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烽烟四起
通道看起来很祥和，诸人不由松了口气，此前谁也未曾出入。那哭鼻子的小姑娘见此也好奇起来，欢喜地向祖父问道：“爷爷，爷爷，它白白胖胖的哩，好漂亮啊，就是咱们的马车赶进去，会不会把它弄脏啊。”
董朴笑道：“莹儿乖，它可比咱马车厉害着呢，决计弄不坏它，放心好了。”
“是吗，那我可就放心了。”
十四人陆续进入，翼华行在最末。
当她进入时，立即感觉天旋地转，一阵呕心，似从万丈高楼掉下，却怎么也落不了地。身上质力不由自主溢出，可双手却是黑乎乎、粘稠稠的，不知是何物，颤颤颠颠，似乎要脱开。急忙甩手，但恍然间，已出了通道，来到世中。
没想到这一头是一个地下室，出来之后登闻酒气熏天，一名破衣烂衫的老头坐在椅子上不住地往嘴里灌黄汤。
董扑问他这是哪儿，他迷迷糊糊，叽里咕噜了半天，才道出“襄阳”二字。
诸人心里大定，感觉还不错，襄阳是个名城，当年南宋抗元便以此为依托。若能在此安家，扎下根来，也不失为转危为安。
可是，十几人推着马车沿石阶而上，深夜之中屋外仍吵吵嚷嚷，不由得皱起眉头。小姑娘却道：“爸爸妈妈，外头好热闹啊，快带我过去瞧瞧。”
翼华打开门窗，瞥见明晃晃的兵器靠在墙壁上，许多兵丁正在洗洗涮涮，屠猪宰羊，仿佛在为盛大宴席作准备。心下担忧，此前便听韩芒说起如今世中风云震荡，大明王朝国祚将倾，流寇遍地，烽烟四起。
眼前这些该不会是反贼吧？越瞧越觉得是，自己倒无妨，但董朴一家却难保性命无虞。俟及天明，烟火气大旺，牛羊肉都烧制起来，香味四处飘逸，直令翼华等人咽了口唾沫。耗了一夜，肚腹空空，已觉饥饿难耐。
忽听屋外靴声橐橐，蹄声杂沓，大批将士簇拥而来。前方搭建了一张台子，以红布铺地，甚是夺目。将士之中一名雄武男子越众而出，登台致词，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激昂文字，令下面的兵将山呼海啸般地高呼什么“大顺！大顺！”
董朴面如土色，原以为是个好征兆，却不想逢了乱世，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该如何是好，一家人却都拿不定主意。
见翼华镇定自若，不由得相询道：“姑娘可有什么打算？”
翼华正要回答，却听屋外几个兵丁向这儿呐喊，顿觉不妙，想必是被他们发现了动静。一队十五人的队伍迅速破门而入，见到这儿有青壮年男人、有妇女，不禁个个双眼冒光，仿佛见着稀世珍宝。
那兵头喝道：“拿下！男的充军，女的挑两个给将军，剩下的兄弟们分分。”
董朴一家人不由分说被当成财产瓜分，气不打一处来，但人家刀剑在手，自己等人手无寸铁，如何能敌。
翼华见他们凶狠逼近，而董朴等人吓得脸色泛白，仍不住踏前两步，挡在了诸人身前。
那兵头大恼，破口大骂道：“妈了个巴子，先把这小娘们扒了。”
两名兵丁立即伸手擒拿，但他们还未靠近翼华便被踢的倒栽在墙角上，昏倒过去，不知死活。事出突然，其余兵丁一惊，便一起冲过来，却被三两下摔翻在地。那兵头瞧出好歹，便欲逃跑，可两脚不住奔驰，愣是不动。恍然间才发现身子被她提了起来，惊恐之中，张口呼救，却被摔在柱子上，脑瓜子磕的鲜血横流。
翼华忙道：“此非活命之地，老人家咱们快走。”
一家人闻言，立即乘上马车，疾往城外驶去。刚起行，遇见几个精壮汉子骑马而来，上来便要询问。翼华也不给他们说话机会，纷纷掀下马，让董朴几个儿子骑上。自己则绰一杆长枪，领着他们直趋城门。
守城士兵闻见动静，紧急关闭城门。翼华疾冲而来，抬起长枪，霍然甩出，连人带枪串糖葫芦一般钉在门上，夺过一柄剑，刷刷解决守门之兵。董朴率儿子们打开城门，大批兵将闻讯而动，翼华只得断后。
董朴打开城门，急唤翼华：“姑娘，咱们快走。”
翼华却摇头道：“老人家，你们尽管东去江浙地区，我听说那儿还算平静，我会挡住他们，不必担心。”
情况紧急，董朴一家人只得依言行事，见识了翼华手段，知其非一般人，自能安然脱身，便抽马疾驰而去。
翼华挡在城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拔出钉在门上的长枪，对当先冲来的两骑一枪打的摔下马。众骑急令停下，为首一人以鞭指着翼华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斩杀义军，难不成是明军细作，来啊，给我拿下。”
此人说的掷地有声，当即有两骑冲杀而来，可他们如何是翼华的对手，同样被一枪打落。
那人吃惊地道：“好厉害！”低首向身旁的一名部下说了些什么，那名部下疾驰而去，其余骑兵却把翼华围了起来。
很快来了一名秃顶道人，他打量了一番翼华，说道：“世外来的人，是也不是？”
翼华不答，道人冷笑一声，拔剑径直刺来。枪剑相交，火花四溅，但拆了十数招，翼华的枪头被一剑削断，反成累赘，只得换剑格挡。
道人的兵刃来头非小，岂是普通凡铁所能抗衡，三两下又被砍折，只好徒手相搏。其剑戳戳刺来，仿如雨点，翼华疾以闪避，却未料小腹门户大开。道人眼疾手快，歪歪斜刺，正欺小腹。翼华百忙之中向后巅起左腿，长剑与左腿紧紧贴着。
两人均暗自惊诧，一人未曾想其竟能在绝境中变招，一人则忌于其剑之迅猛。电光火石之间心思一闪，递招毫不滞窒，长剑霍然斜划而来。翼华使一招鲤鱼打滚，方才避过，但身形落入下风。
长剑依然携势而来时，侧胸避过，籍此运足质力往剑身一拍，顿使秃顶道人倒跃出去。他暗暗吃惊，虎口震荡生疼，握剑之手微微颤动。
道人极恼，连声呼道：“众将听令，给我攒射之。”
兵将们闻令，立即张弓搭箭，箭如雨下。翼华亟跃上马，扯下一张“顺”字旗，以劲力撑出一把大伞似，箭镞落在其上，只闻得砰砰声，却难伤其分毫。
“快追！”
将军发令，却被道人阻止，眯着眼睛道：“随她去吧，大军即将北上，不可节外生枝。”
……
翼华行在一条官道上，信马由缰，跑了几百公里，只见前方有一市镇，还算太平，便歇脚吃喝。幸亏董朴给了点银子傍身，否则还真不知如何管饱肚子。
胡吃海塞之际，忽来一支商队，是前往京城贩米的粮商。只听一青年道：“听说李闯王打下襄阳了，正要挥师北上，会不会攻至BJ城啊？”
“说什么胡话呢，”微胖老者貌似极有见识，“咱崇祯爷乃是圣天子，区区反贼能作兴到哪里去。”
“可惜，可惜！”
老者听他道“可惜”，颇感疑惑，便问：“可惜什么。”
青年小声答道：“我听说李闯军中缺粮，要是咱把这批粮食卖给他，得赚多少银子啊。”
老者一声嗤笑，用筷子拍他脑袋，气道：“糊涂，那些反贼都是什么人，流民，流民能有几个钱。咱还是老老实实上BJ，魏大人可巴望着咱们呢。”
一老一少见蹲墙角吃饭的脚夫吃饱歇足，便即起行。翼华急忙跟上，按照韩芒的说法，朝石正是出现在京城，必须往探一番。
与老者交涉一番，提出相伴而行的要求，老者破有难色，但当把那匹骏马抵给他时，喜逐颜开，立即同意了。
一路缓行，风平浪静，四五日之后才至。
BJ城方正雄伟，崇墉百雉，看起来风采不减，但居民人心惶惶，都在传农民军势如破竹的传言，似乎眨眼就要攻到BJ城下。
翼华离开商队，找了个茶楼，暗暗观察城中局势，以便打听朝石消息。可是一连七八日，茶水都吃腻了，就是没一丁点消息。却是听说了大明王朝江河日下的各色歪招邪气，其中一则关于首辅周大人的，十分有趣。
茶客甲咗了一口茶花子，噜噜噜吐在捅中，便低声对几个好友道：“你们听说了吗，周首辅又被罢啦。”
“你别瞎说，”茶客乙颇为不悦，“老爷子大学士点兵，古今佳话，刚刚得胜归来，正是加官进爵的时候，圣上怎会如此糊涂。”
“得了吧，圣上才不糊涂，有人点眼药，说周大人堵截建奴是假，在外面吃喝玩乐是真，真个把圣上当小孩欺。”
“坏啦，我上个月刚刚孝敬老爷子的二百两银子，事儿还没办呢，若真如此，岂不打水飘。”
“且不急，且不急！”
茶客丙忙安抚，因此事由其托人打点，中间是收了好处费的，若真泡汤，委实不好交代。想了想便道：“周大人定能安然无事，我听一位至交说周大人得了一件宝贝，乃是罕见祥瑞，十分神奇，只要呈送万岁爷，别说保命，恩宠更进也不在话下。”
董朴笑道：“莹儿乖，它可比咱马车厉害着呢，决计弄不坏它，放心好了。”
“是吗，那我可就放心了。”
十四人陆续进入，翼华行在最末。
当她进入时，立即感觉天旋地转，一阵呕心，似从万丈高楼掉下，却怎么也落不了地。身上质力不由自主溢出，可双手却是黑乎乎、粘稠稠的，不知是何物，颤颤颠颠，似乎要脱开。急忙甩手，但恍然间，已出了通道，来到世中。
没想到这一头是一个地下室，出来之后登闻酒气熏天，一名破衣烂衫的老头坐在椅子上不住地往嘴里灌黄汤。
董扑问他这是哪儿，他迷迷糊糊，叽里咕噜了半天，才道出“襄阳”二字。
诸人心里大定，感觉还不错，襄阳是个名城，当年南宋抗元便以此为依托。若能在此安家，扎下根来，也不失为转危为安。
可是，十几人推着马车沿石阶而上，深夜之中屋外仍吵吵嚷嚷，不由得皱起眉头。小姑娘却道：“爸爸妈妈，外头好热闹啊，快带我过去瞧瞧。”
翼华打开门窗，瞥见明晃晃的兵器靠在墙壁上，许多兵丁正在洗洗涮涮，屠猪宰羊，仿佛在为盛大宴席作准备。心下担忧，此前便听韩芒说起如今世中风云震荡，大明王朝国祚将倾，流寇遍地，烽烟四起。
眼前这些该不会是反贼吧？越瞧越觉得是，自己倒无妨，但董朴一家却难保性命无虞。俟及天明，烟火气大旺，牛羊肉都烧制起来，香味四处飘逸，直令翼华等人咽了口唾沫。耗了一夜，肚腹空空，已觉饥饿难耐。
忽听屋外靴声橐橐，蹄声杂沓，大批将士簇拥而来。前方搭建了一张台子，以红布铺地，甚是夺目。将士之中一名雄武男子越众而出，登台致词，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激昂文字，令下面的兵将山呼海啸般地高呼什么“大顺！大顺！”
董朴面如土色，原以为是个好征兆，却不想逢了乱世，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该如何是好，一家人却都拿不定主意。
见翼华镇定自若，不由得相询道：“姑娘可有什么打算？”
翼华正要回答，却听屋外几个兵丁向这儿呐喊，顿觉不妙，想必是被他们发现了动静。一队十五人的队伍迅速破门而入，见到这儿有青壮年男人、有妇女，不禁个个双眼冒光，仿佛见着稀世珍宝。
那兵头喝道：“拿下！男的充军，女的挑两个给将军，剩下的兄弟们分分。”
董朴一家人不由分说被当成财产瓜分，气不打一处来，但人家刀剑在手，自己等人手无寸铁，如何能敌。
翼华见他们凶狠逼近，而董朴等人吓得脸色泛白，仍不住踏前两步，挡在了诸人身前。
那兵头大恼，破口大骂道：“妈了个巴子，先把这小娘们扒了。”
两名兵丁立即伸手擒拿，但他们还未靠近翼华便被踢的倒栽在墙角上，昏倒过去，不知死活。事出突然，其余兵丁一惊，便一起冲过来，却被三两下摔翻在地。那兵头瞧出好歹，便欲逃跑，可两脚不住奔驰，愣是不动。恍然间才发现身子被她提了起来，惊恐之中，张口呼救，却被摔在柱子上，脑瓜子磕的鲜血横流。
翼华忙道：“此非活命之地，老人家咱们快走。”
一家人闻言，立即乘上马车，疾往城外驶去。刚起行，遇见几个精壮汉子骑马而来，上来便要询问。翼华也不给他们说话机会，纷纷掀下马，让董朴几个儿子骑上。自己则绰一杆长枪，领着他们直趋城门。
守城士兵闻见动静，紧急关闭城门。翼华疾冲而来，抬起长枪，霍然甩出，连人带枪串糖葫芦一般钉在门上，夺过一柄剑，刷刷解决守门之兵。董朴率儿子们打开城门，大批兵将闻讯而动，翼华只得断后。
董朴打开城门，急唤翼华：“姑娘，咱们快走。”
翼华却摇头道：“老人家，你们尽管东去江浙地区，我听说那儿还算平静，我会挡住他们，不必担心。”
情况紧急，董朴一家人只得依言行事，见识了翼华手段，知其非一般人，自能安然脱身，便抽马疾驰而去。
翼华挡在城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拔出钉在门上的长枪，对当先冲来的两骑一枪打的摔下马。众骑急令停下，为首一人以鞭指着翼华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斩杀义军，难不成是明军细作，来啊，给我拿下。”
此人说的掷地有声，当即有两骑冲杀而来，可他们如何是翼华的对手，同样被一枪打落。
那人吃惊地道：“好厉害！”低首向身旁的一名部下说了些什么，那名部下疾驰而去，其余骑兵却把翼华围了起来。
很快来了一名秃顶道人，他打量了一番翼华，说道：“世外来的人，是也不是？”
翼华不答，道人冷笑一声，拔剑径直刺来。枪剑相交，火花四溅，但拆了十数招，翼华的枪头被一剑削断，反成累赘，只得换剑格挡。
道人的兵刃来头非小，岂是普通凡铁所能抗衡，三两下又被砍折，只好徒手相搏。其剑戳戳刺来，仿如雨点，翼华疾以闪避，却未料小腹门户大开。道人眼疾手快，歪歪斜刺，正欺小腹。翼华百忙之中向后巅起左腿，长剑与左腿紧紧贴着。
两人均暗自惊诧，一人未曾想其竟能在绝境中变招，一人则忌于其剑之迅猛。电光火石之间心思一闪，递招毫不滞窒，长剑霍然斜划而来。翼华使一招鲤鱼打滚，方才避过，但身形落入下风。
长剑依然携势而来时，侧胸避过，籍此运足质力往剑身一拍，顿使秃顶道人倒跃出去。他暗暗吃惊，虎口震荡生疼，握剑之手微微颤动。
道人极恼，连声呼道：“众将听令，给我攒射之。”
兵将们闻令，立即张弓搭箭，箭如雨下。翼华亟跃上马，扯下一张“顺”字旗，以劲力撑出一把大伞似，箭镞落在其上，只闻得砰砰声，却难伤其分毫。
“快追！”
将军发令，却被道人阻止，眯着眼睛道：“随她去吧，大军即将北上，不可节外生枝。”
……
翼华行在一条官道上，信马由缰，跑了几百公里，只见前方有一市镇，还算太平，便歇脚吃喝。幸亏董朴给了点银子傍身，否则还真不知如何管饱肚子。
胡吃海塞之际，忽来一支商队，是前往京城贩米的粮商。只听一青年道：“听说李闯王打下襄阳了，正要挥师北上，会不会攻至BJ城啊？”
“说什么胡话呢，”微胖老者貌似极有见识，“咱崇祯爷乃是圣天子，区区反贼能作兴到哪里去。”
“可惜，可惜！”
老者听他道“可惜”，颇感疑惑，便问：“可惜什么。”
青年小声答道：“我听说李闯军中缺粮，要是咱把这批粮食卖给他，得赚多少银子啊。”
老者一声嗤笑，用筷子拍他脑袋，气道：“糊涂，那些反贼都是什么人，流民，流民能有几个钱。咱还是老老实实上BJ，魏大人可巴望着咱们呢。”
一老一少见蹲墙角吃饭的脚夫吃饱歇足，便即起行。翼华急忙跟上，按照韩芒的说法，朝石正是出现在京城，必须往探一番。
与老者交涉一番，提出相伴而行的要求，老者破有难色，但当把那匹骏马抵给他时，喜逐颜开，立即同意了。
一路缓行，风平浪静，四五日之后才至。
BJ城方正雄伟，崇墉百雉，看起来风采不减，但居民人心惶惶，都在传农民军势如破竹的传言，似乎眨眼就要攻到BJ城下。
翼华离开商队，找了个茶楼，暗暗观察城中局势，以便打听朝石消息。可是一连七八日，茶水都吃腻了，就是没一丁点消息。却是听说了大明王朝江河日下的各色歪招邪气，其中一则关于首辅周大人的，十分有趣。
茶客甲咗了一口茶花子，噜噜噜吐在捅中，便低声对几个好友道：“你们听说了吗，周首辅又被罢啦。”
“你别瞎说，”茶客乙颇为不悦，“老爷子大学士点兵，古今佳话，刚刚得胜归来，正是加官进爵的时候，圣上怎会如此糊涂。”
“得了吧，圣上才不糊涂，有人点眼药，说周大人堵截建奴是假，在外面吃喝玩乐是真，真个把圣上当小孩欺。”
“坏啦，我上个月刚刚孝敬老爷子的二百两银子，事儿还没办呢，若真如此，岂不打水飘。”
“且不急，且不急！”
茶客丙忙安抚，因此事由其托人打点，中间是收了好处费的，若真泡汤，委实不好交代。想了想便道：“周大人定能安然无事，我听一位至交说周大人得了一件宝贝，乃是罕见祥瑞，十分神奇，只要呈送万岁爷，别说保命，恩宠更进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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