜倚在床头。

    “女子无才便是德。”裴山冷不丁的说了一声,钻进被窝,睡觉。

    “你说,芳芳是不是该找婆家了。”裴夫人自言自语。

    “这才多大,就找婆家。”裴山露出脑袋问道。

    “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可都跟你定亲了。”裴夫人依旧目光呆滞,自言自语。

    裴山闻声坐了起来,盯着满嘴酒气的妻子。“你又有什么想法。”

    “芳芳读书可是你首肯的,现在要跟我翻旧账?”裴夫人酒壮怂人胆。

    裴山瞪了夫人一眼,闷头睡觉。

    “女儿家的心思当爹的不懂,你没发现芳芳对某些人与众不同么。”裴夫人喃喃自语。

    “谁?”裴山又撩开了被子。

    “陈先生。”

    阿嚏,后院的陈长风突然打了个喷嚏,翻身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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