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洛阳水席

    洛阳水席有两个含义：一是全部热菜皆有汤－汤汤水水；二是热菜吃完一道，撤后再上一道，像流水一样不断地更新。

    全席共设二十四道菜，包括八个冷盘、四个大件、八个中件、四个压桌菜，冷热、荤素、甜咸、酸辣兼而有之。

    上菜顺序也极为考究，先上八个冷盘作为下酒菜，每碟是荤素三拼，一共十六样，每样凉菜中又有以服、礼、韬、欲、艺、文、禅、政为主题的菜品作为菜名，‘服’是用蛋黄作成蛋衣缚于菜上，蛋衣薄如透纸，金黄无杂，蛋衣上缀有龙凤图案；‘礼’是去鹿筋濯白成勾，似躬状，观感洁白晶莹，在盘中置放有序，体现出彬彬之礼；‘韬’是用五香腐张卷起的香馅，吃进嘴里有难以言喻之鲜美感；‘欲’取三岁狗外腰花切成片，中开口，嵌岁满公鸡内腰作形，点缀以枸杞子，用冬虫夏草围盘，看去峥嵘艳艳，食之壮阳补虚；‘艺’是用脆莲雀舌成菜，指莲如画，雀鸣春，乃喻如画江山，歌舞升平的意思；‘文’用青笋调鲤鱼须成菜。笋为竹魂，竹为文友，文成天下之理；‘禅’，洛阳水席相传与武则天有关，每道菜汤汤水水，即是暗指武则天水到渠成；干干稀稀，是喻指武则天二十四年的干系，总共二十四道菜，正应武则天总揽朝政二十四年的酒肉光景，而武则天曾是出家之人，算是与佛禅有缘，所以这盘菜是清素不沾油荤的；‘政’是用雁脯、鹅掌作成。雁知寒暖而迁徙，鹅掌载身而浮水。比喻政权者当知天下冷暖，民意载覆之道。

    梁垣几人酒过三巡，店小二见状上起了四大件热菜，又称‘四镇桌’，每上一道跟上两道中件菜，美其名曰“带子上朝“；‘四镇桌’的头菜为洛阳燕菜，武则天时期，洛阳城有人种了一个大萝卜，献给了皇宫，御厨用萝卜做了一道菜，形美色艳，味道鲜香，犹如燕窝，女皇食后，称赞连声，赐名为假燕菜。随着历史的变迁和历代厨师的辛勤研制创新，“假燕菜”日臻完善，成为洛阳独具风格的传统名菜，主料有白萝卜、海参、鱿鱼、鸡肉，成品‘洛阳燕菜’只见一朵洁白如玉、色泽夺目的牡丹花，浮于汤面之上，几人看着菜香花艳不禁拍手叫绝；

    许是几人游玩一日实在太累，也许是前面几道冷菜吃完又再酒水的作用下实在太饿，第一道热菜端上来不到几分，就被几人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

    就在此时，店小二端着一只硕大的菜盘揿帘从外面走了进来响亮的叫了一声“葱扒虎头鲤来了”，这便是‘四镇桌’的第二道菜。众人看去只见一条硕大的鲤鱼威风凛凛地卧在盘中，张口昂首挣扎着要起身来，向前扑去。鲤鱼身下是金黄的汤汁，不知道厨师给这条鲤鱼做了什么手脚，汤汁犹如滔滔不绝的黄河水高低起伏，给这条鲤鱼增添了搅动波浪的空间和机会，葱扒虎头鲤中的‘葱’也是做得恰到好处，油炸得焦黄的葱段散落在鲤鱼身上、汤汁中间，非常自然，给人增加了不少的食欲。

    店小二一边把菜放到了桌子上，一边讲起了这道菜的来历和吃法，相传武则天当上皇帝后，李氏族人联合太子李贤密谋发动宫廷政变，待政变平叛之后，袁天罡给武则天送上了这道葱扒虎头鲤，武则天看到这条鲤鱼张牙舞爪的样子非常生气，鲤又通李，气不打一处来，举起筷子便把鱼头按了下去。

    说着，店小二手指着盘中葱扒虎头鲤的鱼头，示意在场的长者可以拿着筷子按住鱼头以表示头彩。而听闻此意的孙余蕊又看向了一旁的李春燕表示着应该让姐姐先按，李春燕又哪能不知这是孙余蕊在暗嘲自己年龄大，说着妹妹今天带着两个小孩游玩甚是辛苦应该由妹妹按鱼头，看的一旁的梁垣几人莫名无奈，就在两人来回谦让的时候，只听‘啪’的一身，香孩儿一把跃到桌子上拿着筷子将鱼头按下，一下子整个鱼身也就此散架，梁垣，黄宛天，第五风见状心中顿时畅快不已，顿时拿起筷子起来，梁垣还不忘对着一旁被香孩儿的动作诧异着傻愣住的几名女子毫不客气地说道，“赶紧吃……”

    之后店小二依次上了‘四镇桌’后两道菜云罩腐乳肉和海米升百彩。云罩腐乳肉是由五花肉加糖翻炒熟后加入搅碎的腐乳制成，据说武则天最宠爱的女儿太平公主出嫁时，武氏以自己的乳汁涂于肉上叫女儿吃下，让女儿莫忘了老娘的一片心，以后这道菜就叫云罩腐乳肉；海米升百彩主要由大白菜梆子及海米翻炒炖制而成，据说当年武则天意欲登基时，有老臣换素服为李唐悲，武则天不但没有治那个老臣的罪，反而说：“服有百彩之相为丽，爱卿何罪之有？”群臣闻听，皆击掌喝彩！以后就有了这道海米炖白菜，百彩乃白菜的谐音，叫百彩为图一个吉利悦心。

    众人一边吃着一边又说起了第一次在襄州府相遇是因为吃鱼的事情，几人不禁又打趣了起来，没想到来了洛阳之后几人之间又能聚在一起吃上一顿大餐。店小二在上‘四镇桌’的同时跟着上了中件菜，俗称‘八大件’，前面五件分别为快三样、五柳鱼、鱼仁、鸡丁、爆鹤脯，后面三件是三道甜食，分别为八宝饭、甜拔丝、糖醋里脊；店家见梁垣众人将这几件菜吃的差不多了，就端上了洛阳水席最后的几道菜，俗称‘四扫尾’，依次是鱼翅插花、金猴探海、开鱿争春、碧波伞丸。碧波伞丸吃完也代表着这轮的水席吃完了……

    众人吃完水席决定再在南市逛一逛消消食，随即又往南市深处走去，西北凤翔的叛乱显然还没有影响到洛阳人民的生活，南市内每条街坊仍然热闹非凡，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很快就在彼此讨论好用的物什之中逐渐恢复如初，而梁垣，黄宛天，第五风几个男的只能跟在她们后面无趣地帮着她们拿着各种购买的小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