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求
三师傅的话刚讲完，那黑衣青年的身影便随着话音隐去，因为还没有休课，鹤青和十念不能失了礼数动手扣住他，只能眼看着他溜走，三位师傅到是都没因为那人的无理而恼怒，他们一同站起身离开，今日的课程便算是结束了，鹤愔没有随着三师傅离开，而是将鹤青的衣衫修复好了。
“让那家伙跑了，再有下次定不会轻饶了他。”十念说道。
“无妨，与今日师傅们说的话相比，我到觉得那些都不算是什么了，果然太有深意的话，不是一言一语就能明白的。”
“那位大师傅才是真的古怪，不说缘由，不答结果，没头没尾的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这山上古怪的人多着呢，你看那边，怪不得我觉得五师兄长得很面熟。”鹤青答了十念的话，便拉着他跑了过去。
“上次离开实在是匆忙，还未好好谢过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
“之涟，你原本就是山上的弟子吗？”
“不不不，是我听闻乾池灵山招徒，又想到我兄长也在灵山修行，偷偷跑来，只是入殿门时突然看到了兄长，怕兄长责怪，所以躲开了，本想着无缘入门，便在后山观景，没想到遇见了三师傅，他说我同此处有缘，便收我为徒入了山门。”
“那是要叫你一声师姐了？”
“师傅收我为徒时，符牌已经各有其主，我应该称你一声师姐才是。”
“那我岂不是要叫你一声小师妹啦。”鹤青笑得开心，又接着说道：“看起来你我同辈，叫我阿青就好，不必拘礼，是吧，七白。”
“阿青，你才半大，就装作大人样子，我不管，我还是当得起一声师兄的。”杜七白不服气，嚷着要鹤青叫他一声师兄。
顾弦站在一旁又看着他们胡闹一阵，鹤愔则特意留下为师傅指令送十念入玄镜修行，压制言灵，又过了一会他们说笑够了，目送他人离开后，鹤愔带着鹤青十念和顾弦走到玄镜处，鹤青幻化出两张符咒，一个绕在自己的手腕上，一个绕到了十念手腕上说道：“你若是有生命危险，符条便会燃烧，到时我会想办法来救你。”
鹤愔虽然同样担心十念，可也不得不让他早日完成修炼，避免以后多生祸事，听到了鹤青说的话，忍不住笑着敲了一下鹤青的头说道；“你当这镜子是吃人的妖怪吗，放心吧，定不会伤了十念的性命，早去早回吧，不要误了十念修行的时辰。”而后转头对十念说道：“我虽然不知镜中于你能有什么样的试炼，但是只一点我很清楚，便是修心，十念，表面看到了未必是真的，为什么让你看到才是你该参悟的，去吧，早去早回。”
而本是无事在旁观看的顾弦却开口说道：“我大概能猜到他能看到些什么。”鹤青好奇地问他都能看到些什么，可顾弦看到鹤愔皱了眉头后，又嘻嘻哈哈地对鹤青十念说道：“哈哈哈哈哈，十念，听小舟说地没有错，多去想想为什么玄镜会让你看到那些，但是，别为幻境所见的感到痛苦，你就当他们都是假的。”
被他们过分担心，十念反倒是没那么紧张了，他虽看出了鹤愔与顾弦之间的古怪，可时间不由他耽误太多，只是让他们安心，努力早日出来，便转身入了玄镜。
自从乾池山收徒以来鹤愔一直都不得闲，送别了十念，也没时间与鹤青叙旧，就又要赶回了卜云峰，临走前同鹤青讲：“我已经传信给爹娘报了平安，可现在你得到御天令，明里暗里都是别人关注的对象，十念在时你们虽然胡闹，但他还能保你周全，现在他去了玄镜，最让我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我不在你身边，听你弦宁师兄的话，有什么不懂，他知道的也都会解答，除了乾池山哪里都不要乱跑，若是被我发现了定押着你到师傅面前送回御天令，把赶你回家去，知道了吗？”
“兄长，既然这块令这么重要，那找个地方存起来不好吗？为什么偏要留在我手里。”
“那样的地方，已经不存在了......更何况牌令择主，就算我替你拿着，令也会回到你的身边的，先回去吧，等我得空，会来看你修行有没有长进的，可不要偷懒啊。”
“兄长放心，我不会惹事，也不会偷懒的。”几年未见，虽然没时间能说上太多话，鹤青还是觉得鹤愔奇怪的很，心中委屈，可顾弦在她又没办法问太多，只能巴巴的望着鹤愔离开。
回去的路上鹤青仔细想了，今天众人所答的话，二师兄是个质朴纯善的人，大师姐嘴上说着他，可眼里的温柔也是不假的，那个富贵公子哥趋炎附势，说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之辛轻描淡写两句话，说他是个凉薄之人也不为过，他刚才好像未等之涟便先行离场了，大师傅又似乎有意针对兄长，总是觉得这次来，兄长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他如若不想说，谁拿他都没办法，还有一人，他回答的话也过于置身之外了些，难道三师傅门下弟子都如此这般？故而向顾弦问道；“顾师兄，那位竹溪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生而为人若不强求，也不能顺势而流吧。”
“竹溪啊怎么突然提起他了，竹溪，算是这山中除了师傅们，最闲云野鹤的那个了，成天不是修行就是观山望景，你们没来前，是弟子中唯一一个真正的人。”
“真正的人？”
“他修行了好几世人，每一世都清心寡欲修心存善，尝人间千苦万难，后享福泽深厚又不做争抢，有能力避祸也做得到不沾染尘缘，是个厉害的人，所以这一世年纪轻轻，忽然一日便成仙了，这些我们也都是听二师傅说的，毕竟他能一眼就看透别人的几世前生，可竹溪和我们没什么多聊的，他没什么太在乎的人和事，师兄弟们玩啊闹啊，他也只是在旁笑笑不说话，从未听他提及过前生，亦不知往后所求，只听他说过，不知从哪里来，不知往哪里去，随心走着便走到了乾池山来了。”
鹤青听着顾弦的话，像是人间茶馆里说书先生讲的话本里的故事，而后她感慨道：“妖想做人，人想修仙，求的是什么心，问的是什么道啊。”
而自十念入玄镜的这些日子里，鹤青每日不是随着顾弦胡闹，便是和杜七白互相请教，做人和做妖有什么分别，三师聚集的早课并不常有，每每问的话鹤青也并不全都听得懂，偶尔要暗自放在心中反复思索，才能参透其中深意，大家的观点各有不同，若是想明白哪点都觉得受益良多，鹤愔还是很忙，只是偶尔休课才和鹤青多问些生活上的琐事，鹤青只知道他偶尔下山会处理妖邪，便不多打扰他，反正往后的日子还很长，鹤青每天游山观景也乐得自在。
又说修行，虽入门已有些时日，沐北却不教习大家功法，只是传游授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法术，美其名曰修心，一日武台学术时，鹤青和杜七白互扔符纸团炸出小小一团的烟火，又误砸中了乔达，他咋呼不依不饶的起来便也加入了这场玩闹之中，阿介既要护着自家公子，也劝着他小心胡闹别让二师傅瞧见了生气。
打得热闹时杜七白眼尖看见了二师傅的衣角，立便即装做正在认真学术的样子端坐回桌前，大家瞧见也赶紧坐好，只有阿介反应慢了半拍，当二师傅悄静无声走到他身后时，都还无知无觉，当阿介看到大家一下坐好到位置上的反应时，心下一惊汗毛竖立，他僵住身子，无论鹤青和杜七白在师傅身后怎么提醒他，他都注意不到，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阿介有一只眼睛接近失明，是看不见半边人的。
沐北入门便瞧见四处张望未坐端直的阿介，随后开口道：“不知诚心修习术法，还敢扰乱课堂，罚你书阁抄写训诫三百遍，不得糊弄，不得拖延，写完去卜云峰寻样东西，若是寻不到，便卷铺盖走人吧，乾池山不留你这样的人！”
阿介并未狡辩只是诚信问道：“请问师傅，所求之物长什么样子，又叫什么名字，待我去书阁查到后定为师傅找到。”可二师傅拂袖而走什么都没再说，阿介望着师傅离去的身影出神了一会后，只是低着头向小公子乔达请示先离开，气得乔达直跺脚指着鹤青他们破口大骂而后跟了上去，鹤青心中有些愧疚正想去找二师傅解释清楚，却被顾弦按下说道：“你先不用担心，若是他心诚，所思确如师傅所想，如此必得师傅所求。”
“可若是，若是连师傅也不知心中所求呢？”
顾弦先一愣，而后用柔和又轻快的语气对鹤青说道：“放心吧，只有愚人才不知心中所求。”
“让那家伙跑了，再有下次定不会轻饶了他。”十念说道。
“无妨，与今日师傅们说的话相比，我到觉得那些都不算是什么了，果然太有深意的话，不是一言一语就能明白的。”
“那位大师傅才是真的古怪，不说缘由，不答结果，没头没尾的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这山上古怪的人多着呢，你看那边，怪不得我觉得五师兄长得很面熟。”鹤青答了十念的话，便拉着他跑了过去。
“上次离开实在是匆忙，还未好好谢过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
“之涟，你原本就是山上的弟子吗？”
“不不不，是我听闻乾池灵山招徒，又想到我兄长也在灵山修行，偷偷跑来，只是入殿门时突然看到了兄长，怕兄长责怪，所以躲开了，本想着无缘入门，便在后山观景，没想到遇见了三师傅，他说我同此处有缘，便收我为徒入了山门。”
“那是要叫你一声师姐了？”
“师傅收我为徒时，符牌已经各有其主，我应该称你一声师姐才是。”
“那我岂不是要叫你一声小师妹啦。”鹤青笑得开心，又接着说道：“看起来你我同辈，叫我阿青就好，不必拘礼，是吧，七白。”
“阿青，你才半大，就装作大人样子，我不管，我还是当得起一声师兄的。”杜七白不服气，嚷着要鹤青叫他一声师兄。
顾弦站在一旁又看着他们胡闹一阵，鹤愔则特意留下为师傅指令送十念入玄镜修行，压制言灵，又过了一会他们说笑够了，目送他人离开后，鹤愔带着鹤青十念和顾弦走到玄镜处，鹤青幻化出两张符咒，一个绕在自己的手腕上，一个绕到了十念手腕上说道：“你若是有生命危险，符条便会燃烧，到时我会想办法来救你。”
鹤愔虽然同样担心十念，可也不得不让他早日完成修炼，避免以后多生祸事，听到了鹤青说的话，忍不住笑着敲了一下鹤青的头说道；“你当这镜子是吃人的妖怪吗，放心吧，定不会伤了十念的性命，早去早回吧，不要误了十念修行的时辰。”而后转头对十念说道：“我虽然不知镜中于你能有什么样的试炼，但是只一点我很清楚，便是修心，十念，表面看到了未必是真的，为什么让你看到才是你该参悟的，去吧，早去早回。”
而本是无事在旁观看的顾弦却开口说道：“我大概能猜到他能看到些什么。”鹤青好奇地问他都能看到些什么，可顾弦看到鹤愔皱了眉头后，又嘻嘻哈哈地对鹤青十念说道：“哈哈哈哈哈，十念，听小舟说地没有错，多去想想为什么玄镜会让你看到那些，但是，别为幻境所见的感到痛苦，你就当他们都是假的。”
被他们过分担心，十念反倒是没那么紧张了，他虽看出了鹤愔与顾弦之间的古怪，可时间不由他耽误太多，只是让他们安心，努力早日出来，便转身入了玄镜。
自从乾池山收徒以来鹤愔一直都不得闲，送别了十念，也没时间与鹤青叙旧，就又要赶回了卜云峰，临走前同鹤青讲：“我已经传信给爹娘报了平安，可现在你得到御天令，明里暗里都是别人关注的对象，十念在时你们虽然胡闹，但他还能保你周全，现在他去了玄镜，最让我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我不在你身边，听你弦宁师兄的话，有什么不懂，他知道的也都会解答，除了乾池山哪里都不要乱跑，若是被我发现了定押着你到师傅面前送回御天令，把赶你回家去，知道了吗？”
“兄长，既然这块令这么重要，那找个地方存起来不好吗？为什么偏要留在我手里。”
“那样的地方，已经不存在了......更何况牌令择主，就算我替你拿着，令也会回到你的身边的，先回去吧，等我得空，会来看你修行有没有长进的，可不要偷懒啊。”
“兄长放心，我不会惹事，也不会偷懒的。”几年未见，虽然没时间能说上太多话，鹤青还是觉得鹤愔奇怪的很，心中委屈，可顾弦在她又没办法问太多，只能巴巴的望着鹤愔离开。
回去的路上鹤青仔细想了，今天众人所答的话，二师兄是个质朴纯善的人，大师姐嘴上说着他，可眼里的温柔也是不假的，那个富贵公子哥趋炎附势，说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之辛轻描淡写两句话，说他是个凉薄之人也不为过，他刚才好像未等之涟便先行离场了，大师傅又似乎有意针对兄长，总是觉得这次来，兄长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他如若不想说，谁拿他都没办法，还有一人，他回答的话也过于置身之外了些，难道三师傅门下弟子都如此这般？故而向顾弦问道；“顾师兄，那位竹溪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生而为人若不强求，也不能顺势而流吧。”
“竹溪啊怎么突然提起他了，竹溪，算是这山中除了师傅们，最闲云野鹤的那个了，成天不是修行就是观山望景，你们没来前，是弟子中唯一一个真正的人。”
“真正的人？”
“他修行了好几世人，每一世都清心寡欲修心存善，尝人间千苦万难，后享福泽深厚又不做争抢，有能力避祸也做得到不沾染尘缘，是个厉害的人，所以这一世年纪轻轻，忽然一日便成仙了，这些我们也都是听二师傅说的，毕竟他能一眼就看透别人的几世前生，可竹溪和我们没什么多聊的，他没什么太在乎的人和事，师兄弟们玩啊闹啊，他也只是在旁笑笑不说话，从未听他提及过前生，亦不知往后所求，只听他说过，不知从哪里来，不知往哪里去，随心走着便走到了乾池山来了。”
鹤青听着顾弦的话，像是人间茶馆里说书先生讲的话本里的故事，而后她感慨道：“妖想做人，人想修仙，求的是什么心，问的是什么道啊。”
而自十念入玄镜的这些日子里，鹤青每日不是随着顾弦胡闹，便是和杜七白互相请教，做人和做妖有什么分别，三师聚集的早课并不常有，每每问的话鹤青也并不全都听得懂，偶尔要暗自放在心中反复思索，才能参透其中深意，大家的观点各有不同，若是想明白哪点都觉得受益良多，鹤愔还是很忙，只是偶尔休课才和鹤青多问些生活上的琐事，鹤青只知道他偶尔下山会处理妖邪，便不多打扰他，反正往后的日子还很长，鹤青每天游山观景也乐得自在。
又说修行，虽入门已有些时日，沐北却不教习大家功法，只是传游授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法术，美其名曰修心，一日武台学术时，鹤青和杜七白互扔符纸团炸出小小一团的烟火，又误砸中了乔达，他咋呼不依不饶的起来便也加入了这场玩闹之中，阿介既要护着自家公子，也劝着他小心胡闹别让二师傅瞧见了生气。
打得热闹时杜七白眼尖看见了二师傅的衣角，立便即装做正在认真学术的样子端坐回桌前，大家瞧见也赶紧坐好，只有阿介反应慢了半拍，当二师傅悄静无声走到他身后时，都还无知无觉，当阿介看到大家一下坐好到位置上的反应时，心下一惊汗毛竖立，他僵住身子，无论鹤青和杜七白在师傅身后怎么提醒他，他都注意不到，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阿介有一只眼睛接近失明，是看不见半边人的。
沐北入门便瞧见四处张望未坐端直的阿介，随后开口道：“不知诚心修习术法，还敢扰乱课堂，罚你书阁抄写训诫三百遍，不得糊弄，不得拖延，写完去卜云峰寻样东西，若是寻不到，便卷铺盖走人吧，乾池山不留你这样的人！”
阿介并未狡辩只是诚信问道：“请问师傅，所求之物长什么样子，又叫什么名字，待我去书阁查到后定为师傅找到。”可二师傅拂袖而走什么都没再说，阿介望着师傅离去的身影出神了一会后，只是低着头向小公子乔达请示先离开，气得乔达直跺脚指着鹤青他们破口大骂而后跟了上去，鹤青心中有些愧疚正想去找二师傅解释清楚，却被顾弦按下说道：“你先不用担心，若是他心诚，所思确如师傅所想，如此必得师傅所求。”
“可若是，若是连师傅也不知心中所求呢？”
顾弦先一愣，而后用柔和又轻快的语气对鹤青说道：“放心吧，只有愚人才不知心中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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